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東京的我只想鹹魚 第297章 日常的感悟

    第297章 日常的感悟

    回了家，走到門口，上杉櫂收起濕濡的雨傘立在牆邊，右手抱住一束多重白百合花，從褲兜里摸出鑰匙轉開門鎖。

    一打開門，柑橘的香氣撲面而來。

    家裡的玄關被花丸花火噴了橘子味的清新劑，她說這是為了讓這家臨時住的小屋更有家的味道。

    讓人從外面回家，也會因為熟悉的橘子香味而感到安心。

    說這叫印象，是為了在腦海里留下的深刻足跡。

    就像是聞到百合花香，上杉櫂總會下意識想到小花火身上的少女氣息。

    他換好鞋子，回到兩人一起睡覺的臥室，放好買來的百合花後，直接趴在大床上。

    他拉過花火平日枕著臉睡的那隻大鯊魚，學她那樣，將臉貼緊鯊鯊的白肚子休憩。

    在圖書館內學習了一天的疲憊精神，也只有在她殘留的香氣里能夠得到安寧。

    醒來時，天色更加黯淡，上杉櫂看了眼手腕上的錶盤，藉助窗戶透射下來的微弱光線看清楚了時間。

    8:32:12

    他從床上撐起上半身，翻坐到床邊，往無人的客廳望了望，然後拿起手機，打開line。

    【還沒回家嗎？】

    10分鐘後，上杉櫂剛準備打個電話過去，花丸花火回復了他。

    【花火現在在電車上，很快就到家，上課的時候手機靜音了，沒注意到櫂君發的消息，非常抱歉（請求原諒的肥鯊鯊）】

    【沒關係。】

    上杉櫂看見她回了消息，也放下心，在家等她回來。

    約莫5分鐘過後，在客廳的上杉櫂聽到了門鈴，以及那弱氣的「我回來了。」

    花丸花火在玄關處換好拖鞋，把自己穿的小鞋子用抹布擦乾淨水漬，然後站起身準備往客廳里走。

    不過剛一轉身便看到了出現在眼前的一束百合花。

    「櫂君.？」

    她眨了眨繽紫色的眼眸，視線在他和百合花之間跳轉。

    「送給你的。」上杉櫂伸出了手。

    「櫂君.為什麼突然送花了？」花丸花火抱住他遞過來的小束百合，小臉湊到花序上面聞了聞。

    「路邊上看到的，我覺得好看，也就買一些過來給你。」

    「嗯」

    花丸花火很小心地抱著花，小臉蛋在他面前略顯羞澀，「謝謝櫂君.」

    「沒什麼，小禮物而已。」上杉櫂微笑說。

    僅僅是十多枝花就能讓她開心，這1000多円花得不要太實惠。

    「不過.」上杉櫂向前一步，與她貼得更緊了些，「既然要感謝我，今天晚上嗯？能不能.來一點點實際的感謝呢？」

    花丸花火小愣一下，然後用又羞又弱的聲音說道，「不可以明明櫂君和花火都說好了每周可以的時間」

    「今天算是特例。」

    「不可以有特例。」

    「是這個道理，但是啊，hana醬，男孩子沒有幫助，是很容易壞掉的，你也不想看到我沒有你的幫助從而壞掉，對吧？」

    花丸花火沒有正面回答，躲著他，慌慌張張地跑去廚房做菜了。

    直到她將一份份菜餚端上小餐桌，上杉櫂都沒有再提起這件事情。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不能讓小花火過於抗拒。

    吃著恰和口味的菜，享受著梅雨中小屋裡的溫暖，上杉櫂去想了另一個事情：

    「花火，我在想，要不要讓愛依她們過來住。」

    坐在對面的花丸花火看向他。

    「雖然我沒有認真告訴過你，但你也應該知道了大概，她們兩個小女生在單身公寓獨自生活了半年，並且因為私生女身份的關係，父親不會管她們，母親也只將她們當做要錢的工具.」

    上杉櫂沒有說完接下來的話。

    「嗯可以的。」花丸花火放下了手中地碗筷，整齊的擱置在一起。

    「你同意了？以愛依的性格，沒準會多很多麻煩的瑣事。」上杉櫂知道自己這是多管閒事了，但每每想起愛依躲在橋下望著自己倒影的樣子，就很是糾結。

    「沒關係，櫂君之前也對花火說過要盡力幫幫她們，花火也從不認為善良是一件壞事情，大家都是在互相幫助中向前進的，就像櫂君小時候會幫助花火一樣。」

    小時候.

