諜影凌雲 第666章 小二查案

    第666章小二查案

    「我也沒有想到，飛鳥胡攪蠻纏，竟然成功了。」

    泥鰍笑道，久保一旦對吳升財產生懷疑，那吳升財便要徹底完蛋，除非久保調離特工總部。

    目前來看這種可能性不大，影佐對久保很信任，他手中沒有其他合適的人手，更不可能親自監管76號。

    情報部門的人，一旦被上面懷疑，那意味著離死不遠。

    區別是怎麼個死法。

    「既然進行了調查，吳升財肯定要完，答應飛鳥，適當的時候，我們給他加把勁。」

    楚凌雲笑了笑，吳升財本就被懷疑，要是他們再加點料，吳升財只會死的更快。

    哪怕他喊冤都不行，沒人相信。

    「是。」

    泥鰍壞笑著答應，這種事不能急，適當的時候很重要，適當的時候隨便『幫』上吳升財一把，他便有嘴說不清。

    這次他們純粹是好心，事後不需要吳升財來『感謝』。

    「小盧，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早上，吳升財給打辦公室打過去電話，小盧接到電話後立刻跑了過去。

    「有線人提供情報，說發現果黨特工在淀湖一帶活動，他們想策反淀湖的土匪一起抗日，你過去調查一下。」

    吳升財坐在椅子上，扔給小盧一個檔案袋。

    「淀湖，那麼遠？」

    小盧怔了怔，淀湖在青浦縣最西邊，靠近浙省和江蘇，確實非常的遠。

    「遠怎麼了，當初我查案，更遠的地方都去過，準備一下，馬上出發。」

    吳升財瞪了他一眼，小盧不敢反駁，立刻應道：「是，我和誰一起去？」

    「現在人手不足，你一個人去。」

    吳升財回道，小盧再次抬起頭，滿是震驚。

    調查果黨特工，淀湖還有土匪，讓他一個人去？

    小盧瞬間明白，吳升財這是在整他，報復他上次抓黃伯義後告訴隊長的事。

    「好，我去申請輛車，您幫我批個條子。」

    小盧敢怒不敢言，去就去，大不了到那轉一圈回來，反正冒險的事他肯定不干。

    「沒車，自行車也不足，你走過去吧。」

    「走過去？。」

    小盧呆呆說道，從這裡到淀湖一百多里路，走的話，最快也要兩三天，來回五六天，甚至更久。

    這樣單單路上就要浪費不少時間，更何況他一個人，一路並不太平。

    「處長，我知道錯了，您饒了我吧。」

    小盧心裡憤怒，不過嘴上卻是求饒，之前吳升財自己說會告訴隊長要抓人，他以為吳升財已經說了，所以去匯報。

    結果吳升財自己沒說，現在又來怪罪他。

    人家是大腿，他是胳膊，胳膊扭不過大腿，好漢不吃眼前虧，小盧低頭認錯。

    「還沒做事，哪裡錯了？快去吧，記住，帶情報回來，要是沒有情報，我拿你是問。」

    吳升財瞪了他一眼，這小子竟然偷偷去向陳展禮打小報告，絕不可原諒。

    他奈何不了陳小二，還治不了一個小盧。

    「是。」

    小盧咬著牙回道，他認了錯，吳升財卻還不肯放過他。

    姓吳的這是要殺雞儆猴，故意拿他開刀，來彌補被隊長打擊的威信，太過分了，他又沒做錯任何事，不過是抓人後告訴了隊長一聲。

    這本是份內之事，畢竟他們是陳展禮的直屬手下。

    結果姓吳的小心眼，管不住自己的手下隊長，拿他開刀。

    小盧帶著資料離開，轉身去了宿舍。

    隊長還沒起床，他沒資格去見久保，去了見不到人，見到人久保也不會幫他。

    但隊長不同，只要隊長願意為他出頭，吳升財奈何不了他。

    「隊長，處長想整死我，就因為上次我把黃伯義被抓的事告訴了您，他就派給我個完不成的任務，還讓我走著去。就我一個人，要調查出淀湖土匪的數量，武器裝備，位置，以及他們和果黨特工勾結的情況，我一個人哪能辦到，他這是要讓我死啊。」

    小盧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陳展禮頓時大怒：「姓吳的想幹什麼，走，跟我去找他。」

