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糾纏不休
雲高華一抬起腳就狠狠的又踹了雲順恭一腳。「你要是還想活著,就離那個金氏遠一點。等她一點都不顧忌家遠和五娘,你的死期就到了。你別以為她給你生了兩個孩子就不會殺你。五娘才在金家呆了多久,就已經開始敢對你動刀子了。還有五娘身邊的幾個丫頭,其中有三個自小就在五娘身邊,你這個當爹的究竟知不知道,那幾個都是身上有功夫的。這些人的來歷你應當清楚,是金家的人無疑。那麼你的身邊有沒有金家安插的人手?我的身邊又有沒有?你敢保證就一個都沒有嗎?但凡金氏想要你的命,就是人家抬抬手的事。你還在這裡自以為是的叫囂。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底氣?你要是想死,我不攔著你。但你也得清楚自己的分量,別留著雲家跟著你一起倒霉。五娘已經是遼王妃,就算不去沖喜,難道留著還能嫁給旁人不成。已經有一個三娘作為例子了。你還想怎樣?也想將五娘這般的留下來。只是下一次,可沒有烏蒙這樣的和親,再給五娘也尋一條出路。到那個時候,難道金氏真的就會留著五娘在雲家做一輩子老姑娘不成。到那時,她敢將五娘接回金家,然後找個上門女婿,你信不信?留著五娘,你以為就能留住金氏?別忘了,金氏等的就是孩子長大。這種時候,你還敢阻攔,你長腦子了嗎?十多年了,你都沒本事將人家的心收攏住,如今箭到弦上了,你著急了。著急有個屁用。」
雲順恭雙拳緊緊握住,嘴唇越抿越緊,仿佛在說服雲高華,又仿佛是在說服他自己,呢喃道:「她不會殺我的,我是孩子的父親。」
雲高華恥笑一聲,也不跟他廢話,「來人,將世子爺送回他的院子,沒有我的允許,不准踏出房門一步。」
&親!」雲順恭猛地站起身,「您讓我去一趟煙霞山,我要見一見金氏。沒有她親口說。我是說什麼也不會妥協的。」
雲高華挑眉看了一眼難得強硬的兒子,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要去煙霞山?呵呵……好!可以。」說著,就看了一眼已經進來的侍衛,「送世子爺過去。」
雲順恭看了侍衛一眼,卻再也沒說什麼。
他走出父親的書房,整個人還有些恍惚。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哪怕她厭惡自己,恨自己。可即便是這樣,那也不能放她離開。
秋日的煙霞山,遠遠看著,是一道黃綠相間的風景線。
到了山腳下的宅子,雲順恭就叫人遞了話,他要見金氏。為了五娘的事。
原以為又要在這裡等很久,沒想到直接就有人帶了他上山。而侍衛已經被繳械,留在山下。
山路還是那條山路,十年前,他每個月都會找時間來這裡,儘管只是遠遠的看著,他也覺得心滿意足。那時候他還會想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可日子一天天的過,那點最初的信念,也一點點的淡去了。
他甚至想過,沒有哪個女人是能離得了男人的。她總會有一天主動找自己的。
他也想過,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捨得自己的孩子,只要五娘在,她總會想要見見孩子的。她總會回到雲家的。
但是,時間只證明了這個女人有多麼的冷酷和無情。
山路上鋪了一層枯黃的樹葉,山風吹過,枝頭上的已經泛黃的樹葉隨風就飄了下來,恍若偏偏起舞的蝴蝶。
他又想起初見她時,她一身鵝黃的衣裙,風佛過裙擺,就仿佛她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一般。
他以為他能讓她永遠停駐下來。但十幾年的時間,只證明了自己在她眼裡什麼也不是。 &然間他就有些害怕了,他有些後悔貿然的來煙霞山,尋找那個早已經知道的卻叫人不願意承認的結果。
金氏就坐在山頂樹下的石凳上,石桌上擺著茶具。黑色的衣裙滾著大紅的邊。這些年,每次見到她,她都是這麼一副打扮。
雲順恭站了半天,也沒見她抬頭看他一眼。他走了過去,坐在她的對面。就見她篩茶的手都不曾都一絲一毫的停頓,就不由的朝她的臉上看去。
時光好似特別的優待這個女人。她的臉一如既往的美。
&丫頭的事情,你知道了吧?」雲順恭先出聲問道。
金氏恥笑一聲,「當初說好的,寶丫兒的事情,我不管的。」
雲順恭嘴唇動了動,「彼一時此一時。當初提那樣的條件,也不過是想叫你早點回府里。誰知道你竟是個狠心的。真的十幾年不見女兒一面。如今,連這孩子也已經要嫁人了,咱們也不再年輕了。你也生了這麼多年的氣了。差不多就叫它過去吧。家遠也該到娶媳婦的時候了,再這麼下去,就不好看了。」說的十分心平氣和,還有幾分語重心長。
