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
軍訓生全體有剎那的懵,打架那種事兒又不是提前預謀的,現在問他們證據,他們哪找?
證據啊證據……
兩個班的國防生們欣然暗喜,證據那種東西果然好可愛,只要沒有證據證明是他們先動手的,那麼就是一樁無頭公案,他們也不用承擔主要責任。
王少校和李少校的臉色略略好了那麼一丁點兒,沒真憑實據證明是誰先動手的,誰是誰非誰也說不清楚,要罰大家一起罰,他們也還能保住點顏面。
場面有剎那的寂靜。
「沒有證據你們還說我們先動手的,純屬誣衊。」
「明明是你們仗著人多欺負我們,反惡人先告狀。」
「我們就過來幾個人,誰會先動手。」
普通班級新生們沉默下來,國防生們立馬就精神了,憤憤不平的反咬。
「……」情勢逆轉,眾教官默。
眾目睽睽之下,韓教官也左右為難:「竟然誰也說不清是誰先動手的,那就……」
教官正想說「一起罰」,普通軍訓生當中有人喊:「我有證據!」
「我也有證據。」
有一位開了口,有好幾個聲音相繼響應。
這……國防生們臉色驟變,王少校那緩和下來的臉色再次墨黑墨黑的,快步跑到韓教官身邊。
不等韓教官叫呈證據,新生當中已有人傳遞手機,有兩部手機被同學截留,只傳上了兩部上去,分屬兩個不同的班。
手機從隊伍中傳至前排,又傳至教官手中。
手機傳來,教官們騎虎難下,再為難,也不能不公布證據,韓教官拿到一部手機,劃屏,出現一個視頻,他望望兩少校,硬著頭皮點開。
視頻被開啟,學生們聽到了腳步聲和說話聲,教官們則看到了視頻拍到的人。
孫士林與同伴到醫系一班與男生對話以及他們首先動拳頭和喊打的經過就那麼從頭到尾的重演一遍。
國防生們羞得無地自容,不敢直視教官,更不敢與普通軍訓生們對視,默默的垂下頭當鴕鳥。
王少校看到視頻里果然是孫士林先動手的,再聽到王修文最先說的一個「打」字,整個人都不好了,黑著臉轉身就走。
韓教官把手機視頻暫停,和幾位教官面面相覷,眼裡就一個意思,現在,怎麼辦?
李少校也與王少校一樣,一言不發的轉身跑向國防生班,兩位少校到達自己帶的班級前,看著低頭垂首的學生,氣不打一處來,如果這些是新兵蛋子,他們二話不說,一腳一個把人踹趴下來再狠狠的訓,偏偏這些是國防生們,體罰不能過重,批評教訓也還要考慮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能打,不能罵,分分鐘氣炸人的節奏。
氣得肺都快炸了的兩少校,臉比包公還黑幾倍,黑得可以擠出幾瓶墨汁,看學生們杵成木樁子,王自強陰森林的瞪人:「還愣著幹什麼?道歉!」
道歉?!
幾個班的普通軍訓生心裡老大不服,國防生先挑事,後來還反咬一口,在他們不出示證據時國防生們教官就一聲不吭,現在在鐵證面前就輕飄飄的一句「道歉」想寧事息人,也太欺負人了。
要……道歉?
兩班國防生們直愣愣的梗著脖子,沒一個人願意說「對不起」三個字。
他們覺得就算是他們先動手,也是因為醫學系的學生們態度不好,如果醫學系的人態度良好,早早就接受挑戰,他們哪會跑來跟人當面談?
因為是醫學系的男生們不尊重人,先跑來的同學才沒忍住手就動武,他們是跑來看情況的,跟人動手也是迫不得已,憑什麼要他們全部人道歉?
國防生們大部分都不服,也接不下臉,梗著脖子,以無聲抗議教官的決定。
「你們不服?」自己教的學生竟然不服管教,讓王自強心中怒火騰騰,是不是他平日太好說話,所以全班學生敢不服命令是吧?
國防生們挺著脖子,沒說話,表情反應就一個大寫的「不服」。
啦啦啦啦,活該!
幾個普通軍訓班新生們差點沒樂得一蹦三尺高,教你偏袒他們,他們不領情,氣死你們去。
國防生們,要有志氣,要反抗到底喲!
