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朗看出她的疑惑,便拉著她坐下,「小奈,我知道你現在仍然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但是我現在也不能向你解釋什麼,有些事情現在跟你說你可能還不明白,包括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只是我希望你能夠對今天所看見的事情能夠保密。」
葉小奈本來挺明白的被他這麼一繞反倒有些迷糊了,看著他聳了聳肩,表示我一個啞巴能說出什麼呢,想著所以他才會這麼放心地將自己帶來吧。
「小奈,雖然我向你提出這樣的要求,但是實際上我也是相信你的,我只是擔心你不明白。」司空朗看著她說道,轉而自己便有些尷尬,「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覺得你值得讓人相信,所以我才會這樣放心將你帶來。」
葉小奈看著他的眼睛,雖然的確不明白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但是她卻可以透過他的眼睛感受到他的真意,便朝他微笑地點點頭。
司空朗看到她的笑容便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了一樣東西,「小奈,這是我之前想要給你的東西。」
他示意她將手伸出來,將手中的東西交給她。這是一條用紅繩編織起來的手鍊,中間串著一塊翠綠的玉片。繩子顯得有些舊了,顏色都褪了一些。
「這是一個重要的人給我留下的。我從父皇那裡聽說了你的事情,覺得或許它可以保佑你不再被妖怪欺負。」
葉小奈握著手中的項鍊,搖了搖頭要還給他。既然是重要的人贈與的東西,她怎麼能要呢。
司空朗也搖了搖頭,後退了一步,「我給你的東西,你就收下吧,要不然以後見不著面了,你會把我都給忘記了的。」
葉小奈為難地看著他,覺得若是不收,就拒絕了別人的一片好意,但是若是收下了,自己卻也沒有什麼相同價值的東西能夠送給他的東西作回禮。
想了一會兒,葉小奈便往懷裡探了探,將裡面的東西都掏了出來。
娘的玉鐲,不能給。
爹爹求來的符咒,不能給。
冰糖葫蘆剩下的籽,好像有些奇怪。
挑來挑去,葉小奈一臉為難地咬著指尖不知道該選哪個才好。司空朗看著也是好笑,知道她這是要給自己回禮,忙擺了擺手,「小奈,你把這些東西都收起來吧。」
葉小奈搖了搖頭,將玉鐲、符咒和果籽都收了起來,獨獨留下一個藕粉色的荷包,這個還是她第一次學做針線活時,娘親教她做的,上面縫的一朵小小紅梅也是歪歪扭扭的。
葉小奈抿了抿嘴,雙手將荷包遞給了他。司空朗看了看荷包,又看了看她,覺得又好笑又窩心,明明還是一副很捨不得的表情啊。
「小奈,你收起來吧,真的不用回送我東西的。」
葉小奈還是搖了搖頭,一手拿著荷包,一手握著手繩,表示,你不要我的,我也不要你的!
司空朗哭笑不得,只是這荷包……看著她倔強的樣子,他只能點點頭,將他遞過來的荷包接過,小心地放在了懷裡。
葉小奈滿意地笑了笑,剛要將那條手繩放入懷裡,便被他攔下了。
「別,我給你戴上吧,別等會兒弄掉了。」
司空朗將手繩接過,便認真地幫葉小奈帶在了左手上,「好了,這樣就可以了!走吧,我帶你出去,陸掌門和留仙道人他們應該都在等你了。」
司空朗帶著葉小奈便走了出去,不過這時走的卻不再是剛才來時的那條路,而是直接往大門走去。
這個宮殿,相比別處顯得安靜許多,隔著大老遠才會偶爾遇見一個宮女,即使是遇見了,那個宮女也是朝他們點點頭便離開了,也不說一句話,而司空朗也是習以為常了。
出了大門,再走一會兒,便看到了整裝待發的一行人,葉小奈便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就連將司空朗落在了身後也不自知。
「朗兒,你怎麼這麼久才帶著人家過來,還不快來向留仙道人和陸掌門道別!」司空廷朝還有些微愣的司空朗喊道。
「這幾日實在是麻煩王上了,陸某實在是感激不盡。」陸仁烈朝他拱了拱手說道。
「哎,陸掌門不必如此客氣!孤也多得陸掌門相助,要不是兩位仙人在宮裡,朗兒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危險。」
陸仁烈微微露出了一個禮貌性的微笑,「王上,時候不早了,我等也該上路了。」
一聽他說到要走,司空廷便有些著急,「誒,陸掌門……孤還有件事情想與陸掌門商量商量。」
