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箏,你手藝怎麼這麼好了,這東西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捧著手裡的暄軟綿糕,春芝吃得滿口香也止不住稱讚。
「你上次也這麼說。」夏箏清洗著紗布笑呲她一句。
相熟之後她發現春芝是個好吃的,她一來就在小廚房外候著了,就等著她分一塊給她。
「一次比一次更好吃嘛。」把手裡的那一點都塞進嘴裡,春芝眼巴巴的望著,等著下一塊。
「伺候主子你不積極,吃你倒是一等一,也不說發愁,待明日新側夫人進門了,你怎麼辦?」一直心情不好的楊廚娘火氣不敢朝著夏箏去,就只能往旁人身上泄。
春芝被楊廚娘的語氣嚇得瑟縮了一下,但到底也算相熟,縮著腦袋小聲反駁道:「少夫人總會給我個去處的。」
「只怕會送你……」
「咳咳。」夏箏咳嗽兩聲打斷了楊廚娘的話。
楊廚娘也反應過來自己一時口快險些說漏了嘴,忙閉緊了嘴走到一邊去。
好在此刻不是飯點,小廚房裡沒有其他人,春芝又是個單純的,只懵懂的看著楊廚娘走遠小聲問:「我說的不對嗎?」
「師父也只是擔心你。」夏箏淡笑著回應,並不多說。
在春芝此刻的認知里,陶語蓉是個菩薩心腸的好主子,全身心的相信,不知情才能更安全。
楊廚娘的焦躁她也明白,薛家庶女明日就要進府了,如果她沒有被抬為妾的話,那就只能做通房丫鬟,能力有限,又如何把她們給弄出芳華院呢。
她也急,可這兩日顧逸之都沒回府,只交代她每日練字。
「你來月事了?」春芝看著夏箏裙上的一抹紅問。
夏箏奇怪的回身拉起裙擺,的確有一點紅。
可她的月事並不在今日,一向都準時的,今個怎麼會提前幾日,而且一點來事前的感覺都沒有。
雖是奇怪,可這事本也算正常,許是這個月費神過多影響了。
回下人房內換了條裙子和月事帶,去搓洗換下來的裙子的時候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這血和過去不太一樣,只有一點點,還很淡,像是最後一兩日的那種。
難不成是因為提前?
夏箏不明白,可這種事也不好勞煩顧逸之幫她請府醫,只等明日再看看吧。
女子的秘密小事無人去在意,整個鎮國公府都為迎新側夫人準備著,天還未亮時就在大門前掛了紅綢帶,因為是側室,所以沒有扎花,但也看著喜慶。
四盞紅燈籠掛在兩個側門左右,大門則是緊閉。
府內的事皆由陶語蓉安排,作為通房,夏箏同採薇一道隨侍左右,跟著陶語蓉走動巡視,傳達命令。
半日下來,夏箏是腰疼腿酸,腹部還隱隱有墜疼。
明明這第二日也只有一點兒血,怎麼會影響這麼大?
可如今夏箏沒空思考這些,她得趕在薛家的花轎進門前把一會要撒的喜銅錢送到在門房候著的趙嬤嬤那去,耽擱了就麻煩了。
所以她只能忍著不適一路小跑,趕到大門的時候已經聽到了外面的嗩吶聲。
「夏箏,這邊!」趙嬤嬤焦急的朝著她招手。
夏箏立即越過幾個人把手裡捧著的一袋子喜銅錢交給趙嬤嬤,趙嬤嬤也緊著打開讓小廝和丫鬟都各抓一把。
「你也來一把,沾沾喜氣,說不定就能好事將近了。」
趙嬤嬤將袋子裡剩下的銅錢抓出來放在夏箏手裡。
握著喜銅錢,上面染的紅沾在手上,似紅嫁衣的顏色,亦是與她無緣的顏色。
如今於她來說,最大的喜事就是能在顧逸之心上占一個角了。
「新娘子來了!新娘子來了!」
門外喊了起來,花轎也跟著停在了門外。
夏箏被一眾人簇著一道出了側門,眼見著新娘子被喜婆從花轎里扶出來,她立即跟著其他人揚手將手裡的喜銅錢朝著前面的新娘子扔去。
銅錢在空中翻滾折射著陽光,星星點點的閃著光芒,格外的好看。
一陣風起,正好把新娘子的蓋頭掀開了一角。
窺見半面,是個秀麗的美人。
薛嫵漾也看到了人群中鶴立雞群的夏箏,聽說是個妖艷的,卻不曾想到了這等一眼驚艷的程度。
蓋頭很快就垂下,隔絕了兩人的視線。
薛嫵漾被喜婆攙著帶進門,夏箏也同趙嬤嬤一道回了正堂,站在陶語蓉身邊。
因為是喜事,所以被禁足的魏卿卿今日也被放了出來,坐在右首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渾身都燃著火。
「魏妹妹,喝點茶消消火吧,一會宴席上還有薛家的人呢。」
「怎麼的,難不成我還要給她們賠笑臉?又不是我娶他家的女兒,誰娶的,誰同意的,誰喜歡賠誰去。」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正好餘光掃到低眉順目站著的夏箏,沒好氣道:「真是沒用,前幾日不是猖狂,不是得寵嗎,這會子屁都不放一個。」
夏箏一如既往的沒應答,又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你們都是賢惠的,都是大度的,這會子小公爺應該在揭蓋頭,說不準兩人都滾一處了,我可瞧不得,這喜宴,少夫人你自己個去吧,我還得禁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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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狠狠瞪了夏箏一眼魏卿卿就氣哼哼的走了,王嬤嬤想要攔,陶語蓉卻是無奈的擺了擺手,示意隨她。
此刻溫熹閣內,顧逸之一身淡紅色錦袍,手拿秤桿,正用杆尾將薛嫵漾的蓋頭挑起。
露出裡面一張嬌俏之中帶著幾分嫵媚的臉,微紅的臉頰和避開的眼神更顯女兒嬌羞,和夏箏算是一掛的,可沒有夏箏美得明艷,嫵媚也不足,羞怯得有些做作,不似夏箏那般自然流露。
「郎君。」薛嫵漾嬌滴滴的喚了聲。
顧逸之神色如常的將喜秤放下,「把喜服換了休息吧,有什麼吩咐屋外的下人便是。」
說完,顧逸之就轉身毫不猶豫的出了門,薛嫵漾甚至來不及開口說出一個字。
氣得她一拳砸在喜床上。
「側夫人輕些,小公爺還未走遠呢。」身邊的丫鬟柳葉忙小聲提醒。
「拿銅鏡來。」柳葉立即拿了一面銅鏡遞給薛嫵漾,看著鏡中的自己不解問:「我今日不美嗎?」
「側夫人怎麼會不美呢,今日更是閉月羞花。」
「那小公爺怎麼都不肯多留一刻?」
「小公爺不是還得去喜宴上嗎,再說了,老爺之前也說了,小公爺本就是個不戀情色的,對府上的少夫人也都是如此,日久天長就好了。」
「可對那個通房不是寵得很嗎?」若他本就是個冷情的,對誰都一樣,那就罷了,可她這幾日探得的消息都說那通房極為得寵,甚至白日宣吟都未被處置。
「一個通房,玩意罷了,小公爺自不會敬她,側夫人又何須計較這個,想要磋磨她那都是隨時的。」
薛嫵漾眼眸轉動,嘴角藏了一絲壞道:「聽聞那通房廚藝很好,去讓她給我做份湯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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