金氏終於抬起眼睛,朝雲順恭看了過來。
&說那些有的沒的。家遠的婚事,跟你不相干。沖喜怎麼了?去不去遼東,結果都是一樣的。若是遼王活了,就叫他們好好過自己的日子。若是遼王不成了,大不了我跟皇上說一聲,叫遼王妃暴斃了。然後我帶著五娘去金家的地方。金家的好兒郎也不少,難不成還找不到一個如意的郎君了。只要出身金家的男子,沒一個敢嫌棄寶丫兒的過往的。如此,也能叫孩子長久的留在我身邊,我何樂而不為呢。難不成將她留在雲家,叫你們繼續給你們家換資本不成?」
雲順恭愕然了一瞬,原來如此。他就說,金氏不可能看著五娘沖喜不管,原來她是打著這個主意。這麼一聽,似乎她確實沒有什麼理由不同意這事。
他硬著頭皮道:「叫我的女兒配給家將,你是怎麼想的?這事,我不同意。」
&到底長腦子沒?」金氏恥笑一聲,「雲家的五姑娘,那時已經成為病逝的遼王妃。我的女兒,跟雲家可就再沒有絲毫的關係了。」
雲順恭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就聽金氏又道:「金家的家奴,也都是堂堂的漢子。比那些道貌岸然,內里齷齪的世家子,可好了太多了。」
雲順恭臉上露處羞窘之色,想了半天才道:「那這麼些年,你的心裡是不是也藏著什麼了?他是誰?也是金家的家奴?」
金氏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著雲順恭。但心裡卻不由的閃過一個影子。
自己心裡是不是有人?那個時候的她,滿是金家的仇恨,什麼情都還沒有生出來,就被這個人生生毀了。
&順恭,我得謝謝你。最初若是沒有這股子對你的恨,我不會硬挺著變成今天的我,你也算是成就了我。」要不然,我還是那個不知世事的我。金氏看著雲順恭,「你要是還不算蠢,就別摻和寶丫兒的事。放她順利的出了雲家,說不得我還覺得你有兩分人的心腸。」
&後,你會走吧?離開京城……去找……」雲順恭握著拳頭問道。
金氏皺眉,「這跟你無關。」
&麼會跟我無關?」雲順恭站起身來,「這些年了,我不信你心裡真的一點都不明白。我心裡喜歡你。不管有多少理由,那都是為了糊弄我父親的。若不是當初對你動心,我不會幹出那樣的事。你太高不可攀了,我只不過是走了一條捷徑而已。」
&徑?」金氏扭頭問道:「壞人家的清白。烈性的女人十有**當時就一頭碰死了。還好,在我沒清醒的時候,就被顏氏砍了兩刀。才沒讓我一時幾分,羞辱自盡。新過來以後,我也想過死,但是我不能。因為金家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我死了倒是乾淨了,金家怎麼辦?」
雲順恭失聲道:「你竟然想過要死?我就那麼讓你不能忍受。」
&奇怪嗎?」金氏扭頭,問的很平靜。「大部分女人,不都是這麼選擇的嗎?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當時的第一感覺,就覺得你是想要滅了我們金家的。見我是姑娘家,還讓我在死之前,被這樣羞辱一番。」
雲順恭搖搖頭,「我不知道。我當時遠遠的看見你,心裡就不知道怎麼了?真的喜歡的不得了。你知道的,你在雲家的那段時間,我從來沒沾過任何一個女人,哪怕是顏氏,我也沒有……只要你肯留下來,我一定會守著你一個人過日子的。」
金氏臉上的嘲諷之色越發的濃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我有多恨你,你比我清楚,還需要用什麼來證明嗎?非得殺了你嗎?不過你也放心,我不會殺你的。」因為殺你太便宜你了。再說了,自己閨女要成親,兒子也要娶媳婦了。就算是為了堵住天下人的嘴,孩子還是要象徵性的守孝的。孝道是大事,更有一句話是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所以,哪怕雲順恭再怎麼混蛋,世人都只知道他是兩個孩子的親生父親。
他現在還不能死。
這般想著,金氏就站起身來,「還有一件事,我覺得還得告訴你一聲。你的怡姑,如今是別人的愛寵。你要是現在趕回去,你那個金屋藏嬌的小院子裡,說不定還有一個你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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