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神雷本就神威浩蕩恐怖至極,再經過極陽之雷的加持之後更是吞天噬地席捲八荒。在這弱水中的炁醫門大地上留下了一片猙獰的斑駁痕跡。這道道裂痕排列之緊密,就好似一張巨大的蛛網從天而降,直接遮罩在了地面之上。
又因為這道道裂隙縱向太深,竟然使得四周的弱水滲透進來,形成了一張蛛網形狀的「汪洋」。
此時,在這道蛛網當中,正有一道人影漫無目的地閒逛著,口中還在嘟嘟囔囔地罵個不停。
「老匹夫!你可別被我逮到了!不然看呂純爺爺我怎麼教訓你!」
沒有了淨火壺,幾人當然無法離開此處。經過了幾番商量,他們便向著各自的方向去尋找起狼千尋的蛛絲馬跡來。
本來林子岱的意思是讓他謹慎行事,一旦發現什麼異常再發出信號,但呂純心想反正這狼千尋沒有正炁根源是絕對不敢輕易動手,便一邊走著一邊低聲叫罵著,以舒緩自己被其欺騙的不快之情。
可是他繞著自己的方向走了幾圈,除了滿地的猙獰裂痕之外,卻也沒有任何蹤跡可循,他也只能轉過身來反向走去。
可他走著走著卻是忽然一驚,只見眼前正有三人聊得火熱。左邊那個身著粗布短衣是那滿臉胡茬的賈獵戶,右邊那個身著白袍面如冠玉的是那林子岱,而坐在他們中央的是一個長相隨意的長臉男子,不是自己還能是誰?
「咦?我什麼時候回來了?」呂純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忍不住輕咦一聲,可他話音未落卻突然察覺到了不對,驚呼道:「不對呀!我不是在這呢嗎?怎麼會有兩個我?」
遠處的三人聽到了這邊的話語也是轉過頭來,只見四雙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短暫地安靜了下來。
沉默片刻,兩個呂純卻是再也按奈不住,異口同聲地開罵起來,聲音神情皆是如出一轍。
「老匹夫!你連你爺爺也敢假扮!」「老匹夫!你連你爺爺也敢假扮!」
「放屁!我是真的!他是假的!」「別聽他的!他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老匹夫!你還敢學我?看爺爺我不撕爛了你的嘴!」「老匹夫!你還敢學我?看爺爺我不撕爛了你的嘴!」
二人說著說著就湊到一塊動起手來,你一拳我一腳打得不可開交。
這番鬧劇來得突然,讓一旁的賈獵戶與林子岱雙雙傻眼,直到面前的二人打成了一團才算是回過神來。
他們左看看右看看,只覺得眼前的二人就好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比起那孿生兄弟還要相似幾分,一時間也是頭疼無比。
賈獵戶見眼前的二人打得不可開交,也是貼在了林子岱身邊低聲問道:「先生,你與呂純兄弟師出同門,怎麼說也算是相處了不短時間,可能分辨出來哪個才是真的?」
玉壺宗中的事情賈獵戶並不清楚,林子岱也無心與他過多解釋,他只是眯著眼睛左右再次打量了一次眼前狀況,然後才無奈嘆氣道:「呂兄體內已被正炁紮根,又沒有半點氣力存在,體質極為特殊,按理來說應該是獨一無二!只是眼前這二人的體內狀況完全相同,憑我的本事竟然無法分辨。」
「還有這種事情?」賈獵戶見到林子岱面露難色,只能轉回身子思索起對策來。雖然他沒有林子岱那番神通本事,但左想右想卻當真讓他琢磨出一種辦法來。
「先生,這假的總是真不了!不如咱們分別詢問他一些只有自己知曉的私事,一旦哪個答不上來,豈不恰好證明了他是那狼千尋假扮的?」
「有道理!」林子岱眼睛一亮,便與賈獵戶將眼前廝打成一團的二人勸解開來。
「老匹夫!你還真是臭不要臉!有膽就與爺爺亮出真本事來!」
「呸!你才是老匹夫!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思!你休想從我們這得到正炁根源!」
雖然二人已經被拉開,但是他們的口中卻依舊在叫罵不停,吵得不可開交,讓旁觀的二人十分頭疼。
「二位,二位!咱們就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不如先回答幾個問題如何?」一邊的賈獵戶感覺到腦殼生疼,急忙插嘴打斷了二人話語。
「老賈!你就放心大膽的問吧,趕緊讓這假冒的傢伙現出原形!」
「呸!你這老匹夫還真是裝的像模像樣,等一會答不出來看你還如何笑得出來!有什麼問題儘管放馬過來!」
二人冷哼了一聲,便各自負手站到一邊,氣勢洶洶地瞪著對方。
「咳咳…二位呂純兄弟,那就得罪了…」賈獵戶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取出了幾段繩子就要將二人束縛起來。
「老賈,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是在懷疑我不成?」左邊的呂純聞言眉頭一皺,向後退了一步。
