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搖頭說不行,她便一蹦一跳地跑遠了。
他嘆了口氣,便慢慢地走回了屋內,屋裡燭火已經黯淡下去了,他便乾脆將它吹熄,屋內又陷入了以前黑暗,他直接躺到了那張小床上閉上了眼。
葉小奈很快便看到了清林正等在路口,便興奮地朝他揮了揮手,全然忘記之前他對自己冷淡的態度了。
「你終於出來了,跟我走吧,上師們可都在等你。」清林看到她來了,依舊是面無表情地說著,大步往前走去。
葉小奈本來打算好的問好此刻也都被逼著咽回了肚子裡。她只好聳了聳肩,又小跑著跟上去了。
到了景泰殿門口,清林囑咐道,「你先站在這裡,等我通報過了,得到同意後你再進去,不許亂跑!」
葉小奈看著他乖乖地點點頭。
清林便敲了敲門喊道,「掌門人,弟子已經將人帶來了。」
過了一會兒,門便從裡邊被打開了,陸仁烈站在了門口,「小奈,你隨我進來吧。」
葉小奈點了點頭,便走了進去。
清林隨後也想跟進來,卻被陸仁烈瞪了一眼,斥責道,「沒有叫你,你不用進來了。」
清林面色漲紅,好一會兒才說道,「是,弟子遵命。」
可是這會兒,門已經被關上了。
葉小奈一進入殿中便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定睛一看才發現冷氣是從殿內的六根寒玉做的柱子散發出來的。
老頭兒看到葉小奈進來便立刻問道,「小奈,路竹有沒有把你的毛病給治好?」
葉小奈點了點頭,輕聲喊道,「師父。」
其他人一聽不由得感到高興,葉小奈也開心地看向安馥萍,此時她也正欣慰地看著葉小奈。
「小奈,你走過來。」老頭兒朝她招了招手。
他指著絕凡他們說道,「雖然你還沒有行過拜師禮,但老夫也早把你當做是自己的徒弟了,這些都是你的師伯師叔,快來拜見他們。」
等老頭兒分別給她介紹了他們以後,葉小奈便走過去,向他們三人跪下,「弟子葉小奈拜見絕凡師伯、印塵師叔、玄林師叔。」
「小奈,你……」絕凡剛要開口,只見一個身形就躥了下去。
原來是心急的玄林,此時他已經跳到了葉小奈的面前,「你就是那個女娃子?快來讓我瞧瞧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葉小奈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這大鬍子,微微一愣轉而便覺得好笑,甜甜地叫了一聲,「玄林師叔好。」
玄林一怔,轉而一隻大手便搭上了葉小奈的小肩膀,衝上邊的老頭兒笑道,「師兄!你這女娃兒的確可愛!要不送給我當徒弟吧,整天對著那群猴子兵,我可都覺得膩歪了!」
他這麼一說老頭兒就急了,趕緊跳下來將葉小奈拉到了身邊,「要找女徒弟你自己找一個去,別搭上我的徒弟!」
「哎,師兄你怎麼突然變得這么小氣了!」玄林有些好笑地看著他。
老頭兒也不管,嚷嚷著就說道,「就小氣!你自己都有幾十個徒弟了,我就這麼一個你還來跟我搶!」
趁著玄林還沒有開口,絕凡便勸阻道,「好啦,玄林,你就莫拿你師兄消遣了,他可是好不容易找了個稱心的徒弟,你再要了去,等會兒他又得消失個十三年了。」
玄林憨笑著撓了撓腦袋,想想也是,便不再說話了。
葉小奈看向上邊那個淡若清水的上師,只覺得眼前有光閃過。
「小奈,你多大了?」絕凡看到她正注視著自己便問道。
「今年八歲了。」
「那你可知我多少歲了?」
葉小奈想了一會兒,猜了個保守的數字,「上師應該有三十五六歲了吧?」
「哈……哈哈哈……」
葉小奈剛說完,在座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連安馥萍都忍不住抿著嘴笑了起來。
玄林最為誇張,直接捧腹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哈哈哈,你個女娃子還真是敢猜,師兄……三十五六歲……哈哈……」
葉小奈看著眾人,心裡覺得莫名其妙,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等大家都止了笑,絕凡才說道,「三十五六歲可能還是年輕了些。」
葉小奈想想也是,司空廷就只是一個凡人,看起來都可以年輕十年,上師修為這麼高,應應該會更厲害了,「那師伯就應該有五六十歲了吧?」
五六十歲放在他身上對於葉小奈來說已經是極限了,畢竟他可沒有見過哪個五六十歲的人還這般英俊。
可是其他人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哎呀,女娃子,我都忍不住了,告訴你吧,你師伯今年至少有八十歲了。」
