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王教官之貪財女相師 第一百零七章持續失蹤

    三更燈火五更雞,燕京深夜的燈光未熄,雞鳴已起,雄雞在黑夜裡送走一更又一更,迎來新一天的黎明。

    第一縷光明劃破黑幕,大部分人還在睡夢裡未醒,為討生計而必須搶時間的人們,推、提、挑、拖的帶著家什上街做買賣,以賣早點為生的商鋪也相繼開門。

    冷麵神守著手機苦等一夜,獨守黑暗一夜,如在巴東那晚一樣一夜無眠,悄無聲息的坐起來,微微嘆口氣,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短短几天時間的相處,他已習慣小丫頭在身邊,習慣她站在他左手邊,習慣晚上摟著她睡,習慣被她橫眉冷對怒目相視,習慣她的氣息她的身影,明明不到一周的功夫,卻如相處了幾十年,乍然不見,竟感覺空寂的難受。

    該怎麼對蘭姨解釋?

    靜坐幾分鐘,想到即將要面對的,不禁頭痛的揉眉心位置,小丫頭不知在何處,他到哪去找個人回來給蘭姨?

    思索半晌,把手機和錢夾子收進兜里,快速梳洗好換身迷彩服下樓,輕手輕腳走到樓梯轉彎處,探頭觀察幾下見客廳沒人,躡手躡腳快步下樓,連鐵塊之類的傢伙也不綁了,溜向門口。

    頎長高大的男人還沒摸到門,後面響起一聲獅子吼——「小榕,你給我站住!」

    哎—

    逃走計劃失敗,被抓個現行的施華榕不動聲色的驚了一下,利落的轉身,神色鎮定自若:「蘭姨,早。」

    英俊冷漠的男人一夜未眠,面色無異,眼眸無異,精神抖擻,神氣如常,隨意一站挺拔如松,巍峨如山,迫人氣息若隱若現。

    從廚房跑出來的蘭姨,一手還提著一隻不鏽鋼長柄圓湯勺子,不顧腳不方便,一陣小跑跑到施教官對面,微仰著頭仰視著高大英勇無雙的男子,無視他的貴氣霸氣,虎起臉,疾言厲色的命令:「小榕,不許去煅練,你去給把小閨女接回來一起吃早餐!」

    蘭姨雖年近花甲,平常看著親切慈愛,當板起臉時也氣勢不弱,她也曾是軍中一枝花,後來因腳負傷才從最前線轉至後勤文職,工作到規定年齡光榮退休,也有軍人的虎嘯之勢。

    完了!

    剛走到樓梯轉角想下樓的狄朝海,趕緊把身子藏了藏,老媽大清早的就逼首長去接小姑娘,這可怎麼辦?

    咯噔,施華榕心裡一個巨響,頓覺一個頭兩個頭,這一刻終是來了!

    「蘭姨,小丫頭還在氣頭上,暫時接不回的,等我想辦法哄好了再接回來。」人都不知在哪,他往哪接?

    這一刻,冷麵神忽然懷疑當初把小丫頭送蘭姨的決定是個不怎麼明智的決策,蘭姨有了小丫頭,心裡只記著小丫頭,萬一小傢伙真的逃走了,豈不要害蘭姨難過?

    「廢話,你拉不下臉,我同你一起去,我去保管給把人帶回來。」小榕說的什麼話?什麼叫暫時接不回來的?

    「蘭姨,別別,我昨天晚上去了,小丫頭說了誰也不見,誰敢去撓她清靜她立即不上學了直接回家去。蘭姨,你千萬別在丫頭火上去接她,弄不好真跑了可就麻煩了。」

    施華榕嚇了一跳,讓蘭姨去學校還了得,豈不要穿幫?

    首長,您您…您牛!

    藏樓梯上的狄大警衛,佩服的五體投地,教官大人說謊說得跟真的似的,果然大人物就是大人物,見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乍聞炸雷而不變神,身心鎮定,堅硬如鐵。

    只是,首長,您確定能瞞過俺老娘?

    擔憂啊,狄朝海深深的擔憂了一把,老媽若親自跑去燕大,那就玩完了,以後有事休想能再瞞得住。

    「真的?」蘭姨半信半疑的打量高直的施教官,眼神滿滿的是不相信,小閨女竟誰也不見?

    「蘭姨,你不信可以問朝海。」

    當聽到首長那句,狄朝海差點沒跳起來,首長陷害他!

    說時遲那時快,立即往後退兩步,再往下走,走得端端正正,完全是一副才下樓來的模樣,從容淡定。

    「朝海,你給我……噫,朝海,你起來了哪,你昨晚和小榕去學校接小閨女了?她說什麼了,怎麼不肯回來?」蘭姨轉身想跑樓上去揪兒子,才側過身看見兒子正從樓上下來,劈頭就問。

    「媽,首長去接了,小妹妹說想靜一靜,誰也不想見。」

    狄大警衛面無表情,在老娘審視般的目光里淡定自若,非常配合的幫首長圓謊,內心卻是崩潰的,首長,這都是你干出的好事,現在連累俺也要被老娘懷疑。

    心裡悲催到想哭,也不敢有絲毫表情,拿出軍人的風度來,完全是金鋼不怕火煉的架式,這謊能圓過去就好,圓不過去,老娘發飆,他和首長都得吃不完兜著走。

    「哦,這樣啊,那就等兩天吧。」蘭姨失望的去廚房,才走了兩步,又猛然轉身:「小榕,坦白從寬,你昨晚對小閨女究竟幹了什麼好事?」

    霍然轉首,杏眸凌厲,含著怒火的目光直瞪瞪的落在施教官的俊面上,千萬不要告訴她是幹了犯政治錯誤的事,那叫叫……叫啥,好像叫猥瑣未成人?