陸仁烈微微皺了皺眉,「王上請說。」
司空廷將司空朗拉到身邊一臉為難地說道,「陸掌門也知,朗兒身上的紫凰印咒已破,日後萬一再遇上邪物,孤恐怕……」
這件事情陸仁烈也拿不定主意,便想看看師伯的意思。
坐在馬車前邊的老頭兒半睜著眼睛看了他們一眼,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懶洋洋地走過來,「好吧好吧,看在你小子救了老夫好徒兒的份上,就暫且再幫你這一回!」
說著便拿出了一顆透明的小珠子,和小白留給她的那枚雪魄珠很像,但是又給人感覺很大的不同,葉小奈想了一會兒也不明白那是什麼感覺。
「這個辟邪珠,本來打算留給小奈用的,既然你為她破了紫凰印咒,那這顆辟邪珠就暫時借給你用用吧!」
司空朗點了點頭便伸出手掌,老頭兒便要將那顆珠子放在他手上,但是下一秒便快速地縮了回來。
「誒,仙人……」司空廷先著急地驚呼了出來。
「別急啊,老夫的話還沒有說完呢。」老頭兒朝他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這個辟邪珠只是暫時借給你用用,到時候小奈需要的時候你要再還給小奈,知道了嗎?」
司空朗點了點頭,「道人放心吧。」
「好小子,相信你不會讓老夫失望的!」老頭兒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出發吧!再磨蹭太陽可就下山啦!」
於是重新整頓好的隊伍又再次出發了,這回由司空廷給他們換上了日行千里的良駒,還多出了一輛馬車是給留仙道人的,一行人趕路的速度也快了許多,很快便離開了帝都。
葉小奈看著漸漸遠去的建築,還有越來越濃密的樹林,這才不舍地將車窗簾子放下,右手輕輕地摩挲著手腕上的手繩。
他也算是她交到的第一個人類朋友吧,只可惜這一別不知什麼時候還會再見,想想也是覺得挺遺憾的。
馬車漸漸駛入了山林之中,能夠見到的田地也是越來越少,葉小奈將腦袋從外邊縮回來,看向安馥萍,用準備好的筆墨在紙上歪歪扭扭地寫著,「天域山在哪裡?」
「我知道你有許多疑惑的地方,我先一點一點和你說起。」接著安馥萍便向葉小奈娓娓道來,有關天域山的一切。
天域山位於天夜國的最西方,而在天域山再往西便是充滿了瘴氣的無邊無際的森林,所以從來就沒有人敢踏足,就連是擁有強大力量的神仙和妖魔也不敢踏入半步。
而天下最強除妖門派,天域門便隱藏在天域山之中。
歷代的天域門的掌門人,都是由天界直接指派的,因而也具有天職神授的說法,但凡是被選為掌門人的弟子必定得有拯救天下萬民和除妖滅魔的決心,還要有極其強大的慧根,比如陸仁烈。
安馥萍還一再向她強調,一旦進入天域門的弟子,在未達到門派要求之前一律不許下山,因而叮囑葉小奈要做好心理準備。
葉小奈鄭重地點了點頭,想想既然要拜師,那也得知道自己拜的是什麼師吧。
於是葉小奈便從安馥萍口中得知了老頭兒的一些事情。老頭兒,原名叫什麼安馥萍也不知道,只是從她進入天域門開始,便只知道稱他為師伯,外界稱他為留仙道人。
留仙道人是天域門師尊歸智子的師弟,除了他之外還有師兄弟無人,先分別在天域門內擔任長老之位。留仙道人脾氣怪異,從來不按常理出牌,不管是神仙妖魔通通不買賬,只認準自己認可的事情,所以至今都沒有收徒。
在十三年前的一次意外中,留仙道人便一個人偷偷下了山,天域門人花了五年的時間在尋找他也沒發現他的蹤跡,卻沒有想到會在皇宮中再見到他,還認了一個弟子。
安馥萍想了想便問道,「小奈,你是怎麼認識你師父的?」
葉小奈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便在紙上寫著,「偷吃人參。」
「噗呲!」安馥萍忍不住笑了出來,她本來還以為是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現在看來自己的這個師伯還真的是令人難以了解啊。
「清遠、清運、清輝他們是三兄弟嗎?」
「不是的,只是他們也都是無父無母之人,因為有緣被帶回天域山之後便按照輩分排了清字輩,除了他們三人,在師門中還有許多這樣的弟子,所以小奈,你也不用覺得孤單。」
葉小奈懂事地點了點頭,又寫道,「天域門為什麼不收女弟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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