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誠和左羅互相看了一眼,左羅道:「170號確實是張天龍租賃的保險柜,我們在案發第二天,懷疑張天龍時候,申請搜查令打開了170號保險柜,裡面是空的。」
「空的?法克,這個騙子。」史密斯很憤怒。
蘇誠問:「張天龍在哪?」
「在醫院,釋放他後,他故意撞了一輛汽車,受傷送到醫院去了。」史密斯問:「警官先生,我提供的消息很重要吧?」
「很重要,但是我們還無法確定你提供消息是否有繼續偵破的價值。」左羅說的是實話。
蘇誠問道:「你作為一個出色的業內人士,難道就沒有對羅賓漢動下手腳嗎?」
史密斯回答:「沒有,但是可以提供一些資料,她是一位女性,年齡可能不超過三十歲,很注重手部保養,重要是我知道她住哪家賓館。」
「你怎麼知道?」
「我畢竟有一技之長,跟蹤當然是我的強項,第一次我們沒有會面,只在範圍內用社交軟體進行了聯繫。她顯然低估了我的能力,她沒有認出在她身邊走過去的和一位亞裔女性聊天散步的我,順便說一句,我是偽裝迷路,一位會說英語的a大女學生給我指路,並且很樂意的陪我聊了十幾分鐘。我用手機盲打回復羅賓漢,每次通訊消息,我只要把手機拿出口袋看一眼,然後放回口袋,可以一邊和女孩聊天散步,一邊回復羅賓漢的消息,我找到了她,她沒有發現我。所以我知道了賓館的地點,如果你速度足夠快,我認為你們還可以逮住她。」
左羅問:「哪家賓館?」
史密斯道:「我需要求情書,律師和我說,目前免死的最好辦法是得到警方的求情書。我了解到,死緩其實相當於18年左右的監禁,加上我外國人身份,在監獄過的不會很糟糕,另外我身體不算很好,以我外國人身份加上我的身體,十年左右我應該就可以出來了,這也許是目前我最有利的一個結局。前提是我需要求情書來免死。」
蘇誠搖頭:「我不認為你說的這部分是真的,要不我們打個賭,如果我們根據你提供的賓館資料找到羅賓漢,無論能不能定她罪,我們都給你求情書。反之,我們不給求情書。」
史密斯道:「我反對這個提議,我需要求情書後才會告訴你們羅賓漢住的賓館。」
「稍等一下。」左羅合上卷宗,和蘇誠到審訊室外面,低聲道:「我不覺得他在撒謊。」
蘇誠看左右,低聲道:「他確實沒撒謊,但是這種人必須弄死他。」
左羅:「我就知道你是這麼想的。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羅賓漢是主犯,他做的計劃,而史密斯是首要從犯,如果加上求情信,免死可能性很高。」
蘇誠道:「左羅,就算史密斯說的是真的,我保證你找不到羅賓漢,羅賓漢黑史密斯是在計劃之內的,把史密斯直接訂死。我有個非常不好的想法。」
左羅問:「什麼?」
「羅賓漢想借我們的手除掉史密斯,視頻,手套什麼都有。那為什麼要給我們一個模糊的指紋呢?我們花費了不少時間才破解指紋。我認為羅賓漢是需要時間。」蘇誠道:「我給你整理一下。」
蘇誠道:「羅賓漢計劃很縝密,他已經摸清楚張天龍的情況,甚至是張天龍女朋友的情況。然後約魔鬼入伙,他提議綁了張天龍女友威懾張天龍,留下魔鬼犯罪證據。羅賓漢不是好人,殺人對他來說無所謂,加上張天龍女友往常行為,所以弄死其女友暴露魔鬼,是他可以接受的計劃。但是羅賓漢和魔鬼都被張天龍這個小人耍了一次,有個細節要注意,羅賓漢同意出一百萬歐元購買平板電腦,也就是說張天龍對魔鬼一點興趣都沒有。」
蘇誠:「為什麼要留模糊指紋?我個人認為羅賓漢不是單幹,他有人盯著張天龍的房子,一旦警方介入,他的計劃就進入倒計時,模糊的指紋可以拖延警方的時間。也給了羅賓漢一個彈性時間,讓他能根據目前進展進行分配時間。」