因為國防生們的不配合令教官發火,讓一幫剛才還怒氣滿滿的同學心情立馬舒暢了,世界上再沒什麼比內訌更精彩了,國防生兄弟們扛住啊,要堅決到底,勝利是屬於你們的。
韓雲濤和同伴默默對視一眼,滿是無奈,這情形,他們能咋的?說不用道歉,學生們不服,也會傷了他們和帶班學生的感情,讓兩少校的班級道歉,會讓兩少校長官沒臉,一邊是學生,一邊是長官,無論他們怎麼做,他們就是大風裡的那隻喇叭,兩頭要受氣。
「學生會會長來了。」普通軍訓班學生們心情頗好,也有心情東張西望,有人看到某個方向,小聲的通告同學們。
「真的嗎,在哪?」聽說學生會會長來了呀,好事兒!眾多學生歡欣鼓舞,大為驚喜,聽說學生會會長殺伐果斷、處事公正,在學生中好評如潮。
「在那邊,你看,他向這邊走來。」
「哇,真的吔。」
眾人延頸鶴望,很快就找到了人,那邊,一個白衣墨褲的少年,手抱一個文件夾子,從一個軍訓班前走過,他之前大概跟某班教官說過話,教官還陪著送他。
眾教官聽聞學生會長會長來了表情微微一變,很快又恢復如常,就連兩位少校也不急於處理學生的矛盾,決定先等少年會長過來再做決定。
國防生們心中忐忑不安,學生會會長不僅是青大學生會會長,同是還是國防生團部指導,萬一若是在晁會長面前得了不好印像,可不太妙。
樂韻準確的找到美少年來的方向,悄悄的把手伸到背後,用力的擰自己的腰肉,掐自己的大腿,掐了兩下還是沒有流淚的感覺,悄悄伸指戳自己的穴道,戳了兩個地方,心裡一陣陣的酸楚,眼眶也跟著酸起來。
效果強差人意,可還達不到要求,她只好再次用力擰自己的大腿,掐腰上的肌肉,狠擰狠掐,同時儘量想悲傷的事,暗中蘊量眼淚。
徐長天和吳恆兩人排在樂同學和戴同學兩人後面,兩男生東盼西顧一頓,發現了樂同學的小動作,當時就是懵了:「……」
說來告訴他們,究竟怎麼了?
瞅著樂同學還在掐她自己,兩男生目瞪口呆。
王少校和李少校丟下自己帶的班,和韓教官幾人站在一起,看少年會長越來越近,那少年沐著陽光,身上渡了一層亮光,他徐徐走來,像踩著光芒的王子從天際飄來,風流飄逸,搖曵生姿。
那一身的風彩,宛如溯迂之流水,迴風之飄雪,
他們都知道少年會長相清俊,高雅如月,之前數面總感覺他文雅有餘,卻好像缺了點氣勢,甚至他們覺得就連學生會的副會長和幾位部長都比少年會長更有官勢和官威,若不熟悉內幕,可能會弄錯,就連他們當初亦是那樣,把一身書卷氣的文靜少年會長當成了文學部或交流部的負責人。
此刻,幾位教官忽然恍悟,少年會長不需氣勢,他本身就已光芒萬道,所謂的霸氣之類的氣勢反而是多餘的,就這樣,他就這樣隨意走到哪,就能把將影響擴到哪,光照人心,讓人心生好感,若有凌厲氣勢,反而失了人心。
迎著眾人目光的少年,沐光踏青而來,艷若玫瑰,灼灼耀眼,離得尚有三四米遠,笑吟吟的向大家打招呼:「教官們辛苦了!學弟學妹們好。」
「會長好!」一干學生情緒激昂,用力的喊。
我……
樂韻幽怨的欲哭無淚,她好不容易積攢到點悲傷情緒,被大家熱情高昂的一吼,悲催崩潰。
晁哥哥簡直就是禍害!
積攢起來的酸楚崩堤,她只能默默的重頭再來,再次暗搓搓的戳自己的穴道,戳了好幾下,內心酸酸腫腫,再狠狠的掐自己一把,疼得眼一抽,睛窩陣陣發熱。
暗中留意樂同學的吳同學和徐同學:「……」樂同學,下手輕點,掐得不疼嗎?
教官們笑說不辛苦,王少校問晁會長可有什麼緊急通知要傳達給學生們,少年笑容灼灼:「無緊急通知,學生會成員周末才有空在軍訓時來了解新生軍訓情況,所以今天幾個部門做走訪工作,我去紫操和東操走了一圈,剛到西操場外,聽到這邊動靜有點大,我過來看看是不是有新生不小心受傷了或是怎麼了。」
少年嗓音清悅,如琴音動人,又似泉水溫潤,語氣平靜,字裡行間藏著對新生的絲絲關懷,讓人覺得暖心。
眾教官倍覺難堪,王少校正想請晁會長到一邊說說情況,聽到有人喊:「樂同學,你怎麼哭了啊?」
數位教官心中一個「咯噔」,幾乎不約而同的看向少年會長,然後才看向醫系一班的學生。
醫系一班學生們分五排而站,站得整整齊齊,排第一排最矮的小女生低著頭,眼眶紅紅的,眼角還掛著濕濕的水跡;旁邊的男生想幫小女生擦眼淚,又不敢碰,正急得抓頭撓耳。
當教官一回頭,正看到小女生眼裡滴出一顆小水珠,它懸空落下,「啪」的打在小女生的膠鞋鞋頭的膠面上,暈成一圈水漣漪痕跡。
幾位教官心頭閃過一個「槽」字,他們只想小事化了,倒把樂同學的情緒忽略了,樂同學還是未成年人,最是情緒多變的年齡,沒把她安撫好,這下麻煩了。
戴同學那麼一喊,吳恆和徐長天霍然明白樂同學掐她自己的用意,內心那叫個驚艷啊,樂同學掐她自己,就是為疼得掉淚!