    上杉櫂小時候沒想過那麼多，只是好奇一個小女孩為什麼要縮在角落裡而已。

    到現在.

    互幫互助他已經知道自己生命中照亮前路的是誰，也從不後悔去多管閒事。

    或許愛依和千愛依也只差一點點的幫忙，便會很好的長大。

    吃完飯，花火先去洗了澡，上杉櫂而後才去。

    等他從浴室泡完澡出來，調了兩杯低因咖啡，走到臥室才發現花丸花火還在電腦前工作。

    「在畫畫？」上杉櫂將一杯低因奶啡放在她的桌子上。

    低因奶啡，顧名思義，低咖啡因的牛奶咖啡，適合晚上喝，不會因此睡不著覺。

    至於為什麼不要咖啡因還要喝咖啡？

    那只能說，喝親手調製的咖啡不在於提神，更重要的是體會綿密的口感。

    目前他的咖啡手藝日益精進，小花火很喜歡喝。

    上杉櫂覺得自己既然做飯不行，那調點好喝的給花火，總是可以的。

    「嗯，在找素材和參考。」

    花丸花火的電腦屏幕上有很多狐狸的圖片，上杉櫂想起她是要畫個狐狸小姐的人設圖，為了那本輕小說。

    不過看到屏幕，有一點他還不是很清楚：

    「花火畫畫的技術不是很厲害了？為什麼還要找參考。」

    上杉櫂發現她還會拿別人的人設圖觀摩一下。

    「加深印象呀，這樣既可以向以前的前輩學習，發現靈感，又可以畫出不重合的元素，是絕對沒有壞處的事情。」

    「原來這樣，我還以為到很厲害的階段，畫師都是對題材信手拈來，隨意創作的程度。」

    「櫂君，其實一幅畫沒有絕對原創的要素，大家都是從現實、夢中，或者前人的作品，對某個形象加以改進和補充。」

    「沒有絕對原創？」

    「嗯，畫畫就是把潛意識裡印象結合起來，組合在一起，潛意識裡的印象都來自於以前無意間看到過的畫面，以及對一個事物發生改變關係的概念，這個概念可以是扭曲畸變，可以是膨脹縮小，可以是美化變醜。」

    「就是把之前學習到的知識拿來，再做變化？」

    「嗯，是的。」

    上杉櫂忽然想起在高中時臨摹過莫奈的水彩畫後，他對自己產生的影響。

    雖然他的畫技不咋樣，但從此自己照著景物畫一副畫的時候，總是會去想莫奈的風格。

    想著他會怎麼做。

    當那副畫完工時，確實是他的原創作品，但這樣的作品，又何嘗沒有莫奈的因素在裡面呢？

    況且自己是照著景物畫的。

    這樣，那幅畫就是用「現實+莫奈」所結合產物。

    有了別人的東西和現實的東西，那能叫「原創」？

    都不是自己本身絕對產出的事物，而是結合的作品，也能叫「原創」？

    花丸花火繼續挪動海藍色的鼠標，翻閱著電腦屏幕上的照片：

    「在學校的時候，莉映醬總會和花火說她的作品有人說很像誰，對『相似』很有顧忌，但其實創作不需要太在乎作品上那一點不知從哪裡引用來卻誤以為是獨創的語言，創作只需要理解元素，把它們順理成章地堆合在一起，那就是一部很好的作品。花火知道的老師教授，他們的作品都有借鑑和引用。」

    聽完這段話，上杉櫂忽然察覺花火居然變聰明了，至少這段話是非常值得深思的。

    甚至讓他有了抄襲是讓人進步的想法。

    抄襲怎麼能是進步？

    但創作這件事，無一例外都有借鑑、模仿，學習的過程，就算自己想創新，也不過是把某些潛意識裡的要素結合起來而已。

    說俗氣一點就是縫合怪，那這樣.也能叫原創嗎？

    這個問題越想越難受。

    上杉櫂暫時沒再去打擾花火查找素材，而是自己坐在床頭深思起來。

    最近自己要寫小論文，正好可以把這個當成論題。

    但是直到深夜入眠的時候，都沒能想明白，便只能暫時放下。

    翌日。

    清晨，天氣稍稍放晴，上杉櫂起床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推開窗，去感受雲層間偷跑下來的一縷光束。

