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學忠。
若不是這次,蕭寧提到了這五百人的事情。
不少人早就已經,把他們忘得乾乾淨淨了。
聽到蕭寧口中,徐學忠手下的五百人。
路舟山的眼眸微微一動,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試探的問道:
「聽陛下的意思,陛下是打算,用徐學忠和他那五百人,去攔住孟少龍的三萬大軍?」
五百人!
攔住三萬大軍!
說句難聽的話,這等軍隊數量上的不對等,六十倍之多。
真就是,這三萬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這五百人淹死了
可以說,無論怎麼想,怎麼看!
這根本都是一件,絕對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啊。
退一萬步講,就算是把兵法使出花來,就算出現奇蹟,就算那孟少龍蠢成一頭豬,怕是都不現實啊。
與其相信,五百人可以攔住三萬人。
路舟山甚至更願意去相信,太陽從西邊升起來
況且。
那徐學忠也不是什麼名將,無論是身手,還是兵法上的造詣,比那莊奎都還要差一截
這怎麼可能嘛
不只是路舟山。
當聽到路舟山的詢問時。
哪怕是最為信任蕭寧的眾軍,臉上都露出了一副無法相信的神色。
無論在誰看來。
五百人攔住三萬大軍,都無異於痴人說夢!
可是。
偏偏,面對這個問題。
蕭寧就是很是輕鬆一笑,一副沒有絲毫壓力、不似作偽的樣子,給出了一個反問:
「是啊,為什麼不行呢?」
他的神色輕鬆。
就好像,指望五百人攔住三萬人這等事,在他這裡是一件微不足道、再簡單不過的小事
一旁。
那長期以來,一向都是一副沉著穩重,似乎一切都不曾出乎其預料的海老和沙老。
這次也首次,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不敢相信的神色。
「我?老沙!這大堯皇帝,怕不是瘋了?五百人,擋住三萬人?他也敢想?」
「誰說不是啊。就算是兵主,怕是都不太敢說這等大話啊?」
這次。
二人對於蕭寧,徹底沒有了任何信任。
倒不是他們不相信蕭寧!
只是,在他們的認知里,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哪怕是兵主,怕是都有點難吧。
畢竟。
兵法就算再好,也得放在能發揮出兵法的人身上。
眼下蕭寧加徐學忠這對組合。
兵法也就那樣,徐學忠呢?三流統帥怕是都算不上!
這樣一對組合,他們實在是不覺得能做出這的,遠遠超出常理的事情。
「可是,可是,陛下,那可是三萬人啊!三萬人!」
路舟山想了又想,最終依舊無法說服自己,相信蕭寧的話。
面對這件事。
無論蕭寧說什麼。
那路舟山等人,怕是都無法相信了。
就見蕭寧還是那副從容之色,如同往日一般自信,道:
「三萬人又如何?朕早就說了,徐學忠有聶如空、拓跋於津之流的潛力。這次,就讓我們暫且看看,他的第一場表演吧。」
蕭寧頓了頓:
「相信朕。徐學忠雖然目前看起來,確實不像那麼回事。但是,他一旦成長起來,絕對不可限量!」
說完。
蕭寧大手一揮。
「好了,繼續行軍!再晚點,那徐學忠等人怕是就真的守不住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揮動鞭子。
「全軍聽令,全速朝興陵關進軍。馮奇勝、莫迎等神弓營將士做好準備,路上遇到探子,殺無赦!」
下完軍令。
蕭寧又看向了依舊處於懵逼之中,無法相信這件事的路舟山等人,道:
「好了,趕緊行軍吧。就算你們不相信朕的話,咱們前往興陵關,朕也一樣可以入京。」
「對於朕回京而言,這場仗在哪裡打,都是一個效果。更何況,遠離聶如空這等高手,不跟他交手,朕還輕鬆些。」
眾人聞言點了點頭。
蕭寧這最後的一個台階,給的還是很有道理的。
正如他所說。
興陵關、隆陵關,按照之前的想法,送蕭寧一人入關的話。
進攻哪裡,確實區別不大。
這此去興陵關,無非也就是多繞點路的事情。
加上軍令已出,他們可沒有違抗軍令的打算。
於是紛紛上馬行軍。
只是。
這次行軍,眾人的心中,難免會生出幾分,別樣的好奇和期待。
他們在思索。
陛下所說的那話,是不是真的有可能成真?