醫系一班的其他同學聽說樂同學在哭,先是一愣,隨之差點想歡呼,嗷,樂同學太給力了!
之前那兩位教官想讓國防生們道歉就把事揭過去,國防生們死不認錯,現在小蘿莉一哭,學生會會長不可能不聞不問,如此一來,那事兒想瞞也瞞不住啊。
男生們真想拍手叫好,小蘿莉這眼淚來得簡直太及時了,哭吧哭吧,把委屈哭出來!
國防生們恨得想殺人,那誰誰早不哭晚不哭,偏偏在學生會會長面前哭,豈不是陷害他們嗎?
晁宇博聽到男生喊小樂樂哭了,溫雅的笑容變淡,快步走向一群學生,醫系一班的男生們努力裝出悲傷臉,戴同學小心翼翼的瞅瞅晁會長,又碰碰樂同學:「樂同學,別哭了,掉眼淚會傷到眼睛的。」
「樂同學,怎麼了?」韓雲濤兩步搶前,走到樂同學面前關心的問原因。
樂韻低著頭,不吭聲。
王少校和幾位教官心頭有上百萬頭神獸在咆哮,這個教師節果然是災難日啊!
眾目睽睽之下,清雅少年走到人前,看看一眾男生氣憤的臉,細聲細語的問:「看學弟學妹們氣憤不平的模樣好像受了什麼委屈,大家有事報告教官,教官們會秉公處理的,如果有什麼不能向教官說的,可以向學生會反應,今天的話,學弟學妹們有什麼委屈,等軍訓解散後到操場停車那邊找我傾訴。」
「嗯嗯。」
不僅是醫系班的,其他幾個班的人也點頭如搗蒜。
「大家要好好軍訓,青大的每一屆新生都是萬眾挑一的學神學霸,品德與才學兼具,你們要堅持住,不怕苦不怕累,爭取樣樣優,給下一級的學弟學妹做好榜樣。」俊美少年殷殷期盼的眼神掃過眾人,清悅的聲音鏘鏗有力。
「是!」
有個美少年作鼓舞工作,男女生感覺力量滿滿,挺腰,站得筆直筆直的。
安撫一下眾生,晁宇博伸手摸小女生的頭頂:「小樂樂,心裡有什麼委屈,等會軍訓結束說給哥哥聽。別哭鼻子啦,操場的草地有環衛工澆水,不用我們樂樂幫灑水呢。」
「噗-」男生們被逗樂了。
「嗯。」樂韻低著頭,小小的嗯一聲,內心特別的想催晁哥哥快走,她的眼淚都流光光了,再呆下去,她就演不下去了。
精美少年收回手,抱著自己厚厚的文件夾,對幾位教官溫文有禮的表示歉意:「不好意思,耽誤教官們工作了。」
「沒事沒事。」小女生沒有當面向晁會長告狀,讓教官們鬆了口氣,這樣就好,要是由小女生向晁會長說原因,教他們的臉往哪擱。
王少校快步走到少年會長身邊:「晁會長,我們借一步說話。」
「好,王少校請。」少年溫和的對教官點點頭,隨王少校移駕一邊。
李少校幾個站著等,學生們也眼巴巴的等,國防生們一點脾氣都沒了,也乖的像小綿羊。
王少校陪少年會長到一角,小聲的跟他解釋之前學生打群架的事。
「今年的國防生學弟們精力真是旺盛啊,」晁宇博感嘆一句,清雅的笑容不變:「關於打架那事,王少校和教官們酌情處理,學生們沒反應到學生會來,我們暫時不插手,國防生們性子剛烈,野性難馴,剛好今年有幾位擁有多年軍營生涯的資深軍人在青大進修,我下午去找幾位學長談談,請人明天給國防生們上堂思想教育課。」
王少校心尖一顫,後背直冒冷汗,晁會長請人給國防生上教育課,國防生們蔫能有好果子吃?
