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羊城位於龍華之南方,冬季十一月,當北方已是北風凜冽,霜雪飄揚,最南方的各城陽光燦爛,仿若才進入秋季,人們還是襯衣飄飄,乍一看見去讓人絲毫感受不到冬天來臨的氣息。
當天正是十一月的第一天,天氣晴朗,大街上的人們襯衣短裙,輕盈如風,五羊城軍區內人人穿春秋軍裝或迷彩服,各司其職。
天氣好,陽光好,軍區內到處瀰漫著緊張的氣息,這樣的情況並不是第一次出現,每回當總教官來督查工作時軍區便會被緊張所感染。
不是他們膽量小,而是教官大人的氣場太強大,不管何時往哪裡一站,那裡的氣溫立即下降,那強悍血殺氣息讓陪同的軍區司令、指導員心裡也直打鼓,甭說其他軍士了,以致每每要巡查某團某營時便教那裡的人如感大軍壓境,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大意。
軍區司令徐淵帶著副官和幾個軍區重要的老大陪著教官督檢過一個團,走到障礙場外便聽得狄警衛的電話響,眾人立即識趣的站住,讓教官和狄警衛先行,以免被人誤會他們偷窺軍情。
冰面軍神仍然目不斜視的走向障礙場,狄朝海倒拿出手機看一眼來電顯示,接通電話,「嗯嗯」兩句把電話遞向教官:「首長,醫生電話
。」
施華榕接過電話貼在耳朵上,聲音放輕:「何事?」
滬城,赫藍之坐在麵包車裡,視線透過車玻璃看著四位兄弟護著小丫頭去找小吃,滿懷殷切的等著另一端的動靜,聽到冷冰冰的回應,傾刻間正經危坐:「小榕媳婦,我有重大事件報告,我們剛陪小閨女去看了一個地方,小丫頭讓人從一棵行道樹花圃里挖出一把匕首,說那是讓她胸口痛的東西,我們小閨女遭了陰招。」
醫生憂急心沖沖,火速匯報情況,事關小閨女,事無大小必須要讓小榕知道,小榕是保護小丫頭的主要負責人。
在挖出匕首到回來的路上,他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先擱著,直到現在小閨女想吃滬城小吃,跑下去找吃的才讓他有空上報。
唰-
聽到醫生的話,冷麵神俊容驟凜,鳳眸冷光翻騰如潮湧,那隻握手機的大手收緊,幾乎捏碎手機,過了幾秒才冷森森的吐出一個字:「查!」
查,嚴查!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不管查到誰,一律嚴懲不怠!
小國師是龍華的,天狼來護;小閨女是他的,他來護,誰敢傷害小丫頭,人擋殺人,佛擋誅佛,不死不休!
曾經一時不慎,北宮慘遭意外,這次再不容任何屑少動小丫頭一根毫毛,不管主使人是誰,不管出於何種目的,絕不姑息。
曾經保護北宮的人還不是天狼團,這次未來小國師的安危由天狼負責,誰敢對小丫頭動手即是與天狼為敵,必揪出幕後之人以絕後患。
森冷的一個字,代表著無上的決心,還有決絕,無論是誰視小丫頭為眼中釘,那麼,天狼必先剷除誰,哪怕是下任元首候選人也誓不手軟。
赫藍之被殺氣凜凜的一個字給驚得一陣心驚肉跳,他知道小榕動了真怒,絕不會輕易放手,也意味著對小丫頭出手的人要倒霉了。
或許現在不知道是誰,但是,是狐狸總有露出尾巴的一天,他們能做的就是先布防好一切防禦措施,在保護住小丫頭安全無恙的情況下尋蛛絲馬跡把後面的人一一剔除。
「明白!小閨女走遠了,我先掛電話,具體情況晚上再討論。」見小丫頭已走得有點遠,醫生忙先掛電話,趕緊鎖好車門追上去。
