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葉晨遞過來的那份信託計劃,老馬和老關花了不少的功夫,熬了個大夜,才算是弄妥當。改頭換面那是免不了的,最關鍵的是還不能只做表面文章,先不說授信部審批的那些人,便是自己這邊,要是工作沒做到位,被葉晨給駁回來,那就有些掛不住臉了。
這次葉晨又遞給他們一份信託計劃,兩人正在老關的辦公室里合計著呢。老關看著計劃,輕聲說道:
「老馬,這個淳木建築的申請材料倒是齊全合規,但是從他的經營狀況以及經營報表上來看,怕是批不了六千萬這個額度啊,頂多也就是一半。」
老馬吸溜了一口茶,品味著茶水在嘴裡的回甘。聽到老關的話,老馬笑了,對他說道:
「這份信託計劃怎麼到的對公部啊?」
老關翻了翻計劃,然後看了眼百葉窗的方向,確認沒人接近,這才對著老馬小聲說道:
「據我所知,這個淳木建築也是竣龍集團旗下的一個子公司。」
老馬拍了下巴掌,然後對著老關說道:
「對啊,這不還是嘛,吳顯龍是誰的關係?這不是光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嗎?他的關係是你能回絕還是我能回絕?
你上周剛置換的那套新房,聯排別墅,一千三百多萬,地段雖說不算好,可也不算孬吧?中環與外環之間,上下班雖說是遠了些,但只要是路上不堵,開車也就是十來分鐘的事兒。這借的誰的光,你心裡不會沒有數兒吧?
再者說了,咱倆退休也就是眼前的事兒了,難道以後還要在市區窩著?空氣質量差不說,交通還擁堵哪比得上郊區愜意?周邊超市、醫院都不缺,小區里連游泳池和網球場都有,物業好,綠化也好,多適合養老啊?」
老關的臉色有些糾結,吭哧了半天,對著老馬說道:
「我這心裡還是覺得有些不託底啊,雖說是置換,可我那是什麼破房子?真要是讓我貼上個四五百萬,我反倒是沒這麼鬧心了。這房子住著,讓我坐立不安啊。」
老馬嘿嘿一笑,悠閒的喝了口茶,然後帶著一絲鄙夷撇了眼老馬,輕聲說道:
「不打自招了不是?老關,說好聽點你這是矯情,說得難聽點,你這就是當了那啥還要給自己立牌坊。已經上了船了,腳都濕了,現在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老關把手裡的筆一扔,靠在自己的座椅上,往後捋了捋自己的頭髮,輕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嗨,愁啊。」
老馬順著透明的玻璃朝著走廊的方向看了一眼,確定沒人接近,這才湊到老關跟前,對他輕聲說道:
「我知道你的小心思,無非就是好處你想撈,責任卻不想擔,其實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老關小眯縫眼頓時瞪大,直起了身子,對著老馬說道:
「老馬,咱倆之間你就別賣關子了,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不是?」
老馬神秘的一笑,然後慢條斯理的對著老關說道:
「就算是死也要給自己拉個墊背的,程家元,這可不是一般的替死鬼總行前副行長的親孫子,他那幾個姑姑和叔伯,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到時候信託計劃做完,便交給程家元,這可是實打實的業績,就不信這小子不動心,經辦人統統欠他的名字,咱們既把事兒辦了,又不用擔責。這可是妥妥的鈦合金盾牌,還是航空材質的。」
老關的嘴角像是AK一樣難壓,兩個老狐狸甚至笑出了聲,老關還一個勁兒的擺手,示意老馬小點聲……
……………………………………
程家元下班回來,在廚房裡忙著弄飯,至於蘇見仁則是在自己的房間裡忙著什麼。葉晨的那輛凱迪拉克送去了4S點保養,蘇見仁的車子與他是一個車型的,所以他跟那家4S點店的老闆也算是熟悉。
蘇見仁把葉晨交給他的那個微型攝像頭,交到了4S店的老闆手中,做戲自然是要做真,最起碼在外人面前看著像是那麼回事兒。為此,蘇見仁還特意大出血,拿鞋盒裝了六萬軟妹幣,讓4S店的老闆幫著完成了這個工作。
此時蘇見仁正坐在電腦前,手機和4S店老闆一直保持著通話,調試著監控設備清晰度,還有收音的功能。不得不說,葉晨這個傢伙辦事還真是靠譜,買的這套監視監聽設備,質量相當的過硬。蘇見仁當時還問過他,是在哪裡搞到的,葉晨的回答是香江。
燈火輝煌的維多利亞港,摩天大廈林立的中環,還有夜夜笙歌的蘭桂坊,這是人們對有著東方之珠美名的香江的固有印象,孰不知這座城市還曾經有個別稱——東方諜都。
二戰期間,香江曾與葡萄牙首都里斯本和摩洛哥最大的城市卡薩布蘭卡一起並稱「三大諜都」。隨著二戰的結束,里斯本與卡薩布蘭卡的情報中心功能也隨之消失,但是香江卻因為特殊的正治與地緣環境,繼續扮演著所謂「東方諜都」的角色。