    小榕若真幹了影響小閨女閨譽的事,該怎麼辦?

    那麼一想,蘭姨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面色驟變,青青白白來回交錯。

    「我…」施華榕難得的語結。

    「媽,首長也沒做什麼,就是回來的時候對小姑娘突訓,像軍營訓兵一樣半夜三吹哨搞突襲。」狄朝海見老媽面色不對,小心的幫回答。

    「什麼?」蘭姨猛的一震,驚猶不定的追問:「小榕搞夜訓,對小閨女搞突襲訓練?」

    「嗯,我想訓練小丫頭的反應能力,昨晚回來時順便試了一下,小丫頭受驚從床上率了下來,當場生氣要離開,我哄了好久才哄好,沒想到她還記恨著,今天不聲不響的跑回學校去了。」

    「小榕,你犯哪門子瘋,對傷病員半夜三更搞突訓,你發燒燒糊塗了不成?難怪小閨女今早氣成哪樣,我不管,你把人氣走了,好好的去給我接回來,我要小閨女,我要小閨女,我要小閨女,聽到沒聽到沒聽到沒?」

    蘭姨如被誰跳到尾巴,揮舞著長柄湯勺子跑向施教官,揮勺拍過去,敢半夜三更突襲,敢嚇小閨女,打,一定得教訓一頓。

    不打不罵不成人,鍋鏟底下出能人。

    蘭姨可不管施教官官多大,氣勢有多驚人,揮著湯勺照打不誤,還是完全不管不顧劈頭蓋臉的打。

    狄朝海眼見不妙,嗖嗖如風,挨著一邊牆角,一陣快跑逃出客廳,老媽發威了,再不跑就得吃勺子兒。

    作為主要罪魁禍首,施華榕也不敢硬接,忙忙閃避以避峰芒,邊閃邊老老實實的應「是」,語氣輕和:「蘭姨,我聽到了聽到了聽到了,我一定把你的小閨女給哄好再接回來給你,蘭姨,我知錯了,下次再也不搞突訓,不搞夜訓,蘭姨,你別打了,我傷了就有兩傷病員,你照顧不過來的,好蘭姨,別打了別打了,好不好,我知錯啦,真的!」

    湯勺鍋鏟一出,試問誰敢試其威,誰敢擋其峰?

    答案是無!

    施教官和狄警衛從小領教過鍋鏟湯勺的厲害,直至至今,哪怕早已成長成虎狼之猛士,殺氣滿滿的兩勇士仍不敢犯蘭姨的鍋鏟神威。

    蘭姨出招,打遍家中無敵手。

    一招橫掃兩面癱青年,蘭姨大獲完勝,冷著臉,一邊吁吁喘氣,一邊邊冷哼:「哼,算你識相,記住你自己的話,要去把小閨女接回來還我。不把人接回來還我,我也離家出走,讓你們兩個喝西北風去。」

    !

    兩大青年嘴角狂抽,出走,出走,又是離家出走,這是要鬧哪般?

    狄朝海仰天悲嚎,老媽也不想自個多大的年紀了,竟學小姑娘鬧離家出來威脅人,還讓他這當兒子的怎麼活?小姑娘求求你快回來,再不回俺就得貼尋人啟事尋老娘啦。

    施華榕抹去肩上的一點米飯糊膜,三下兩下的跑出小樓,和難兄難弟飛快的去晨跑。

    天天冷著臉孔的兩青年心中有事,去跑了幾圈便趕緊返回,佯裝淡定的去擦洗汗身,換衣服再吃早餐。

    餐桌上少個小姑娘,氣氛略顯低沉,蘭姨少不得將兩青年給訓了一頓,驚得施教官和狄朝海連連稱是,兩人也不敢久留,吃完就跑,仍然被蘭姨追著耳提面令的囑咐要去哄小閨女。

    轟走兩青年,蘭姨站在門口,虎著的臉舒開,哼,敢跟她斗?兩小子還太嫩!回身,瞅著空蕩蕩的屋子不禁嘆氣,唉,好不容易有個可以陪自己角悶的小閨女,竟然給氣走了,小榕那孩子真不靠譜!

    曲小巫女可不知自個被人惦記著,一覺睡到自然醒,待完全清醒發現屋子光線有些昏暗,以為還早,帶著兩小式神慢悠悠的籠順衣裝頭髮,走去拉開窗簾,向外一瞅,外面天色昏昏,分明像要下雨的樣子

    「今天應該會下雨。」

    兩小童望著灰色的天空,幽幽的自言自語。

    今天七月十五,俗稱鬼節,也是地獄之門大開之日,無論是有子嗣之鬼,還是孤魂野鬼,皆可返還陽間遊蕩,領賞人間風景。

    每年的七月半也常常會下雨,名曰:洗道雨,即為陽人們的祖先清洗乾淨道路,讓鬼魂乾乾淨淨的回家,這是上天對鬼的恩賜。

    「下吧下吧,我又不外出,不怕挨淋。」

    曲七月笑咪咪的關上紗窗,晃悠去客廳,遠遠的依稀傳來車鳴笛聲和人聲,可猜時間也應該不算早了。

    小顧先生不知有沒起床?