施華榕把手機遞還給狄朝海,並沒有因此停留,頂著一張看不出喜怒的殭屍臉,從容鎮定的走向礙障場,唯有氣息比以前更冷冽。
滬城也是一個晴天,到中午時太陽暖暖的照著大地,讓人想躺下去曬曬肚皮,融大校園裡有幾隻貓和小狗兒便那麼做了,躺在太陽底下的草地上懶洋洋的曬太陽。
項大小姐回到學校,正常上課,跟同學玩,誰也看不出她昨晚經歷一場兇險的綁架,等最後一節課,項姑娘和婃甩下眾人,沖回宿舍。
兩人取外賣興沖沖的回宿舍吃,大學經過改革,本科生們基本做到四人一間宿舍,上床下寫字檯,各人有各人的空間,融大亦是如此。
另兩位同學還沒回來,兩姑娘支開活動桌,擺開飯菜開動。
「二貨,你昨晚不回來也不說一聲,好在我早有準備,要不然肯定會被突然來查房的人給查到你曠宿。」
婃連吃連抱怨粗心大意的二貨室友,那傢伙太沒良心了,有事好歹說一聲啊,讓她準備準備,昨兒好在她機靈,幫她做了偽裝,要不阿姨們突查時就暴露了
。
項青悠臉色一下子黯然,小心的咕嘀:「不好意思啦,昨晚發生了點小意外。」
「青悠,你今天的精神有點恍惚,昨天去醫院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了,還是,小朋友情況不樂觀?」婃敏銳的發現了室友不對勁兒,正兒八經的叫她名字。
項青悠愣了愣,她精神恍惚,有嗎?
「小朋友沒事兒。」剎那閃神後又搖頭,聲音低低的:「昨晚,我還沒走出學校,在路上被人挾持了。」
「綁架?!」
婃驚得一把甩飛筷子,聲音不穩:「二貨,你有沒傷到哪?是什麼人幹的?」
二貨竟被綁架?
這是怎麼回事?什麼人挾持項二貨?是挾人質當盾牌逃跑,還是純粹的綁架項二貨?
如果被挾持,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問題一串串,婃心裡慌亂,腦子也混淆不清。
「他們挾持我是想威脅小巫婆,沒敢傷害我。昨晚七月收到信息當時帶人飛來滬城,在我被綁架幾個小時後就把我救了出來,綁架犯已當場抓捕,我毫髮無傷。」
七月這個時候應該在飛機上了吧?
想到好基友,項青悠湧上一陣窩心的感覺,當置身危險時,有人不顧山長水遠,不計危險,在第一時間趕至相救,那感覺不是感動可以形容的,那是超越了語言可形容的心境,只可體會,無法言傳。
大愛無聲,真情無言,在最真摯的感情面前,語言也是蒼白的。
患難見真情,小巫婆從不會說什麼漂亮的話,到最需要的時候卻是最靠得住一個,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有那麼個朋友,人生圓滿了。
她已能坦然面對昨夜的經歷,比起害怕與緊張來,小巫婆的出現反而更讓她記憶深刻,在那樣的情義面前,那些磨難不值一擔。
項姑娘說得雲淡風輕,婃的面色一變再變,項二貨說得簡單,實際哪裡有那麼簡單的?如果真的那麼簡單,綁架案也就不會歸於刑事重案來對待。
昨夜,必定有個驚心動魄的經過。
那經過被項二貨簡化,濃縮成三言兩語,她不願說的太詳細,婃不好追問,以免給人造成精神負擔,愣神一下,伸手隔空拍室友肩:「古人說大難無事必有後福,恭喜你有個好基友,我要是有那麼好的基友,我做夢都會笑醒。」
「切,你眼紅什麼?我基友現在也是你基友好咩?」項青悠抓住肩上的一隻爪子,輕揉的撫摸,嘴角浮出猥瑣的笑容:「美人的小手好滑,爺喜歡。」
