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筱一直覺得,過去這些年,即便再見到葉浥塵,也能做到心如止水。
可她,
終究是高估了自己!
聽說他談女朋友,她仍覺得很不舒服。
葉浥塵學習好,初高中連跳幾級,15歲就被大學破格錄取,他讀的是金融專業,目前在國外,幫晟世擴展海外市場,所有長輩提起他,都是各種誇獎溢美之詞,讓他們多跟葉浥塵學習。
而她與葉浥塵關係原本最好
直至高一那年,兩人之間發生了一些事。
後來,葉浥塵出國了。
雖然在這期間,他也曾回國幾次,但她讀高中課業繁忙,也是自己故意躲著他,倒是近三年都沒見過。
他選擇的女朋友
定然是和他一樣優秀的女生。
「筱筱,看到你塵塵哥,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陸雲深忽然cue她,賀清筱只淡淡笑著,只是視線無意和葉浥塵相撞,卻又飛快躲閃過去。
「你們聊。」賀清筱說著,起身挪到了陸呦呦身邊。
這才從她口中得知,葉浥塵是兩天前回國的,因為公事。
「你不和大哥多聊兩句?」陸呦呦笑著問她,「我們這群人中,你和大哥關係是最好的,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特別喜歡黏著他。」
賀清筱微垂著頭,咬了咬唇,「你也說了,那是小時候。」
「那倒也是。」陸呦呦挨著她,「高考結束也沒事,你有空就來梨園聽戲,我過兩日有演出。」
「好啊。」
陸呦呦打小就對京戲感興趣,八歲時就拜入了名師門下,如今在圈內也小有名氣。
——
因為葉浥塵的出現,賀清筱心煩意亂,聚會結束,陸雲深是個心大的,還嚷著,「大哥,你送一下筱筱?」
葉浥塵還沒開口,賀清筱就拒絕了。
「不用,別麻煩他,我已經打電話讓家裡的司機來了。」
葉浥塵抿嘴不語。
直至賀清筱被賀家司機接走,陸雲深才拍了下他的肩膀:「我怎麼覺得筱筱和你生分許多。」
「是嘛」
葉浥塵看著賀家車子消失在視線中,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
他沒住在陸家老宅,在外面買了一處公寓,回京時,他喜歡住這裡,大概孩子大了,總是不願和長輩同住的,陸湛南夫妻倆也沒說什麼。
葉浥塵躺在床上,剛閉上眼,腦海中就浮現出了賀清筱淚眼婆娑的模樣
這是他從小就看著長大的小姑娘。
相比親堂妹陸呦呦,他用在賀清筱身上的心思更多。
他一直有種感覺:
這是他養大的小姑娘。
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作為賀家的女兒,大概也沒人能傷害她。
只是她第一次哭得那麼傷心
卻是因為自己!
那時候,他甚至不敢摸摸她的頭,哄哄她。
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
**
而回到家裡的賀清筱,同樣心煩意亂,溫瀾還在畫設計圖,瞧著女兒回來,「出去玩得開心嗎?」
「還行。」
「怎麼魂不守舍,無精打采的?」
「就是有點累。」
「那你先回房休息。」溫瀾也沒多問,直至在賀清筱即將離開時,又忽然想起什麼,「對了,浥塵回來了,你爸說有空請他到家裡吃飯。」
賀清筱只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
溫瀾皺眉,若是幾年前,她聽到葉浥塵要來,定是十分歡喜。
小時候總愛粘在一起,長大後反而生疏了。
她跟賀時禮聊起此事時,賀時禮卻只笑了笑:「以前我每天下班,她總會衝過來給我一個擁抱,還要親我的臉,現在可不會這樣了。」
所以,
她和葉浥塵關係生疏也正常。
女孩子大了,自然跟小時候不一樣了。
而回到房間的賀清筱腦子裡一團亂,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恍惚的,
她想起了高一那年。
——
賀清筱習慣了去陸家讓葉浥塵幫忙輔導功課,只是他那時候已經被大學破格錄取,平時挺忙,結交的朋友看起來也很成熟。
那天,他原本正輔導自己寫作業,有人來找他,兩人去了陸家後面的小樹林。
兩人聊得挺久,賀清筱等得有些不耐煩,乾脆找了個能看到小樹林的房間,站在窗口,想看看兩人是否還在聊天。
葉浥塵離開時叮囑她:「好好寫作業。」
作業還沒寫完,賀清筱怕被他發現,自己沒完成作業就偷跑出來,躲在窗邊,小心翼翼地窺探著他。
隔得遠,她聽不到對話,正打算離開,卻看到葉浥塵從口袋摸出一包煙和打火機。
銜著煙,握著打火機。
一手遮風,一手點菸,動作嫻熟又自然。
賀清筱愣住:
他
居然抽菸?