「八十?」葉小奈不敢相信地問道。
絕凡點了點頭,「或許更老一點。」
葉小奈打量了一下他,又轉過來看了看老頭兒,「師父,今年您多大呀?」
老頭兒一下漲紅了臉,「哎呀呀!年紀這種事兒有什麼好問的,活了幾十年了誰還記得這種東西啊!」
印塵看他這樣便笑道,「師兄你也不必覺得害臊,絕凡師兄的修為本就不是我們三能比得上的。」
老頭兒想想也是,心裡也就平衡了。
絕凡沖葉小奈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去。葉小奈轉頭看了看老頭兒,得到了同意之後才走上去。
當葉小奈走到他面前,他便伸出右手,放在了葉小奈的頭頂。葉小奈不明所以,但也不好亂動。
過了一會兒,他才鬆開手,眼神有些複雜地看了看葉小奈,又看向老頭兒。老頭兒便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絕凡輕輕一笑,「今日天色已晚,入門之禮可明天一早再辦。小奈,你一路趕路,想是已經疲憊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隨後,安馥萍便會意將她帶了出去。
等殿門關上,玄林便忍不住開口問道,「師兄,你剛才探到了什麼?」
絕凡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
「什麼也沒有?這樣倒有些可惜,還以為是個有慧根的女娃子呢!」
「不,不是這個意思。」絕凡否認道,「剛才我用神識探入她體內,發現她體內處於一種虛無但是卻十分飽滿的狀態。」
玄林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哎喲,師兄,我的腦子都快給你弄暈了,你說得直接一點!」
「也就是說,小奈已經達到人神合一的狀態。」
「人神合一?」眾人驚訝地看著他,怎麼也想不出一個八歲的小女孩會有這樣的資質。
老頭兒也點了點頭,「她的體內還藏著另外一股強大的力量,之前我兩次幫她運功,稍不注意就差點被她體內的力量奪走了我的真氣。」
「所以小奈才會在中了妖毒以後仍然平安無事?」陸仁烈這會兒也明白了過來,「那師伯您剛剛讓我偷偷用照妖鏡,是擔心小奈是妖嗎?」
「沒錯,雖然她身上沒有妖氣,但是不得不小心行事。不過好在,小奈並沒有令我失望。」
玄林笑著問道,「師兄,你是如何注意到這麼好的一個苗子的?」
老頭兒搖了搖頭,表示不可說,「我收她為徒,並非只是因為她天資過人,只是師父曾說過,善惡曾在一念間,是飛天還是墮獄也全在舉手間。」
絕凡也有些驚訝,「難道這是師父的意思?」
「沒錯,師父雖然早已在無念崖閉關,但是的確有元神出竅來告知我此事。小奈命格奇異,若是為善,必定是六界之福,若是為惡,那便是天地之浩劫。」
在座的人面色不由得凝重起來,若是她日後結的是善緣,那還好說,但是若是結的惡緣……
在座的一個長老忍不住問道,「師伯,命在天,運在人,又如何能確定這孩子日後不會走上邪路,如此不是養了禍患嗎?」
他的話音剛落,玄林便喊了起來,「啊,陸廷元你這傢伙,你這不是叫師兄殺了自己徒弟嗎!再說,這麼可愛的一個小女孩你怎麼狠得下心!」
陸廷元為難地繼續說道,「玄林師叔,弟子只是覺得,若是將來小奈走上了歪路,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為什麼不趁著現在她體內那個力量還沒覺醒之前就將它扼殺了呢。弟子知道這番話是絕情了些,但畢竟也是為了天下蒼生和六界安寧。」
玄林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一邊覺得這傢伙說話無情無義一方面又覺得十分有道理,讓他覺得無言以對了。
老頭抬了抬手制止了他,「廷元說的並非沒有道理,實話實說,我一開始想到的也是這個。殺一人,救天下人,雖然不知道這個人到底該不該殺。」
「那師兄為何……」
「我之所以改變主意是因為師父說,小奈與真器命運相關,不可滅。」
「真器?」眾人皆啞然。
玄林抹了抹腦袋上的汗,「乖乖,這女娃子身上到底藏了多少東西呀!」
「總之,既然不能毀,便只能造。」
絕凡點了點頭,「好在我看這孩子心境澄明,秉性不差,若是好好教導,定然不會成為惡人。」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面色卻仍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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