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呂清潭面色有異,呂幽幽不由得十分好奇也是將目光跟去,隨之也不受控制的驚呼出聲!二人如此反常,另一旁失魂落魄的呂寒江也清醒了過來,長嘆一聲過後便轉過身來,隨後也是目光一凝,暗忖道:這名字為何如此眼熟?
只見厚重的石板背面,雕刻著七個大字:江一卓留劍於此!這七個字下筆果斷,折筆凌厲,如同鋒銳的山峰,氣勢磅礴,應該是用銳物雕刻而成。而落筆之下又十分流暢,也可知這刻字之人功力深厚,不過這名字卻即熟悉又陌生,著實讓呂寒江一頭霧水。
不過旁邊那二人早已面無人色,撲通兩聲便跪在了地上。呂寒江可能會一時無法記起,他們卻實在難以忘懷,畢竟這個名字伴隨了他們十餘年的日日夜夜,說刻在了心頭也絕不為過。
「江一卓…江一劍…一劍!一劍之術!」呂寒江念念叨叨,忽然反應了過來,也連忙隨二人一起跪倒在石磚之前,怪不得這一劍之術與劍星居的七星劍術如此搭配,如同舊術的延伸一般,原來這就是為劍星居量身定做之術!那神秘的無名掌門原來就是這江一卓!
回想起二人草草安葬了這江一卓,之前卻也未行叩首之禮,反而僥倖之下修得一劍之術,呂清潭也是一陣自責。若是早知這江一卓是自己的掌門,又豈能如此敷衍了事,讓這昔日風光之人的屍骨,留於這寂寥的低谷之下。
叩首三百,一生無憂;叩首三千,一統春秋!如今再次想起那低谷石室中椅背上的話語,他只覺得叩首三年也無法彌補自己的不敬。不過那椅下暗藏的隱秘文字卻也因為他這種不敬的行為長隱於世,也算是為劍星居的未來帶來了不小的苦果。
「真是世事難料!沒想到這掌門前輩留下的劍術,輾轉之下又回到了劍星居當中,當真是天不亡我劍星居!只是這秋劍…如今卻落在了小星手中…」呂寒江先是一喜,然後又是哀愁起來。
本以為呂小星無法領悟七星劍術是天資愚鈍,沒想到他對著一劍之術倒是領悟頗深,再回想之前被自己冷嘲熱諷的馭劍之術,若是天資不佳之人,又怎能操控寶劍如同玩鬧一般?如今呂小星習得一劍之術,又得此神器,若是有朝一日站到了劍星居的對立面,豈不是會帶來滅頂之災!想到這裡,呂寒江目光閃爍,暗中有了定奪。
出了劍星居不遠處,是一片密林,只見一道身影踉蹌前行,他神色緊張,不時的回頭張望,即便身後無人追來。終於他腳下一滑,絆倒在了地上,卻又連忙掙紮起身,喉頭一熱便咳出了幾口鮮血,虛弱的靠在了樹上。
「咔嚓…」清脆的響聲從不遠處傳來,只見一道模糊的人影踩著枯枝緩緩來到了這人的身前。這人面色一緊,手中長劍驟然刺出,一股洶湧的氣勢便向著那道人影席捲而去,隨著劍氣掃過,這方空間瞬間凋零了起來,仿佛瞬間到了深秋。
那人不慌不忙的一甩袖子,這道劍氣便煙消雲散,再也沒有半點蹤跡可循。這人見自己的招數被輕鬆接下,也是大驚失色,那人卻是爽朗笑道:「哈哈哈…這蕭瑟果然是好劍!的確讓我有些難以應付!」雖然嘴上說著難以應付,可觀其風輕雲淡的模樣,哪有一絲緊張。
「你是誰?你為何知道…這劍的名字?」這狼狽的身影正是從劍星居離去的呂小星,初次習得一劍這種耗損氣力的劍術,他也是難以掌控,最後一劍雖然毀掉了藏劍閣,但自身的氣力也耗損大半。雖然他的心性大變,但卻絕非傻子,自知今日難殺林仁劍,便放下狠話,準備恢復好了氣力再做打算,然後轉身離去。卻沒想到雖然自己已經不再施展劍術,自身的氣力卻依舊在不斷流失,每每恢復就傾瀉一空,讓他心中十分驚恐,只想著逃離,沒想到路上卻遇到了這個傢伙。
「我是誰並不重要…不過這秋劍蕭瑟可以算得上天下第一邪劍,我又怎會不知?」這人依舊一副笑臉模樣,不過看在呂小星眼中卻感十分奸詐,他握緊了蕭瑟,冷聲道:「這寶劍是我得到的!你休要覬覦!」
那人聽聞此言,又是哈哈一笑:「你說的沒錯,我的確覬覦過此劍…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有比這秋劍強上百倍千倍的東西,自然對它再無興致…」
呂小星聞言,心中不由得暗罵此人道貌岸然,明明剛才還說這秋劍天下第一,現在卻說有強上百千倍的東西,實在是矛盾無比,手中秋劍又握緊了幾分。
「走吧!」這人見呂小星一副警惕的模樣,卻也不再多言,轉身招呼他跟上。呂小星見這人當真對秋劍毫無興趣,自然不解其意,疑惑道:「去哪…不對…我為什麼要跟著你?」「你不跟著我?現在還有什麼去處?你可還能回那劍星居不成?」這人仿佛看穿了一切,淡淡說道:「若想報仇,憑你現在這個狀態豈不是痴人說夢?即便你有了寶貝,又得劍術,奈何你不知如何貫通,一旦氣力耗盡,不也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一般?」
