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金光漸漸平息下來,屋子裡又恢復正常的昏暗時,雲霞和雲林也回過神來立刻看向炕上還在睡著的父子倆,雲霞哽聲喚著他們的名字。
不一會兒,張四郎便睜開了眼睛,眼中帶著些疑惑的光芒,漸漸聚焦後,突然表情慌亂地掙扎著要起身,嘴裡含糊不清地喊著:「晨兒!晨兒!」
雲林一聽連忙把小外甥抱了起來放到姐夫懷裡,這時一歲多的孩子也張開了眼睛,聲音委屈地喊了「爹、娘」。
張四郎抱著兒子突然一手抓著雲霞的手落下熱淚:「好險!好險!」
看到這裡,雲林才清楚確實是季青燕給的護身符起到作用了,再看姐姐和姐夫抱頭大哭也不禁動容,轉頭擦了擦眼睛。
外面院子裡,放貸人走了,鄰人幾個卻沒有離開,他們正好奇張雲氏的娘家兄弟來了怎麼直接拉了姐姐進屋?
不一會兒屋裡金光閃現,看得他們目瞪口呆,隨即就聽到張雲氏啕嚎大哭聲,還以為張家父子已經去了,都不由感慨難言,有婦人便抹起了眼淚。
只是誰也沒有推門進屋去看,畢竟人家新喪不是?
然而下一秒他們就聽見了張家父子的聲音,不由愕然。
待反應過來,大家互望了一眼,突然沖向了屋子,就看見張四郎已經坐起了身,懷裡孩子也醒了過來,正伸著小手要娘親抱,不由大奇。
在鄰人驚喜議論的聲音里,雲霞才回過神來,將兒子往雲林懷裡一塞,流著淚傻笑著說:「我去熬點小米粥,爺倆也該餓了。」
這幾天張四郎父子情況越來越嚴重,到後來已經只能強灌些米湯和麵糊,他們自己也沒有意識,根本吃不了東西。
「姐,小米粥太慢了,你把小蛋糕用茶水發了,讓姐夫和晨兒先吃些。」雲林連忙說道。也因他這一說,張四郎和張子晨就各吃了一碗溫開水泡小蛋糕的糊糊,好像燕麥片似的。
父子倆吃完就覺得渾身一輕,人也精神了不少,張四郎再開口說話時也沒那麼上氣不接下氣的情況,張子晨也沒那麼嗜睡,坐在炕上和姐姐玩耍起來。
雲林自是不知道,季青燕在做小蛋糕和綠豆糕時,為了討好未來大姑姐,是釋放了些靈力在水裡的,因此每一塊小蛋糕和綠豆糕,都自帶修復能力。
她本意是想讓大姐一家都身體健康,卻沒想到無意中又幫了個大忙。
而她畫的金光護身符,在家族中也是實力聞名的。當然,她的符術修為也是值得信賴的,有時候連哥哥們都找她畫符。
她也沒想到,當初臨時起意畫了五道護身符,最後兩道竟然起到了這樣的作用。
雲揚在家收到了消息立刻就過來找季青燕詢問情況,他和雲婉回家後就算想瞞也瞞不住,這一個個眼睛紅腫的愁苦模樣,很快大哥大嫂就知道了。
聽說二哥又去了大姐家裡,雲揚立刻就一路跑來,聽季青燕說了護身符的事也不禁露出希翼的表情,想了想就說他也要去大姐家裡看看,有啥情況可以回來報信。
竟然二哥夜裡不回來,那情況好還是不好,他們也不知道呀。季青燕看著又跑走的背影連忙高聲叮囑,讓他先回趟家,不然家裡也不知道呀。
季青燕姐弟正在孝中,是不能串門的,因此別人有事來找他們,他們卻不能有事去找別人,就是去隔壁王家也就在籬笆這邊喊一喊而已。
雲揚答應著就先往家去了,這時天已擦黑了,大嫂自灶間點了個火把出來給他拿著,雲風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便也跟著去了。
還好入夜之後也沒有再下雨,到是李樹坡的人看見張雲氏娘家兄弟一個一個都來了,也不禁感慨。
這些年張雲氏從來沒回過娘家的事,在李樹坡並不是秘密,都以為是不受待見的,卻不想這次家裡有事,還是娘家兄弟靠譜。
而傍晚時病得快死也被神婆下斷準備後事的張家父子離奇清醒過來,還吃了一碗蛋糕糊糊,這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村子。
雲林讓大姐陪著姐夫和侄子,這時候他們一家人最需要的就是陪伴。他去廚房幫著和面做了饅頭蒸起來,又在院子裡菜地看了看,摘了些小菜回來。
這些日子他看季青燕下廚也是學到不少東西的,正忙著,大哥和雲揚就跑來了,真的是用跑的,進屋就先去看了雲霞和張家父子。
這天晚上,三兄弟都在張家吃飯,雲風拿了錢出來讓雲揚去買了些肉,做了木耳炒肉、煎了個小魚、又做了個蛋花肉沫湯,再加上三個小菜。
雲霞一邊吃一邊抹眼淚,雲風也是淚意染濕眼眶,他身為大哥,這麼多年來卻未能給弟妹更好的照顧,好在最近通過二弟的態度也讓他醒悟不少。
有些事情不是你委曲求全就能解決的,人還是要自己腰杆子硬,才能堂堂正正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晚飯後,雲霞服侍張四郎沐浴換了身乾淨衣裳,整個人又精神了不少。
對於他的每一點變化,大家看在眼裡都覺得驚訝,也很感激季青燕給的護身符,自然也謹記季青燕的叮囑,任何時候都不要讓護身符離身,哪怕沐浴、如廁都不能。
之後雲風和雲揚便舉著火把回家去,雲林留了下來,怕夜裡又有什麼變數沒人搭把手。雲霞照顧張四郎父子女歇下後,姐弟倆坐在院子裡才總算有空說說話。
雲林這才把他和季青燕的事情告訴了姐姐,也將季家的情況說了一遍,雲霞這才知道季二叔和袁嬸子都過世了,眼淚再次嘩嘩落下。
他們都是年少失親的孩子,自然理解那份心情,而後娘進門之後對他們並不好,經常餓著肚子幹活,袁嬸子就經常拿窩窩給他們吃。
雲霞記得她當年出嫁,袁嬸子還送了一支木簪子給她添妝,對於親娘已去、後娘欺人的出嫁女,這份添妝的情誼足以銘記一生。
可是她都沒來得及報答一分毫恩情,袁嬸子竟是那樣過世了。
她擦了擦眼淚,吸著鼻子說道:「燕兒那丫頭我還記得,是個不錯的孩子,就是膽兒還小了些,將來進門要在後娘面前過日子,可要學著大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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