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轎車出了金魚胡同,轉上大街,朝著崇文門方向開去。
車裡五個人,曹有光開車,楊登歡坐在副駕駛,後座上擠著三個黑衣人。
三個人擠在一起,互不說話,神色都有些嚴肅,楊登歡知道這三個人都有公開身份,但是他們還有一個秘密身份,那就是特務處特務。
頗為尷尬的氣氛中,汽車出了崇文門城門洞,沿著崇文門外大街又開了一段,拐進一條靜謐的胡同,楊登歡特意看了看胡同口的名牌:上頭條胡同。
楊登歡記得這條胡同,一直再向西走是中頭條和下頭條胡同,可以直通花市大街。
不過沒有多遠,汽車就在一座四合院對面停了下來。
「哪啊這是?」楊登歡有些發愣。
「江茂才家。」曹有光說完話,推門下車。
楊登歡也跟著下了車,三名黑衣人待在車上沒有下來,楊登歡明白,這三個人今天的任務是防護和支援。
無論計劃再充分的計劃,都難免會出現意外,所以經驗豐富的特工,每一次行動除了預想之外,還會留下行動支援。
曹有光經驗豐富,而且這次行動還是計劃之外的突然行動,更加要做好預防。
什麼時候都要謹慎啊……楊登歡覺得自己好像又學會了一些東西。
曹有光顯然心中很著急,沒有任何觀察,大步流星上了台階。
宅門斜對面不遠處,兩個灰衣短衫,蹲在牆根好像等活乾的壯漢,見曹有光上了江茂才家台階,相對注視一眼,緩緩站了起來。
「後面有狗。」楊登歡低聲說道。
「又是日本人?」曹有光腳步不停。
「除了他們還有誰!」楊登歡笑道。
「陰魂不散,不知死活!」曹有光臉色難看,從包里摸出鑰匙,開門進院,楊登歡跟著曹有光進院,眼睛餘光看過去,兩名灰衣壯漢快步朝著他們走來。
「跟過來了!」楊登歡閃身進門,看見曹有光貼身門後,手裡舉著一支槍口足有二十厘米左右的手槍,眼睛一亮。
無聲手槍!裝備夠齊全的啊!
咣當,大門向兩邊分開,壯漢衝進來,直奔堂屋。
曹有光從後邊轉出,噗噗兩聲輕響,兩人栽倒撲地,一聲沒響,污血沿著青石板甬道流了出來。
「高手啊!你不是不願意干粗活嗎。」楊登歡用腳踢了踢兩名壯漢,調侃曹有光。
「願不願意是一回事,會不會是另外一回事。」曹有光將長手槍整個收進包里。
楊登歡納悶問道:「消音器不卸下來嗎?」
曹有光也一愣,疑惑地問道:「消音器是什麼?」
「……,」楊登歡愣了一下,指著曹有光皮包說道:「槍管前面的那個黑管子叫做消音器!」
「這玩意可以卸下來?」曹有光又將手槍取出來,納悶著反覆觀看。
「卸不下來嗎?」楊登歡隨手拿過曹有光手槍,動作再自然不過,拿在手中仔細端詳消音器。曹有光微微一愣,隨即釋然。
院外三名特務跑步進了院子,看到地上兩具死屍,望著曹有光等待吩咐。
「搜一搜他們身上,把能夠證明身份的文件全部帶走,衣服扒了,人扔永定河裡面。」曹有光冷冷地說道。
三名特務答應一聲,湊在一起商量,如何分工,不一會兒兩個特務把兩具死屍搬在一起開始搜撿身上,另外一名特務出門,應該去找運輸工具。
「還真沒法拆卸。」楊登歡嘟囔著將手槍還給曹有光,心中想到原來這個時代的無聲手槍居然是一體的。
曹有光隨手將手槍裝進公文包,不再理會院裡,徑直進了正堂屋。
楊登歡跟著進去,一眼看到立在八仙桌旁邊的大花瓶,上面圖案正是花開富貴,魚戲蓮葉。
積善人家……慶有魚。原來是這條魚!
楊登歡見曹有光四顧,明白他這是在找傢伙,上前一步,一腳將花瓶踹翻。
當!
一聲大響,瓷片四濺,一張泛黃灰暗,折成書本大小的地圖落在地上。
南苑機場布防圖!
曹有光欣喜地將布防圖撿了起來,得意地炫耀說道:「我就知道在這裡!我就知道在這裡!」
「花瓶是我cei的!」楊登歡衝著曹有光翻了翻白眼。
曹有光不理他,嘴裡緩緩嘟囔著說道:「圖找到了,現在就差南苑機場的內奸了……不過第一處的人控制那裡,又該怎麼插手呢……」
楊登歡心中一動,曹有光不對勁兒!前兩天還壯志酬酬的要將江茂才情報網絡一網打盡,這才過去兩天,看樣子就要急著收場。
「破案抓內奸,也不是什麼太過困難。」楊登歡突然在旁邊慢慢說道。
「不困難……」曹有光轉頭望向楊登歡。
「不過幹嘛這麼著急,你不想著放長線釣大魚?」楊登歡笑道。
曹有光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權衡利弊,楊登歡笑道:「要是不方便就算了,當我沒說,晚上還得回局裡值班呢!這邊要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此間事了,我就要去履新了。」曹有光終於說道。
「履新?」楊登歡一愣。
「警備司令部稽查處處長。」曹有光說道。
楊登歡臉上一喜,似乎在替曹有光高興,大聲地說道:「這可太好了!恭喜啊!這必須得請一頓吧!」
曹有光連忙比了個手勢,制止楊登歡大聲說話,壓低了聲音說道:「小聲點,還沒有宣布呢,現在還是秘密。」
楊登歡連連點頭,衝著曹有光只挑大拇指。
「所以這件案子必須儘快結束,遲則生變啊。」曹有光臉上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人抓了,圖找到了,基本上可以結了。」楊登歡說道。
「還有內奸,內奸不找出來,就無法結案。」曹有光嘆了口氣說道。
楊登歡猶豫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儘快找到內奸?」曹有光眼睛一亮問道。
「找內奸雖然很難,但是也不是沒有辦法。」楊登歡說道,但是面露為難之色。
「有什麼為難,儘管說啊!」曹有光有些著急地說道。
「關鍵是以什麼身份介入查案,軍方的事情,我們警察局不好插手。」楊登歡嘆了口氣說道。
曹有光聽了楊登歡這話,不但沒有為難,反而臉上露出喜悅之色,一把拉住了楊登歡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你有辦法抓到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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