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道立心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心算

    吳毅成功擺脫檮杌神獸的影響，也因此而獲得了與檮杌神獸對話的資格，是的，你沒有聽錯，心魔身近乎將這條命交代在這裡，所獲得的，不過是與檮杌神獸對話的資格而已。

    便是如此，估計檮杌神獸還是看不起吳毅，不過吳毅也不在乎這些，些許看法罷了，遲早有一天會改變的。

    一側的混沌神獸見得二人不再對視，該是一番試探之後，已經知道對方的跟腳，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這兩位若是真的打起來，最後損失最大的，其實是他。

    混沌神獸心中依舊抱有幻想，希冀說服檮杌神獸，姿態謙卑地好似奴僕一樣，道：「上尊，如今天下大變在即，便是此地，也未必安全，躲又能夠躲到何時，不如——」

    「我意已決，不沾染此禍，速速離去，否則休怪我無禮了！」

    雖然是面對著混沌神獸而言，但很顯然，檮杌神獸其實是對吳毅說，黑蓮確實是保護符，只是並不是不可打破，不要將路走斷了。

    首次聽見檮杌神獸的聲音，一派剛硬姿態，全無半點轉圜餘地，倒是和吳毅預料的一樣，若吳毅為檮杌神獸，同樣會如此選擇。

    混沌神獸搖頭嘆氣，妖族之中，實力為尊，人族所謂的禮儀，能用就拿來用，不能夠用，就棄如敝履，誰會與你講情面，之所以講情面，那也是因為你有著將情面的資格，簡而言之，有進行交易的資格。

    昔日檮杌神獸與他修為一般無二，僅僅是比他早一步而已，地位便是天差地別。

    混沌神獸自知無法勸下檮杌神獸，來到吳毅身旁，對吳毅低聲道：「還是走吧！」

    吳毅故作訝異的姿態，看了混沌神獸一眼，道：「你就想要走了嗎？」畢竟是混沌神獸提出破除四凶之陣的，還自陳必成，現在先行離去，多打臉呀！

    混沌神獸滿面羞紅，之前有多麼輕視吳毅，現在就有多麼羞慚，不過也無法反駁這個事實，喏喏道：「若是還不走，之後，怕是就無法走了！」

    吳毅餘光看向不遠處的檮杌神獸，對方眸子之中，寒光凌冽，殺機畢露，還是如之前一樣令人不寒而慄。

    世人視檮杌為凶獸，喊打喊殺，族群數量極其稀少，能夠存活下來的，都是經歷過屍山血海的同輩佼佼者，且不說檮杌還力壓吳毅一個大境界，別說逆伐，能夠保住性命都不錯了。

    混沌神獸見兩位似乎又要爭執起來，這等微妙的場景，勢必將他牽扯入內，幾乎是用乞求的眼神看著吳毅。

    吳毅輕哼一聲，道：「既然如此，便下次拜訪！」

    「免了，最好再也不見！」檮杌神獸冷冰冰地回應道。

    將之前分裂而出的黑蓮收回，吳毅最終還是沒有選擇與檮杌神獸一戰，自這方法陣之內離去。

    離開檮杌所在的法陣之地有千百里之地，混沌神獸還是一副神色低沉的姿態，未必是困於檮杌神獸拒絕出山一事，也有在吳毅面前丟麵皮的緣故，這下無法維持清高的姿態，便只能夠裝作沒有先前的事情。

    吳毅不是小心眼之人，至少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而犯小心思，轉了一個話題，問道：「昔日你與檮杌俱為四凶之陣的陣眼，想來實力不會相差懸殊，否則法陣定然運轉不暢，如今彼已修得太乙道果，你可知其中因由？」

    吳毅問出的這個問題，也是混沌神獸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按理來說，法陣之內，靈氣稀薄，所收攝來的，都是怨念劫氣。且不說混沌神獸他們被法陣束縛，法陣不抽取他們法力，都心滿意足了，便是脫離法陣的束縛，這些怨念劫氣也不易修煉。

    儘管號稱凶獸，但是除非修持了殺戮吞噬等大道，否則，法陣之內的天地，就是一片無靈之地。

    混沌神獸不明白其中的原因，直白地搖了搖頭。

    「那你可知道檮杌神獸的大道為何？」

    「世人皆知窮奇好殺，多修殺戮大道；饕餮好食，多修吞噬大道。至於檮杌，因為存世稀少，只有一些存世古遠的勢力，才有對於他們道法的記載！」

    「所以，你也不知道！」

    混沌神獸白了吳毅一眼，就不能夠給自己留一點面子嗎？不過面子這種東西，只有沒有丟和丟了的區別，丟了一次與丟了無數次，就性質而言，相差不大。是以混沌神獸也沒有半點忸怩，直接承認了。

    「那你可曾看見他出手？」

    「之前與你對峙，算是嗎？」

    對話無疾而終。

    茫茫西海之上，白霧瀰漫，詭異陰沉的氣息，時刻都存在著，兩道身影穿梭其間，速度無法用快來形容，因為根本無法看見運動的軌跡，就好像在不斷地挪移一樣，從一個點到另外一個點。

    「你真的知道饕餮的方位嗎？」隨吳毅一路前行多時，這場未知的旅途，還是混沌神獸自法陣之內離開後，進行的第一場遠行，真要是一點也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混沌神獸又主動尋找吳毅對話。

    吳毅前面只裝作沒有聽見，問得不耐煩了，便敷衍地回答道：「自然是知道的。」

    混沌神獸通察人心，儘管吳毅有掩飾，但是還是察覺出有些不對勁來，繼續追問具體位置。

    吳毅直接將自己的相關記憶轉給了混沌神獸，混沌神獸七竅玲瓏，想得太多了，在行事之前，追求完美，怎麼可能。

    與饕餮分離之後，已然有數年，若是對方還記得與吳毅的約定，就不會輕易離去，只是，真要是出現一些不在預料之中的變化，誰又能夠擔保呢？

    混沌神獸看過吳毅的記憶，心中的憂慮暫時緩解，他是真的害怕被吳毅給賣了，也不再追問。反倒運用自身的天賦神通，算計出許許多多的可能，作為吳毅的參考，開始站在吳毅的角度思索問題。

    無數可能羅列在吳毅的眼前，星羅棋布，乍看之下，好似與定運星盤效用有些相似，只是，定運星盤依靠的是因果，而混沌神獸靠的則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