葉浥塵比她大了五六歲,早已成年,剛吸了兩口煙,就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偏頭瞬間,目光與賀清筱的視線相撞。
賀清筱被嚇得呼吸一沉,急忙往一側躲。
那雙眼睛,與平時不同。
深邃慵懶,甚至帶著股凌厲的攻擊性。
賀清筱呼吸急促著,只覺得他唇邊的那抹火星好似在她心上燙出了一個洞,有風吹進來,渾身就火燒火燎般。
而葉浥塵回到書房時,賀清筱正裝模作樣思考問題:「剛才你都看到了?」
賀清筱沉默著。
「我已經成年了,抽菸也沒什麼,你別跟著我學壞。」
她點頭應著。
也就是這時候,她才發現葉浥塵的另一面,在他們面前,是個成熟穩重的好哥哥,但他在朋友面前,也用慵懶隨性的一面。
賀清筱開始控制不住地關注他。
而這個時候,正是少男少女情竇初開的年紀
身邊有個優秀的人,對她又格外照顧,若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那都是假的。
賀清筱明白:
自己對葉浥塵,大概不是妹妹對哥哥那種喜歡。
她想
和他近些,更近些。
可她又不敢表露出來,更擔心被身旁的家人朋友看出破綻。
所以她只能小心翼翼藏著心事。
可在她這個年紀,喜歡一個人,又怎麼藏得住。
那天,葉浥塵照舊輔導她功課,布置完功課任務後,他就在一旁翻看自己專業相關的書籍,大概是近期太累,當賀清筱寫完作業後,發現葉浥塵居然趴在桌上睡著了。
「塵、塵塵哥?」賀清筱喚他名字,他沒反應。
賀清筱小心守著分寸,也就是這時候才敢靠他更近些。
她緩緩靠近
甚至害怕呼吸都能將他驚醒,屏著呼吸。
周圍太安靜,靜得她好似能聽到自己紊亂的心跳聲,及葉浥塵輕薄的呼吸,他頭枕在胳膊上,有碎發散落遮著眉眼。
賀清筱也是鬼使神差的,伸手,將他額前的碎發撥到一邊。
手指無意觸碰到他臉上的皮膚。
她急忙縮回手!
葉浥塵長相本就極為優越,比周圍同齡人更增添了一絲成熟內斂。
賀清筱打量著他:
睫毛很長,
鼻樑好挺,
嘴唇有點薄
看起來,似乎很好親。
賀清筱抿了抿唇,她平時自然不敢靠他如此近,葉浥塵從小就像個小大人,加之是這群孩子中年紀最大的,大家都有些敬畏他,賀清筱也是如此。
也就是趁他睡著,才敢如此肆無忌憚盯著他看。
而她此時的心裡更是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不僅想看,還想碰碰他。
亦或者
親一下?
金烏西墜,時近黃昏。
夕陽在他身上籠罩了一層類似神般的柔光。
誘惑著她靠近。
賀清筱說到底還是賀家女兒,膽子是大的,當兩人距離近到一定程度時,她心跳如擂鼓,就在她的唇即將碰到他臉時
葉浥塵忽然就睜開了眼!
此時,兩人的距離已經近得微乎其微。
只要誰再往前一點點,
就能親到彼此。
此刻,少女眼中的情愫一覽無餘,葉浥塵看得真切,也明白: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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