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聲清脆的響聲,電梯到了七樓,錢如發十幾個人從電梯中魚貫而出,快步走到708房間門口。
屋內,留聲機中飄著西洋歌曲,即使在門外,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叫門。」錢如發擺了擺頭,命令夾在中間的女服務員。
「您好,客房服務。」女服務員儘量將聲音和正常一樣,但是仍然能夠聽出來有一絲顫抖。
房間內沒有人應聲,女服務員看了一眼錢如發,錢如發點了點頭,女服務員又叫了一句「你好,客房服務。」這一次聲音腔調,都顯得正常多了。
依然沒有人答應,錢如發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低聲喝了一句:「老何,破門!」
何飛虎一把拽開女服務員,跳起身來,用腳狠狠地踹在屋門上,砰的一聲,房門被何飛虎一腳踹開。
「別動!」
「雙手抱頭!」
「蹲下!快蹲下!」
行動隊員們一擁而入,雙手持槍,紛紛開口大喝,槍口來回瞬移,對準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屋內沒人,窗戶大開,卷的紗簾都被刮在了窗外。
床單被罩以及房間裡所有能用得上布制物品,全部被撕成布條,順著窗戶直垂到樓下。
錢如發黑著臉,大步走向窗戶,低頭向下看去,身邊的何飛虎說道:「這是通往後門的!」
「快追啊!」錢如發黑著臉吼了一句,行動隊員們紛紛朝著門口跑去。
「電梯!坐電梯速度快,直接到後門!快!快!」錢如發連聲大吼,驚得不少住客,開門觀望。
「這是在抓嗎?真是不可理喻,偷個情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一個捲毛外國人嘟囔著說道。
錢如發幾個人不理會房客們的竊竊私語,衝進了電梯。
步梯間。
白色皮鞋快步下了樓,伸手拉拉向鐵門,出了這道門,徑直走就可以從正門出去,自己也就安全了!
「別動!」
老胡上前一步,手槍頂向白色皮鞋的後腰。
白色皮鞋一愣,停下腳步,一個聲音又在身後響起:「雙手舉起來,慢一點!再慢一點。」
白色皮鞋緩緩舉起雙手右手上還掛著一個皮箱子。
「不要著急,動作慢一點,把箱子交給我,鬆手。」老胡聲音低沉,動作緩慢地靠近白色皮鞋。
白色皮鞋猛然鬆手,皮箱直落了下來,老胡一驚,上前伸手去接,白色皮鞋猛然轉身,右肘狠狠地頂了過去!
叮!
電梯門嘩拉一聲被何飛虎拉開,錢如發一馬當先沖向後門,何飛虎緊隨其後,何飛虎身後是十幾個行動隊員如影隨形。
「啊!」樓梯間傳來一聲慘叫,聲音悽厲,何飛虎一愣,停下腳步。
「隊長,步梯間」
「尼瑪扯淡!什麼時候,還有心思管別人打架!」錢如髮腳步不停,頭也不回地大聲喝罵,讓何飛虎看都不敢再看樓梯間一眼,快步跟上錢如發。
老胡臉上挨了狠狠的一肘,發出一聲哀嚎,握著手槍的雙手捂住了臉,白色皮鞋伸手將手槍奪了過來,順手用槍柄砸在了老胡額頭上,鮮血頓時流了下來,老胡又是一聲慘叫。
白色皮鞋伸手抓住老胡頭髮,食中二指毫不猶豫地插向老胡雙眼,老胡嚇得使勁向下低頭,雙指插在額頭,白色皮鞋疼得一吸溜嘴,變指為拳,狠狠砸向老胡天靈蓋。
一下!
兩下!
三下!
五下!
老胡眼前模糊,似乎看到遙遠的光線之外,有一個虛無縹緲的人影在沖他招手。
老胡臉上露出欣慰的微笑,似乎想要奔赴過去,身子一點點的向地上坐下。
白色皮鞋砸的手疼,抄起槍托,狠狠地砸了下去。
「噢!買噶!」
一個聲音從樓梯上傳來,白色皮鞋抬頭,一個洋女人單手捂嘴,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咣當!
