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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一切古怪之事,如果明白了動機
也就不再稀奇。
狐女招親,甚至還給出了「血屍之心」這樣的彩禮,當真無端奢華
乍一聽,仿佛天方夜譚,聊齋之事。
原來這兒還有著比那血屍之心,還要貴重百倍的「金剛鐧」。
蘇半夏一下子就釋然了。
但陳九暮卻有點兒憋悶——只以為那嬌滴滴的小狐女,是慧眼識珠,對自己心生愛慕,這才舍下如此貴重聘禮,就是要與自己結交秦晉之好、還準備行那魚水之歡
老子連一會兒用什麼姿勢,都想過了。
老子電腦d盤裡的上百個g,可不是白看的
務必盡力而為!
要讓小娘子挑不出毛病來。
結果
敢情自己最後,居然只是一個人肉挑夫啊?
陳九暮這邊黯然神傷,那狐女姜熙也懶得解釋,翻了一下白眼,說道:「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蘇半夏解決了心底疑惑,又看向了那幅掛畫,問道:「這又是什麼寶物?」
那根傳承數百年的金剛鐧固然厲害
但埋在地底,根本凸顯不出太多的威力。
直到被這掛畫放大,方才嚇退了那頭可怕鬼母。
顯然,這幅畫
定然不凡!
狐女姜熙這時倒也配合,開口說道:「是我娘的畫像,因為附著一縷心神靈力,所以法力不凡」
蘇半夏打量著那畫像,越看越心驚:「何人所畫,朦朧之中,卻又栩栩如生,當真神奇!」
聽到這,狐女姜熙臉色數變。
沉默一會兒,她方才回答:「是我那從未謀面、不負責任的父親畫的」
蘇半夏越發好奇:「你父親,這」
姜熙不願理她:「我只因此刻,咱們同舟共濟,方才儘量解答——你可不要得寸進尺,對我的家事指指點點」
蘇半夏看著這倔強又驕傲的小妮子,忍不住笑了。
她說:「都說龍游淺灘遭蝦戲,落地鳳凰不如雞——你現在困在我手,還跟我在這兒,耍什么小姐脾氣呢?」
姜熙惱了,說:「早知道我就不回來,好心提醒你們了!」
蘇半夏撇嘴說道:「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你這是回來提醒我們嗎?分明就是被追得無處可去,這才如喪家之犬一樣,跑回來尋求庇護的吧?」
這位雖然是墨家八里風的隊長,但年紀不大,也才十六七歲。
她平日裡威風八面,似乎過於成熟穩重。
也就是這會兒,方才表現出跟同齡人一般的跳脫性子來。
因為剛才姜熙對墨家,以及鉅子多有不敬,她便記上了仇,得了機會,就忍不住嘲諷小狐女。
果然,狐女姜熙也被激怒了,猛然撐起身子,氣呼呼地說道:「你敢!等我母親來了,定叫你這牙尖嘴利的小妮子」
話沒說完,她突然間吐了兩口鮮血。
身子一軟,昏迷了過去。
呃
瞧見昏迷栽倒的小狐女,陳九暮趕忙上前,將人扶住。
他害怕這小丫頭片子嗝屁了,趕忙伸手探去,發現還有呼吸,這才鬆了一口氣。
瞧見昏迷中的姜熙
陳九暮有些無語地看向蘇半夏,說:「你就不能少說點嗎?」
固然
姜熙剛才裝神弄鬼,又跟他們爭鬥,大家也曾大打出手。
但她在遇到外面的什麼鬼母之後,匆忙趕回,並且出聲提醒,還提供了方案,也確實是讓他們在風雨飄搖之中,活了下來。
隊長如此毒舌,咄咄逼人,著實有點過分。
蘇半夏也沒有想到剛才還邪魅逼人的姜熙,居然跟她吵上兩句,就給氣暈了。
她又好氣又好笑,上來檢查了一下,說:「怎麼,心疼你這小媳婦了?」
陳九暮被她嘲諷地有些無奈:「都說是假的了」
蘇半夏張弛有度,也是心裡有數的,調侃一番後,對陳九暮說道:「她這是被那鬼母勁氣傷到了心脈,堅持不住了。」
她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
拔開瓶塞,倒出兩粒火紅色的丹藥。
蘇半夏捏著丹藥,開始說道:「那陰氣太邪乎,我也不知道咋弄——這是墨家醫官煉製的驅邪丹,先給她服用兩顆,留住體溫,護住心脈至於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吵架歸吵架,但蘇半夏也承這小狐女的情,趕忙救人。
姜熙昏迷,牙關緊閉。
蘇半夏餵不下,招呼陳九暮:「過來,幫我捏住她嘴唇——哎呀,小丫頭戒備心挺強啊」
陳九暮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相幫。
昏迷過去的姜熙,小臉兒慘白,渾身似乎都掛著一層霜。
但那兩瓣嘴唇,又軟又潤,用手指捏住,別有一種古怪的異樣之感
陳九暮自謂「正人君子」,瞧見這過分完美的唇形,以及手感,也止不住地心中蕩漾,浮想聯翩。
兩人協作,好不容易,總算是將兩粒驅邪丹,給姜熙服下。
吃了藥,小狐女的氣色肉眼可見地好了一些。
這時外面似乎又有狂風吹起。
黑暗在祠堂外不斷翻滾卷涌。
蘇半夏對陳九暮說道:「你照看好她,我去外面守著」
那可怕的鬼母,並未露面。
威脅卻是無處不在。
即便是這數百年前的斬邪豪俠之兵刃鎮守,蘇半夏也不敢大意。
陳九暮應了一聲,過去找了一塊桌板,讓姜熙躺在上面。
又找來紅綢,幫她蓋上
折騰一番,總算是將人安置妥當。
堂中紅燭跳躍,看著雙目緊閉的狐女姜熙,躺在地上,紅綢鋪蓋
就仿佛真的新娘一般。
恍然之間,陳九暮似乎有有點兒走神。
他左右無聊,也就坐在旁邊,耐心蹲守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燭光搖曳,外面也開始狂風大作起來。
蘇半夏守在門外,似乎在與那可怕鬼母對峙。
陳九暮恍惚之間,聽到桌板上躺著的狐女姜熙在低聲喊著:「冷、冷、好冷啊」
他猛然回過神來,瞧見地上這紅妝女子,突然間渾身抽搐,口中吐出白沫,陷入了某種絕境之中。
不僅如此,那披身紅綢,也都凍得跟冰稜子一樣僵硬。
好重的寒氣!
陳九暮伸手過去,想要按住她抽搐的身體。
結果手掌一接觸,卻感覺如墜冰窟,遍體身寒
疼!
渾身都是刺骨的疼。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姜熙已然昏厥,有進氣沒出氣的樣子
她,終究還是熬不過去了!
怎麼辦,怎麼辦?
陳九暮心中發慌,衝著外面喊道:「隊長、隊長——姜小姐,她、她好像不行了」
院子裡的的蘇半夏抽不開身,喊道:「沒辦法了,那就是她的命!」
門外傳來巨大的響聲。
雙方似乎對上了
怎麼辦?
地上的狐女姜熙,已經不再抽搐了。
之前吐出的白沫,也凝結成冰,覆蓋在了口鼻之上。
人,似乎真的就要不行了
陳九暮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緩緩地靠了上去。
他滿腦子,都只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搏一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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