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劃破蒼穹!
猛虎銜劍,踏雲而上!
那斷臂黑影,被一劍斬斷雙腿,不由從天穹墜落下來!
「該死!」
袁嘯舟斷去雙腿,怒喝一聲,眼神陰厲。
饒是他袁嘯舟自負老謀深算,也未有料到,那小道士年紀輕輕,卻連心性都如此狡猾,出門之前還留了這樣一手!
更讓人惱怒的是,這仙劍原先在他手中!
而且這頭猛虎也是他的坐騎!
那小道士沒有出面,以他袁嘯舟的坐騎,銜著他袁嘯舟擁有過的仙劍,便讓他陷入這般境地之中!
「老爺果然厲害!」
孟山君心神一震,它第一次在袁嘯舟面前,擁有了一戰的勇氣!
這是因為它修行了白虹觀的功法!
而它憑藉仙劍,能斬袁嘯舟!
仙劍靈性恢復,比之於在袁嘯舟手中時,更勝一籌!
更重要的是,寶壽道長在仙劍之上,留存法力,只待袁嘯舟上門!
「今日你必死無疑!」
孟山君銜劍撲殺過去!
袁嘯舟雙腿已斷,來不及再避開此劍,他倏忽轉身,化作一道烏光,反而朝著道觀之中而去!
內中有九霄仙宗真傳弟子,有星羅分觀的弟子,也有寶壽道長極為看重的熊崽子。
「不好!」
孟山君不由心凜,撲殺之勢都減弱三分,只怕劍勢太盛,將道觀之中的人和熊,都盡數抹殺!
但劍勢一弱,袁嘯舟當即大喜!
而道觀之中,眾人也都察覺動靜,聚於院落之中!
可就在這時,道觀門前,撲來一道烏光!
烏光之後,一頭猛虎銜劍而來!
「快走!」
張珺立時上前,低喝一聲,心中卻也有些驚駭。
而徐影也拔劍出鞘,偏頭吩咐道:「回去!」
身後皆是年少孩童,最高不過煉精境修為,根本談不上戰力援手!
眼看這道烏光撲殺而來,要將道觀之中所有人都裹在其中。
卻聽得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大喊道:「都讓開,讓我來!」
只見一頭熊崽子,從眾人腳下倏地爬了出來,站在眾人身前。
「找死!」
袁嘯舟露出怨憤之色,若不是這熊崽子日夜守在房中,他便可以讓孟秋之身,盜取功法,何至於本身涉險?
當下袁嘯舟露出震怒之色,拍出一掌,便要將小熊仔當場拍死!
「大哥快回來!」
張珺心中一驚,正要將它抱起,護在身後。
卻見熊小爺往前數步,岔開小短腿,挺得毛絨小肚,往前一頂。
噓地一聲!
忽有一道金黃的光芒!
仿佛穿破虛空,凌厲無匹,強悍絕倫!
袁嘯舟眼瞳一縮,露出震駭神色,竟來不及躲閃!
這一道金光,帶著萬分凌厲的劍氣,更帶著三分咸澀的尿氣,將袁嘯舟胸腹貫穿!
「……」
在所有人無法置信的目光之中。
在袁嘯舟眼中殘存著恐懼與羞憤的瞬息之間,他的殘軀被熊小爺衝上了天穹之上!
孟山君不禁目瞪口呆,仙劍從它口中掉落了下來。
這他娘的算什麼本領?
——
與此同時,青冥州直轄域。
寶壽道長拔出法劍,靜靜看著亭中女子。
亭中女子放下了手中茶壺,眼神複雜,語氣稍低。
「仙劍傍身,本領何止更上一籌?」
「袁嘯舟得此仙劍,便敢肆無忌憚,而你出門在外,竟只帶著一柄尋常法劍?」
「道長真就如此自負?」
亭中女子輕聲道:「沒有仙劍在手,道長就不怕隕落在外?」
寶壽道長淡然說道:「當初先師持白虹仙劍下山,也還是落了個身死道消的下場!而在此之前,白虹仙劍流失在外,落於袁嘯舟之手,貧道不也只是這一柄法劍在手,下山遊歷?更何況,袁嘯舟手執白虹仙劍,率眾圍攻豐源山,貧道照樣殲滅來敵,奪回仙劍,如非吞陰山掌教橫插一手,袁嘯舟的頭顱早就在京城獵妖府封存,何至於有今日之禍?」
這女子微微點頭,說道:「道長沒有仙劍之時,可以從手持仙劍的袁嘯舟奪回此劍,確實本事極高,此前闖出顯赫威名,也並非是仗著仙劍之威。」
她這樣說來,微微抬手,散去了周邊的陣勢。
「姑娘這是何意?」
寶壽道長舉著劍,砍也不是,不砍也不是,左右為難,十分尷尬。
劍都拔出來了,你把陣法撤了?
就好比貧道褲子都脫了,你這時候說不來了?
