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爆炸,使得本來就不穩定的裂縫再次擴張了幾分,頭頂的兩道瀑布也終於匯合在一起,就好似一條生長著銀鱗的黑龍降落下來。
開始的兩道瀑布聲響本來就已經聒噪無比,隨著它們匯合起來,聲響卻不知疊加了幾分,更是讓人驚心動魄,情緒難平。
隨著嘩啦一道聲響,水面之上出現了一前一後兩道身影,只是因為弱水已經淹到了胸口位置,讓他們的面色有些難看,身子也站得不穩起來。
「呆子林,這是怎麼回事?」呂純的個子稍矮一些,生怕自己腳下一滑就再也看不到頭頂天光,但好在他旁邊不遠有著另外一塊石碑,他才能繃直了身子靠在上面,緩解了不少壓力。
「雖然這裡沒有了正炁擴散,但這石碑長年累月受到正炁薰染,其中仍有正炁存在,所以剛剛爆體符一貼到上面便被激活…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林子岱的面色徹底難看起來。
呂純面上更是一陣苦澀,哀嘆道:「常言道:人為善,福雖未至,禍已遠離;人為惡,禍雖未至,福已遠離。想我呂純一生雖然沒做多少好事,卻也算不得罪大惡極,為何每次都要引來災禍纏身?怪就只怪那老天無眼,讓好人不得善遇,留那禍害遺禍無窮!」
「我呂純受那男覡威脅利用,惶惶多年身不由己,今天死了又何嘗不是一種幸事?希望能夠早日投奔來生換種活法!」呂純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將爆體符貼在身上。
「呂兄!你要作甚?」林子岱正在思考對策,見到呂純如此舉動也是一陣驚慌。
「呆子林,這麼多年一直是你在照顧我,事到如今,也該輪到我出手了吧!」呂純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將身後的石碑負在背上:「少了我這個累贅,你一定有辦法活著離開,你快趴到我的背後石碑之上,讓我來最後送你一程!」
林子岱聞言眼中一陣晶瑩,可他見到呂純背著個石碑的樣子卻是面色一喜,高呼道:「石龜!」
呂純本來正在悲戚,聽聞此言卻不知該露出何種表情:「我說呆子林,我這可是好心好意救你,你說你不領情就算了,怎麼還要嘲笑人呢?」
可林子岱卻沒理呂純,而是控制不住的大笑道:「呂兄!石龜!呂兄石龜啊!」說著他便指向了石台中央的那個體型碩大的石龜雕像。
此時的呂純雖然明白林子岱剛剛的意思並非在嘲笑自己,但是因為自己的狀態被聯想到石龜的事情還是讓他滿腹牢騷。
「哈哈哈!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呂兄,這石龜雖然看似與石碑無差,但其中灌輸的卻是極陰能量,所以它並不會激活爆體符,看來咱們可以出去了!」林子岱面色激動得有些潮紅,拍著石龜說道。
「可是之前你明明對這石龜…」呂純恨不得馬上脫離此處,但是見到林子岱對待石龜的態度判若兩人,還是有些匪夷所思。
「是這樣的,在上古時期我們炁醫門的先祖曾經受到過洛水神龜贈予正炁針,才依次建立了炁醫門。而先祖為了紀念這洛水神龜,才在此處建造了這尊雕像,以供後世頂禮膜拜。」林子岱一邊在石龜身上貼著爆體符,一邊說道。
「啊?」呂純聞言皺了皺眉,「那你這樣豈不是大不敬?」
林子岱聳了聳肩:「敬重在乎的並非儀式而是心靈!而且我相信如果這洛水神龜有靈,也不會希望被它賜予希望的炁醫門陷入到絕境當中。」
林子岱話音剛落,呂純便見到這古樸的神龜身上突然浮現出了一層金光,好似在回應前者的話語一般。
此時的弱水就快淹沒了頭頂,讓其中二人愈發站立不住,林子岱仰頭高呼了一句:「呂兄,抓緊了!」然後便扯著呂純身子一沉趴伏在了石龜之上!