「滾!又吃我豆腐,欠拍是不是?」婃掙脫對方的抓握,把纖纖玉手收回,一臉幽怨的瞪對方:「七月小夥伴太不厚道,來了怎麼也一起吃個飯,特麼的,太不夠意思。」
「七月乘專機來的,帶著幾個軍人,不好在滬城逗留太久,要趕著乘專機回去,那趟飛機傍晚還得正常出勤飛滬城。」,
「算啦,看在她趕時間的份上我就先著帳,下次小夥伴過門而不通知,我跟她沒完,新帳老帳一起算。」
「……」
曲七月可不知自己被婃記了一筆黑帳,和醫生帥大叔們乘專機回燕京,到達時竟才過十二點,趕緊回燕大。
知曉小姑娘惦記她的滿漢全席,開車的帥哥把車開得飛快,一路狂超車,還非常不厚道的闖了幾個紅燈,最後竟然只花五十六分鐘便從機場趕回燕大
。
那個時間還並非是全程在飛車,路上還去一家點心店拿點心,到一家提前通知打包外賣的酒店前拿佳肴美食,真正跑路的時間是四十幾分鐘。
曲小巫女被帥大叔高超的開車技術給震得目瞪口呆,下了車還有點暈乎乎的,提著大包小包,機械的刷卡進大樓,機械的提食盒回宿舍,等回到小窩才頭腦清醒。
小妖怪從暖手寶里鑽出來,興奮的和屋檐童子擺飯,鑑於小妖怪有功,一頓豐盛的午餐算是獎勵。
回到燕大,曲七月一顆心也妥妥的安穩了,周末收拾行李滾去大院陪蘭媽媽,說是去陪蘭媽,實則是蹭飯,本來想邀小鸚鵡小夥伴去逛街,遺撼的是那隻小夥伴已成為重點培訓對像,被拉去野外訓練,不在燕京。
周六,小顧先生約小姑娘一起出街,兩人頂著冷風,吃小吃,逛商街,幫小姑娘購回n多的冬裝,周末甭提過得多開心,當小姑娘和小顧先生歡快逛街的報告送到施大教官手中,冰山軍神的俊臉黑如鍋底。
夜晚的贛西很冷,宮亭湖被夜色籠罩,船隻的燈光也迷懞不清。
齊雲道長和候士林把船停在湖面,坐在船頭等候,船上沒有亮燈,與夜色融為一體。
很快,3日的夜晚走到末,農曆九月二十七來臨。
當子時末刻盡,恍然間湖面蕩漾起來,水浪輕撞,「嘩嘩」之色不絕於耳。
師徒兩人屏聲靜氣,一動不動。
良久,隱隱約約飄出一陣樂聲,那樂聲越來越近,又在忽然間,一抹銀光如同太陽出海破湖而現,光華皎皎,如月華,如珍光,純淨清透。
光華如練,與樂聲一閃,隔入夜色里,似流星划過天際,一去即無蹤。
湖面,恢復如初。
「小皮猴,走罷。」齊雲首長悠然起身,聲淡如風,那個孩子真是神算!好在有所發現,也是收穫不淺。
「師父,剛才的是什麼?」候士林一張臉苦哈哈的,那光太快,他沒看清楚,這太不合常理呀。
「天機不能泄露。」
「師父也跟小夥伴一樣賣關子,……」
天亮,即是11月4日的白天。
曲小巫女在玩耍時也做好萬全之策迎接大姨媽,結果3號那天沒反應,4號還沒動靜,這下小巫女坐不住了,等啊等到6號還沒反應,心驚膽顫的等到8號那天,大姨媽那位難纏的老傢伙才姍姍來遲。
小巫女眼淚流了幾大缸,默默的把大姨媽全家大小問候千八百回,悲催的接受折騰,好在小式神們終於回來,有小式神照顧也輕鬆不少。
11月7號立冬,燕京的氣候更加寒冷,10號凌晨北方始供暖,飽受大姨媽折騰的曲小巫女惦記著暖氣,說什麼也不肯去大院,等到凌晨暖氣來臨,把宿舍烘得暖暖的,那顆悲傷的心終於被治癒一半,於是,當周末結束,除非去上課,否則堅決的、死也不肯離開宿舍半步。
折騰來折騰去,大姨媽折騰整整一周才離開,再一眨眼,兩天過去,又到周五,
下課後,曲小巫女連奔帶跑的開溜,踩著腳踏車飛奔回宿舍,放好車回來,快走到宿舍樓前停著的黑色轎車身邊時,才發現那車正是煞星的悍馬
。
大叔回來了?