    陳展禮起床收拾了下自己，帶著小盧就來到吳升財辦公室。

    「處長，你讓小盧去辦事，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

    陳展禮怒氣沖沖的問道，吳升財瞪大了眼睛，這個小盧，不僅沒有服從他的命令，竟然跑到陳小二那告狀。

    反了他，陳小二最喜歡告狀，他這些手下竟然跟著學壞，也學會了告狀。

    「這是任務，更是命令，我是處長還是你是處長，難道我做什麼事都需要你的同意？」

    吳升財怒道，陳展禮抬著頭：「任務要看合不合理，你這明顯不是合理的任務，故意公報私仇。」

    「笑話，我對他需要公報私仇？」

    吳升財猛拍了下桌子，事實上他就是在報復，但不能承認。

    雙方之間級別相差太大。

    「沒錯，就是，你給我等著。」

    陳展禮硬生生回道，說完帶著小盧離開，留下吳升財一個人在那發呆。

    這就走了？

    又去找久保告狀？

    陳小二能不能有點出息，動不動就找久保？

    不過想到久保對他的態度，吳升財有點頭疼。

    久保到底喝了陳小二多少的迷魂藥，換成一般的人，天天告狀，早就煩了，久保竟然每次都會幫著陳小二。

    「大人，姓吳的太壞了，他要拿我的人開刀，就因為我的人正常匯報，您看看這個任務，這是一個人能做成的嗎？他純粹是要讓小盧送死，我們現在人本就不多，他故意在縮減我們的力量。」

    陳展禮一個人進的辦公室，小盧在遠處等他。

    久保沒有說話，拿起吳升財給小盧的文件看了看。

    從文件上看不出任何問題，有線人貪圖錢財，舉報疑似有果黨的特工在淀湖一帶活動，想要那裡的土匪共同抗日。

    這樣的事他們肯定要管，但只派一個人去查，確實不妥。

    「他還讓小盧走著去，連輛自行車都不給他，這不是整人是什麼。」

    「小盧不是他派給你的人嗎？」久保沒有回答，反問了句。

    「是他派給我的，但小盧棄暗投明，之前最先發現黃伯義不對的就是小盧，姓吳的看出小盧是個人才，不想留他了。」

    陳展禮立刻回道，他知道久保對吳升財有了猜忌，越往這方面去說，久保便會越在意。

    果然，久保眼睛眯了眯。

    黃伯義確實是小盧先發現的異常，小盧在抓人後，向隊長匯報，這是正常的行為。

    吳升財派給小盧一個不好完成，甚至完成不了並且有很大危險的任務，挾私報復這點肯定跑不了。

    不過陳展禮的說法也有道理。

    他會不會用這種方式，故意縮減76號的戰鬥力？

    「這個任務還是要去查，這樣，你帶著手下一起去，我給你們足夠的支援，至於吳升財的真正目的，我會讓李志群好好的查清楚。」

    久保回道，陳展禮則有些愕然，他來告狀的，怎麼把自己給帶了進去？

    「大人，我去查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陳展禮悻悻說道，久保則搖頭：「沒關係，你去最合適，你人機靈，能查到就查到，查不到就回來，安全第一，你把手下全部帶上，開上車，這麼多人，又有車，安全上有保障。」