二戰結束後,香江因地處兩岸三地交匯處,又有諸多外國領事館駐紮於此,於是這裡成為了國紅特工之間重要的情報戰場。後來隨著囯黨敗退到小島,香江又成為了以約翰牛、阿美莉卡為代表的西方國家進行情報角力的主要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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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東亞的經濟中心,每天有幾十萬人進出香江這座城市,它本身又與一百多個國家和地區有免簽協議,人員成分複雜,這也為情報人員進入和潛伏,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在位於九龍半島西北角的深水埗電子市場,可以買到滿足各種需求的監聽和監視設備,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前兩年上映的電影《赤道》裡就曾經介紹過,這裡的國外情報販子簡直扎堆。
蘇見仁這邊正玩的不亦樂乎,就聽到程家元在客廳喊他過去吃飯。他應了一聲,走出了臥室,看著桌上的四菜一湯,還覺著蠻欣慰的。
雖說桌上擺著的菜餚,以外賣居多,不過也有程家元直接做的,就是賣相不大好看。蘇見仁也沒嫌棄,心頭反倒一陣溫暖。自從他從深茂行解職,父子倆的關係反倒是融洽了許多。蘇見仁搞怪的對著程家元說道:
「誒喲,蠻豐盛的嘛!」
程家元也很配合,他好像是外灘十八號的小廝,在自己的手腕處搭了一張餐巾紙,然後問道:
「這位先生,您想來點白的、啤的、陽的,還是紅的啊?」
蘇見仁看得出來,程家元今天心情不錯,他半調侃的問道:
「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小子今天怎麼對我這麼好了?」
程家元翻了個白眼,然後對著蘇見仁說道:
「山豬吃不了細糠,你這個人還真是沒勁,一點情調都沒有。」
蘇見仁突然想到了什麼,笑著對程家元問道:
「哦,我知道了,你是看著婚禮取消,老爸受傷了,想安慰我一下對吧?我跟你講哈,我一點都不難過,這一對狗男女,不值得我難過啊,老爸現在別的沒有,全是鬥志!」
說著蘇見仁還比了個手勢,程家元有些哭笑不得,看著蘇見仁中二的模樣,他笑著解釋道:
「還真不是因為你,我和胡悅確認了關係,成了男女朋友了!前兩天我請她去外灘十八號吃飯,想著把你一個人撇家裡,挺不落忍的,這不是弄點好吃的,安慰一下你嗎?」
不得不說這父子倆的品味倒是蠻相同的,跟女生約飯,首選都是一個地方。外灘十八號餐廳以其高端的定位和優質的服務而聞名,該餐廳提供的是一種奢華的餐飲體驗,人均消費高達一千五百八十元,這一價格反映了其獨特的菜品、優雅的環境以及一流的服務。
蘇見仁卡巴了兩下眼睛,心說這臭小子還真是繼承了自己的家風,在敗家這一塊無師自通,跟自己都是一路貨色。
蘇見仁對程家元的女朋友不感興趣,他一邊吃飯,一邊對著程家元問道:
「最近在對公部任務完成的怎麼樣?需不需要我幫忙?」
對公部每個月都有業績考核的,以前蘇見仁在的時候,有他托底,哪怕程家元的考核不通過,都會被他算在老馬的頭上,讓其叫苦不迭。現在他人走了,擔心老馬藉機報復,所以這才問到。
程家元嘿嘿一笑,對著蘇見仁擺了擺手,然後說道:
「不用,本來還真有可能完成不了的,但是突然有個六千萬的貸款,本來老馬是讓老霍做的,折騰了兩個禮拜,好不容易過審了,咔嚓,老霍調走了,然後這塊肥肉就到我嘴裡了。」
蘇見仁先是一愣,隨即想起了葉晨前兩天跟他提過一嘴,他安排老馬和老關應付竣龍集團的信託計劃的事情。
天上是不會無緣無故的掉餡餅的,真掉下來沒準就是個鐵餅,撿漏的事情發生在程家元的身上,這有些太詭異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嚴重懷疑程家元是被老馬給坑了,畢竟這老傢伙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蘇見仁臉色有些凝重,對著程家元叮囑道:
「我跟你說,你不要大意,你要小心,這要是出了差錯不得了的。忘了前陣子你幫什麼陶無忌的朋友貸的三十萬的事情了?險些就讓你背了鍋,你小子啊,就是心眼太實誠了。」
程家元能感受到老爸對自己的關心,這讓他覺得很溫馨,不過他還是說道:
「誒呀,知道了。我檢查了好幾遍了,貸前調查呢是老霍他們做的,貸款人徵信、經營情況、財務情況、公司高管、公司前景我都過了好幾遍才簽字的。對了,老關也有一筆貸款,最後也讓我簽了。」
蘇見仁徹底意識到了不對勁,不過他沒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只是哂笑了一聲,然後輕聲說道:
「我以前還沒看出來,這兩個老傢伙還挺有良心的。」
吃完晚飯後,程家元收拾碗筷,至於蘇見仁則是一頭鑽進了書房。他進去後把門反鎖,然後推開了牆上的壁畫,露出了一個保險柜,打開後從裡面取出了一部衛星電話,給葉晨撥了過去。
