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海潮生 84.偵緝一、二處的叫板

    晚十點。

    沈岩汽車呼嘯著進了警察局，後面跟著無數洋車、自行車，跑步的長槍警察隊伍，蔚為壯觀。

    就在剛才小院離開的時候，二隊隊長黃天河帶著二隊隊員和長槍隊警察；鷂兒胡同偵緝分隊大隊長孟憲海帶著幾十名偵緝隊員也氣喘吁吁地趕來增援，隊伍匯合成一處，足有上百人之多。

    這幫人如同害蟲一般，路上見了洋車就給拉過來，等到了警察局，就成了一支龐大的隊伍，讓守門的警察咋舌不已。

    沈岩汽車在院子中間停下來，下車看了一眼，警察局的汽車全部回來了，滿滿當當的停在院裡。

    沈岩回頭望去，看著身後五花八門的隊伍，登時怒從心頭起，轉身朝著一處辦公區域走過去。

    偵緝一處和偵緝二處，聽上去像是兄弟單位，應該辦公室離得很近才對，其實滿不是那回事。

    偵緝二處辦公室在大院，和局機關相連，而偵緝一處辦公室卻是在後院一座獨立的小院之中，倒是和拘留所離得很近。

    老文員都知道，人，是離長官越近越好，但是辦公室卻是離長官越遠越好。

    偵緝一處占據地利，自己獨成一片天地，而二處則是和局機關在一起，天天和局長副局長打對面，二處的人每每有怨言。

    前院此時基本上都熄了燈，除了幾個值班的辦公室亮著燈之外，院裡黑乎乎的沒有人。

    沈岩大踏步進入後院，看到一處的小院中的燈火輝煌，眉頭微微一皺，走了進去。

    錢如髮帶著上百名警察、偵緝隊員跟在沈岩身後，臉上也都是憤憤不平神色。

    尼瑪太不講理了，把局裡的車全部開了出去，這讓別的處室怎麼辦？合著全局就你們一處辦案子？

    一處處長辦公室。

    鍾振聲低頭坐在辦公桌後面，心情十分煩躁。

    滙豐旅社302房間，莫名其妙地失了風，不僅白寧周二人被殺，還捎帶著自己的四名探員！

    剛才副局長韓又廷臨走時候那殺人的眼神，到現在還讓鍾振聲有些害怕。

    問題出在哪一個環節？自己接到命令之後，人根本就沒有往局裡帶，而是直接關進了安全房，還派了4名得力幹員24小時不離身保護，結果還是出了問題，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投誠的人已經沒了，情報自然也就沒有了！現在待在辦公室，已經沒有任何作用。

    但是鍾振聲還是不願意離開，總認為自己只要不離開辦公室，事情還總會有轉機。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混亂的聲音，鍾振聲一陣氣惱，這群王八蛋，出了這麼大的婁子還不消停，這是都不想幹了是吧！

    「沈處長，您不能進去……」

    咣當一聲，辦公室門被重重推開，鍾振聲終於忍無可忍地大聲罵道「：王八蛋，滾出去！」

    沈岩眼睛瞪起大聲罵道：「王八蛋罵誰！」鍾振聲這才看清楚進來的人是沈岩，連忙站起來，紅著臉說道：「原來是沈處長，我還以為是下面這幫不懂規矩的小王八蛋們呢！」

    鍾振聲雖然現在是一處處長，和沈岩平起平坐，但是心中對沈岩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懼意。

    畢竟在人家手下當了幾年的下屬，見了老長官多少還是有些尷尬。

    「鍾處長好大的官威啊！」沈岩冷冷說道。

    「不敢不敢。就算有點官威，也不敢在沈處長面前抖威風。」鍾振聲連忙賠著笑臉說道。

    沈岩冷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處長，沈處長非要進來，我也攔不住……」一處內勤，那位漂亮的美少婦臉上為難地說道。

    「攔什麼攔！還不快給沈處長沏茶。」鍾振聲大聲說道，美少婦內勤連忙出去。

    鍾振聲連忙從辦公桌後面轉出來，指著沙發客氣地讓座。

    「鍾處長辦什麼大案子？居然把局裡所有車都給徵用了？」沈岩自然而然地繞過辦公桌，坐在剛才鍾振聲起身的那把椅子，這一下主賓位置顛倒，鍾振聲無奈只能尷尬地一笑。

    「也沒什麼大案子，就是……」說到這裡，鍾振聲怎麼想怎麼憋屈，也不想讓沈岩看他的笑話，所以就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說。

    「噢！」沈岩恍然大悟狀笑道：「保密啊……那就不問了，抓回來了幾個人啊？那麼多車，怎麼著不得抓個三十五十的，要不然多浪費啊！」

    鍾振聲臉一紅，不好意思說話，誰讓自己案子辦砸了呢，占用局裡資源沒什麼，但是你得有成績！現在這種情況，和二處鬧起來，恐怕沒人會向著自己。

    「沒抓著人？那你用那麼多車幹什麼！害得我們二處幾十號人馬跟丐幫似的，滿世界找洋車！」說到這裡，沈岩得意地一笑說道：「不過嘛，儘管交通工具不行，案子倒是有了重大突破！這人，我們用洋車一樣逮了回來！」

    沈岩冷眼望向鍾振聲，鍾振聲一愣，不由自主地問道：「新街口響槍的案件？」

    「除了這個案子，我們還有什麼案子啊？」沈岩得意地說道。

    「這麼快……」鍾振聲猶豫著說道。

    「所以說，下次多在業務上下下功夫，甭老是想著怎麼占用局裡公共資源，讓我們這些干正經事的警察沒車可用！這一次幸好我們一處隊伍精幹，即便沒有交通工具，也把差事辦成了！換了別的偵緝處，隊伍素質稍微差一點，萬一出了問題怎麼辦！」

    沈岩說話皮裡陽秋，鍾振聲當然聽出來了。

    什麼叫「干正經事的警察」？意思不就是說自己一處不干正經事嗎！什麼叫「一處隊伍精幹」？意思不就是說二處隊伍不精幹嗎！

    但是聽出來又能怎麼樣？誰讓人家二處做出成績了？案發不到十個小時，就有了重大突破，而且還抓到了人！

    而自己一處呢？人被殺了還不算，還捎帶了四名警員，這得讓局裡出多少賠償啊？報告怎麼寫……

    看著沈岩得意地出門，鍾振聲臉色鐵青，將桌上的文件袋拿起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副處長吳中成悄悄進門，鍾振聲看了他一眼，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下問道：「老吳，有事嗎。」

    「二處能夠這麼快破案，是因為一個人。」吳中成突然說道。

    「誰！」鍾振聲眼睛一亮問道。

    「楊登歡，一個剛入職不久的小警員。」吳中成神秘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