「仙劍不在,何必多費手腳?」女子悠悠說道:「這陣法是用來對付袁嘯舟的,你沒有仙劍的時候,本領也在袁嘯舟之上,其實單憑這陣法,原來也就沒有把握將你拿下,只是想著嘗試一下……但你手中沒有仙劍,嘗試了也無用,哪怕將你擊敗,也得不到仙劍,若是無法擊敗,反倒被你所制。」
「其實也可以試試。」寶壽道長認真說道。
「我們不想殺你。」女子出聲道。
「也不怕貧道殺了你們?」寶壽道長說道。
「為何要殺我們?」女子笑了聲,聲音清靈,眼睛微眯,說道:「我們為道長保住了這車隊中的藏書典籍,避免你為查案,而與獵妖府還有顧玄宗開戰!其實我們這一行的本意,也只是將袁嘯舟的謀劃,告知於道長而已,這難道不是善意?」
「可是你們想要奪仙劍。」寶壽道長仍然沒有收劍入鞘,只笑著道。
「可是道長手裡也沒有仙劍。」女子淡淡道:「因此我們也沒有奪劍。」
「要不然你們再試試?就當貧道手裡拿著的是仙劍?」
寶壽道長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對方似有敵意,但又沒有敵意,若現在放走了對方,自家心裡又覺得不妥當,可是拔劍全斬了,卻也實在說不過去,於是勸說道:「貧道實際上沒有那麼強,外界的傳言都是吹出來的,你們應該比貧道厲害一些,指不定就贏了呢?」
「看來道長放我等離開,很不甘心?」女子似乎明白了什麼,眼眸之中,竟多了幾分笑意。
「倒也談不上,就是劍都拔出來了,就這麼收回去,實在不妥當。」寶壽道長嘆了一聲。
「那告訴道長一樁事情,就當我們賠禮了?」女子出聲道。
「什麼事情值得用來作為賠禮?」寶壽道長聞言,不由沉吟道。
「近些時日,我們一直追查袁嘯舟,發現追殺他的人,除了獵妖府,還有三大仙宗,十二道派,以及吞陰山掌教。」女子輕嘆了聲,說道:「其中吞陰山掌教,對袁嘯舟最是了解,兩次尋到了他,但都被袁嘯舟逃了,最後一次……袁嘯舟動用了一件寶貝,才得以脫身。」
「……」寶壽道長默然不語。
「道長不好奇?」女子見他未有開口,反有幾分訝異。
「你倒是繼續說啊,貧道不是正聽著嘛。」寶壽道長這才說道:「貧道又不知此事,總不能你說一句,貧道就得瞎附和兩句罷?」
「道長真是妙人。」女子再度說道:「道長可知,袁嘯舟用的什麼寶貝脫身?」
「與我白虹觀相關?」寶壽道長頓時明朗。
「坤字令。」女子出聲道:「這也是我們來到大夏的目標之一。」
「你們來到大夏,一是要白虹仙劍,二是要坤字令。」寶壽道長嘿然一笑,說道:「怎麼都是惦記著貧道家傳的寶貝?」
「從某種角度來說,道長算是自家人。」女子輕聲說道:「我們不強求的根本原因,也在於我們相信,總有一日,道長定會攜仙劍與坤字令,往大周王朝一行,了結祖輩的夙願。」
「……」寶壽道長沉默了一下。
「道長覺得很震驚?其實……」女子見他沉默,不由再度開口。
「這個自家人,正經嗎?」寶壽道長忽然開口,打斷她話。
「……」女子頓時不語。
「莫非你與貧道有婚約,然後來這裡退婚,又覺得貧道不答應,所以要跟貧道定下三年之約,這才認定貧道要去大周王朝洗刷恥辱?」寶壽道長摸著下巴,悄聲說道:「其實倒也沒有必要,隨便賠幾箱金銀珠寶什麼的,解除婚約什麼的,都隨你便。」
「……」
女子盈盈起身,說道:「道長不要再開玩笑,倒是還有件事,十分重要,關於乾字令。」
寶壽道長聞言,神色頓時收斂,漸生嚴肅。
「乾字令的存在,對大夏王朝,可謂至關重要。」
「若是大夏王朝,知曉乾字令落在白虹觀,後果不堪設想。」
「大夏皇帝倘如知曉,就算他傾一國之力,也必會設法奪得此物!」
「小道長,你好自為之!」
這女子說完之後,身影竟是逐漸消散,化於無形。
而寶壽道長沒有驚訝之色,他早就知曉這女子不是真身,這也是他沒有真正出劍的原因。
只是頓了片刻,才見寶壽道長登山,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說道:「好茶,好茶藝,可惜不該盯上貧道的……」
這般念著,他看向這女子消散氣息的方向,心中默默道:「乾字令、坤字令、白虹仙劍、紫金寶塔,她似乎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與白虹觀之間,究竟有什麼淵源糾葛?」
熬夜寫完這段,算昨天的章節,更一萬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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