    帶著點小得意,溜出客臥,探頭一瞅,心中那抹得瑟煙消雲散,牆上掛鍾時針指在七點,分針指在10,竟已是七點十分。

    廚房裡逸出清淡的香味,還有鍋碗相碰發出的聲響。

    小顧先生在做早餐了。

    曲小巫女一張臉微紅,屏聲靜氣的溜近廚房,引頸偷窺,小顧先生今天儀容整齊,紅色襯衣配西裝褲,紅白分明,圍帶蓮葉形花邊的圍裙,側面美艷,那一抹紅色像一束火焰,明亮動人。

    瞅兩眼,曲七月縮回脖子,趕緊鑽進洗涮間,整理儀容。

    顧君旭聽到隔壁傳來的水流輕淌聲,低低的笑了起來,小七月童心未泯,愛玩偷窺,偷窺還那麼不加掩飾,好可愛。

    她大抵以為他沒發覺,還偷偷吐了吐粉舌才溜走,實際上他看到了,不想撓了人的興致才視若未見。

    早點已好,小姑娘也醒了,帥哥利落的端早點上桌,早上來不及準備太多,紅豆米粥,兩個小菜,牛奶,鮮橙果汁。

    曲七月把自己打理的人模狗樣,踱出洗涮室,原本還想著是對小顧先生說「早上好」,還是說「嗨」,當一見擺上桌的食物,那眼睛便粘食物上了,眼神星光燦燦,每天早晨起床有帥哥看,有美食吃,好幸福喲!

    「小顧先生,你有當良家煮夫的潛質喲,將來不知便宜了哪只蘿莉。」

    小姑娘咚咚跑到桌邊坐下,表情就一個意思:可以開吃了咩?

    「離煮夫的大位還差得遠,我仍需繼續努力。早上來不及做其他,只煲點清粥,一會兒我去添點早餐食品,小七月喜歡什麼,餃子湯圓包子,各類小餅,還是糕點?」顧君旭笑容溫潤,眼底蘊溢兩泓秋水,光盈盈,亮閃閃。

    「隨意,我不太挑食,能吃就行。」

    小式神默默的鄙視主人,姐姐喲,你不挑食,是在餓肚子的情況下不挑,你挑起食來連神仙也莫可奈何。

    他們笑話歸笑話,有關姐姐的某些愛好屬特級秘密,他們是不會說出去的的。

    「小七月真好養活,女孩子應該挑剔點,太好說話容易被狗眼看人低的男人看低,以後你得挑剔點,誰若請客,儘管挑貴的下手才不吃虧。」

    這世界的人很現實,有些人總是吹捧那些愛慕虛榮,喜歡擺譜的貨,反而輕視真正內在的純真美好。

    男人總追捧那些一心當想鳳凰的花瓶女人,女性們被富貴迷了眼,費盡心思,佯裝冷艷、甜美,只繞著有錢男人轉,沉迷於紙醉金迷的荒繆生活。

    不挑剔,樸質的女孩子會被輕視無視,被當成鄉巴佬。

    男人的本質是劣性的,喜歡聽阿諛奉承,喜歡被女人當王一樣圍著團團,表面總洋洋自得說喜歡內在美的女性,骨子裡卻貪戀美色。

    男人就是表里不一的動物。

    顧君旭想著不覺自嘲的輕笑,好像把自個也算進去了,好在並不完全算,他還是男孩,不是男人。

    「為什麼要挑最貴的下手?不是該挑最愛吃的麼?」曲七月當好奇寶寶,有人好不容易請客,當然要挑最愛吃的嘛,為嘛要挑最貴的,萬一最貴的並不是愛吃的,豈不白浪費了機會。

    「別人請客,不管花了多少錢都算請了,你不挑最貴的下手,幫人省錢了別人未必記得你的好,說不定背地裡還會說你不識貨,為不讓請客的人白擔好名聲,當然要讓他出點血。」

    小顧先生說得頭頭是道,曲小巫女眼睛睜大,一臉糾結:「那個,小顧先生,我還欠著你一頓飯,我請你下館子的時候能不能請你手下留情,別專挑最貴的呀,燕京的餐館好貴好貴,我怕把我抵押了也不夠付帳。」

    嗷嗚,小顧先生,小巫女賺錢不容易,請憐惜點,求高抬貴手,求別下狠手,求不挑食,最好只去街邊吃點小牛雜粉也能算請客。

    曲七月可憐巴巴的望向小顧先生,昨天為柚子葉花去了二千,前幾天賣相片所賺的錢錢去了大半,錢包又癟了!

    想到買柚子葉花去的錢錢,心裡一陣肉疼肝疼。

    這…這是誰?

    金童玉童捂臉,這個守財奴真是他們姐姐?不,肯定不是的,一定是姐姐沒睡醒所以才胡言胡語,要不姐姐大人怎麼會在帥哥面前說出這么小氣巴拉的話來?

    丟臉啊,太丟臉了,姐姐大人丟臉丟到帥哥面前來了,這樣子的姐姐簡直不忍直視哪。

    小式神淚流滿面,姐姐,你的聰明伶俐哪去了哪去了?

