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翠 第四十四章 拒絕
沈爸爸沒見過什麼世面，可也知道警察這樣很草率，他是一個老實人也不善於跟人爭執，只是哀求了幾句，結果一個電話打來，那些警察急吼吼的就出去了，說是那個村子強拆起糾紛，出了人命，整個辦公室就一個靦腆的小姑娘在記著東西。
看他呆呆站著，小姑娘還好心提醒說他可以走了。
沈爸爸急了，辦公室也沒人，只能求那個小姑娘，那小姑娘一攤手，無奈說，她只是個文員，負責登記而以，這種事她也管不了，現在人都走光了，終不能叫她一小姑娘想辦法吧？
沈爸爸看那姑娘柔弱樣，也知道不能指望這樣一個小姑娘，便哀求讓那姑娘幫忙想想辦法，好歹派個男警察去家裡看看。
那小姑娘倒是很和氣的說，她實在幫不上忙，而且按理說他兒子才是受害人，又不是未成年，這受害人自己不來報案明顯就是不配合，她們也愛莫能助。
人家小姑娘說完，又埋頭抄抄寫寫，這沈爸爸站了許久，都沒人理，又擔心老伴和兒子的狀況，只得暫時回家。
一回到家，兒子就埋怨他，不該去報警，還說這種事現在多了去，警察根本不管，還是想辦法還錢要緊。
沈爸爸不得已，只好又撥打了沈星辰一再交代不要再打的電話，其實這個電話很多時候都打不通，只是之後沈星辰會再打回來。
而且有時候打回來用的又是另一個號碼，他本來沒太在意，以為沈星辰工作的時候不方便接電話，只是在一次交話費的時候，發現話費比平日多了不少，一查之下這才發現那個手機號碼竟然是境外號碼。
難道星辰去了國外？沈爸爸很不安，擔心沈星辰為了錢做什麼不道德的交易，可他不敢問，生怕真得出這樣一個結果，那就是他們兩口子生生把女兒逼進火坑，在兒子屢教不改的情況下，這次他本來狠心不再理會兒子。
而不是他親自打的電話，沈星辰根本就不會接，本以為這樣兒子會收斂一點，想不到兒子一點悔意都沒有。
他總不能看著兒子被砍死，老伴氣死啊！
電話接通了，沈爸爸不知如何開口向沈星辰要錢。
「爸爸，我這邊工作很忙，要是沒什麼事，以後再聊吧，話費貴。」沈星辰聽到沈爸爸久久不出聲，便低聲說道。
「不，不，星辰你聽我說。」沈爸爸一聽沈星辰要掛電話，頓時急了，顧不得再細想了，急忙道：「星辰，你哥哥他……他受了點傷，需要錢治病，你能不能……再幫幫他。」
短短几句話，沈爸爸說得非常艱難，他本就不善於說謊，可他實在沒臉要養女拿錢替兒子還賭債，只得含糊其辭。
沈星辰沉默了許久，幽幽道：「爸爸……我也很難，我想這輩子我可能都回不了家了。」
沈爸爸心裡一驚，手一抖，急忙問：「星辰，你沒事吧？那些錢你到底是這麼的來的，你千萬不要……。」
沈爸爸說不下去了，流下兩行渾濁的淚水。
沈星辰覺得很不忍，可是撫摸著脖子上掛著的玉墜，她狠狠心道：「爸爸，這樣下去不行的，這樣吧，我再給你寄十萬塊錢，你上次不是說過要帶著媽媽到外地去躲一躲麼?那就先躲一陣吧，你們以後的生活費我也會按月寄給你們的，其他的我真的沒有了。」
說完之後，沈星辰沒等沈爸爸在說什麼，就掛斷了電話。
並非是她無情，只是她覺得這樣下去其實是害沈國偉越陷越深，這沈國偉離家那麼多年，也沒見惹過什麼大事，就算找沈爸爸沈媽媽要錢也不過是幾百幾千的，他知道沈家拿不出多的，所以也不敢太過分。
若是上次她給錢沒有那麼爽快，讓沈國偉吃到苦頭也許他就會收斂，只是她終究有所顧忌，生怕牽連到沈爸爸沈媽媽，結果……
「久病床前無孝子，看來你還是有點長進的。」
肖寒的譏笑打斷了沈星辰的沉思，她這才想起這屋子還站著一個人，把手機還給肖寒之後她並沒有說話，只是走到沙發旁坐下，撫摸了一下裝在盒子裡那些碎玉，然後就慢慢挑揀起來。
這種明顯無視的態度讓肖寒不禁一陣氣惱，徑直走到沈星辰旁邊，彎腰用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著他。
沈星辰的眼睛很平靜，手卻緊緊抓著那些碎玉，用手上的刺痛麻痹憤怒的神經，平靜道：「你又想這麼樣?」
想要這麼樣，肖寒怔了一怔，是啊，想要這麼樣？告訴她不能無視他的存在，要她怕他麼？這也太可笑了。
想到這裡，他放開了沈星辰。
而沈星辰將視線移到盒子上，慢慢將那些碎玉一小塊一小塊的挑出來，儘量挑差不多大小的，放在茶几上。
肖寒注意到一開始她的手指有些顫抖，慢慢的就平靜下來，全神貫注似乎眼中只有這些碎玉。
過了許久，他忍不住又開口：「你不覺得這樣做很無聊麼？很枯燥麼？花好幾天時間拼一件小東西。」
沈星辰淡淡道：「你喜歡賭博麼？為著幾顆骰子或者轉盤，那樣簡單的搖來搖去，沒日沒夜賭著，不是也很枯燥？可多少人為之瘋狂，一樣的道理，只要有興趣，就不會覺得枯燥，看著這些碎玉一點被拼成我喜歡的漂亮東西，我覺得很開心。」
「是麼？」肖寒看著全神貫注挑揀碎玉的沈星辰：「我沒看出你有多開心。」
沈星辰的手微微頓了一頓，微微嘆了嘆：「快樂是相對的，拼湊這些東西要有十分的細心和耐心，要心無旁騖，這樣可以慢慢平復心情，拼成了我覺得開心。」
肖寒不說話了，沈星辰挑揀了一會兒之後，忍不住道：「你到底有什麼事？沒事的話能不能別坐這兒，我需要十分的安靜，你在這兒我沒辦法專心。」
肖寒挑了挑眉：「我是想要告訴你，我這幾日又要離開一段時間，地下室有不少毛料，這段時間裡，你幫我把毛料挑出來。」
沈星辰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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