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時候,路遠之已經在院門口等著歡顏了,滿臉笑容,歡顏見哥哥這般模樣,心下明了,任務應該完成的不錯。
歡顏跟爹娘擺擺手,歡快的走進院中,回到自己的房間,就看見安遠正盤腿坐在火炕上,輕閉雙眸,嘴角有些下耷,緊緊抿著,看樣子有些不開心呢。
「我回來了。」歡顏熱情的打招呼。
安遠睜開眼睛看向歡顏,些許不耐煩的神色映襯著那妖冶的紅唇,雖有鑾金面具遮住半分,可也是傾城之姿,歡顏竟然看呆了。
「咳咳咳……」歡顏猛咳嗽著,這就是一隻妖孽啊,竟讓她忘記了呼吸。
「那個,安公子,你餓了吧,我這就去給你做飯。」歡顏已經忘記她進來的目的,轉身就要去廚房做飯。
就是因為歡顏的這種很自然的反映,安遠才鬆了一口氣,或許是他多心了,那個男人並不是歡顏派來試探他的。
「等下,嗯……剛才你沒回來之前有個男人送回了早上你多給的銀兩,還送了幾個草框。」安遠把銅板遞給歡顏,便不再說話。
「是大江哥吧,我讓他給我編了幾個草框,呵呵,謝謝你,安公子。」歡顏很客套的道謝。
安遠有些不自在的點點頭,「不用謝。」
歡顏吐了一下舌頭轉身去了廚房,心裡更加肯定,安遠絕對有臉盲症,雖然剛才他沒正面回答,但她就是敢肯定,他沒認出那人是路大河。
安遠盯著歡顏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很不希望歡顏知道自己的缺點,而且自己的這種症狀已經嚴重影響到生活,可是,安遠苦笑,如果多發生幾次早晨的狀況,恐怕憑歡顏的聰明,早晚會發現的,看來他應該回鎮上去了。
歡顏的動作很快,做了幾個拿手菜,款待安遠。
安遠和眾人一起擠在路德明夫婦的房間裡吃飯,起初有些不習慣,可菜的味道很好,氣氛也很融洽,到最後安遠也就放開了身價,慢慢融入了進去。
飯後,歡顏把安遠拉到了柞樹林裡,兩個人就在那附近逛逛。
安遠安靜的陪在歡顏身邊。
「安遠?」
「嗯?」
歡顏轉過身看著身後的安遠,好一會兒後,才收回視線,抬手把安遠的面具取下,「你能看清我是嗎?」
安遠一怔,嫵媚的眉眼些許迷惑,最後豁然明白今天發生的事情。
不過,安遠並沒有生氣,而是很淡定的承認了,「是的,只能看清你的面容。」安遠抬眸望向樹林伸出,似在回憶,又似在感慨,「其他人的容貌在我眼裡全部是一個模樣。」
「所以你說我是你的娘子?」歡顏心裡一陣憋笑,還真是這樣啊,可憐的臉盲症重度患者呢。
安遠憐惜的摸著歡顏的臉龐,動作輕輕柔柔,生怕碰壞一絲一毫的美好,說出的也不像往常那般不著調,而是非常認真,「對,世上只有一個女子的容貌我看的清,那便是我的夫人。」
「那如果我脾氣不好,而且很醜陋,還有很多壞習慣呢?」歡顏不敢想像,如果是那樣的話,安遠還會同意嗎?
「那也總比你一輩子看不清人臉強,況且你是嗎?」安遠勾起唇角,低聲笑著。
歡顏被安遠笑的渾身不自在,只能轉過身,繼續往柞樹林裡走。
「我一會兒就回去了。」安遠跟在後面,不舍的念叨著。
「嗯,想吃什麼就讓邵文過來取,我給你做,儘量還是不要來了,陸家村的村民很樸實,我名聲本就不好,再連累哥哥娶不到媳婦,爹娘會很傷心的。」歡顏扶著一旁的枯樹,深深嘆著氣。
「好。」
午時的柞樹林很安詳,不似傳說中的陰森詭異,歡顏和安遠度過了一個很美好的中午。
兩個人像老友一樣在林中嬉鬧,聊天,說笑話,臨走的時候安遠過來擁抱歡顏。
「喂,幹嘛弄的跟生離死別似得,又不是見不到面,我過幾天去鎮上,不就見到你了?」歡顏還是很不習慣安遠的熱情和主動,雖然她覺得安遠很投緣,雖然安遠只能看清楚她的容顏,但不代表,她路歡顏就非安遠不可。
安遠鬆開胳膊,默默離開。
歡顏傻了,她沒說什麼啊?怎麼又生氣了?
「哎,安遠!喂!」可安遠的速度很快,眨眼間,數丈外。
歡顏只能鬱悶的回到家中,看來等家裡的事情忙完,應該去鎮上問候下安遠。
再說安遠,其實安遠在進到柞樹林不久,就聽見暗衛傳來的暗號,可是他想多與歡顏相處一會兒,所以便沒理會。
就在剛才,他忽然聽見暗號聲變的短暫急促,心中一凜,這定是出了大亂子,安遠也顧不得和歡顏多說幾句告別話,飛速離開。
幾起幾落,安遠迅速的運起輕功,腳踏各種可以落腳的物體,回到千河鎮城門,只不過用了一盞茶的功夫。
而邵文已經駕著馬車在城門處等候,一看見主子,變迎上來,給安遠披上狐裘大氅。
安遠隨後坐進馬車,邵文也跟在後面上了馬車,隨後馬車往城外東南方駛去。
「怎麼了?」安遠拿起小桌上的茶杯淺酌了一口。
邵文把嘴覆到安遠的耳邊,小聲說了好一陣才停止。
「主子,屬下覺得,應該是國內那些人等不及了,所以才會提前採取行動。」邵文皺著眉頭看著安遠,欲言又止,可又怕說多了,主子生氣。
安遠慵懶的揮了一下衣袖,靠在軟毯上,幾分嘲諷的說了一句,「怕什麼,那些將死之人還能翻出什麼花兒來?邵文,這可不像你平時的行事作風啊。」
「主,主子,我只是……」邵文頓感窘迫。
「罷了,我知你心中之意,只是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般簡單,赫連騰風有那般不經用嗎?動靜那麼大,生怕別人看不出來,當誰都是傻子嗎?」安遠冷哼一聲,真當他還是很多年前那個任人欺凌的琴月國不受寵的皇子嗎?
「是,是屬下大意了,主子,昨天你把屬下扔下,一個人回到歡顏姑娘家,著實有些不妥,萬一。」邵文抽抽嘴角,沒再敢繼續說下去。
「怎麼?怕你家主子我暴露?」安遠調笑了一句,便闔上雙眼假寐。
邵文見此,悄悄退到馬車外,以免打擾主子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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