    「卟噗-」顧君旭先是微微驚愕,轉而笑容越擴越大,最後實在撐不住笑噴了,邊笑邊揉臉:「哈哈,小七月,你太逗了!不行了不行了,讓我先笑會兒!」

    曲七月驚訝的打量小顧先生,搞不清小顧先生的笑點咋那麼低,她沒說什麼好笑的話語吧,她說的是事實嘛,燕京的東西真的好貴,連個果園雞雞蛋都要一塊五,比她家鄉的純土雞蛋還要貴,她家鄉土雞蛋最貴一塊二一個,聽說燕京土雞蛋最低要買二塊一個,換個地方即漲了八毛,應了魯老先生的那句『大抵是物以稀為貴罷」,如果哪天混不下去了,專賣土雞蛋也是樁不錯的生意。

    「小顧先生,再笑下去要滿地找牙了哦。」帥哥爆笑也很帥喲,不過,這樣笑下去萬一笑岔氣就是小巫女的罪過了。

    「嗯嗯,不笑了不笑了。」

    顧君旭努力的換幾口氣,使勁兒的揉揉笑得有些發酸的肌肉,眼裡的笑意仍然掩抑不住,雙眼泛著一層水光,特別晶亮。

    「小七月,你認為你值多少錢?」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價值連城,拿去抵押還不便宜死飯館酒樓老闆。

    「自我感覺很值錢。」那是自我感覺,人嘛,說值錢也不值錢,在珍惜的人眼裡是無階之寶,在無相關的人眼裡也許就是根草。

    「哪怎麼怕抵不了一頓飯錢?最貴的滿漢全席才六十幾萬而已,把小七月抵押在飯店,不知可吃多少頓滿漢全席呢。放心,我不挑食的,小七月請客請吃什麼都行,不一定要下館子,去路邊吃一碗麵也是請客。」

    「小顧先生,這可是你說的,去路邊小攤吃麵也行,反正不論吃多少錢的一頓,都算我請客。」聽說可以吃路邊攤,曲七月雙眼豁亮,矮油,幫小巫女省錢的都是好人哪,帥哥是大大的大好人嚶。

    兩小朋友倒地不起,嗷,節操啊節操,姐姐腫麼可以在帥哥面前如此沒節操,帥哥這麼帥這麼溫暖,你捨得帶去吃路邊攤虐他麼?

    「嗯,地方隨小七月挑,客隨主便。」

    「小顧先生真好!」

    「……」

    曲七月感覺自個又成功省下一筆毛爺爺,心情倍兒好,吃嘛嘛香;顧君旭瞅著眉眼彎彎的小女生,笑得和風朗朗,堪比明月高潔。

    幹掉早餐,小顧先生乘著天沒下雨方便出行,略略收整即出去購物。

    曲小巫女為不被人瞄到,堅決當縮頭烏龜,待帥哥出去了,麻利的去看窗台上的柚子葉,小顧先生是個溫柔細心的好男人,幫她把柚子葉清洗乾淨,瀝乾水,拿報紙鋪窗台上墊著晾曬。

    數出九九八十一片葉子,拿去小廚房,用鴨壺裝清水熬煮,閒著沒事,拿帥哥的本本翻開巴東宜市新聞。

    作為參入任務的當事人,曲七月還沒來得及了解宜市怪物事件的後續事宜,好在如今網絡發達,哪怕過去好幾天了也隨時可上網查看。

    翻查好幾分鐘,終於找到最完整版本,宜市在施教官返京的第二天,當農隊長返歸後召開記者大會,對民眾公布關於原始森林內怪物襲人事件的真相,官方對外宣稱是一隻變異人猿作亂,已被擊斃,為確認安全,會再次對其地區偵察一番後解禁封鎖,因目前不確認有無同類,官方勸探險愛好者以安全為重,儘量不要往深處探秘。

    官方同時公布人猿圖片,因圖片清晰,經受住了各界人士的鑑定,圖片並非ps所成,贏得了人們的信任,之前因怪物傷人所引起的恐慌也在消散。

    至於人猿的軀體,無法應要求展示,官方不特別說明民眾也知曉,必是送去最安全的地方作解剖研窮了,何況還有人作證說親眼見到直升飛機出現在原始森林上空。

    事件圓滿解決,宜市為犧牲的武警們舉行隆重的告別儀式,出殯那天上萬民眾自發為英雄靈車送行,農大隊長堂堂七尺男兒數次聲音硬咽,熱淚長流。

    把各個版本大致巡覽一回,曲七月相當欣慰,宜市那邊並沒有把煞星和眾漢子們泄露出去,只說是上級軍區所派一隊增援行動隊。

    自個沒暴露,那正是曲小巫女最期盼、最安心的結果,高調出風頭最危險,槍打出頭鳥,巫女行事就該低調,為以後能賺錢錢,低調是王道。

    臭領導們好過份!

    金童玉童非常不開心,姐姐千辛萬苦的幹掉人胄,立下赫赫戰功,竟沒人給與任何獎勵哪,全當理所當然了,好沒良心好過份。

    不給物質獎勵也就算了,精神慰籍總得給點吧?那些小氣巴拉的人竟連精神獎勵也沒給,瘟神不懂心疼姐姐,也太沒天理了。

    他們姐姐被人害得挨人胄踹中一腳,身沾邪氣,現在還得自個花錢找驅邪物,姐姐賠了精神賠了身體還賠了錢,虧,虧到家了。

    都是煞星的錯,好好的拐姐姐出什麼任務?