左羅道:「我們發現死者,發現指紋的時候,是案發當天下午。他們在案發當天凌晨暴竊失敗後,就審問張天龍,張天龍撞車住院,他們離開。到了下午,我們調查張天龍被羅賓漢發現,案發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上午我們抓捕了史密斯。這一夜,你認為羅賓漢能幹什麼?」
蘇誠道:「170號柜子是空的,對不對?」
「對。」
「羅賓漢和魔鬼並不知道170號柜子是空的。」
「對。」
蘇誠道:「從他們描述可以聽出,張天龍是個要錢不要命,難得有一次發財機會,玩命抓在手上這種人,對吧?」
「對,大偵探,你要說什麼?」
蘇誠道:「如果羅賓漢有我這麼聰明,一定會想到兩個可能,一個可能張天龍沒有將電腦放在170號,可能性比較低。一個可能張天龍複製了電腦里的信息。我如果是個小人,愛財如命,我肯定會留一手。」
「你意思是說張天龍手上有副本?」
蘇誠道:「張天龍的小聰明伴隨年齡增加,變成了老狐狸。既然我們搜查170號保險柜是空的,那麼我認為張天龍手上握有正本。雖然羅賓漢不知道170號保險柜是空的,但是羅賓漢會不會猜測到張天龍手上有副本呢?既然這樣,那這個彈性時間最應該做的一件事就是,去醫院找張天龍,用一百萬歐元換副本。有個小疑惑,正常來說張天龍應該要複製一份,170柜子應該是正本,這樣就可以做米拉的暴富生意。一個窮怕的老狐狸,不會放過發財機會。」
左羅道:「這點我可以回答,我覺得張天龍就沒有複製一台電腦的能力。比如你,腦袋雖然好用,但打架你這輩子都不行。等什麼,走了。」
蘇誠擺手:「不著急,魔鬼和羅賓漢一起審問張天龍,羅賓漢認為張天龍手上有副本,那魔鬼為什麼會不認為張天龍手上有副本呢?指紋存在我們解釋了,有指紋是代表羅賓漢要弄死魔鬼,模糊的指紋是羅賓漢為了給自己提供彈性時間。反過來說,羅賓漢這麼有心機,怎麼魔鬼就輕易相信人?我雖然對魔鬼人品厭惡,但是我從不否認他的能力,羅賓漢一直是傳說中的人,事實是否存在都不清楚,我甚至懷疑羅賓漢是僱主派遣的高手。」
「有問題。」蘇誠陷入沉思。
「什麼問題?」
「我不知道。我想想。」羅賓漢約魔鬼作案,殺人坑死魔鬼,羅賓漢故意給模糊的指紋,一個可能是彈性時間。羅賓漢認為平板電腦其實在張天龍手上,而不是保險柜,這是對的,因為警方沒有從張天龍保險柜找到東西。魔鬼呢?魔鬼會不會也識破平板電腦在張天龍手上呢?
蘇誠道:「我又個很大膽的猜測,要證明這個猜測,你現在打電話,問,張天龍是不是死在醫院了。」
「死了?」
「是,我覺得他死了,如果他死了,那我的猜測就是對的,那就麻煩了。」
左羅現在不問太多,打電話,蘇誠後退一步,看向審訊室,靜靜坐著的史密斯。三大神偷之所以被稱之為神,不在乎他們偷東西厲害,心機更是比一般人要厲害。
……
張天龍死了,張天龍撞車被救護車拉到了最近的第四醫院,由於張天龍身上沒有攜帶證件,加之有輕微腦震盪,醫院無法聯繫到他的家人,本打算第二天早上再和張天龍對話。昨天夜裡,張天龍心肌梗塞死亡,值班護士發現時候已經死了。經過例行公事的搶救,屍體先送到了太平間,早上已經向派出所報案,讓派出所幫忙聯繫死者的家屬。派出所比較忙,暫時壓下不出警,看是不是有家屬會自己找上門。
屍體已經被拉到了法醫處,蘇誠和左羅站立在旁邊,法醫是個已婚性感大美女,原本是刑警隊的警花,二十七歲拿到法醫碩士學位,轉崗。
左羅和法醫認識,問:「老劉呢?」
法醫理都不理左羅,一邊稱肝臟一邊道:「左羅,還記得四年前嗎?雷雨天我們一起出差去林遠縣合作辦案。」
左羅想了回:「哦,記得,去xx鄉走訪。」