    陳展禮傻了眼，任務真落在了他的頭上。

    他忽略了一件事，久保現在最想要的是成績，不管吳升財的目的是什麼，這畢竟是個線索。

    吳升財想讓小盧送死，久保反手把陳展禮派出去，讓他多帶人，開上車過去，這樣吳升財的目的便無法達到，同時能夠更好的調查這個線索。

    「大人，我不去行不行？」

    陳展禮小心問道，久保臉色一變：「怕什麼，想要升職，你也要立點功才行，這是次機會，就算完不成任務也沒事，去吧，帶上人和充足的武器，又有車，不會有什麼問題。」

    「是，大人。」

    陳展禮哭喪著臉，得，真把自己套了進去。

    「小盧還是有能力的，出去之後你多問問他的意見，別自己做主，你是隊長，有了功勞你能得到的最多，一個會讓手下辦事的人，才是真正的領導。」

    久保叮囑道，他既想要功，也不想陳展禮出什麼事。

    所以沒要求他們按照吳升財的命令，一定打探出那些情報。

    陳展禮手下既然有人才，讓他善於使用，對他以後有好處。

    隊長級別太低，以後他肯定要升，職務越高，以後他的責任就越大。

    這次則是鍛煉的好機會。

    「是。」

    陳展禮再次應道，不去不行了，出來後，他立刻帶上小盧召集所有手下，到總務處去領裝備。

    他有久保的命令，總務處的人不敢阻攔。

    槍不用說，肯定要帶足，長短槍都有，甚至還帶了兩挺機槍，另外便是手榴彈和擲彈筒。

    至於車，他直接要了兩輛卡車。

    卡車更大，在野外跑起來也比小車更好，他手下一共八個人，一輛就夠，可他硬是要了兩輛，理由是萬一有一輛車出事，他們還能用另外一輛。

    只有一輛，太不保險。

    「什麼，陳小二帶著手下所有隊員去執行任務，要了兩輛卡車和很多武器？」

    吳升財收到消息的時候，陳展禮已帶人出發，他目瞪口呆，這次線索確實是真的，的確是線人提供的情報。

    但他想要的是整治小盧，讓別人明白他才是處長。

    陳小二這一搞，他的目的徹底破產。

    更何況這次是要去刺探情報，陳小二帶了這麼多武器裝備，他到底是去打仗還是收集情報？

    「大人，您怎麼讓陳展禮帶那麼多人去了？」

    吳升財匆匆來到久保辦公室，久保看到他臉上就拉了下來。

    「這個線索確實重要，你就讓小盧一個人去，安的什麼心思？」

    吳升財嚇了一跳，陳小二果然告了他的狀：「大人，我冤枉啊，我什麼心思都沒有，就是想核實清楚，不能讓果黨的人和這些土匪勾結在一起，對帝國不利。」

    「小盧雖然只有一個人，但他能力強，非常適合這個任務，收集情報本就不能大張旗鼓，他去做這個任務最合適。」

    說到小盧有能力，久保立刻想起陳展禮告狀的話。

    有能力的人，吳升財就想除掉。

    其心可誅。

    「我知道了，讓他們去吧，等他們回來再說。」

    久保淡淡說道，吳升財無奈，又跑去丁墨的辦公室。

    「主任，這個處長我真沒辦法幹了，我前腳布置個任務，陳小二就去告我的狀，關鍵是久保還支持他，收集情報，他去了那麼多人不說，開了兩輛卡車，又帶了那麼多武器，他到那就會被人發現，收集個屁的情報。」

