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序序媽,你今天買好多菜呀,是有客人嗎?」
序序媽騎著小電驢,路過腸粉店的時候,腸粉店老闆娘秀華阿姨見了,熱情地問道。
序序媽剎住了小電驢,抬手將因騎車而被風弄亂了的髮絲攏到了耳後,陽光下,序序媽的髮絲里夾雜著幾道銀絲。
「哎呀,這不年不節的,有什麼客人。」序序媽略顯疲憊地笑道:「都是序序爹,今天一早起來,忽然間要吃什麼豬腳,我看他才像豬腳呢。這不,買都買了,我索性多買點別的菜,省得老往菜市場跑。」
「這倒是,買菜是挺煩人的。」秀華阿姨感同身受,「我也是啊,天天往市場跑,天天都不知道買什麼菜好。」
話鋒一轉,秀華阿姨又道:「不過現在天氣熱,還是不要多屯太多菜,不新鮮,對身體不好的。」
「我知道的,我就是這幾天有些犯懶。」序序媽揚了揚眉毛,對著腸粉店老闆娘道:「走了啊,我先回了。」
「哎等等!」
秀華阿姨從店裡沖了出來,跑到了序序媽的身邊,低聲問道:「序序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呢。」
「哎呀,怎麼去了這麼久了,都三個月了,這是去幹什麼了呀。」
「出差呢。」序序媽扯了扯嘴角,扯道:「說是想開什麼分店,要去考察,反正我也不懂,隨她去吧。」
序序媽抬眸,看著街邊的人,「怎麼了?秀華你找我家序序有事兒?」
「是這樣的,我老公家有一個表弟的」
「停停停。」序序媽一聽秀華阿姨這話頭,就知道是什麼事了,序序媽無奈地笑道:「我現在可做不了她的主兒。」
「也是,現在的孩子主意都大。」秀華阿姨不死心地看著序序媽,「要不然,我先把我那侄兒的照片發你看看?」
「不了不了。」序序媽無力地擺擺手,「聞序說要以什麼事業為主,要專心搞事業,就不耽誤你家侄兒了哈,不過謝謝她秀華姨了。」
看著騎著小電驢,頭也不回的隔壁隔壁隔壁家鄰居,秀華阿姨嘆了一口氣,「可惜了。」
「是可惜了。」
這會兒已經過了飯店,店裡不是太忙。腸粉店老闆抖了抖手裡的抹布,掛在一片,然後低聲對他老婆說道:「聞序估計出事兒了。」
「什麼?」秀華阿姨驚訝地看著她老公,「不會吧,你別瞎說,這要是讓聞家兩口子聽了,可不得和你鬧矛盾。」
「我實話實說罷了。」腸粉店老闆一臉就你看不清的神情,挑了挑眉,「聞序那人咱們雖沒認識多久,不過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那就是一個媽寶。要是沒出什麼事兒,能這麼久都不露面?這都三個月了都。」
「不能吧。」秀華阿姨還是不相信她老公的判斷,「序序那孩子,看著也不像愛惹事的人啊,她能出什麼事兒啊。」
「那我咋知道,我又不是她爹。」腸粉店老闆攪動著桶里的米漿,「你還別不信,別的不說,你看老聞兩口子的狀態就知道了。之前聞序在鼎城的時候,那兩口子多神氣,再看看現在,不用我多說了吧。」
「這倒是,這幾個月,他們兩口子是老了很多。」秀華阿姨說道:「序序媽都有白頭髮了,以前可沒有。」
「是啊,這兩人為什麼突然老了這麼多?那肯定是愁的。為什麼愁呢?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人。」腸粉店老闆歪頭看了一眼相隔幾個店鋪的那家花店,「他們家花店和農場現在辦得都不錯,上個月還把2號店面和上面的住房都給買下來了,那肯定不是為了錢發愁。」
「嘶——」
見老婆認同自己的話,腸粉店老闆嘆了一口氣,「要不我怎麼說可惜了呢。」
——
序序媽並不知道有人在議論自己。
就算知道的話,也無力計較這些事情。
她提著買好的菜上樓,收拾收拾,正準備從掛鉤上取下圍裙。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動靜。
序序媽轉頭看向了門口正在換鞋的序序爹,「怎麼這個點回來了?農場不忙嗎?」
「我是老闆,我幹嘛老在那杵著。」
序序爹換了鞋,走到序序媽的身邊,拿走了她手裡的圍裙。
序序媽不滿地道:「你這人,現在怎麼回事兒,說話不帶刺你能死嗎?」
「我不想和你吵。」序序爹帶上了圍裙,洗了手,開始倒騰序序媽買來的菜,「你下樓看店吧,廚房不用你打下手,礙手礙腳的。」
序序媽一聽這話就火了,「就你是老闆嗎,我也是老闆,我幹嘛要在樓下杵著。」
瞧序序爹這話說的,就像序序媽是一個廚房殺手一樣。
可序序爹平時在農場不回來的時候,都是序序媽負責煮飯的。
兩個人你看不順眼我,我也看不順眼你。
廚房裡很快安靜下來,只有序序媽採摘洗菜時偶爾發出的水聲,還有序序爹剁豬腳的時候,發出的砰砰聲。
兩人不再說話。
難言的沉默在二人之間蔓延。
直到午餐準備好了,序序爹這才開口道:「去喊人吃飯吧。」
「嗯。」
樓下的員工很快上來。
不過幾位員工很快發現,今天不論是老闆,還是老闆娘,看起來都不太高興。
但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近兩三個月來,他們經常這樣。
唉。
可能這就是中年危機吧,估計這兩人又吵架了。
真是想念小老闆在的日子,要是小老闆沒有出差的話就好了。
幾個員工麻溜地吃完了飯,下樓了。
序序爹手裡捏著一杯白酒,沉默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序序媽看著序序爹手裡的白酒,忽然間開口道:「貢台上,你倒酒了嗎?」
「嗯?」序序爹皺了皺眉頭,奇怪地看著序序媽,「你不是不讓她喝嗎?」
「給她倒點吧。」
序序媽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她拿起了筷子,卻半天不知道該夾哪道菜。
最終,序序媽還是放下了筷子,「我沒什麼胃口,我去躺一會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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