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鵬不說話,抱著她出了浴室,然後給她倒了半杯溫白開。
「我要喝涼的。」
「不行,再過幾天你大姨媽要來找你了,喝涼的體寒,喝溫的。」
李玉蓮本身就被壓榨的渾身無力,心裡的小情緒突然冒了上來:「我就要喝涼的……」
許小鵬見她不接水杯,便放在了桌子上,站在廣木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真不喝溫的?」
「不喝。」
他彎下身子,捕捉到她的唇:「相比較溫白開,我更喜歡給你喝口水。」
李玉蓮的頭跟撥浪鼓似的:「許小鵬,你口水真多,挪開。」
「那你是要喝溫水還是要吃口水?」
「我喝溫水。」她妥協。
他滿意的起身,重新將水杯遞給她:「即便沒來大姨媽也不能喝涼白開,我專門看書了,說長期愛喝稍微涼一些的女人,時間長了,會有血塊,小腹痛,大姨媽不按時光顧,容易得婦科病,我可不想讓你得婦科病。」
「怎麼?怕傳染你?」
「那倒不是,我是怕你痛苦,你不怕吃藥掛針手術啊?」
李玉蓮渾身寒噤了一下:「我不想。」
「所以,平時要護理好自己的身體,你健康了,我就放心。」
李玉蓮將茶杯的溫白開一口氣給喝光了,隨後空杯子遞給他:「你什麼時候還研究這個了?」
「以前那次你來大姨媽臉色很難看,看你挺痛苦的,我私下看書了。」他躺在那裡,悠然的說:「所以知道。」
李玉蓮心裡有股暖流靜靜地淌過:「我都不知道,說,你還有什麼瞞著我的?」
「瞞著你的?」他拉長了音:「看樣子,你好像是知道了什麼?」
她窩在他懷裡:「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我無意間聽到你媽說,小喬潤是早產的?」
許小鵬一怔,蹭了蹭她的額頭:「是因為做產檢的時候發現孩子的胎心不太正常,原來是臍帶繞頸了好幾圈,纏的太緊了,醫生就建議立馬剖腹產手術,然後就生下來了,生下來的時候好小,跟個小貓似的,臉上皺巴巴的,醜死了。」
李玉蓮的腦海里立刻浮現了自己想像的場景,只可以,小喬潤雖然是自己親生的骨肉,卻並非是從她肚子裡生出來的,這是她遺憾的地方。
「很輕嗎?」
「很輕,剛出生就送到保溫箱了,身體的某些器官還不成熟,當時真的擔心他會不會挺不過來,一轉眼,就這麼大了。」
李玉蓮摟住他:「謝謝你偷偷給了我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沒有這個驚喜,也許,你堅持不了現在。」
說起來,李玉蓮有些悻悻然:「還好,在我想放棄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你沒有鬆手,你說,我該怎麼給你獎勵呢?」
「嗯……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好問題,這樣吧,我們研究一下新姿勢,下一次你要多多取悅我。」
「……」
「怎麼不說話?」
「……」
許小鵬微微坐起身子,看她的臉,發現了睫毛在微微動:「裝睡?」
他的手輕輕地伸到了她的咯吱窩,李玉蓮因為癢沒忍住笑出了聲,而後認真了起來:「我覺得我給你最大的獎勵應該是……這輩子,都安安靜靜不挪窩的在你身邊。」
許小鵬擁緊了她,久久沒說話。
最後,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聽見了他的聲音:「為了你的這個獎勵,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得到。」
這邊相擁而睡,而在一樓的客房裡,小梁的眼睛著實沒合上眼。
她躺在那裡,怎麼都睡不著。
手機一遍一遍的拿來看,既沒有未接電話更沒有簡訊。
心裡空落落的。
突然又想起了一句話:一個人會忘記另外一個人,無非兩個原因,時間夠長,新歡夠好,如果忘不掉,一直埋在心底,也無非兩個原因,時間不夠長,新歡不夠好。
僅此而已。
她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此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腦子裡卻半分睡意都沒有。