洋女人手裡的飯盒掉落在地,雙手捂住了嘴巴,似乎想喊,但是驚詫地發不出聲音。
楊登歡翹著二郎腿,坐在旋轉門處,靠在牆壁的沙發上,悠然自得地左右觀望,看似悠閒,實則警惕的關注著飯店每一項動靜。
胡海濤悄悄地溜進步梯間,楊登歡瞧得一清二楚,楊登歡知道,胡海濤這是過菸癮去了。
錢如髮帶著一隊的人,從電梯間飛奔出來,跑向後門方向,楊登歡也看得一清二楚。
楊登歡心中不由得一動,立刻站了起來,右臂舉起,在空中轉了一圈。
這是約定信號,幾個行動隊員快步過來,聚攏在楊登歡周圍。
「老胡呢?」楊登歡巡視了一圈,故意問道。
「沒見啊。」幾個人面面相覷,心中卻是竊喜,卻是皺眉回答道,好像都在關心老胡去哪了似的。
「王八蛋!老子看他年齡大,讓他負個責,誰知道這王八蛋不知道跑哪躲清閒了。」楊登歡故作生氣,恨恨地罵道。
「老胡一貫這樣,隊長習慣就好了。」行動隊員賈飛笑嘻嘻地說道。
「不說他了!剛才錢隊長帶著人奔後門,應該發現了情況,咱們過去增援。」說到這裡,楊登歡指了指賈飛說道:「你叫什麼來著?」
「賈飛。」
「挑兩個人,繼續守著門口,其他人跟我來!」楊登歡說道。
「老劉和大頭留下,其他人跟楊隊長!」賈飛也不客氣,大聲吩咐著說道。
楊登歡帶了幾個人,快步朝著後門方向跑去,遠遠看到錢如發和一隊特務們的背影。
樓梯間。
洋女人驚恐的捂著臉,只露出一雙眼睛,渾身顫抖,白色皮鞋甚至都能身下滴滴答答地響個不停。
白色皮鞋見有人下樓,飛起一腳,由下自上奔到老胡臉上,鮮血直飈了出來。
老胡被踢的身子後仰,後腦一下子撞到牆上,一聲不吭,軟軟地滑了下去。
白色皮鞋低聲咒罵了一句,奪門而出,朝著飯店大門走過去。
(
白色皮鞋身穿白色西裝,胸前濺滿了血跡,他左手拎著皮箱,右手握著手槍,背在背後,藏在西服衣襟下擺之下,神色慌張,快步走向轉門。
賈飛三個人看著白色皮鞋步履踉蹌地走了過來,神色都是一怔,齊刷刷的將眼睛望過去,右手摸向腰後。
「這個人不對!」大頭衝著賈飛低聲說道。
「丁字形,圍過去!」賈飛低聲說道。
三個人經常在一起打配合,自然知道賈飛說話含義,正準備圍上前,突然聽到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在樓梯間中傳了過來。
「殺人了!殺人啦!快來人啊,殺人了!」女人中國話說的並不標準,有點像母雞被踩了脖子。
賈飛鬆了口氣,大頭和老劉也鬆懈了下來。
「估計是兩公母打架,這傢伙也太狠了吧!瞧身上的血,估計那老娘們也是被打急了。」大頭笑著說道。
「不管咱們的事!不要多生事端!」賈飛看了一眼白色皮鞋,低聲說道。
白色皮鞋腳步匆匆,走向門口,他眼睛餘光看向兩邊,發現有三個人似乎在注意自己,心中雖然慌張,但是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白色皮鞋腳步加快,右手在衣襟下面緊緊握住手槍,呼吸似乎都有些急促。
看樣子,他們像是要包圍我!
怎麼辦?
現在離轉門至少還有五六米,如果這個時候開槍,估計自己很可能出不了六國飯店的大門。
樓梯間內,洋女人的驚叫,讓白色皮鞋更是一驚,但是看向那三個人,聽了這聲尖叫,反而卻自顧散開。
看來因禍得福了,這三人誤會自己是在和洋女人打架。
得虧沒有殺了那個洋女人,好心有好報啊
白色皮鞋抬起提著皮箱的左手,用手背使勁擦了擦汗水,心中一個勁兒的僥倖。
白色皮鞋三步並作兩步,伸手抓向轉門,用力推出旋轉,露出空隙,出了這道門,自己就安全了!
胡海濤眼前一陣模糊,頭腦一陣陣的眩暈。
胡海濤想要睡覺,但是直覺告訴他,自己絕對不能睡。
胡海濤使勁睜了睜眼睛,兩隻眼皮宛如千斤重一般,上下直打架,但是就是睜不開眼睛。
「殺人了」
洋女人的叫聲,猛然響起,胡海濤身子一震,迷迷糊糊感到眼前光影亂晃。
「殺人了」
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老胡斗然驚醒,隨之而來是頭上、臉上痛徹心扉的疼!