    深深為姐姐抱屈的小朋友,默默的問候煞星,死瘟神臭瘟神,詛咒他一輩子沒人疼沒人愛,詛咒他一輩子不舉,詛咒他……

    看完巴東新聞,曲七月關掉電腦去廚房,水已燒開一會兒,冒騰出的熱蒸氣里充滿柚子葉獨有的味道。

    兩小童手腳麻利的幫姐姐幹活,一人二小鬼頭把水壺、碗、盆、空礦泉水瓶子搬去客臥。

    小式神把兩個碗,一隻洗臉盆,擺放整齊,自個站姐姐大人左右。

    曲七月先在水壺裡隔空畫符,再一一分注在碗、盆里,留一份在水壺裡自然涼,又在碗、盆子裡分別畫符,把手放盆子上空用熱氣熏三遍,取出護身符,連繩子和銅錢放碗裡浸泡淨化。

    接下來是給自己驅邪,捧碗連喝三口驅邪水,以水熱氣熏面,再捏訣以指沾水清洗眼睛,灑去邪水於頭頂,面部,背部,胸前,胳膊和腳,將全身上下淨沐一遍。

    最後一步清洗背部,怕把衣服弄髒沒得換,以毛巾圍腰,掀開衣服,讓小可愛幫清洗。

    小姑娘揭開衣服,露出的後背青紫發黑,表面光亮。

    「姐姐,邪氣好濃。」

    「姐姐,是不是很疼?」

    金童玉童看得心一抽一抽的疼,人胄腳大,青紫占了姐姐大半個背,邪氣附身不散,好在姐姐每天喝符水護身逼得邪氣無法擴散,若換作別人,身體早被邪氣侵占腐蝕。

    「有點點疼。」曲七月捏訣正坐,寶相莊嚴。

    「姐姐,你忍忍,我們開始了。」

    兩小童連連掐訣,小巴掌如雨點似的印在姐姐大人背上,從青紫邊緣一側開始,一步一步追往一邊,最後僅只留下一小團沒碰,一遍又一遍,來來回回八十一遍,把邪氣逼到一角,那塊地方青紫濃如黑墨,烏亮烏亮的。

    小童拿毛巾沾柚葉水幫姐姐清淨沾附邪氣的地方,從上到下,一連九遍,最後拿起泛淡金色光芒的符紙一把印在邪氣眼上。

    符紙粘肉,一團烏亮的青紫色如受驚的小兔子,亂顫亂跳。

    曲七月捏訣坐如禪,保持五心不動,六神歸寧,臉上鼻尖卻隱隱滲出薄汗,背部肌肉微微抖顫。

    過了一刻,青紫色慢慢褪色,符紙的光芒也逐漸變談,最終化為一張黃紙飄飄落地。

    「姐姐,收工嘍,明天再來。」

    小朋友歡喜的給姐姐把衣服放下,撿起符紙火化,把盆子餘下的水端去陽台涼放,待徹底冷涼下來再拿來澆花,把壺裡的水裝瓶子裡冷涼。

    曲七月好似經歷了一場大戰,全身發軟,坐了一會才抹把冷汗,站起來活動,把淨化護身符的碗放窗台,護身符淨化工作不是一個二個小時可完成的,至少要十二個小時。


    主僕不消一個小時已完成淨化驅邪工作,利索的清理好場地,工具,打點的乾乾淨淨的,坐待小顧先生回來。

    拋下小佳人逛街的小顧先生,正在燕京一家最大的商場購物,身後跟著一位導購小姐幫提著紙袋子,一起去收銀台結帳。

    帥哥笑容明朗,連顧客們也忍不住欣賞。

    收銀台前等著數位顧客,輪到小顧先生,導購小姐把幾隻打包好的袋子和票據遞收銀員。

    —「兄弟,幫女朋友買衣服?」

    清潤好聽的男音,讓人感覺主人很友善。

    顧君旭遞上一把毛爺爺等著找零,肩上被拍了一下,微微轉面,便見排後面的一位顧客笑盈盈的看著自己,那位男青年也十分帥氣,一張娃娃臉讓人感覺親切。

    雖然是位陌生人,小顧先生也友善的笑了笑:「不是女朋友呢,馬上就要開學,我的一位遠房表妹快要來燕京,幫準備點衣服才有備無患。」

    「老弟,你真是位新時代的好表哥喲。」

    「老兄,如若你有我那樣一位表妹你也會變好表哥的,你不給她買幾身衣服,她會理直氣壯的穿你的衣服到處晃,拿你的襯衣當睡衣,還會怪當哥哥的不懂照顧妹妹,總之,道理是都是她的,再不給她買衣服,她會把你的每套衣服試穿一遍,讓你防不勝防。」

    「兄弟,我同情你。」

    「我也同情我自己。」小顧先生拿回餘額,提起袋子,沖娃娃臉青年點點頭,在收銀員和導購小姐的「歡迎下次光臨」的笑語相送聲里從容先行。

    娃娃臉青年結帳,也不急不忙的離去。

    天,灰沉沉的,令人感到壓抑。

    將近十點,灰暗的天空飄起毛毛細雨,越下越大,變成了小雨,點點滴滴,淅淅沙沙。

    軍部大樓內,施華榕被細密的雨點聲響所吸引,眼睛離開電腦和文件堆,偏過頭,望向窗外。

    窗簾拉在一邊,透過紗窗可見天空,小雨綿綿如絲,天空朦朦朧朧。

    忽然間,他想起了小丫頭的眼睛,小傢伙剛睡醒或沒睡足時睜開眼,睡眼惺忪,眼神如外面的天空朦朧不清。

    小丫頭在幹什麼呢?

    施華榕噓口氣,一絲悵然油然生起,心底莫明其妙的感覺到一絲寂涼,那是曾經沒有過的感覺。

    嘎-

    也在此時,樓下一部紅色張揚的瑪莎拉蒂嘎然停止,從車中鑽出的青年一手提著醫用箱,一手撐著一把漂亮的花傘,一溜兒的跑到樓下,收傘,隨意的往牆壁邊一擱,甩甩鞋子上的水,急三火四的往樓上跑。

    那背影匆匆,讓幫去停車的守衛人員倍加好奇,赫醫生這麼行色匆匆是為哪般?