原本每天晚上是李玉蓮和劉金寶晚上輪流在陪她的,後來她身上慢慢癒合之後,就只剩下劉金寶一個人了,兩張廣木中間放了兩個廣木頭櫃這麼近。
將近二十天了。
小梁黑夜中的眼睛漸漸地無神了,眼睛又干又澀,整整一個晚上,她即便睡著了,也會突然驚醒,醒來後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醒過來。
一個晚上,就這麼熬了過來。
早餐七點許開始。
許喬潤穿著學校的校服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四周看了看,才咦了一聲:「金寶哥哥呢?」
「在醫院照顧他的親人呢。」李玉蓮回應。
「媽媽,那他還回來嗎?」
「不知道呢。」
許喬潤應了一聲便老老實實的吃飯。
常文歡想了想還是問:「小梁和解文龍複合了嗎?」
幾個人詫異,李玉蓮說:「為什麼這麼問?」
「這裡咯。」她掏出手機,快速的在手機上點了點,然後拿給大家看:「一早就出新聞了,說解文龍住院,小梁探望神色焦急,疑似已經複合。」
「這麼快。」李玉蓮拿起餐巾擦擦嘴:「記者們我看是一分鐘都不閒著挖料。」
常文歡樂了,看向一旁的小梁:「這麼說是真的咯,解文龍家裡那麼有錢,又是獨生子,小梁你有福氣咯。」
看她不怎麼開心,常文歡安慰:「他會好起來的,你別那麼憂心。」
小梁淡淡的嗯了一聲。
「不過……」常文歡繼而說道:「那金寶怎麼辦啊?」
氣氛有些冷凝了下來,她訕訕然:「我的意思是,金寶雖然年紀小,但人心智成熟啊,對你又那麼好,如果對你沒意思,誰會那麼用心的照顧你,我說的是實話。」
小梁點點頭:「我知道,像我十八歲的時候還傻傻的,現在有多少十八歲的男生女生既**又心智成熟的,很少。」
「是啊,要是他看的上我,我立馬甩了我現在的男朋友,保證再也不亂來,跟他好好在一起。」常文歡哀嘆一聲:「可惜,這個小高冷少年,是從來沒正眼瞧過我。」
李玉蓮說道:「你覺得他高冷?」
「難道不高冷?」常文歡反問:「他的高冷只對外人,暖的是小梁。」
小梁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常文歡說這話,她心裡竟然有一絲絲高興,沒錯,是高興,好像有人表揚自己的男人那種感覺……
意識到這一點,她立刻變了神情,原本的高興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嗡……」
小梁掏出手機,發現來電是解母。
她起身,走到外面:「喂,阿姨。」
「解文龍醒了,你今天來嗎?」
「我……我等會過去。」
「好,我等你。」解母說完便掛了。
小梁握著手機,似乎心上沉甸甸的巨石又朝下壓重了不少。
去醫院的時候,一路上,她腦子裡一片空白。
推開解文龍的病房門,她邁步走了進去。
解母解父看見她來,便問:「小梁,吃飯了嗎?」
「吃過了。」
「那好,我跟你叔叔還沒吃,先出去吃飯,你在這先陪著解文龍。」
她看向廣木上的解文龍,此時他已經醒了,比她想像中的要快,她覺得,傷挺嚴重的,可能會昏迷二三天。
「好,阿姨叔叔你們去吧。」
解父解母這才齊齊的出去,並將房門給關好。
小梁坐下來:「你感覺如何?」
解文龍看著她:「你一來,我感覺挺好的,我醒來的時候發現你沒在,以為……」
「解文龍,醫生讓你吃飯嗎?」她將話題給帶了過去,似乎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不讓。」
她拿起花籃里的蘋果拿去用刀子削蘋果,因為只有這樣,她不說話才不覺得尷尬。
看她緘默,解文龍動了動嘴唇:「你是不是覺得我為難了你?」
她抬頭:「沒有,你別多想,現在好好養身體。」
他掛針的手徒然拉住她:「那等我好了,你還跟我回到我們以前住的房子嗎?項鍊還在,房子還在,家什擺設都沒動,我還在……」
看著他的眼神,她咽下心裡的那絲不安,問:「那你真的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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