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林無奈一笑,也就不好說什麼了,至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好說。但他自是知道季青燕說的實事是什麼。
除了一直以來在做的賺頭給大家帶來實實在在的利益,還有即將要做的捐建村塾的事。
「爺爺,你也別生氣了,這事吵架也解決不了問題,奶奶的用意咱們都明白,但她不懂打獵的事,以為沒什麼了不起,想占點好處也能理解。」
「我那麼氣她,也是想趁早打消她念頭,別讓雲林哥回雲家還難做,其實這道理咱們都明白,只是奶奶沒想清楚。」
季青燕和雲林目光交流之後,再一看爺爺臉色顯然不高興,連忙又反過來勸解爺爺。
王老爺子這時也道:「老季你不用擔心,你那婆子也翻不了天。」
言下之意,他在場作為證人,別人能說,他也能說,而且他是證人,說的更有人信服,因此不怕那老太婆在外面搬弄是非,抹黑自家孫女。
季老爺子哪裡不明白?嘆了口氣想說什麼,結果又嘆了一口氣,最後端起酒杯道:「老兄弟,影響你喝酒心情了。」
「無妨,有燕兒丫頭的好手藝,我這酒也喝得舒暢。」王大爺連忙端杯和季老爺子碰杯,笑呵呵地卻是又誇了季青燕一句。
季青燕被誇得咯咯笑,和雲林又互望一眼目光里滿是情意。
他們氣氛好了,弟妹們的心情也就跟著好起來了,大家又回到桌面熱熱鬧鬧地吃起來,討論哪個更好吃的嘰嘰喳喳聲不斷。
籬笆那邊,王大娘和王鄭氏看大家又說笑起來,便也回家去了。如果季家婆子在這邊真鬧起來了,她們肯定要說道幾句的。
晚輩說不得,男人不好說,她們婦道人家不論是評理還是說閒話,都不會怯場的,對罵也不會示弱。
當然一般情況下人家自家的爭吵,他們鄰居也不好介入,這也是剛才王大爺沒有急著開口的原因。
但若鬧得太過,婦道人家還是好派上用場的。
這邊沒多久弟妹們就吃飽下桌,一邊玩去了。
季青燕到是沒有急著離席,有一筷沒一筷地吃著,主要是陪雲林,哪怕不說話,但不時交換一個情意綿綿的眼神,心裡也是美滋滋的。
雲林也很喜歡這種感覺,雖然沒有喝酒,但心裡卻仿佛醉了。
暮色終於沉下去,但星月之光依然將天地之間照亮,大家睜眼視物,也不著急。今晚的菜美味而且份量足,兩個老頭慢悠悠地喝著酒。
王三叔和王四叔吃完半天了見自家爹還沒回來,也跑過來聊天,季青燕連忙喊妹妹又拿了兩副碗筷,添了兩隻酒杯。
王家來這邊都吃過幾回了,也沒瞎客氣,坐下來喝起了酒,結果拉著雲林又喝了一杯。
雲林已經吃得差不多,還想著離席和燕兒一邊去說說話呢,結果被王三叔和王四叔拉住喝起酒來……
到是雲揚已經下了桌,和王小明、季澤陽小兄弟們在一邊擺了竹床乘涼、聊天,季青花給他們泡了薔薇花苞茶,少年們煞有介事地品起了茶。
這一吃吃喝喝、說說家常又是半個時辰過去,才終於散了席。王大爺父子三個喝了杯茶就起身回家去了,夜裡還要泡黃豆、清洗工具呢。
季老爺子看著季青燕想再安慰幾句,可最後又只剩下嘆息了,反而讓季青燕為難起來。她不認為剛才強硬的態度錯了,但爺爺難做,總是她處理的方法還不夠好吧。
如果下次……
「燕兒你別多想,我只是在愁你奶奶這德行,讓你受委屈了。」季老爺子見孫女表情遲疑不定,連忙開了口。
「我無妨,如果今晚不是扯到雲林哥身上,我都不會那麼說。」季青燕連忙解釋。
「嗯,你不說我也會說,她鬧得太過了。」季老爺子點頭,理解地說道,看了一眼剛剛走開的雲林,無奈道,「雲林那邊,你擔待些,別讓他為難。」
「知道了,爺爺。」季青燕連忙說道。
「我回去了,你們也早些收拾了歇著吧。」季老爺子點了點頭,又叮囑了一句,便起身喊著季澤陽和季澤安回家去。
這兩孩子最近幾天跑這邊跑慣了,都捨不得走了。
小兄弟答應了一聲,又和雲林、季青燕打了招呼,便跟在爺爺身後回家去。
季青磊看著他們的背影,突然輕嘆了一口氣。
季青燕走過去拍拍他肩膀,笑問:「怎麼?」
「爺爺到底是不住咱們家的,他們現在回家了。」季青磊撇著嘴語氣有些落寞。
「爺爺要住過來,奶奶也會住過來,到時你別嫌鬧就行。」季青燕目光一凝,突然又露出笑容說道。
她理解弟弟的心情,爺爺對他們再好也是要回大房那邊去的,大房那邊才是爺爺的家。而他們不過是被分家出來的二房。
所以這時候看著爺爺和堂兄弟一起,才更有一家人的感覺。而他除了姐妹,什麼也沒有。
然而她這麼一說,果然嚇得小弟直哆嗦,連聲道:「那還是不要了,爺爺還是繼續住在他自己家裡吧。」
他現在該慶幸爹在世時是分了家的。
他的反應讓其他人都偷笑不已,雖然誰也沒說什麼,但都明白著。
「燕兒,賣獵物的錢收回來了,你來記下帳。」季青燕剛和弟妹們說笑幾句,緩和了他們的情緒,就聽見雲林走過來說道。
「好嘞。」季青燕原本也在好奇打獵的市場價值,答應一聲連忙走過去。他們先去廚房裡點了個燈盞出來去隔壁屋子。
季青花帶著小妹去洗碗,其他人還在竹床上坐著,主要是季青磊和王小明在問雲揚打獵的事。
雲揚這次是正式加入打獵隊伍了,雖然以前見識過一兩次,但這次走得遠也呆得久,心情自然是激動飛揚的。
就像一個正式上過戰場的士兵,和一個在戰場外圍看過幾次戰鬥的士兵,心情和感受都不會一樣。
星空下少年們說得津津有味,沒去過的人也一臉嚮往,恨不能像摘桃子一樣,明天一早也進山去打獵。
而屋子裡,門一關上,雲林就將剛將油燈放到桌上的人拉過來緊緊摟住,低頭急切地吻上她的唇,一吻訴盡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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