有些後知後覺的曲七月,目光瞟向悍馬,夜黑如墨,路燈也驅不走寒氣,張揚霸氣的悍馬靜停不動,如一隻蟄伏的大螃蟹。
咣,當她看向車子時,車門被推開,一隻黑色的高幫軍靴伸出,再次是修長的腿,再之現出一個偉岸頎長的男人,藍色的風衣在夜色里也難以分瓣出顏色,唯有一張俊臉連夜色也掩映不住,明艷生光,一雙鳳眸熠熠如星子,閃閃爍爍。
雙足落地,看見站在寒風裡的小不點兒,冷麵神的俊容現出暖色,當見到小傢伙望著自己傻笑,原本因小傢伙從沒主動給自己打電話的一絲不滿忽的不知飄去哪個角落,心裡滿滿的是想念和滿足。
長腿一邁,兩步把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成零,伸手把裹在羽絨服里的縮著脖子的小女生抱起來;「丫頭,外面冷,站著幹麼。」
「大叔,真是你回來了啊。」落入安全有力的寬大懷抱,曲七月扯出一抹傻笑,原諒小巫女被大姨媽折騰得太苦,早把出差在外的大叔給忘記了,呃,這絕對不能告訴他,要不大叔一定會擺臉色給她看。
「嗯,今天下午剛才回燕京,接我們小閨女回家。」抱著懷裡的小東西,聽著軟軟的聲音,施華榕連日在外的勞累一掃而光,抱小媳婦的感覺真好,千金不換。
「不要,大叔,我不要回大院。」
「為什麼?」冷麵神的心揪結成團,擰得生疼生疼的,小閨女是不是喜歡姓顧的,決定要跟姓顧的交朋友,所以要跟他劃清關係?
「你家二樓沒暖氣,好冷,人家宿舍有暖氣,暖烘烘的,人家才不要去找罪受。」大叔家是老房子,二樓沒裝暖氣,晚上睡覺會凍死人的。
「……」駕駛室里的狄朝海,汗流滿面,小妹妹上個星期不肯去大院,害他老媽和首長糾結一個星期也沒想通為什麼,鬧半天竟然就因為施教官家沒裝暖氣,這理由太特麼的讓人崩潰了有沒有?
狄警衛不知道別人會不會崩潰,反正他無語至極,小妹妹腦迴路與眾不同,他跟不上她的思維,他是大老粗。
「笨丫頭,你不會開空調麼?」冷麵神先是一愣,瞬即眉眼舒開,笑如春花,原本是他想忿了,小東西的心沒有被人拐跑,是嫌他臥室沒暖氣才不願去大院,這孩子,怎麼可以這麼淘氣,這麼可愛?
「空調哪有暖氣舒服?」暖氣一開,連牆壁也能烘熱,開幾小時關掉,暖氣可保一晚,空調開著是暖的,關掉馬上冷卻,優劣一目了然。
「小閨女,不鬧了,送東西上樓收拾行李,周一出國。」
「不要!」又想拐她任務?曲七月立馬心情不美妙了,又踢又掙,打定主意要遠離壞大叔。
「丫頭不想去緬甸公盤啊?」施華榕抱得緊緊的,堅決不鬆手,小傢伙又鬧性子,放開她如放虎歸山,還不知要哄多久才能哄妥協,最好的辦法就是不鬆手,讓小傢伙累得沒力氣了自然會安分。
「公盤?」亂踢亂踹中的曲七月,閃了一下神,總算想起來被自己忘記到九宵雲外去了的緬甸翡翠公盤盛會。
「嗯,想起來了啊,趕緊回去放好書本,回大院吃飯,明天我們再仔細合計合計要帶些什麼行李。」
「大叔,真是去公盤,不是騙我的?」
「當然是真的。」
「好咧。」曲七月雙腳落地,歡天喜地的沖向大樓,矮油,遠方的石頭呀,等等小巫女,偶馬上就來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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