    赫藍之一口氣奔到某一層某間辦公室外,衝著兩門神似的警衛揚眉擠眼,呼呼躥了進去,連跑邊喊:「小豆芽菜,親親小豆芽菜,我來嘍!」

    砰,人衝進,反手關門。

    冷麵神收回看窗外的目光,清冷的眸子投向來人:「赫多嘴,你這亂沖亂撞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正。」

    「噫,人呢?」赫藍之衝進門,目光一掃掃過四周,沒找到自己要找的人,那張揚的笑臉立即消散。

    辦公室安安靜靜的,僅冰山一人坐在辦公桌那邊,連狄警衛也不知去了哪,四周靜悄悄的。

    靜,太靜了。

    安靜得沒人氣。

    「小榕,我家小豆芽菜呢?在哪在哪在哪?」

    赫藍之一把丟下醫用箱,嗖嗖一陣飛跑跑到辦公桌前,雙手撐桌,非常不滿的問冰山發小,打電話叫他過來,小丫頭卻不在,玩他呢。

    想他原本可以好好睡美容睡到下午才起,今天惦記著小豆芽菜的傷才在中午前爬起來,正想去軍區大院,接到電話以為小榕把小丫頭帶在身邊,不惜跋山涉水而來,誰知撲了個空。

    小榕騙他,小榕是壞蛋!

    赫醫生眼神哀怨,小豆芽菜,小榕欺負你,也欺負我,我們快快聯手吧,聯手結盟狠狠修理冰山,把他虐成狗!

    冷麵神安靜的看著醫生,眼神沉寂:「赫多嘴,小丫頭離家出走了,音訊杳杳,不知在哪。」

    「出…走?等等,等等,你說小豆芽菜出走,什麼意思?」赫藍之愕然的盯著發少,滿臉古怪,出走?誰來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小丫鬧脾氣,負氣出走,關了手機拒絕與人聯繫,不知藏在哪。我怕蘭姨擔心,說小丫頭回了學校,早上答應蘭姨說今天和你一起去看小丫頭,蘭姨問你你幫瞞著,就說小丫頭氣還沒消,誰也不理。」

    清涼的聲音在寂冷的地方迴蕩,如冬天深山聽水響,四下空寂,荒蕪,聲聲皆是寒涼孤冷。

    小豆芽真的出走了?

    凝眼,擰眉,沉思三秒,赫醫生一屁股坐上辦公桌,表情怪異:「小榕,甭告訴我以你的手段竟找不著一個小丫頭。」

    「明面上找不著,再深層次的手段用不得,知道的人越多,對小丫頭越不利,只好任她消失幾天消消氣。」

    「你確定小豆芽菜是自個藏起來的?你確定她會自個出現?」

    「嗯,不出一周,等開學時不管如何小丫頭會冒出來的。」

    「小榕,小豆芽菜為什麼會出走?」赫藍之一旋身,大刺刺的坐桌上,面色不善的盯著發小,雙手互摩,一副若答案不滿意就找人干架的架式。

    「我想訓練小丫頭的反應能力,半夜搞突訓……」

    「你個混球!我揍死你!」還沒容人說完,赫藍之揚手揮拳,狠狠的朝冰山發小的俊臉揍去。

    施華榕一偏頭避過,人騰挪離椅,靈活如貓。

    赫醫生哪會容人跑,騰空跳起,一腳踩在椅子上,借力躥起,不管不顧的撲向冷麵神,拳腳相向,招招凌厲。

    「小榕你個混球,越來越混,小豆芽菜都傷成那樣了你還搞突訓,你想害死小丫頭麼,混球,站住讓我打,我要幫小豆芽菜揍死你個混蛋,別躲!」

    「小丫頭傷得怎樣?」

    冷麵神眼睛盯著醫生,後腦如長眼,退讓自如,在桌椅之間騰跳如無人之境。

    「內傷已跟你說過,拍片顯示後背有一團灰影,我猜是外傷淤血,右肋肋骨二根顯示裂痕,腰椎骨一處呈裂縫,另外肝葉、肺葉不同程度移位,武學上俗稱五臟六肺移位,小丫頭傷成這樣沒倒下去就該謝天謝地了,你還搞突訓,你當小豆芽菜是女金剛嗎,總是想著折騰玩兒。」

    「砰-」

    醫生氣不打一處來,罵罵咧咧中一拳擊中冷麵神的下巴。

    施華榕站住腳,任醫生打了一拳,呼吸輕微:「你說小丫頭肝肺移位?」

    「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要不是診脈診出情況嚴重,我哪用得著抓著人去做各種掃描。你就是個沒人性的,小丫豆芽菜才多大,你以為小丫頭是女軍人麼,動不動就訓,訓訓,除了訓練你還會什麼?小丫頭是女孩子懂不懂,你該慶幸小丫頭受重擊的地方不是小腹,要是小腹受重襲造成子宮下垂一輩子懷不上孩子,殺了你都不夠解恨的。」

    赫藍之滿肚子火氣,揮拳,一拳出,咚的擊中目標。

    那一拳可是使足了力,一拳把高大的男人打得「哼」的悶哼著倒退一步。

    哼哼,終於又揍到小榕了,啦啦啦……

    連續兩次得手,赫醫生滿心得瑟,能揍到小榕的機會太少,今天好幸運,中了兩下,次次貨真價實喲,哎媽呀,小榕的肉好硬,手疼!

