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多,一輛銀色SUV緩慢駛入一處小鎮。
四周只有路邊幾盞路燈閃爍著光亮。
蟬鳴聲、犬吠聲、稻田裡的青蛙咕嘎咕嘎的叫著,為靜謐的小鎮增添幾分色彩。
「姐,還有多久啊!」時羽西降下車窗,溫和的細風輕撫著她的面龐。
時允看了眼導航,「就在前面了。」
「我之前和你說的記住沒,到人家了...。」
「到人家要記得尊重守禮,堅決不耍脾性!」時允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時羽西打斷。
「姐,你就放心吧,我還沒那麼不靠譜!」
時允不置可否的沉默了下來。
時羽西撇撇嘴,轉頭繼續吹夜風,不得不說,這邊的空氣確實比海城好太多!
各種青草綠植的清香隨著微風侵入她的鼻間,疲憊的心瞬間得到緩解。
陡然間。
一股刺鼻的腥臭混入其中,時羽西措不及防的嘔出聲。
時允降低車速,「你還暈車?」以前她也沒見過她暈車啊?
時羽西趕忙關閉車窗,擺了擺手,「沒,剛才聞到了一股臭味,有些反胃。」
時允瞭然的點頭,她還以為咋了呢。
「路邊會有一些小動物的屍體,加上現在的高溫天氣,腐臭很正常。」
時羽西喝了兩口水,心中感嘆她的鎮定,不愧是部隊的野老虎。
要不是在車裡,她高低給她跪一個!
車輛七拐八拐的拐入一條靠河的石子路,停在一棟二層小樓前。
房內的人聽見動靜紛紛走了出來。
五、六個同樣短髮的女人走了出來,時羽西大致瞟了一眼,就知道這些人是她姐的戰友們。
「下車。」
「哦...。」時羽西把手機揣進兜里,慢吞吞的走在時允後面。
「首長!」
領頭的人恭敬的朝時允敬禮。
其餘五人也都朝她敬禮。
時允沉著的看向她們,「現在不在部隊,不用叫首長。」
「阿蘭,人都到齊了?」
被點到名的一個女人走上前,「允姐,都來齊了,小丫頭在裡面哭的正傷心呢,怎麼說也不聽」
她一邊說,一邊領著時允往裡面走。
時羽西默默走在最後,她還不知道她們聚在這裡做什麼呢!
走進房裡,看清裡面的布置才恍然大悟。
這是,葬禮!
堂屋中央擺放著一具烏黑油亮的棺材,棺材前放了一張黑木桌子,桌面上是逝去者的遺像。
棺材兩側被花圈擋住。
時允朝椅子上坐著的男人鞠了一躬,「叔叔你好,我是洪菲的直屬領導...。」
還沒說完,椅子上的男人冷哼一聲,轉過身去,「現在知道過來了!當初菲兒出事兒的時候,你們在哪裡?」
時允嘴角微抿,「洪叔叔,洪菲同志的死,我們誰也沒有預料到。」
洪菲是在外派執行任務的途中突然暴斃身亡,就連隨行的軍醫都束手無策。
時羽西看了眼裡面烏泱泱的一堆人,目光落在跪在棺材前燒紙錢的小丫頭。
估摸著也就十四、五歲模樣。
蹲下身子,細聲詢問道:「你好呀!」
小姑娘臉上還掛著晶瑩剔透的眼淚,轉頭看了眼時羽西,又默默的轉過頭去。
一張紙錢一張紙錢的往火盆裡面扔。
被冷落的時羽西吸了吸鼻子,不再自討沒趣。
時允說了半天的話,對面的男子始終不肯轉身看她。
阿蘭眉頭微蹙,走上前,「洪叔叔,我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將小菲遺留在部隊的所有隨身物品帶了回來。」
「您要是還有什麼要求,都可以和我們說。」
洪菲與她們都是一支隊伍的,彼此之間早就建立的深厚的戰友情。
如今她遇難,她們這些戰友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聞言,男人才緩慢轉身,目光打量著面前的七個人。
最後,視線落在最前面的時允身上,「你剛才說,你是菲兒的領導?」
時允點頭,「對。」
「那你去給菲兒磕三個頭,我就原諒你!」
男人突然變臉,眼裡全然沒有一絲憨厚。
時允眉頭皺起,神色凝住。
阿蘭聽不下去,「洪叔叔,小菲的死又不是首長造成的,磕頭怕是不合規矩。」
哪有長者給晚輩磕三個頭的道理!