儘管,他們都不敢相信,常理和理智也告知他們,這根本就完全不現實。
但是,他們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去想
帶著這份期待。
眾軍的行軍腳步,更快了
許府。
自從太后黨那邊,開始掀起了風波開始。
這裡的燈,就再也沒有熄滅過。
時至今日,距離那所謂的政末朝會,還有最後一天的時間。
哪怕知曉,此次對峙,已經凶多吉少。
就好像,戰爭還沒有開打,結局已定!
但眾人的內心,伴隨著這個時間的接近,依舊是愈發的緊張了起來。
就好像是,審判即將到來一般。
朝堂論宗法上,大堯的大士們,已經全部被太后黨拉攏走了。
陛下回京。
按照目前的情況,聶如空手握七萬大軍,對峙臨州營的一萬人。
且目前掌軍的還是蕭寧。
無論怎麼看,這次雙方的對峙,都已經再無懸念。
可是。
都已經這般了,清流這邊的壞消息,依舊還在不斷傳來
「許相,政末朝會上定下的監政官李大人,今天也沒有再來相府。在剛剛,有人見他去了孟如秋的府上」
政末朝會監政官,這是當初,清流們為了打壓蕭寧,而特意搞出來的手筆。
可能,就連他們自己都沒有想到。
在短短的三個月後,這個官職,卻成了他們自己給自己挖的坑。
在當初,蕭寧剛剛代政之時。
清流們唯一的目標,就是在三個月後,將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紈絝趕下台。
因此。
他們設定了這個所謂的政末朝會。
同時,還在暗中,上了一道保險。
這道保險就是,君子六藝!
這是當初,他們給自己留的後手。
具體的作用表現為:如果蕭寧代政期間,犯下了大錯,直接就可以用這等大錯,將其趕下台。
但如果他平平無奇,或者在穆起章的幫助下,干出了某些實事。
許居正等人,就會當朝提出,自古至尊之位,有能者居之。
為帝者,需賢,不賢難得天下心之類的話。
最終在朝堂之上,所有清流逼宮,將那新皇架上火上,造成其騎虎難下的局面,最終只能接受第二步的君子六藝考核。
君子六藝,那可就難了啊。
又是騎射、又是武學、又是格律的
沒有一關是好過的。
加上這皇帝的水準
大堯國任誰都知道,其胸中沒有半點墨水,更不通武學
別說六藝了。
就簡簡單單的一藝,就足以考倒他,最終將其趕下台。
這就是當初清流們的打算了。
當時,他這個舉動一出,穆起章自然就看到了這裡面的玄機。
因此。
為了應對清流的攻勢,在六名監政官里,聶如空安插了一名自己的人。
這個人,還是蕭寧的熟人!
楊千禾的父親!
楊清道!
剩下的五人,其中有四名是清流,一名是那孟如秋的人
這等情況下,清流看似是占據了絕對優勢的。
可誰曾想
就在前幾天,伴隨著局勢愈發的倒向太后黨,清流里的四人,竟然統一倒戈了
那楊清道,朝堂之中都知道,新皇剛剛上任就殺了他的弟弟。
有了這等跟新皇的恩怨在,如今也跟孟如秋相談甚歡。
可以說。
如今這六名監政官,已經全部都是孟黨的人了。
想到這,清流們對於蕭寧難免又是一陣不爽
幫忙幫不上也就算了,麻煩真是一點都不少給添。
孟如秋!
孟太后!
這二人,說實話,清流曾經從來沒有正眼瞧過他們。
更沒有覺得,他們是可以坐上棋桌的人。
卻沒想到,這群人一旦開始行動,倒也如此恐怖,讓人猝不及防!
