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屏氣凝神,盯著四處紛飛的鐵球,試圖找出空隙或者破綻。
只見這些鐵球飛行的軌跡毫無規則,飛出去又被鐵鏈拽回來,再飛再拽,但竟無一個鐵球是朝著侯爺的方向。
侯爺剛感到心中疑惑,場中忽然出現了變化。
那些鐵衛扔了幾次鐵球,忽然黃彪低喝一聲:「爆!」
此時有些鐵球已經飛到侯爺身側,有些在頭頂,還有些在飛行的路上,持鐵鏈的鐵衛們齊齊內力外放,內力瞬間順著鐵鏈傳入鐵球之中。
「砰!砰砰!砰砰砰」,數十個鐵球幾乎在同一時間炸裂開來,火星兒夾雜著石灰粉鋪天蓋地的向場中間蓋去。
侯爺想要閉眼,但為時已晚,四面八方都是灰茫茫的一片,鐵球同時爆炸的巨大聲音震得耳中嗡嗡直響,只覺得眼中劇痛,呼吸不暢。趕忙力貫雙腿,沖天而起!
「擒龍第三式,收!」黃彪不給侯爺任何機會,立刻又下了第三道命令。
這時牆頭上手拿火把的鐵衛忽然同時把手中的火把向侯爺扔去,仔細一看,火把後面居然掛著一張張小型網鉤,也不知這網是什麼材料做的,輕薄異常,不畏火焰。
這些火把交錯著從侯爺飛縱的身邊滑過,網鉤在飛行過程中早已展開,層層疊疊的刮在了侯爺身上。
侯爺目不能視,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擊中了自己,只覺得灼熱異常,不由得用手去拍打,這一下手卻被網鉤上的倒刺刮掉了無數皮肉。
數十個網鉤陸續纏住了侯爺,侯爺再也無法維持身形,從空中跌落塵埃。
「成了!」黃彪大喜,再次高喝:「擒龍第四式,廢!」
但見黃彪身後竄出四名錦衣鐵衛,雙手分別拿著一根尖銳的中空鐵管,急急跑到跌落的侯爺身旁,不由分說,八根鐵管如同蜂刺一般猛然扎入侯爺體內,侯爺悶哼一聲,不再掙扎了。
「文正!」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傳來,原來是旁邊的曾夫人。在這電光火石的幾瞬間內,無人注意到,曾夫人已被黃彪身後的錦衣鐵衛牢牢控制住,她見丈夫受此大難,再也控制不住,失聲痛哭。
「侯爺,我這鎖龍刺滋味如何啊,哈哈哈!」黃彪得意地笑了,「這可是專門為您設計的,北海寒鐵餵了萬毒谷的神仙醉,你內力散盡,四肢大筋全斷,雙目失明,琵琶骨和丹田也廢了,這下可以老實點兒了吧!」
「呵呵,讓我死沒這麼麻煩吧,這是不想讓我死啊!咳咳」侯爺居然笑了。
「來人,給他止血,別讓他失血過多死掉!」黃彪聽了心中一驚,趕忙吩咐眾人。
此時早有鐵衛上前架起侯爺,黃彪走到癱倒在地的曾夫人面前,朗聲說道:「皇上口諭,念『忠勇侯』往日功績,特赦其死罪,押入宗人府永不釋放。其家人未知其罪,既往不咎,可保留世襲爵位!」
說罷,帶領眾人轉身便走,看也不看曾夫人一眼。
「百善孝為先,孝先,你為什麼騙我!」曾夫人痴痴地坐在地上自言自語
侯爺身中劇毒,武功全廢,連身體都殘了,在半昏迷中被幾個鐵衛架著,扔上了一輛四不透風的鐵皮囚車,鞭鞭打馬而去。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顛簸的囚車忽然停了下來。侯爺慢慢轉醒,只聽得外面寂靜無聲,忽然一個低沉而緩慢的聲音傳來:「忠勇侯,別來無恙啊」
「你果然沒走,我料你也不會走」,侯爺聽到囚車外的聲音,用不帶任何情感的聲音回答。
「我信,這世上沒有你料不到的事,只有你不想料的事」,低沉的聲音繼續說。
「有些事,我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知道;有些事,我不是不會做,而是不屑去做。這道理你不會懂。」
「你怎知我不懂?」
「你擁有一切,但從沒真正愛過,自然不會懂」
「這和愛有什麼關係,一派胡言!」那聲音高了幾分。
「有失去才有得到,你沒失去過什麼,怎知道得到的可貴。有愛的人才有畏懼,有畏懼,才明白有可知有不可知、有可為有不可為」
「凡事皆可為,因為我是天子!」
「從小你就只知道爭啊、奪啊,可曾想過,爭到了又如何?你做事意義何在?」
「從小你沒有一件事、一樣東西爭得過我,連你的女人第一次都被我得了,還被蒙在鼓裡十幾年。你還跟我談什麼意義?」
「我愛她,這就夠了。你愛誰?誰愛你?」
「你愛她不假,不過你覺得她也愛你麼?」
「也許她愛的是你,也許她也沒愛過誰,不過哪有如何?她快樂就好了」說到這,侯爺嘆了口氣,「你不該騙她的,你又何必騙她?」
「當年以她的身份,怎麼可能配得上身為太子的我,要不是父皇忽然下令,我才懶得理她!」
「看來有些事連你也不知道啊,呵呵呵」侯爺笑了。
「好了!言盡於此,從此世上再無『忠勇侯』,你踏實在宗人府養老吧,你我也沒有再見之日了」,車外沉默了好一陣,那聲音再次想起。