隨著水面上一團巨大的水花濺起,便見二人一龜沿著頭頂裂隙疾射出來,然後力度減緩,又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
呂純才剛剛趴下身子,便感覺一股巨大的衝力從胸口傳來,幾乎要將他的五臟六腑揉成一團。就在身下的這種壓迫感好不容易舒緩起來時,他又覺得自己的身子騰空而起,接著狠狠地砸在了石龜背上,感覺自己的肋骨都要斷了幾根。
「呂兄,你沒事吧?」林子岱並未像呂純一樣四仰八叉趴在石龜背上,而是雙手雙腳一齊支撐,還未等石龜落地便提前一步跳了下來。所以除了渾身濕漉漉的之外,倒是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咦?哪裡來的飛天王八?」
呂純還未等回話,便聽到遠處傳來一道驚咦。他強忍著痛苦從石龜背上滾落下來,卻見那賈獵戶正提著篾刀向著自己走了過來。
「嗯?呂純兄弟、先生?原來是你們!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賈獵戶見到眼前二人頓時面色一喜,提著篾刀沖了過來。
「站住!」呂純看見來人也忘了痛楚,一聲將來人呵斥住,冷笑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這老匹夫還想要靠著裝模作樣矇混過關?」
「呂純兄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賈獵戶聞言停在了原地疑惑道。
「不明白,呵呵,真是好一個不明白!」呂純額頭之上青筋暴起,冷笑道:「那我問你,你留下我們自行離去要作何解釋?」
賈獵戶皺了皺眉:「留下你們?之前不是你們二位讓俺離開的嗎?」
「放屁!」呂純聞言怒火中燒,「你這老匹夫還真是厚顏無恥!虧你還是星火門門主,竟然能使出如此下三濫的手段!」
「啊?呂純兄弟,你是不是眼花了,俺是賈安啊!」賈獵戶揮了揮手中的篾刀,一臉迷茫。
「老匹夫,我勸你還是省省吧!你得到淨火壺又能如何?不怕告訴你,那正炁根源已經被我們留在了弱水當中,你還是不要在我們身上白費力氣了!」呂純已經完全將眼前這人看穿,再也不想聽他任何言語。
他本來還要多說一些什麼,卻被一旁觀察許久的林子岱制止了言語:「賈兄,你怎麼在這?」
賈獵戶被呂純這一片連珠炮砸得頭昏腦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言語,好在見到林子岱問向了自己才算是鬆了口氣。
「先生,呂純兄弟這是失憶了嗎?俺明明記得…」
「賈兄,你儘管回答我的話就好。」林子岱打斷了賈獵戶的話道。
「好吧…」賈獵戶嘆了口氣,繼續道:「按照先生與呂純兄弟的吩咐,俺只能遠遠地離開了此處…可就在俺剛剛走出正炁法陣的時候,天空上忽然降下一片雷光將所有的正炁法陣籠罩起來,緩緩地向著中間靠攏!」
「當時俺見這片雷光密不透風十分危險,便想著用手中篾刀將這些雷光分擔出去一部分,為你們緩解一些壓力…誰知道這法陣當中的雷霆威力甚大,竟然直接將俺彈飛了出去,渾身僵硬再也不能動彈半分!」
「過了不知多久,俺突然見到腳下地面生出了一道裂隙,周圍的弱水也順著這道道裂隙緩緩灌輸進來,我擔心你們二位遇到危險,這才順著裂隙尋了過來,然後就見到了一個飛天王八…」說著,賈獵戶看向了呂純。
「飛天王八就飛天王八,你這老匹夫看我作甚?」呂純見到賈獵戶看向自己,也是有些氣急敗壞。
「那賈兄你在來路上可有發現過什麼異常狀況?」林子岱莞爾一笑,然後繼續問道。
「異常狀況倒是沒有遇到…」賈獵戶皺了皺眉,然後忽然想起了什麼:「不過這四周的正炁法陣好像全部消失不見了…」
「呆子林,你和這老匹夫廢什麼話!小心他背地裡使陰招!」呂純知道狼千尋得不到正炁根源不會輕易出手,但他還是輕聲提醒了一句。
林子岱聞言轉過頭笑道:「呂兄放心,這個賈兄是真的。」
「什麼?」呂純聞言一臉的難以置信,沒想到自己竟然看錯了人。
聽了林子岱的解釋,賈獵戶這才恍然大悟為何呂純一直對自己怒目相向,也是恨得牙根發癢:「這個混賬東西!竟然敢假扮俺來欺騙二位!真是不可饒恕!只可惜俺不是他的對手,不然定要讓他嘗嘗這篾刀的滋味!」
「這倒未必…」林子岱緩緩搖了搖頭,「之前我檢查過他的傷口,發現他身上的傷勢嚴重並非假裝,應該是在剛剛天劫降臨時所傷。」
「按照星火門人的性格是絕對不會留下任何活口的!所以剛剛他在臨走時沒有對我們出手,並非是因為時間匆忙,而是因為傷勢在身沒有把握將我們解決掉!」
「那咱們還在等什麼呢?反正他現在只帶著一個空著的淨火壺也無法離開此處,不如趁他病要他命算了!」呂純聞言頓時來了精神,渾身的傷痛都好了大半。
而林子岱卻是緩緩搖頭:「若是如此倒還好說,我只是害怕會遇到另外一種情況…」
「什麼情況?」
「就是這狼千尋也可能是為了節省力氣在醞釀大招,在等待一個機會將咱們聚集起來一舉擊破!」
(如果喜歡本作品,歡迎來到縱橫中文網支持白鱗!)
一筆閣 www.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2s 3.661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