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術 第十九章 泡神牛（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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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天峰上，一排排亭台樓閣百折千回，接連成片，房屋雕樑畫棟，錯落有致，只把毛雲飛看花了眼，雨榭軒門幾進幾出，飛橋走廊分布排列，差點讓毛雲飛不知東西南北。還好現在已是夜深，加上去往千牛山所經過的地方並沒有什麼人居住，因此一路雖然迷迷糊糊，跌跌撞撞，但也還順利。

    千牛山，是一座矮山，位於通天峰主峰之後，相當於通天峰後山的一部分。皓月當空，幾點星宿依稀可見，夜幕之下，一人一牛像做賊一樣的悄悄上了千牛山。根本不用如何找，青牛憑著本能和直覺不費吹灰之力便在千牛山上一塊大石頭旁找到了正在休息的千花靈尊。這青牛，簡直是比它還沒出息，此刻見到那千花靈尊，根本連蹄子都邁不動，一個勁的在那發呆。

    沒辦法，毛雲飛只得輕輕拍了拍那青牛，並將手裡的花束讓它叼在嘴裡。這送花以那青牛的腦袋是決計想不出來的，毛雲飛這種經驗雖然也不多，但他覺得不能讓老青就這樣兩手空空的去見那千花靈尊，如果真這樣了，那老青能不能泡到那神牛先不說，他這個作為老青的娘家人都覺得丟臉。只見老青叼著花束，輕輕靠近那千花靈尊，作為老青的媒人，毛雲飛都為它捏一把汗，他的心情和這青牛一樣緊張和忐忑不安。

    那千花靈尊仍舊在熟睡，完全沒意識到有人敢深夜到這個地方打擾它的清夢。老青便用鼻子往前拱了拱，想把那千花靈尊喚醒。沒想到下一刻，差點讓這一人一牛嚇破膽。「哞」的一聲破天巨吼，千花靈尊發出的聲音直震得毛雲飛腦袋發暈，把那青牛都嚇退好幾步。還好這千牛山地處偏遠，加上最近這千花靈尊被龜仙上人施以大神通給困在了千牛山上，因此這神牛偶爾一聲怒吼還不會引起什麼人的注意。不然，單是剛才神牛的那聲怒吼，恐怕整個七仙觀的人都要被驚動了。只見那千花靈尊如臨大敵一般屹立於空中全身發出萬丈金光，暴怒無比的看著毛雲飛和青牛。試想誰睡覺的時候被人偷偷靠近，恐怕也會生氣。

    毛雲飛見狀，連連說到：「靈尊息怒，靈尊息怒，我們並無惡意。」

    而後又對青牛說到：「老青，去啊，還愣著幹嘛！」然而那老青此刻如著了魔一般，全身一動不動。毛雲飛心中不禁大罵，這個挨千刀老青，關鍵時刻你還在那發花痴。恨鐵不成鋼的毛雲飛抬起腳狠狠踹了那青牛兩腳，才把青牛從美夢中叫醒。那千花靈尊此時也才注意到那青牛嘴裡叼著一束花，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不屑的低哼了一聲，便扭頭而去，只留下青牛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呆在原地。看到那千花靈尊對青牛的追求視而不見，「嘩啦」一聲，毛雲飛似乎聽到老青的牛心碎了一地。

    良久，毛雲飛才對半躺在地上的青牛說到：「算啦，老青，我和你都一樣，就是屌絲的命，認命吧。我重新給你找一個牛夫人得了，包管對你死心塌地。」那青牛此時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仍舊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毛雲飛看罷，不禁嘆了口氣，也背靠著青牛坐了下來。

    雖然毛雲飛不是牛，但是長時間的相處，加上老青已是一頭靈獸，毛雲飛早已把它當作了自己的好戰友一樣看待，他與青牛已經達到心有靈犀的地步。如今看到老青這副模樣，毛雲飛也不禁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追求女孩子的情景。想當年，意氣風發的一代宅男毛雲飛春心萌動，看上了學校里的一個女孩。

    在別人眼裡，那女孩可能不漂亮，甚至是普通，但這好比是芝麻看上綠豆，情人眼裡出西施，那女孩的地位在毛雲飛心裡已經無人能撼動，那就是天仙般的存在。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毛雲飛展開了追求，每天，關於那個女孩的一切，都能挑動毛雲飛敏感的神經，都能讓毛雲飛平靜的心瞬間掀起萬丈巨浪。

    不過最終，這一切止於一個下雨的晚上。那天，陰雨連綿不絕，興沖沖跑到車站去接那女孩的毛雲飛，最後卻在車站獨自呆到了深夜。如同丟了魂一般的毛雲飛正印證了那句話，哀莫大於心死。沒想到多年過去，毛雲飛似乎又在這頭青牛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那一幕，頓時悲從中來。也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了，毛雲飛此刻心情十分惆悵，對那當年對他不屑一顧的女孩思念無比，沒別的想法，他只想知道那女孩如今過得怎麼樣了。

    「罷了，罷了，無論人家過得怎麼樣，也不會過得比自己差，還是不要想這麼多了。」毛雲飛徑自說到，也不知道是對那青牛說，還是對自己說。眼看天色漸亮，不知不覺，他和這青牛，已經在這千牛山上快要坐了一夜。

    「老青，走吧，再不走，就要天亮了。如果被人家發現我們大半夜的來山上打人家鎮山神牛的主意，估計要被打斷腿。你放心吧，我以後一定給你找更好的。」

    毛雲飛說完，瞅了一眼那神牛見沒什麼反應，便又接著說到：「如若你還是那千花靈尊痴心不改，你放心，我一定想盡辦法幫你追到手。」那神牛聽到這裡，似乎有所動，「哞」的一聲低吼以做回應。

    看到老青對這七仙觀的鎮山神牛仍舊痴心不改，當下便又堅定的說到：「老青，你放心，這神牛我也覺得不錯，它遲早都是我們的，我一定把它逮來給你做牛夫人，它跑不了。不過，此事需從長計議，現在我們趕快離開這裡吧！」老青終於同意了，當下邁開蹄子便馱著毛雲飛下了千牛山。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明朗，一些勤於修煉的弟子已經開始在觀中走動，還好人並不多，最終有驚無險回到居住的地方。毛雲飛不知道的是，自從昨夜神牛的那聲巨吼之後，通天峰主峰的大殿之上，一隻巨大的烏龜便從虛空中探出頭來，密切注意著千牛山發生的一切。毛雲飛自認為昨晚的事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一切都沒能逃過七仙觀觀主龜仙上人的法眼，只不過這龜仙上人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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