    忍著手背上骨折式的疼,赫藍之裝做若無其事的吹吹拳頭,也不敢再得寸進尺,小榕站著讓揍,揍一拳就該適時收手,得寸進尺可不是明智行為,等哪天惹小榕發火,他翻舊帳就不好玩了。

    施華榕摸摸被揍得火辣辣的發燒的下巴,一聲不吭的走回辦公桌後坐下,俊容陰沉寒涼:「劉影的傷如何?」

    「沒空關心,不知道。」

    赫藍之沒好氣的倒在沙發里,翹起二郎腿,一副愛搭不理的語氣。

    「小丫頭的傷要怎麼整?」被嗆了一回,施華榕也不計較,好聲好氣的問發小,比起小丫頭身上的痛,他受點氣算什麼。

    「慢慢整。」火藥味十足的語氣。

    「藍之,我都讓你揍了,你還不滿意?」

    「不算太滿意,我是代小豆芽菜揍你你才站著讓揍的,要是我讓你站著你會站住不動讓我揍麼?」

    「那你想怎的?」

    「沒想怎的,下次出任務記得帶上我。」

    「行,盡期內可能要走趟藏疆線,你要去麼?」

    「咳咳咳,我在國慶之前抽不出空,我老媽同志說了,我再敢蹺班,取消我的國慶假期,以後的任務再捎帶上我。」

    赫藍之訕訕的摸鼻子,娘喲,跑藏疆線?不去不去,那邊乾燥日烈,會曬黑他的俊臉的哪,曬黑了就不帥了,不帥不受小豆芽菜喜歡的呀,為了美美的臉,絕對不能去西北那些地方。

    「那就國慶之後去川南幾省再捎帶你。現在說說丫頭的傷怎麼整。」

    「慢慢整呀,針炙,推拿,憑我一雙神手,花上些功夫自然能慢慢整過來,再鋪以食補,過年前小丫頭應該就恢復了。我跟說你,小榕,這樣……」

    過年前?施華榕默默的抽嘴角,無力的揉太陽穴,現在離過年還要五個月,這個治療過程太久,就沒有速效之法麼?

    他想問,礙於醫生正說得津津有味,也不好打斷,有事相求於人,他也耐著性子聽人喋喋不休的廢話連篇。

    赫藍之巴啦巴啦的噴了近一個小時的口水話,說得口乾舌燥,第一次沒被無視,也終於心滿意足,為了保持帥氣的臉,擰著醫用箱繼續回家睡美容覺,至於如何找小豆芽菜,那是冰山發小的事。

    送走話嘮醫生,施華榕靠在坐椅上,輕輕的嘆口氣,怎麼還沒有消息,小丫頭藏在哪個角落?

    冷麵神在擔憂著小丫頭,劉夫人也為女兒憂心不已,

    劉隊長的底子好,第二次手術後情況也非常好,據觀察各方數據皆朝理想中發展,人也在手術完成的當天傍晚清醒。

    人,醒了,但,卻一聲不吭,整個人死氣沉沉的。

    「小影,想吃點什麼?」劉夫人千遍一律的詢問女兒。

    劉影睜著眼,怔怔的望天花板。

    「小影,要起來坐坐嗎?」

    「……」

    顧君旭連連逛了數個商場,採購齊物品,滿載歸家,那一去也整整花了近三小時,八點多出發,十一點多鐘才回到學區房。

    小雨紛紛不停歇,空氣清涼。

    這是個難得的清涼之日。

    小顧先生把車倒在樓下避著雨,提著大包小包上樓,才剛到家門外,門已開,露出張可愛的笑臉。

    「哇,小顧先生,你準備把商場搬回家麼?」等候已久的曲七月,聽到腳步聲拉開門,看到兩手掛滿購物袋的帥哥,笑得合不攏嘴。

    「我想搬,可身價不夠,搬不回。」

    顧君旭進屋,以後背關上門,把東西隨意丟一角,將兩隻保護得好好的紙裝袋子遞給小姑娘:「小七月,你沒帶衣服,我請導購按你的身高挑了幾套,你去試試合不合適。」

    帥哥給姐姐買衣服了?

    金童玉童激動的不得了,帥哥好體貼入微,竟幫姐姐買衣服了喲,真是大大的好人!

    「給我的?」

    曲小巫女睜著星星眼,激動的小心臟在跳舞,哎喲,小顧先生好細心,還幫她買衣服,帥哥太好了!

    當初出發巴東,胡亂的帶了幾套衣服,兩套迷彩,一套休閒裝,穿裙子去的,回來還沒回燕大,沒去拿衣服,出走時只帶裙裝和穿著的褲裙。

    也就是說來來回回就兩套衣服可換,真的很寒酸。

    「快去試一下,試過洗洗晾曬。」

    帥哥的臉泛上一抹可愛的紅暈,把包裝袋塞給小姑娘,忙忙開門出去:「還有兩樣沒拿上來,我一會兒就回。」

    小顧先生掩上門,逃也似的沖向樓下,他第一次幫女孩子買衣服哪,這種心情好奇怪,很緊張,很期待。

    「小顧先生害羞了。」

    主人落荒而逃,曲七月笑得嘴角快咧後腦,提著袋子回客臥,一一試試穿,帥哥請的導購眼光很不錯,很合身,共四套,一套睡衣,三套分別是紅、杏黃、白色休閒裝,連帶內衣內褲皆有。

    兩小童欣賞姐姐換衣,該閉眼時閉眼,該睜眼時睜眼,小嘴裡連連喊「這個很合身」「這個很不錯」「帥哥有眼光」,熱熱鬧鬧的議論。

    曲小巫女樂滋滋的拆掉商標,拿去清洗,在客廳遇上返回的小顧先生,一把撲過去,拽住帥哥的胳膊:「小顧先生,你這麼好,人家想賴在你這不走了怎麼辦?」

    「那就賴著不要走了,小七月好養活,雖然我目前賺的錢不是很多,吃飯還是不成問題的,不用問家裡伸手要錢。」

    帥哥眸光清亮,亮得驚人,小七月真的肯賴著不走,求之不得!