「慢著」侯爺忽然坐了起來,在車內向那個聲音的方向艱難地挪動著身體,「照顧好龍兒,畢竟他是你的親生骨肉,也照顧好她」
「放心,我的人,這天下無人能動、也無人敢動!」那聲音傲然說道。
「無人能動?那太上皇呢?」侯爺緩緩問到。
「你」那聲音嘎然而止。
「孝先、孝先,百善孝為先,太上皇給你取這個名字,不知有何深意」
「太上皇已經年過耄耋,現在正是我盡孝的時候呢呵呵」那聲音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的事,瞞得了天下人、瞞得了文武百官,難道還瞞得住我這個從小陪你長大的人麼?」侯爺言道:「太上皇的龍鶴功恐怕不順利吧,後宮花園裡又埋了多少屍骨?『致知館』里」
「閉嘴!」那聲音忽然怒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看來你早就該死!」
「嘿嘿,我做了十幾年鐵衛頭子,這世上能瞞住我的事兒不多了」,「再說,致知館每年選擇全天下文武英才、皇親國戚入內,難免有些風言風語傳出來。」
「你放心,雖說龍兒是一定要送去館裡的,但我會儘量保護他的安全。話說回來了,不冒一點風險就想成為皇子,哪有這種好事?」
「那裡面的事,我不擔心,我擔心的是那裡的人,尤其是太上皇」,侯爺想要說更多,但又生怕說出什麼對方不知道的事情,反而畫蛇添足起了反作用。
「人你更不需擔心,我已經派了錦衣鐵衛暗中追蹤龍兒,現在已到了綠水溪,和你說話的功夫,估計人已經帶回京城了」,那聲音繼續說:「行了,都一把年紀了,還是擔心自己吧」說完,只聽得鐵門外衣衫響動,漸行漸遠。
侯爺聽得來人已經走遠了,長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龍兒,爹真希望你是一個普通人啊!」,停了片刻,又低聲說道:「月吟,好想你」
再說曾夫人這邊,眼看眾鐵衛帶走了侯爺,她失魂落魄的在地上獨自坐了半晚,強自穩定心神,站了起來,心中暗想:「孝先,你如此對我,於心何忍?文正已被帶走,龍兒恐怕日後進了致知館也是聚少離多,這世上還有何人是我所掛念的呢?唉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啊」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院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音,一行人急急跑了進來,正是萬二和手下眾人。
這次出去行動,除了萬大保護龍兒,萬三聽候侯爺差遣外,萬二和他手下眾人被留在夫人身邊照應。今天傍晚,夫人忽然要求萬二配合縣城鐵衛府行動,清查所有城中閒雜人等。萬二雖然感到奇怪,夫人為何讓自己做此等低下工作,但主子的命令還是要惟命是從,最後還是去了。
萬二正在城門口無所事事的巡夜,忽見得鐵衛府又是響箭又是火箭,知道一定出事了,心中擔心夫人安危,匆忙帶領眾人趕回鐵衛府,可惜還是來晚了一步。
萬二跑進院門,看見滿臉淚痕的曾夫人,大吃一驚,慌忙上前問道:「夫人,出什麼事了,您一切安好吧?這鐵衛府怎麼空無一人?明哨兒暗崗都去哪了?」
「侯爺出事了」,夫人愣了半出了這一句話。
「侯爺出什麼事了?」,萬二有些不解,「侯爺武功蓋世、位高權重,能出什麼事?」
「皇上說侯爺密謀造反,已把侯爺送入宗人府」,曾夫人一下子忍不住又哭了出來,「他武功已經廢了,身子也殘了」
「侯爺造反?」萬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可能?皇上一定弄錯了!」
「你別說了,此事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我們需回去從長計議!」曾夫人經過半夜的思量,心中已經有了決定,「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龍兒!」
「小的今天黃昏才收到萬大的飛鴿傳書,他正暗中保護龍兒,現在綠水溪」萬二言道。
「馬上動身去綠水溪!」曾夫人言語決絕,「備馬!」。
正在此時,天空忽然一道閃電划過,萬二抬頭看了看道:「看天色,馬上要下大雨了!」
「下雨?這天下,都快要大亂了吧!」,曾夫人話音未落,一道炸雷響徹雲霄,真的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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