呂小星越聽越是心驚,沒想到此人竟然對自己如此了解,也是喉頭微動,看著這人的身影,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皺眉道:「那天夜裡的人…是你?」「是誰…重要嗎?」這人淡笑道。
呂小星微微搖頭,然後猶豫道:「你…能幫我?」這人卻也不再多言,隨手輕撫之間,那片乾枯的空間便恢復了生機盎然的模樣。見到此人輕描淡寫便有如此神通,呂小星目光也炙熱了起來,急聲道:「好!我跟著你!那…那…」
見到呂小星欲拜又止的模樣,這人也是看透了他的心思,道:「你心中畢竟還有劍星居的影子,拜師一事大可不必…何況當我的徒弟,都沒什麼好下場…」雖然此人面帶笑容,語氣卻是無比滲人,「還有,我這人最不容許背叛,你既然決定跟我,就要做好覺悟!」
「遵命!呂小星在此立誓追隨大人,若有異心,必將魂飛魄散,永不超生!」見呂小星鄭重立誓,這人也是哈哈大笑,二人一前一後消失在了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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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爛的房屋中,平鋪著不少的草蓆,草蓆之上男女老少混雜,相同的是他們的額上都有些發黑,此時一名女子忙碌其中,依次餵他們服下藥湯,這才稍歇口氣,直起了腰板。
「暫時沒什麼大礙了,你們只需按時餵他們服藥,體內的毒性便會慢慢解除了。」這女子見門外人影閃動也便迎了出去,看清了來人面貌,這才放下心來。
「多謝胡玲耶下凡!不然…可讓我們怎麼活啊!」為首的一位男子長相粗獷,比女子高了半個身子,此時卻聲音哽咽,如同孩童一般淚花閃爍,這胡玲耶在他們的語言中是仙女、聖女的意思,可以看出這些人對她極為尊重。
這群人本是此處一個小部落,卻生活隱蔽,很少有人發現他們的行蹤。這次妖獸雖然霸道,但部落中人卻也有幾分蠻力,合力將妖獸趕出了他們的領域,不過雖然趕出了妖獸,卻被妖獸體內的奇毒侵染,險些全軍覆沒。
就在他們走投無路的時候,恰巧遇到了誤闖誤撞而來的尤雅。這妖獸的奇毒雖烈,在尤雅眼裡卻算是見怪不怪了,自打她繼承了老谷主之位,已經把救人當做己任,自然不能見死不救,簡簡單單就化解了這場浩劫。這部落的人便視其仙女下凡,對其頂禮膜拜,後者也是哭笑不得。
「安扎布,我可不是什麼胡玲耶…」尤雅一陣苦笑,輕輕抬手便將這叫做安扎布的壯碩大漢扶了起來,這大漢見此更是驚奇,口中叨叨起奇怪的語言,身子一縮又要拜倒。
尤雅連忙裝出佯怒的模樣,這才讓這些人站起身來,規規矩矩的站到了一邊,她也便苦笑的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安扎布,我這次只是恰巧路過此處,救你們也不過是順勢而為,實在不必過於掛懷,這次我實在有要事在身,不能等你們完全恢復,不過我留下的這些藥材,也足夠你們痊癒了。」
安扎布不是很通曉外界的語言,對於什麼順勢而為,掛懷等等詞彙完全不理解,不過聽這胡玲耶的意思是要離開,也是十分難過:「偉大的胡玲耶阿母是要拋棄你的子民嗎?」
尤雅聞言面色一僵,心想這些人腦子裡到底裝的什麼東西?若是說起愚笨,幾日來學習各種東西倒也蠻快,若是說起聰慧,卻又十分死心眼兒,她好說歹說的解釋了好一通,安扎布還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阿母不要孩兒們了…」
尤雅心中暗氣,只感覺越解釋越亂,乾脆也不再搭話,皺眉沉思片刻,才無奈道:「罷了罷了,你們暫且在此養傷,等到傷好之後,我自然會回來為你們尋得一個好去處!」聽聞此言,安扎布高興的跳起身來,開心的鼓起掌來:「感恩阿母!阿母萬歲!」尤雅心想這萬歲一詞,自己並未教過,這安扎布到底從哪學來的?
反正眼前的事情不過是一個小小風波,既然已經解決,尤雅便趁著他們還未注意,偷偷的溜走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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