    「哈哈哈,這是你說的喲,等我沒地方去就投奔你。」

    曲七月溜溜兒的溜去洗衣服。

    應該合身吧?

    顧君旭見小姑娘歡快的背影,心底的緊張悄然消失,第一次給女孩子買衣服的對像是小七月,感覺美噠噠。

    曲小巫女洗好衣服,甩干,掛去陽台晾曬;小顧先生也整理好物品,一一收揀好,中午來不及做飯,叫了份外賣。

    有帥哥陪伴,有美食吃,曲七月完全將其他事拋之於腦後,人生得意須盡歡,有帥哥陪伴該珍惜,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破事兒有多遠滾遠。

    小顧先生有小佳人在旁,笑不下臉,任外面雨連綿,天沉沉,小家裡也溫馨如春,陽光燦爛。

    蘭姨在家等了一天沒等到結果,找電話問赫醫生,得到跟兒子那相同的答案,整個人鬱鬱不樂。

    滬城也在下雨,雨點極大。

    時近黃昏,項青悠無比輕鬆的下班,心情好得想歡呼,那位富二代接連二天沒來了,太好了!

    收銀員同事們恨不得天天看那位嚴少一眼,她不想,她不喜歡嚴少看人的眼光,總是帶著高高在上的意味,讓人感覺渾身不自在。

    老天保佑討人嫌的傢伙明天也不要來吧!

    項青悠心情明快,感覺雨也特別可愛,撐開傘走進雨簾。

    一年一個鬼節,鬼節之夜在小雨紛紛中來臨。

    當天全國各地大多不同程度的下雨,到處是水漬,市民們無法外出燒紙錢,也為環衛工人大大的減輕了負擔,以往天晴,滿城紙燼,清掃時紙灰滿天飛,嚴重污染空氣。

    七月十五,地獄之門大開,鬼魂們終於到人間來吸陽氣,一時間無數阿飄滿天飛,那些壓抑已久的異界朋友迫不及待的尋樂子放鬆,被鬼壓床者不計其數。

    那些也與曲小巫女無干,到黃昏時關了窗簾,任憑外界鬼哭狼嚎也好,阿飄滿天飛也好,來個眼不見為淨。

    有金童玉童在,也沒鬼敢靠近,何況小顧先生的小家貼有符,鬼魂朋友遠遠感受到法符力量,皆退避三舍。

    晚上,冷麵神頂著一身無言回家,又是一晚無眠。

    「小榕,我要小閨女!」

    當新一天的早上吃早點時分,蘭姨怒目相視,追問不止。

    「蘭姨,我正在哄,小丫頭還沒消氣,連藍之去了都不給開門,不敢逼得太急,等哄好了一定給你接回來還你。」

    施華榕說謊不帶半分異色。

    蘭姨氣呼呼的不說話。

    狄朝海默默流淚,小姑娘沒接回來,老娘已開始虐待他和首長了,早餐就只有清粥小菜,什麼好吃的包子餃子湯圓一樣都沒見影兒。

    兩青年心驚膽顫的吃完清淡早點,速速離家。

    家裡存備足夠,小顧先生在家陪小姑娘看書上網玩兒,對於小姑娘為什麼要煮柚子葉水驅邪,也不主動問原因。

    曲小巫女縮在帥哥家,心無旁騖的淨化驅邪。

    一天一夜轉眸即逝,天明即是8月27日,在努力了三天之久,曲七月身上的邪氣在不斷的驅趕中被除淨,護身符淨化驅邪也完成,遺撼的是目前還不宜賜福,得到農曆八月才宜擇日結印,加持法符。

    江南

    雨後初晴的街,乾淨清爽,商鋪笑迎八方來客,車流來往,行人勝意。

    一老一少走在大街,如若漫步,老者略胖,中等身材,留著一撮八字須,表情似笑非笑,眼神炯炯有神,青年陽光帥氣,有模有樣。

    青年在前走,滿面不耐煩:「喂喂,我說老頭,你究竟要跟我到什麼時候?」

    「候小子,你給我滿意的答案我就不跟著你了。」老者悠閒無比。

    「你威脅我,我……」候士林跳腳,正想吼卻被手機鈴聲打斷,心情更加不爽,摸出手機一瞅,滿臉鬱結的接聽:「師父,什麼時事兒,……你讓我去滬城,不去不去,你徒兒我要上燕京找小夥伴哪,哦哦,一百萬,我去看看,嗯嗯……」

    老者淡定的聽青年嘰喱哇啦的叫。

    「老頭,你隨意,我去滬城嘍。」吼了一通的候士林,走路兩腳生風,小小曲子喲,我先去滬城看看,等遲些天再去燕京找你!

    「候小子,老頭剛好有事去滬城,咱們同路!」老頭興沖沖的追趕。

    時光似指縫間的風,一天一晃而過。

    燕京的雨還未歇,濕濕瀝瀝,與夜同長。

    三天了,小丫頭真的要斷絕關係麼?

    黑夜裡,施華榕閉眸,心被寂涼漫沒。



第一百零七章持續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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