    吳升財滿肚子苦水，丁墨則眉頭一皺。

    這樣做確實不合適，情報人員本就要低調，要和普通人一樣，他們倒好，兩輛大車，又有機槍，就差大炮了。

    「我聽說他們還帶了兩具擲彈筒。」

    丁墨詫異，得，炮也帶了，雖然不是大炮，但至少是個小炮。

    「你整治小盧，陳小二為他的手下出頭，久保還算明事理，沒去怪你，讓陳小二帶人去執行任務，你該知足了。」

    吳升財的心思，丁墨一眼便能看穿。

    這個情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做好了一樣有功。

    可吳升財卻拿去整治不聽話的手下，這就有點過分，丁墨也不喜歡他這樣的行為，陳展禮雖然做的很過，但久保的處置並沒有錯。

    「主任，久保分明是太縱容陳小二，您也不去提提意見。」

    吳升財抱怨道，丁墨瞪了瞪眼：「我提意見有用嗎，你自己管不住手下，倒怪到我的頭上來了？」

    陳展禮就是個混球，仗著久保撐腰，是敢當面罵他的人，丁墨才懶的去管，省的惹一身騷。

    吳升財自己管不住，怪到他的頭上，他能有好氣嗎。

    「不敢。」

    吳升財急忙低下頭，他有點急了，主任可不是他能得罪的。

    「這件事別管了，既然是久保下令，你我都沒辦法反對，陳小二願意怎麼折騰讓他去折騰，黃伯義那邊提供的線索怎麼樣了？」

    黃伯義是岩井公館的外線，不過此人貪財。

    見到他們上次賠償的錢不少，便想把自己得到的情報賣到76號。

    他在學校內，確實在探查紅黨，雖說沒找到人，但他對學生比較了解，知道哪些學生有可能和紅黨接觸。

    若是通過這些學生找到真正的紅黨，一樣是份大功。

    「正在暗查，黃伯義說的幾個學生確實可疑，有個還是我們之前盯住的，但根本沒有收穫。」

    吳升財回道，上次他貿然動了黃伯義，結果被影佐給罵了頓。

    這次他沒有敢輕易動手，萬一再抓錯了人，恐怕就不是挨罵那麼簡單。

    「好好的調查這個案子，爭取抓到紅黨，陳小二那的事你不要管了。」

    丁墨命令道，吳升財也是的，幹嘛要和陳展禮的手下過不去，一個普通的隊員而已，他可是處長。

    明知道陳小二什麼性子，這不是自找麻煩。

    兩輛卡車，依次出城。

    陳展禮坐在車內，正啃著燒雞，這次出去陳展禮非常大方，每人一隻燒雞，邊吃邊走。

    無論到哪，吃的方面陳展禮絕對不會委屈自己。

    這次不僅帶足了武器，他還帶了很多補給，包括生肉，滷肉，蔬菜，米麵和瓜果等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這是要去野炊度假。

    「隊長，謝謝您。」

    小盧感激的說道，處長想害他，若不是隊長站出來幫他出頭，這次恐怕真要完了。

    吳升財給他的任務，根本不可能完成。

    強行去做，最後的結果就是被土匪和果黨的人發現，然後將他殺死。

    走個過場回來，吳升財更有理由來對付他。

    隊長幫他去說情，結果任務落在了隊長的頭上，跟著他一起出來受苦。

    不過看了看手中的雞腿，這種算受苦的話，哪怕是天天有，他也不反對。

    「自家兄弟，客氣啥，姓吳的就會捏軟柿子，有本事他來找我，這個混蛋、小人，你們不要怕，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我保證你們不被欺負，別說姓吳的，就算姓丁的過來也不行。」