「是啊洪叔!當初是你以死要求,必須要帶小菲的遺體回來,要不是首長,小菲的遺體早就在部隊的時候就拉去火化了!」
另一個女人站出來說道。
時羽西聽她們說話聲越來越大,好奇的起身走到末尾。
「欸,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被她詢問的女人疑惑的看向她,「你是?」
女人看她的樣貌和時允首長有些相似,卻又不敢妄下定論。
時羽西笑著說道:「我叫時羽西,時允的妹妹,叫我小羽就行。」
聞言,女人點了點頭,原來真是首長的妹妹,「我叫張雅,是時首長的下屬。」
「幸會幸會!」時羽西伸手和她握手,轉話道:「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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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雅面露愁容,「你也看到了,死去的這位,是我們的一個同志,她爸爸一直不肯原諒部隊那邊。」
「這不,上面就讓時首長過來看看,我們聽到這個消息,也提前過來了。」
「在部隊去世的嗎?」時羽西疑惑,現在也沒有戰亂什麼的,怎麼會在部隊死了呢?
張雅嘆了口氣,「洪菲是在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突然暴斃身亡的,還沒來得及救治,人就斷氣了。」
時羽西瞭然的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這男人是這個洪菲的誰呀?」
張雅耐心的回應,看向最前面的男人,「他叫洪磊,是洪菲的父親,在棺材那邊燒紙錢的,是她妹妹,洪諾。」
時羽西還想問什麼,就聽見洪磊一聲怒喝。
「既然你們什麼都不肯,那你們來做什麼!來給菲兒添堵的嗎!」
洪磊站起身,抄起牆角的掃帚就要趕人。
時允眼疾手快的從他手裡奪過掃帚,「洪叔叔!」
聲音蓋過洪磊的音量。
時羽西驚訝的看著自家親姐,嗓門兒挺大!
「今天是洪菲同志的頭七,你確定要鬧得這麼難看嗎!」
所有人都一臉嚴肅的盯著洪磊。
洪磊緩過神,佝僂著腰,突然跑到棺材旁一屁股坐下,開始哭訴。
「哎呦!我的女兒啊!你不明不白的死了,你讓我和小諾怎麼辦啊!」
「現在你這些所謂的戰友,領導全都欺負到家裡來咯!」
「我的女兒啊!你死的好冤啊!」
時允深深嘆了口氣,一言不發的盯著哭鬧的男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一聲雞叫,男人才收斂聲音,緩緩安靜下來。
時羽西靠在門欄上,連連打哈欠,她們剛才就這麼看著男人哭喊了一個多小時...。
就在一群人以為他還要繼續哭喊的時候,男人站了起來,耷拉個腦袋走進對面的房間,還把門關上了。
見狀,跪在棺材前的小姑娘艱難的站起身,等膝蓋那陣酸麻過去,才小步移到時允面前。
「姐姐們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做早餐。」
說罷,轉身就要走去外面的廚房。
時允連忙把人拉住。
「嘶--!」
她突然面目扭曲,小臉皺成一團。
嚇得時允連忙收回手,「小諾,你也守了一夜,去休息吧,我們自己來。」
在部隊的時候,她就聽洪菲說過她妹妹,一天天不是妹妹長,就是妹妹短的,簡直就是一個妹控。
洪諾抬眼看著她,張了張嘴,什麼話也沒說的點頭,小步往樓上走去。
「允姐,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阿蘭走上前,時允才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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