他深深的為兩個班的國防生擔憂,晁會長不管打群架的事,把處罰權留給他們,卻也堵住了他的後路,現在晁會長要請人教育國防生,他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晁會長還是國防生們團支部的指導老師啊,少年會長請人對國防生們上品德教育課,那是天經地義的。
那幾個男生惹誰不好,偏去惹晁會長的妹妹,少年就算不正面護短,稍稍在品德教育方面下點功夫也能把國防生們整得脫層皮,偏一幫臭小孩還死倔,這下有苦頭吃了。
心裡發苦,卻沒法幫國防生們說情,王少校只能欣然同意:「有勞晁會長操心,那幫小子們是該受點教訓。」
「監督國防生也是我的份內工作,不客氣。王少校也別罰得太重,學弟們年紀小,心性還沒定下來,難免淘氣闖禍。」晁宇博通情達理,幫國防生開脫。
王自強心都揪得生疼,晁會長說國防生年紀小,豈不是暗示他說小女生年紀更小?國防生們最小的也滿了十七周歲,那位小女生才十四歲,相對而言,國防生年長三四歲,還去欺負那么小的女生,以大欺小,以多欺小,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一群十七八歲的男生欺負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子,還把小女生氣得委屈的哭了,他若不罰男生,簡直就是天理難容嘛。
少年會長從不說要罰,卻處處斷他後路,也太黑了,玩死人都不償命的。
王少校再次為自己的這次執教之行嘆氣,出發前,隊友們知道他要來青大訓國防生們,個個羨慕得不得了,認為他得了個天大的美差,他也是那麼認為的,現在呢,這哪是美差,分明是個坑。
再什麼鬱悶糾結也只能藏在心裡,笑著送走少年會長,轉身回隊伍,看到各個班教官還在等自己,他故作鎮定的走過去,細聲跟韓教官等人交流意見:「這次是國防生們不對,讓你們幾個班的學生受了委屈,你們就別罰學生們了,他們沒錯。」
韓教官幾人點頭,他們也不想罰班裡的學生啊,本來就沒錯,要是受罰,以後見到有人欺負女孩,有人打架,誰還敢見義勇為。
普通軍訓班的學生們聽到了教官的悄悄話,頓覺雲散霧開,心空萬里無雲。
國防生們誰也不敢鬧,當見兩位教官走回來,那臉比非洲人還黑,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喘大氣兒。
「國防生隊,歸隊。」王自強虎著臉,寒著聲下令。
兩隊國防生心驚膽顫的應了一聲是,立即轉身,一排接一排的小跑跑向國防生們的訓練場地。
帶隊回到訓練地,兩少校教官沒訓話,也沒罰人,板著臉孔正常操練,讓兩個班的學生膽顫心驚,每時每刻如懸刀尖上似的,分分秒秒都處於心驚肉跳之中。
王少校和李少校帶人離去,普通軍訓班也正常訓練,一干學生知道免罰,心情倍兒好,精神倍兒佳,不怕苦不怕熱,慷慨激昂的接受磨歷。
熬了一個多鍾,到點解散。
教官跑去集合,醫系一班的學生們沒有跑,而是聚成一堆,得瑟的笑。
「小蘿莉,你牛!」
「小蘿莉,下次你掐自己下手輕點,我看著都疼。」
吳同學和徐同學上前,沖小蘿莉擠眉弄眼。
「怎麼回事,什麼掐自己?」關雲智等同學一頭霧水。
「是這樣的……」吳恆和徐長天把人召集起來說悄悄話,把小蘿莉掐自己疼出眼淚的事告訴大家。
「噗哈哈哈-」湊到一堆的同學了解前因後果,當場笑噴,小蘿莉太黑了,她滴的眼淚妥妥的把國防生們連教官全給坑了啊。
「保密哈!」
「懂!」
男生們的手疊成堆,這個秘密是他們軍訓班裡的秘密,一輩子保密,以後遙憶當年他們一起流過汗,打過架,坑過人,想想就美美噠。
心情萬分好的醫系男生提了袋子手機之類的物件,勾肩搭背,組隊去吃飯。
神經緊繃的兩個國防生班聽到教官喊解散,神經一松,大半人馬軟綿綿的坐地,一小半心有餘悸的拍胸口。
孫士林和王修文擔心了小半天,直到此刻才真正鬆口氣,然而就在此時,教官一轉身,陰沉沉的面向大家。
「教……教官!」坐著的一骨碌爬起來,全部人馬又站成一木樁子。
王少校聲音冰冷:「今天教師節,所以暫時不罰你們,你們不要以為就這樣算了,明天全班提前一小時到場,跑二十圈,做二百俯臥撐,女生處罰減半。孫士林,王修文邊源你們三人的其他處罰等下午挑戰賽之後再論。」
「!」整班人員倒吸了一口涼氣。
「教官,萬一……萬一樂同學不接受挑戰怎麼辦?」王修文鼓足勇氣提問。
「你們的處罰翻兩倍,接下來七天內每天早上跑二十五圈。」王少校甩下一句,轉身跑路。
「嘶嘶-」眾人變了臉,抽氣聲此起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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