    陳展禮大大咧咧擺手，車裡面擠著四個人，另外一車則是擠了五個。

    卡車不如轎車舒服，但在外面，確實比轎車更安全。

    幾名隊員咧嘴笑著，陳展禮話糙理不糙，這個隊長沒啥能力，可對他們真沒話說，之前出外勤的時候，哪個監視點有他們過的舒坦？

    天天好吃好喝的供著，甚至是處長親自給他們買。

    這次小盧被針對，隊長二話不說便為他出頭，雖說任務沒能躲掉，但從一個人變成了一隊，隊長更是帶足了武器。

    這樣的隊長，他們跟著放心。

    再有能力的領導，不為下屬著想，就不是個好領導，像吳升財那樣，公報私仇，故意打壓手下，跟著他純粹是倒霉。

    他們運氣不錯，跟了個好隊長。

    隊長級別不高，但願意為他們出頭，而且不怕處長，這次若不是隊長出頭，小盧恐怕真的會很慘。

    除非他跑。

    可他已是叛徒，逃跑的話，無論是果黨還是日本人都不會放過他，他想活下去，只剩下一條路，落草。

    土匪的日子並沒有那麼好，況且他孤身一人，到了土匪窩不免也是被欺負的命。

    「隊長，我吃不完，這個給您。」

    小盧撕下自己的雞腿，遞給陳展禮，他這次是真的感激，隊長說是救了他的命都為不過。

    「吃不完留著下次吃，我這一隻就夠了。」

    陳展禮翻了他一眼，一隻燒雞確實能讓他吃飽，他給手下買的燒雞，手下再給他算什麼。

    「謝謝隊長。」

    小盧咧嘴笑了笑，人比人得扔，吳升財平日裡人模狗樣，說以後會帶給他們更好的前程，拉著他們一起投奔了日本人，來到76號。

    結果呢？

    這才多久，來的兄弟死傷了一半，剩下的他竟然還想下手，實在是可惡。

    倒是陳展禮對他們是真的好。

    當初分配的時候，他們都不願意跟著陳展禮，認為跟著他沒什麼出息，更有些人看不起他，說他只會阿諛奉承，是個十足的小人。

    日久見人心，跟著陳展禮後，不僅沒有受過任何委屈，反而經常改善伙食，陳展禮不管他們做什麼，只要聽話，從不會對他們有任何責罰。

    吳升財做了什麼？整天就知道讓他們做這做那，小盧因為匯報，就遭了了吳升財的報復，實在讓人寒心。

    「隊長，前面快到淀湖了。」

    跑了好幾個小時，開車的隊員對陳展禮說道。

    開車是每一名特工必備的技能，倒是陳展禮，到了76號才學會開車，技術很一般。

    「停車。」

    陳展禮揚起手，兩輛車停下，陳展禮則做起了安排：「你們四個在車後，注意周圍，機槍隨時準備，大夥小心，若有危險，我們立刻開車撤退，不要和敵人糾纏。」

    「是。」

    八人響亮回來，這裡土匪不少，他們就這麼點人，真對上土匪，人數上相差太大。

    不過他們真沒怎麼怕。

    隊長帶的武器太強了，土匪就算人多又能如何，他們火力更猛，加上在車上，土匪來少了是送菜，來多了跑不過他們汽車。

    「走，出發。」

    陳展禮重新上車，帶著眾人大搖大擺進入淀湖區域。

    淀湖不小，這邊有個鎮子。

    到了下午四點，陳展禮帶人直接把車開到了鎮子上。

    他們這個樣子，別說土匪了，就是傻子也知道他們來了。

    「兄弟們，下車休息，進館子吃飯。」

    陳展禮一揮手，車直接停在了鎮子上最大飯館門前，看到兩輛大車，車上還有機槍，下來的又是帶著槍的人，老闆不敢怠慢，急忙迎了出來。

    「幾位老總，你們要吃飯嗎？」

    「不吃飯到你店裡來幹嘛，來人，把咱們的東西給他們，讓他們做飯，咱吃自己帶的，安全。」

    陳展禮呵斥道，手下急忙把他們帶的菜搬下來一點，陳展禮則拿出一塊大洋。

    「借你們的鍋灶，給我們做頓好的，這是你的辛苦費。」

    「是，老總，您放心，一定給您做好。」

    店老闆急忙應道，別看他們是鎮子，可這裡就幾百人，人數不多。

    他們飯館更不大，比不過上海的小館子。

    九個人，只吃他們店裡的食物也用不了太多的錢，這位老總大方，自己帶菜，竟然給了他一塊大洋，這筆生意血賺。

    店老闆很高興的去做飯，小盧親自盯著他，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切以安全為重。

    吃飯的時候，留下兩人守著車，車上有不少武器，必須看著。

    輪流吃飯，杜絕武器被偷走的可能，他們陣勢太大，久保也沒想到陳展禮會這麼大大咧咧的進到鎮子裡，別說收集情報，估計他們連土匪的影子的也見不到。

    「便衣，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鎮子的另一邊，一處簡陋民房內，陳思廷接到手下的匯報。