如今。
對於明日的事情,許居正早就沒有了任何的期待。
他滿面的憔悴,聽了這消息後,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動容。
「嗨,隨他去吧就算監政官都是他們的人,又如何呢?」
「新皇回不了京城,這監政官是誰的人,對於我們來說,根本沒有意義。」
是啊。
蕭寧這個正主不回京,政末朝會就不會開。
不開政末朝會,監政官又有個屁用?
許居正一邊說話,一邊翻找著兵書
嗯。
他在找蕭寧這本行軍手記上的句子。
現在。
已經徹底沒有什麼期待的清流們,實在是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些什麼,做些什麼努力了。
僅剩一天,無論做什麼,似乎都已經無法改變結局。
這等情況下。
眾人乾脆查起來了這行軍手記上,那些經典之句的出處。
一是消磨一下時間,以免自己因為那政末朝會的事情,過於焦躁。
二呢,則是探究一下,這行軍手記真的為蕭寧所寫的,那麼微乎其微的一絲可能性。
「還是沒有。」
許居在又翻完一本兵書。
這已經是最後幾本了。
很快。
伴隨著霍綱等幾人的動作,滿庫的兵書,已經被他們熬夜翻了個遍。
最終。
他們得到了一個答案。
這行軍手記之上的內容,還真沒有在任何兵書之上有過記載。
這也就意味著,這行軍手記,的確是有人剛剛創作的,而不是摘錄。
「還真沒有記載?難不成,這還真能是那皇帝寫的不成?」
有人提出疑問,猜測道。
就見霍綱,當即擺了擺手,否定道:
「不可能!那新皇是什麼人,大堯國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就算那是傳言,算不得數!」
「那幾日的早朝之上,其是個什麼樣的貨色,咱們也一清二楚。一個這樣的人,能寫出這等兵書?」
霍綱的話雖然難聽了點,但話糙理不糙。
其他人聽後也跟著點頭了頭。
「的確,這新皇從目前看來,完全就是那等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這等兵書,能出自他手?我反正不信!」
事實上。
在這裡的大部分人,跟這二人都是一個想法。
蕭寧什麼樣?
是個什麼德行!
有點什麼本事?
他們當初在早朝之上,可真是早就領教過了。
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把這等兵書,和那蕭寧聯繫到一起。
一旁的狄彥春聞言,欲言又止
直到。
「報!老爺,少爺的信!」
終於。
那許瑞山的第二封信,到了。
「嗯?瑞山的信?快呈上來!」
這大抵是,如今許瑞山唯一期待的事情了。
甚至。
這群從來不迷信的大人們,還偷偷去拜了神。
只是。
就算是拜神,他們都沒有敢把希望放在那皇帝的身上。
而是祈禱邊孟廣可以力挽狂瀾創造奇蹟,拼盡了臨州營軍士們的命,把新皇帶回洛陵城。
祈禱許瑞山可以另闢蹊徑,找到進京的捷徑,悄悄把蕭寧帶回來。
當然了。
未來的事實會證明,他們拜神,生效了。
只不過。
蕭寧回京的方式,不是他們猜到的任何一種
而是堂堂正正的,破關入京!
堂而皇之的踏進洛陵的城門,春風得意,不見一絲狼狽。
那一刻,蕭寧才仿若神明!
聽到許瑞山來信。
其他大人們也紛紛湊了過來。
自然是那許居正先看。
手指近乎顫抖的拆開信封,在手指上沾點唾沫,將信攆開來。
倒不是許居正的心理素質不行。
而是。
這真的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啊。
許居正打開信封,一目十行,很是激動地讀了一遍。
接著。
眾人就發現。
他!
愣住了!
愣在了原地。
繼而。
在一番呆愣之後,他揉了揉已經滿布血絲的眼睛,又重新回過頭去,讀起了第二遍。
「啊?這!」
這一次。
他看的很是仔細,一字一字的看。
且每看一行,他的呼吸似乎都跟著加重了一次。
直至最終。
看完整封信,他仿若無神的站起了身子,手中的信悄然落地,喃喃道:
「這?這怎麼可能?!這次困局的破局之人,竟然會是他?!」
「這!難不成,那皇帝雖然文治武功都不行,但卻是個打仗行軍的天才?!」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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