    經歷過十幾天的梅雨後，才能體會到陽光照在身上，是怎樣一種暖暖洋的感覺。

    「走，晨跑。」

    沒有回應。

    上杉櫂坐在床邊，俯下身子，貼緊到她的耳朵上說：

    「起床了，花火醬，我們一起去晨跑。」

    「花火醬~」

    「唔」慵懶的，還沒有睡醒的聲音，「不想去」

    上杉櫂繼續在她耳朵上說：「這怎麼行？幾天沒鍛煉過了？會變胖的哦。」

    閉著眼睛，貼在鯊鯊肚子上睡覺的花丸花火嘴角淺淺地笑了一下，迷糊的聲線像是囈語：「櫂君.櫂君很喜歡胖胖的花火，因為肚子很軟，他會很喜歡摸」

    這是醒了還是沒醒？

    上杉櫂覺得她這麼像是在說夢話。

    無論如何，他都只好順接她話，繼續湊在少女的耳畔說道：「我不喜歡，我只喜歡那種可以用兩隻手擒住的纖細柳腰。」

    「騙人.明明明明櫂君就喜歡胖胖的，他親口跟我說的，他還說他很喜歡胖胖的胸，說花火的胸要是再大一點就好了」

    這話他絕對沒有說過。

    「是花火喜歡大一點的胸吧？」上杉櫂側躺在了床上，看她說這些在睡夢中的話語。

    這次他等了很久，又重複問了一遍，才得到花火迷迷糊糊的回應。

    「沒、沒有.」聲音弱氣微小，又有女孩子的可愛，「胸太大的話跑步搖搖晃晃會很累的榊紗醬和花火說過」

    他貌似聽到了什麼北川榊紗的秘密。

    「你們女孩子平常都喜歡做些什麼？」

    「唔看電視，聊劇情，吃零食。」

    上杉櫂本以為會有什麼奇怪的事情，沒想到這麼普通。

    「那你是怎麼知道榊紗胸大的？從外表看，應該看不出來。」

    「會一起.一起泡溫泉櫂君櫂君不要問啦花火想睡覺.」說完，便把臉完全埋進鯊鯊肚子裡。

    「花火？花火？」無論上杉櫂怎麼喊，花丸花火都沒了動靜，只是小手還捏著鯊鯊的背鰭，發出平穩的睡覺氣息。

    「大白豬！」上杉櫂看見她淺薄睡衣下透露出的櫻色肚子，只能默嘆今天這晨跑又只能自己一人去。

    這也不能怪她，畢竟晚上忙到了很晚。

    她又有學業，又有工作，而自己只是偶爾去上課混混日子，她陪自己的時間還是盡力擠出來的。

    雖然忙，但是每天都能見面，每天都能膩歪在一塊兒。

    沒有什麼比這更令人心滿意足的事情了。

    上杉櫂想到此處，拉過床上的被單，幫她蓋住裸露在外的肩膀，然後凝睇她安穩睡覺的樣子笑了笑：

    「這樣很容易感冒的，真是不會照顧自己。」

    花丸花火斜靠在鯊鯊肚子上，小臉安然入睡。

    上杉櫂起身打開衣櫃，在花丸花火的衣服旁邊找到自己的衣服，他的一件白襯衫被她完全當成了自己的睡衣，不想穿自己衣服的時候，就會拿他的穿。

    聽說有的女生會偷偷嗅男生的衣物。

    不知道花丸花火會不會這樣。

    上杉櫂一邊換衣服，一邊去看在睡覺的少女，自己的衣服都是她洗的，沒準會這樣？

    她貌似也說過自己身上很香。

    「很香嗎？」上杉櫂抬起右手吸了吸氣，發現根本沒有任何味道，更別說香氣了。

    他又走到花丸花火的床邊，壓低上半身湊在她的脖子上嗅了嗅。

    清淡的香氣。

    上杉櫂盡力消化完鼻腔內的甘美氣息後，睜開眼，花丸花火白皙的脖頸隨即映入眼帘。

    粉嫩，順滑，幾根凌亂的髮絲搭上在上方。

    這種感受像是嘴前多了一顆甜香甜香的多汁水果，誘人的光澤讓人想要一口咬下去。

    這就是和女孩子相處的痛苦，特別是當關係與她特別親密時，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奇怪的事情。

    他想了想，還是放棄了打擾她睡覺的想法。

    小花火生氣了雖然不會怎麼樣，但上杉櫂也不想惹她不開心。

    畢竟煩惱是會累積的，比起自卑的少女，他還是希望能看見她幸福治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