眼前景物漸漸清晰,胡海濤強忍著疼痛,跌跌撞撞地奔向門口,奮力拉開鐵門,想要衝出去,腳下一絆,整個人都摔了出去,渾身鑽心的疼痛!
胡海濤想要站起來,但是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奮力向前滾去,終於滾出了樓梯間。
倒在地上的胡海濤,抬頭掙開血肉模糊的雙眼,隱隱約約看過去,一雙白皮鞋,上面還帶著血跡,正在抬腳邁向轉門。
「抓住他!白皮鞋!」胡海濤用盡全身力氣,聲嘶力竭地大聲吼道,聲音無比的嘶啞難聽,宛如地獄惡鬼。
「不好!快!攔住他!」賈飛聽到胡海濤嘶聲吼叫,立刻明白了過來,神色一變,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口中同時大聲吼道。
老劉和大頭兩個人也迅速包圍了上去。老劉位置在賈飛身前,離著白皮鞋最近,聽到胡海濤叫喊,縱身搶上,一把拉住白皮鞋西裝後衣襟。
老劉感到自己抓到了一支硬硬的東西,奮力想要奪下來,但是隨後不由得一愣,隨即臉上露出驚恐神色。
白皮鞋轉身,獰笑地看著老劉,宛如看著一個死人!
老劉覺得不妙,正要躲開,白皮鞋右手從背後伸出,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已然頂在老劉眉心。
「不」老劉驚叫出聲。
砰!
槍口火光一閃,大廳中一陣大亂!
錢如發快步奔向後門,遠遠看過去,黃天河帶著幾個人在門邊守衛,錢如發一陣風地從黃天河身邊飛奔出去。
「老錢?怎麼回事?特麼跑得跟馬似的?」黃天河一愣,開玩笑說道。
後面楊登歡幾個人也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黃天河一把拉住了楊登歡。
「登歡,怎麼回事?發現情況了?」黃天河問道。
「沒啊。」
「沒有跑什麼?」黃天河又問道。
「這不是老錢在跑,方向是後門,我想著你們這邊肯定有情況,所以就追了過來。」楊登歡說道。
一邊說話,楊登歡一邊拉著黃天河說道:「出去看看,究竟老錢發現了什麼?」
兩個人出了後門,看到錢如發彎腰在一處牆下,仔細檢查。
楊登歡兩個人快步走過去,看到一道繩索從空中降下來,垂在地上,錢如發正在檢查繩索,其餘的行動隊員,則是分開搜索,顯得頗有章法。
「什麼情況?」楊登歡問道。
「目標從這裡逃下樓」
楊登歡仔細看了看繩索四周,緩緩地搖頭說道:「老錢,可能中計了!這裡沒有人下樓的痕跡。」
「沒有,怎麼可能…!」
錢如發話音剛落,就聽到啪的一聲槍響,整個臉色都變了,變得異常難看!
「調虎離山!」楊登歡神色一變!
「他娘的!真的中計了!」錢如發說完,轉頭衝著飯店奔去。
這一次,楊登歡跑得比錢如發還要快,遙遙領先,跑在第一個。
黃天河見錢如發和楊登歡跑得飛快,連忙一揮手,指揮著行動隊員叫道:「快點,中計了!咱們趕快回去!」
行動隊員們又一窩蜂的奔回飯店,跟在錢如發幾人身後,宛如沒頭蒼蠅一般。
這些行動隊員們,已然失去了思考的意識,幾圈下來,已經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而奔跑,反正隊長跑,自己就跟著跑就完了,至於為什麼要跑,管那個做什麼!
錢如發和楊登歡跑向飯店大堂,遠遠看過去,旋轉門處,許多人圍在那裡,心中一驚,連忙過去。
一聲槍響,老劉應聲栽倒,亮紅色宛如醬油般的鮮血從眉心噴濺了出來,老劉眼睛瞪得很大,無神的望向天空。
賈飛動作很快,槍聲一響,身子一個前撲趴到了地上,順勢一滾,單手護頭,這才抬眼望過去。
轉門空空旋轉,門裡早就沒有人影,只有幾個住客,或臥或趴,神色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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