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天晴,陽光驅散了佛山上空的烏雲,普照大地。
房間裡,華十二坐在打開的窗邊,安靜的吸著煙,享受一天來難得的陽光,而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宮二正在演練自家的八卦掌,為晚上的約戰做著準備。
她要讓葉問見高山,自然要做十足的準備,將自己狀態,調整到最好。
整整一上午,兩人就這樣一個看著窗外,一個專心練拳,一動一靜,相顧無言,倒也形成了一種另類的默契。
直到中午的時候,老薑端來飯菜,才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姑娘,姑爺,先吃飯吧!」
華十二清晰的感覺到宮若梅的拳勢亂了那一小下,雖然瞬間就讓她遮掩過去了,但瞞不過他的耳朵,因為她的呼吸亂了。
宮若梅收了拳架,走到臉盆旁,用投濕的手巾淨了面,這才說道:
「老薑,他還沒到東北提親呢,之前的稱呼,不要再提!」
華十二此時已經走到飯桌旁坐了下來,聞言裝作不解的問道:
「哪個稱呼?你倒是和老薑說清楚啊!」
宮若梅手上一頓,眼中閃過一絲羞惱:「有意思嗎?」
華十二看了看桌上擺著四菜一湯,都是有別於南方菜碼的大盤菜,有魚有肉,還有一個雞湯,他笑呵呵對老薑道:
「飯菜不錯,有點兒意思!」
這是借著夸飯菜,來回應宮若梅的話了,可偏偏後者還挑不出理來。
老薑苦笑:「您和姑娘慢用,我先出去了!」
感受到這兩位言語之中針鋒相對,他怕再不走一會濺一身血。
華十二朝快步離開的老薑叫道:「老薑,你也坐啊,咱們一起吃!」
老薑連連擺手:「我那邊留了飯菜,您和姑娘慢用!」
他出了房間關上門的時候,心裡祈禱姑娘不要動武,否則一掌將這未來的姑爺按死在這兒,那宮家就什麼名聲都沒有了。
宮若梅走過來坐在他對面,聲音里不帶一絲感情的道:
「人無禮則不生,事無禮則不成,你沒去東北提親,你我便不合禮數,之前的話我當沒聽見,你以後也不要再說了。」
她說完也不在多言,拿起碗筷,便自顧吃了起來。
華十二知道這時代講究食不言寢不語,所以也安心吃飯,等兩人都放下碗筷的時候,他忽然問道:
「晚上你要和葉問動手?」
宮若梅眼皮一挑,目光如電直射過來:「你怎麼知道?」
「猜的,我那岳丈大人讓咱倆晚上代他宴客,你卻練了一上午的拳,顯然是要臨陣磨槍嘛,我猜想定是你見葉問掰開了那塊餅,心裡不服,讓他見見我老岳丈的八卦真功!」
宮若梅聽他左一個岳丈大人,又一個老岳丈,羞惱道:「我告訴過你了,你如此稱呼與禮不合!」
華十二從善如流的點頭:「知道了若梅,我那泰山大人」
宮二咬牙切齒:「叫泰山也不行,還有別叫我若梅!」
華十二擺了擺手:「你就別摳字眼兒了,說說你晚上約戰葉問的事兒吧!」
「誰摳字眼了!」
宮若梅恨的牙根兒痒痒,她壓著火氣道:「搭手切磋,是武者常事,有什麼好說的!」
華十二點上一根飯後煙,分析道:
「我那丈人和葉問搭手,不比武功比想法,就是不想以大欺小,本來挺好的事情,別人也知道這個道理,你何必非要多此一舉呢!」
宮若梅哼了一聲,扭頭道:
「我宮家從未輸過,葉問掰斷了那半塊餅,我也要他見見高山,讓南派拳師知道,餅是我爹讓的,要是不讓,他掰不斷!」
華十二見她心意已決,知道勸不住了,無奈搖頭:
「其實我那丈人和葉問的想法,都有毛病,無論北拳南傳,南拳北傳,甚至那位葉師傅所謂的放眼世界,那還不都是在拳腳裡面出不來?」
他說著掏出自己的00,往桌子上一放:
「現在要比這個,我說的不是武器,是科學,有了科學才能造洋槍大炮,任你金鐘罩鐵布衫刀槍不入,你能擋下洋人的一炮麼?」
這話其實對也不對,無論什麼時候練武強大自身,都是有用的。
只是宮寶森的中華武士會,倡導的是習武救國,在華十二看來,強身可以,救國還得靠科技啊。
尤其你還整這麼大場面,還比想法,說來說去,都是武術圈裡那點事兒。
「放屁!」
宮若梅一拍桌子:「你別以為用這洋槍傷了馬三,你就厲害了,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
華十二直接打斷道:「七步之內,槍又准又快!」
宮若梅顯然不是個會耍嘴皮子的,臉色鐵青,豁然站起:「那就比比,我用拳你用槍,生死無論!」
咣當,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老薑衝進來勸道:
「姑娘,你和姑爺無論誰受了傷,宮家就都成笑話了」
宮若梅一臉倔強,沒有說話,但氣勢卻不是那麼強硬了。
華十二擺了擺手:「算了,好男不跟女斗,子彈不長眼,你是我未來媳婦,傷到你還不是我吃虧!」說完把00收回腰間,用西服蓋住。
宮若梅嘟囔道:「沒種!」
嘿!
這可不能忍!
「行,宮若梅,今天我就提前振振夫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咱們別真動手,老薑說得對,誰受傷宮家都丟人,乾脆咱們就和我丈人見葉問一樣,比比想法!」
「我讓你看看,什麼叫高山仰止,什麼叫我那泰山和葉師傅都不行!」
他一擺手:「老薑,你先出去,不准偷看,也不准偷聽,我和你家姑娘比比想法!」
老薑狐疑的走了出去,將門關好,他不知道這位姑爺怎麼比法,難道也要學老爺子那樣,讓姑娘掰餅?可別把你胳膊掰折了。
老薑退出去之後,宮若梅冷哼一聲:
「有什麼手段儘管用出來吧,我宮家無論是武功,還是想法,都不弱於人!」
華十二豎起大指:「巾幗不讓鬚眉,好!」
他上下打量宮若梅,眼神火熱,只把人家姑娘看毛了,朝他怒道:「要比什麼趕緊說,我還要練拳呢,沒功夫和你胡鬧!」
華十二伸出手指對宮若梅搖了搖:
「你輸了!」
宮若梅眉頭一簇:「我哪裡輸了,今天你要不說個明白,寧可受我爹責罰,我也要讓你好看!」
「我說了比想法,剛才我已經用我的想法侮辱了你,你連反抗都沒有,輸的太徹底了!」
華十二一邊說一邊後退,說到最後已經退到門口,說完就立刻開門溜了出去,晚一秒都怕出人命。
宮若梅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不明白用眼睛怎麼侮辱,忽然想到之前他看她的時候,那種火熱的眼神,清冷如她,也差點原地爆炸。
她終於知道丁連山為什麼一口一個小王八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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