    陳思廷是中統上海區的一名組長，這次奉命來聯繫淀湖的兩百多名土匪，希望把他們拉入中統的陣營。

    軍統有忠義救國軍，對這些土匪並不是那麼在意，但中統可沒有城外的這種軍事力量。

    許麟無法自己發展，便動起了心思。

    若是能將城外的一些土匪拉過來，不僅會增強中統上海區城外的力量，還可以多一個補充人員的渠道。

    為此他特意請示徐老鬼，得到了徐老鬼的同意。

    排除的不止一伙人，陳思廷便被派到了淀湖這邊。

    「不清楚，不過他們帶了很多的槍，還有機槍。」手下回道。

    「不到十個人，他們究竟是誰？」

    陳思廷眉頭緊皺，得到任務後，他半個月前便來到淀湖這邊，找土匪頭目談判。

    許麟給出了上校團長的承諾，但陳思廷卻有別的想法。

    如今戰場雖然焦灼，但很多人明白，果黨打不過日本人，隨著汪填海的新政府成立，有想法的人更多。

    「不清楚，組長，他們這麼大搖大擺，肯定和日本人有關，難道朱老大自己聯繫了日本人？」

    手下小聲問道，朱老大就是淀湖土匪的老大。

    「應該不是，如果朱老大真派人聯繫的話，以日本人的性子，會讓朱老大進城去談，又或者直接派兵過來。」

    陳思廷搖頭，接到許麟的任務後，陳思廷意識到這是一次機會。

    許麟防備的很嚴，陳思廷是接的任務，並不知道許麟在哪，他若是能抓到許麟，投靠日本人便能得到更好的前程。

    抓不到許麟，退而求其次，能說服淀湖的朱老大和他一起投降日本人，一樣是份大功。

    他正在和朱老大秘密談判，陳展禮的到來打亂了他的計劃。

    「組長，朱老大胃口太大，他想學莊九妹，成為司令，就他那點人，日本人不可能答應他。」

    手下小聲說道，談了十幾天，朱老大心動了，願意為日本人做事。

    但他獅子大張口，要的太多。

    陳思廷自己還沒投靠過去，想用朱老大的人來做自己的立身之本，怎麼答應他的那些條件。

    朱老大要求，給他個司令的職務，什麼司令無所謂。

    讓他在淀湖鎮駐紮，日本人給他提供武器彈藥，他可以接受收編，成為新政府的軍隊，但他只聽從日本人的調遣。

    「就他，給莊九妹提鞋都不配。」

    陳思廷輕蔑的說道，莊九妹可是民間的傳奇人物，她家中排行老九，自小長的五大三粗，十二歲便是神槍手。

    十七歲的時候她嫁給了土匪，就在淀湖。

    但好景不長，他們膽子太大，抓過法國領事館的人，法國人震怒，他們被通緝，後來逃了出去。

    結果莊九妹在上海被抓，後來是杜先生救下了她。

    莊九妹出來後，嫁給了個富商，做起了闊太太。

    日本人來了後，炸掉了她的店鋪，炸死了她的男人，又害死了她娘，莊九妹和日本人的仇恨不共戴天，重新拉攏隊伍，並且主動投靠果軍。

    這樣的土匪隊伍，果軍看不上，後來經人介紹，她加入到別動隊，在太湖一帶活動。

    如今她手下有不少人，成為了日本人的心頭刺。

    而且莊九妹成了司令，忠義救國軍對他們有名譽上的指揮權，實際上無法全權指揮，何明建並不知道她的駐地具體位置，日本人沒能抓到她。

    莊九妹兵強馬壯，日本人都很頭痛，朱老大算什麼？

    當初朱老大不過莊九妹手下的一個小頭目，莊九妹離開後，他攏了些人重新霸占淀湖，成為了這裡的新土匪，但無論能力還是威望，他確實沒辦法和莊九妹相比。

    「組長，我再想辦法去打聽下？」

    手下問道，陳思廷想了下，隨即點頭：「去吧，小心點。」

    陳思廷來淀湖只帶了三名手下，加上他不過四個人，對方人數雖然不多，但也是他的一倍多。

    對方火力那麼猛，他根本不是對手。

    況且他有心投靠日本人，更不可能和這夥人發生衝突。

    酒足飯飽，陳展禮懶洋洋上車。

    「你們去問一下，最近鎮子上來了什麼可疑的人沒有，提供線索的人重賞。」

    陳展禮咬著牙籤，對兩名手下吩咐道，手下無語，都這樣了，就算問出來有什麼用？

    真有人來，恐怕早就跑了。

    「是。」

    但手下不敢反對，反正這趟出來就當遊玩，好吃好喝的，在外面玩一圈再回去，比在76號里呆著舒服的多。

    「詢問果黨特工？」

    陳思廷的手下打聽的很快，陳展禮毫不掩飾，想不知道都難。

    「他們是76號的人？」

    陳思廷不傻，對方明顯也是特工，都是出自中統，他們做事的手段一看便知道。

    日本人的情報機構，只有76號全是中國人，而他投靠日本人，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安排進76號。

    這樣一來，更不能得罪他們。

    「76號的人怎麼知道我們在這？」

    手下狐疑的問道，陳思廷搖頭：「怎麼知道的不重要，走，我們馬上去找朱老大，這次必須讓他答應，不能讓76號的人和他們接觸。」

    朱老大本就願意投降，76號的人一旦和朱老大接上頭，恐怕很快就會同意朱老大的要求。

    他做不了主的事，76號卻可以。

    幾人悄悄離開，陳展禮這邊的調查也很順利，沒多久，便知道了陳思廷幾人所在的地方。

    保底更新，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