「呂純兄弟不要誤會,我這不是為了保險起見嗎…」賈獵戶尷尬道。
右邊那呂純見到眼前的狀況,便是一聲冷笑:「老匹夫!你若是心虛的話就趕緊現出原形來,別在這裡浪費時間,萬一爺爺我心情好或許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放屁!誰說老子心虛了!老賈!你多用幾條繩子,把我們二人捆結實點!」左邊的呂純聞言眉頭一豎,接過賈獵戶手中的繩索就向自己身上纏繞起來。
賈獵戶被這二人吵得頭疼,但手上動作卻是不敢怠慢,將二人捆的結結實實之後便回到了林子岱的身邊。
「先生,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做好了準備。」
「好…可以開始了。」林子岱見到眼前二人應該再也沒有了逃脫的餘地,也是鬆了口氣,仔細思索著要作出何種問題。
而賈獵戶摸了摸胡茬,眼睛一轉便有了主意:「二位呂純兄弟你們可聽好了!泱都城中有一種美酒十分誘人,二位可知道它叫…」
「三月梨。」還未等賈獵戶說話,右邊那個呂純便嗤笑一聲,淡淡回道,「這下孰真孰假應該明白了吧,趕緊給我鬆綁吧!」
「我呸!你這老匹夫不僅不要臉,而且還不講規矩!哪有問題沒問完就搶先作答的道理?」左邊那個呂純眉頭一皺,開口罵道。
「呵!你少為自己找藉口!此種事情本來就是知情者搶先作答,豈有容你思考的餘地?我看你不過就是答不出問題心虛罷了!還是那句話,勸你放棄掙扎吧!」
「咳咳…這位呂純兄弟,你可還有什麼好說?」賈獵戶聞言也覺得右邊這位言之有理,忍不住探手向著腰間的篾刀握去。
「這問題都被人家搶答了,我再說出三月梨來你覺得還能作數嗎?」左邊這呂純沒好氣道。
「不能…」賈獵戶聞言也是覺得自己這問題的確有些太過隨意。
「那不就結了…」左邊的呂純啐了一聲,然後繼續道:「不過我倒是記得這家酒館門前曾經有過一棵歪脖子樹,不知這個答案你可滿意?」
這件事情賈獵戶倒是有些印象。因為這棵歪脖樹生得茂密,恰巧在酒館門前留下了一片陰涼,所以常有路過的人駐足此處為酒館帶來了不少生意。只可惜後來三月梨的名聲雖然打響起來,這棵歪脖子樹卻爛了樹根,只能被人砍掉了。
這件事情並非什麼大事,所以知道的人並不多,賈獵戶只能將握在篾刀上的手抬了起來:「既然如此,這第一個問題就算你們都答對了,現在開始第二個問題…」
經過了這次教訓,賈獵戶的問題也變得嚴謹了不少,但無論他問出何種刁鑽古怪的問題,眼前的二人都能對答如流,完全讓人看不出任何破綻。
到後來,這賈獵戶想得是焦頭爛額,兩個呂純答得是口乾舌燥,但即便如此,那假冒的呂純卻仍舊沒有露出半點馬腳來。
「老賈!你快點問啊!可別讓這老匹夫得逞了!」「是啊老賈!你愣著幹什麼呢?快快讓他現出原形!」
見到賈獵戶突然變得默不作聲,兩個賈獵戶便爭先恐後地催促起來。
賈獵戶絞盡了腦汁,實在是再也想不出他們之間再有什麼關聯之事,也是帶著哭腔道:「兩位呂純兄弟,俺實在是沒轍了,你們還是饒了俺吧!」
言罷,他又湊到了林子岱的身邊:「先生,你到底何時才能想好對策,俺快要撐不住了!」
林子岱本來打算向呂純詢問一些炁醫術法之事,畢竟這種隱秘之事在當今世上除了他們二人之外便再也無人得知。只是當他見到自己不管向賈獵戶問出何種問題對面二位都能對答如流,也隱約察覺出了其中的蹊蹺,索性放棄了這種想法。
想到此處,林子岱淡淡笑道:「賈兄,剛剛辛苦你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林子岱一邊說著,一邊負手緩緩走到了二者中央。
「呆子林!你能不能抓緊一點,再磨蹭一會兒我這手都快被勒斷了!」左邊的呂純抬了抬被勒得通紅的手掌抱怨道。
「二位呂兄不要急,你們可知道…」林子岱聞言笑笑,然後就要開口,可他話未說話卻將雙手一左一右地掐在了二人臉上用力掐了起來。
「哎喲!呆子林!你掐我作甚!」「鬆手!疼疼疼!」
兩位呂純沒想到林子岱會來這一手,俱是感覺臉上吃痛驚呼起來。
「哈哈哈…抱歉,我只是見到二人精神疲憊,想讓你們清醒清醒…」
雖然林子岱口上這麼說,表情卻是凝重起來,他本來想試探一下二人臉上是否戴著人臉面具之類的偽裝,只可惜結果讓自己無比失望。
「呆子林,你就別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想問什麼就趕緊問吧!」右邊那呂純皺了皺眉毛催促道。
林子岱忽然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壓低了聲音在二人耳邊說了些什麼。
然後便見其中一個呂純的神色瞬間精彩起來,轉瞬之間卻又恢復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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