法醫道:「從xx鄉出來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九點多路過xx鎮,我說我們乾脆在小鎮休息一晚,明天再回縣局。」
「有嗎?」
法醫道:「你說,沒和鎮派出所打招呼,不要麻煩人家。我說,不要麻煩他們,我們去開個旅館,身體不舒服。你說去醫院,我說不用,我就想休息。」
左羅一頭霧水……
蘇誠好奇問:「後來呢?」
法醫淡然道:「左羅說,副駕駛座可以放下來,讓我躺下休息……這還沒完,第二天我們回市刑警隊,兩人加夜班整理卷宗,一直到凌晨一點多。左羅送我回去,我快到家問他餓嗎?他說當然。我說,去我家,我來下面。他說,不用麻煩了,說我也累了一天了,他隨便在路邊吃一點就好。下車前,我頭暈,是個正常男人都應該送我回家對吧?我告訴他,小區沒路燈,他說什麼?他說,運氣好你可以順便抓幾個壞蛋……」
左羅納悶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法醫手一抖,險些割到手指,定定心道:「沒有,就是轉崗後懷念我們在一起工作的日子。」
左羅若有所思點頭:「這一忙起來,什麼都忘了。」
法醫道:「我原本以為你是木頭,沒想到你卻是只狐狸,現在竟然勾搭上小明星了。」
「小明星?哦……葉娜啊。」左羅感覺很彆扭,我們不是很熟,就一起辦過一件案子,為什麼你要提我的私事呢?
左羅納悶中,法醫把樣本給左羅:「我猜是中毒,做個毒理測試就知道了。從醫院的報告來看,我不認為他會突然心肌梗塞,他的社保卡內沒有報過相關病歷記載。被殺的可能性非常高。」
「謝謝。」左羅點頭。
蘇誠和法醫笑下,和左羅離開,兩人到門口,法醫問:「左羅。」
「怎麼?」左羅回頭。
「我叫什麼名字?」
「胖妹。」
法醫一頭黑線:「那是綽號,全名。」
「這個……」
「你說的胖妹是胖子的胖嗎?」
「是啊。」
法醫低頭無語,勉強擠出點聲音:「慢走。」
左羅莫名其妙,兩人走出法醫室,蘇誠才道:「她叫水盼盼,雖然我們a市胖和盼不分,但是你認為一個未婚妹子願意別人叫她胖妹嗎?」
左羅反問:「那又怎麼樣?」
蘇誠道:「她剛才說的和你相處的兩個晚上,很明顯的對你進行了暗示。」
「暗示什麼?」
「我們換個話題,最近也葉娜怎麼樣?」
「你很八卦?」
「隨便問問。」
左羅邊走邊道:「娜娜說有空去近海縣。」
「幹嘛?」
「她叔叔全家移民,把近海縣的別墅送給她,說看我哪天有空,一起去別墅幫忙收拾。」
蘇誠問:「哦?你覺得呢?」
「我覺得?」
蘇誠按電梯,進入電梯,前往物證實驗室,蘇誠拿出自己錢包,從裡面拿出一個小雨傘放在左羅的手中:「記住,去別墅的時候把它帶上。」
「啊?你意思是……」
蘇誠道:「廢話,人家tm的那麼有錢,還要親自去收拾別墅?喂,你是刑警,你的邏輯腦袋去哪了?」
左羅將小雨傘還給蘇誠:「不是每個人都和一樣惡俗,思想這麼黃。我不確定我們算不算談戀愛,畢竟經常幾天見不到人,但是我很尊重她。」
蘇誠拍拍左羅肩膀,將小雨傘放到左羅上衣口袋:「兄弟,聽我兩句,第一句:有備無患,你真的尊重人家,就得把傢伙帶上。第二句:一個女人送到你面前,你為了尊重她,而不非禮她,她不僅不會高興,而且會恨死你。」
左羅抽出小雨傘看了一眼,放回自己口袋:「這是為許璇準備的?你太畜生了。」
蘇誠道:「總比你畜生不如要好。」
說話間,電梯開了,左羅看看蘇誠,走向物證組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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