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熔岩魔城
魔聖宮依舊是那麼恢弘巨大,穩穩噹噹懸浮在魔城上空,黑紅和灰色的主色調萬年不褪,古老的氣息幾乎要從每一塊岩石的縫隙里溢出來。
拱形的斷橋末端,秦羽第二次站在這裡,不同的不只是心境,還有身份,上次一他是以人類的身份,而這次他是以魔神的身份。
此時此刻,他就是這座無邊無際巨大魔城的主宰!
然而,至高無上的地位,卻沒有帶給他半點快樂,反而帶來的是憂慮和疑惑。
憂慮自然是因為自己的處境,如果沒有變回人類的辦法,他就沒法回美食大陸,不可能回到過去的生活,更不可能得到信任。
畢竟魔族和妖族不同,妖族和美食大陸人類沒有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存在聯盟的可能,妖騎軍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魔族不同,魔族和美食大陸的人類是有深仇大恨的,即便不算舊賬,這次全面出擊帶來的損傷,也已經算得上血海深仇,傾五湖四海之水也洗不清。
至於疑惑,再臨魔界之後,秦羽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單獨用人類的右眼去看,魔界是灰暗的,無論建築還是能量,都是黑紅灰。
可是如果閉上右眼,單獨用左眼去看,就會發現世界就好像進行了反色處理,瞬間變得鮮艷明快,紅色變淡,黑色變成了白色,灰色則變成了綠色、藍色、明黃等其它顏色。
再換右眼,世界又變回了陰沉壓抑,一切靚麗活潑的顏色都宛若幻覺。
於是,如果雙眼同時睜開,秦羽的視野就變得異常奇怪,兩種截然相反的畫面相互重合,卻又無法完全重疊相互疏離,矛盾的讓人眩暈。
「怎麼,感到很奇怪嗎?」瑪伊標誌性的戲謔聲音從身後傳來。
「不叫我主人了嗎?」秦羽沒有回頭,語氣異常冷漠。
瑪伊停在秦羽右後側一步遠的地方,冷笑著說:「在人類面前恭維你一下,你還真的當真了?如果你的靈魂被侵蝕,自我意識轉變,那麼你自然是我的主人,可惜你的自我意識居然保留下來了,這種情況你可不算是完整的魔神。」
「可你還是聽了我的命令,不是嗎?」秦羽反問。
瑪伊很不爽地哼了一聲:「不完整的魔神也是魔神,總是反抗魔神的命令,對我沒什麼好處。再說,其實目的已經達到了,提前回來也沒什麼損失,就讓那些傢伙繼續去拼好了,死掉幾個我高興還來不及。」
「你們這次全面進攻非常莫名其妙,到底有什麼目的?」秦羽終於轉頭看向瑪伊。
雙重視覺依然存在,魔眼所見的瑪伊和右眼所見截然不同,魔眼的視野中,瑪伊除了犄角,外形上儼然和人類沒什麼區別,就連黑色的眼白都變成了白色,指甲更是變成了半透明,和人類的直接顏色毫無區別,只有瞳孔依舊是暗紅色。
瑪伊不答反問:「怎樣,是不是發覺自己看到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你怎麼知道?」秦羽心中一驚。
「其實,你們不過是被自己的眼睛一直欺騙著而已,肉眼所見,並非真實。」瑪伊答非所問。
「你到底什麼意思?」秦羽蹙眉。
「其實很簡單,世界構成的基本是規則,也就是你們所謂的自然規律,這一點你能明白吧?」瑪伊道。
秦羽頷首,規律是世界構成的基礎,比如四大作用力,就是基礎中的基礎。
「不同的規則,構築出不同的世界,所以不同的世界,也就擁有不同的規則,哪怕只有一部分規則不同,也會對相互認知產生本質的影響。」瑪伊說著指了指自己的雙眼,又指了指秦羽的右眼。
秦羽略作思考蹙眉道:「你的意思是,你們魔族和人類由於誕生的世界規則存在區別,所以相互的認知存在本質差異。」
「沒錯,其中最重要的區別就是對色彩的認知,在人類眼中,我們是黑色的魔鬼,我們的魔氣也是黑黢黢的,甚至食物都是黑灰色的,嘖嘖,想想都噁心對不對?但實際上,在我們眼中,人類的世界才是灰暗的,人類的眼睛是一片純黑,血液是黑紅色的,食氣是漫天黑霧,食氣規則體系是恐怖的黑色綢帶,你們才是真正的魔鬼。」
瑪伊一番話透著掩飾不住的厭惡,卻幾乎顛覆了秦羽全新建立的世界觀。
「喏,用左眼好好看看。」瑪伊翻手取出一塊切好的肉排托在掌心,這塊肉排在秦羽的左眼中赫然是新鮮血紅品質極佳,而在人類的右眼中,卻明顯呈現暗色,怎麼看都倒人胃口。
秦羽立刻從超級美食系統中取出一塊上好的鮮牛肉,鮮牛肉在人類的右眼中品質無可挑剔,無論做牛排還是燉煮都是上上之選,可是如果用魔眼看,瞬間變得灰暗,讓人難以下咽。
這,就是色彩認知上的本質差異,根源就在於世界形成過程中的規則差異。
隨手將牛肉收起,秦羽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震驚,沉聲道:「認知的差異是認知的差異,行為上的差異呢?人類從未主動進攻過你們,也不會將大量同族當成祭品使用!」
「你怎麼知道人類沒這麼做過?」瑪伊眉梢眼角的戲謔更濃了。
秦羽忽然想起了自己原來那個世界,在現代文明之前,將同族活祭的事情其實很多,只不過隨著文明的前進,漸漸被杜絕了而已。
「這就要扯到虛空位面了,廣大虛空位面無數,其中有很多都存在人類。哦不,這樣說不嚴謹,應該是類人物種,由於鏡像共鳴原理,一些不同位面的類人物種能夠演化的非常相似,甚至文明都會出現相似。」瑪伊道。
「鏡像共鳴原理?」秦羽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靈魂融合你就懂了,誰讓你不融合的?」瑪伊也不解釋,接著說,「美食大陸的人類是類人生物,我們魔族也是類人生物。哦對了,其實我們以前不叫魔族而叫翼族,後來總是被別的類人生物稱作惡魔魔鬼什麼的,久而久之也就變成魔族了,其實也沒什麼,聽起來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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