蘇見仁把事情和葉晨學了一遍,然後對他問道:
「我現在不在濱江支行,所以這兩個老傢伙在搞什麼鬼?以我對他們的了解,他們可不是這種無私奉獻的人。你有時間多幫著照應一下,我不圖家元升職加薪,但是也不希望別人給他挖坑,讓他去頂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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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見仁剛才提到的貸款數額,讓葉晨直接警醒,因為他交給老關和老馬的信託計劃,自己又怎麼可能沒看過呢?他呵呵冷笑了兩聲,然後對著蘇見仁說道:
「這兩個老傢伙還真是雞賊,放心吧,我找時間會敲打他們的。至於家元簽下的那兩筆貸款,也不用太過在意,我會幫著審核的。
老蘇,我答應過你的事情,長久有效,只要一切塵埃落定,我會提攜家元的,幾個項目就把他帶起來了。而且老關和老馬在對公部估計也呆不長了,對公部還有戴斌和胡悅在,到時候這些個年輕人在一起,是不會讓家元吃虧的。」
蘇見仁聽出了葉晨的弦外之音,很明顯戴斌和胡悅都是他的人。他沉默了片刻,對著葉晨說道:
「好,我等你的消息。」
葉晨也沒讓蘇見仁失望,只是他的做事手法還是把蘇見仁給驚到了。三天後,審計部接到了一封舉報信,舉報對公部總經理關君武和副總經理馬宏,背後和客戶有不正當的利益輸送。
經過審計部一個星期的核查,證據鏈條完整。只是苗徹讓副手王磊對老關和老馬進行約談的時候,他們提出了戴罪立功,把葉晨給供了出來。王磊知道苗徹和葉晨的關係,沒敢冒然行事,把這件事情匯報給了苗徹。
苗徹忙了兩天之後,得出了結果,看似葉晨給老關和老馬布置了違規的信託計劃,實質上那都是他故意給這兩個人挖的坑,信託計劃通過後,貸款放到了企業,資金走向一切正常,而且在對企業資質進行核實的時候,也沒有一點毛病,老馬和老關這次栽定了。
不過這個結果苗徹沒告訴老馬和老關,遠近親疏他還是分得清的。雖然不清楚葉晨為什麼會針對這兩個人,但是只憑藉眼下掌握的證據,也足以向上面匯報了。
總行紀委和分行副行長顧慎,都因為這件事情專程來到了魔都分行。審計部的會議室里,苗徹把列印好的材料遞交到各自的手中,然後神情嚴肅的說道:
「以上就是濱江支行對公部總經理關君武和副總經理馬宏,涉及違規放貸一事的調查報告。」
總行和紀委的幾人交流了一下意見,最終由顧慎宣布了處理意見:
「對於這次涉事的人員,必須要嚴肅處理,該撤的撤,該罰的罰,該移交司法部門的絕不姑息。」
總行紀委的負責人看著華東審計部的苗徹等人,目光中露出了一絲讚許。對著顧慎說道:
「審計部對於這次事件的調查工作,做的非常詳實,很好,大家辛苦了。」
顧慎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著苗徹說道:
「苗主任,關經理和馬經理繞過銀行的那筆錢,雖說貸款方私底下和咱們行的儲戶之間達成了協議,轉簽了私人借貸。
但是這件事情本身還是對我們銀行的聲譽造成了很壞的影響,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條灰色鏈條僅限於濱江支行對公部,牽扯的人員不多,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其實苗徹的心裡很清楚,這種事情在深茂行絕對不是個例,在深茂行幹得年頭多的老油條,對於這套操作都並不陌生,只是以前大多都是民不舉官不究。而老馬和老關這次也不知道怎麼了,被葉晨給盯上了,他引著兩人一步步跳進了提前設置好的陷阱里。
這天下班後,苗徹單獨把葉晨給約了出來,二人還是在以前常去的蒼蠅館子吃了頓飯,他對著葉晨問道:
「老趙,能跟我說說,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嗎?老關和老馬再有兩年就退休了,經此一遭,他們在深茂行這輩子就算是白幹了。」
葉晨淡然一笑,幫著苗徹給他杯里續了茶,然後說道:
「苗徹,這可不像你這個干審計的該說出來的話。不過我還是樂於給你個解釋。如果他們只是自己發發小財,給自己找些外撈,我看到也就當沒看見了,畢竟我也不是干審計的,誰的日子過得都不容易。但是他們試圖讓新人擋在他們前面,幫著他們背鍋,這就有些不地道了。
你知道嗎?這兩個老傢伙這陣子錢撈夠了,開始給自己考慮退路了,最新違規的貸款計劃里,他們把好處收了,卻把經辦人讓對公部的新人頂鍋,還美其名曰幫他們完成規定業績,你覺得我該放過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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