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早在北川寺將背包拿到手邊的時候,渡邊小百合與把中嶋実花就已經把目光轉過來。
她們的臉上都滿是好奇。
畢竟一個是尚未死透的善靈。
另一個又對靈體這些東西完全不了解的女歌手。
她們也想知道北川寺要如何將靈魂送回人的體內。
空氣安靜了。
兩個人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北川寺取出的神樂鈴。
一眨也不眨地看著神樂鈴
神樂鈴沒有半分動靜。
繼續看著神樂鈴。
還是沒有動靜
就這樣看了將近五分鐘後,中嶋実花實在有些頂不住地揉了揉自己一直瞪大的眼睛。
她和渡邊小百合動了動嘴,想問一問北川寺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但看著北川寺那面無表情的神色,她們倆又都縮了縮脖子,不敢繼續發問了。
北川寺將神樂鈴從桌邊拿起,看著上面不斷閃爍著的迷人光暈,心思微動。
這是怎麼回事?
麻宮永世應該已經甦醒了才對。
難不成還在沉睡?
北川寺倒也沒有伸手去敲打神樂鈴,而是看著這柄神樂鈴沉思著。
神樂鈴在他手中叮噹作響著。
北川寺默不作聲地盯著神樂鈴。
雙眼深邃
「我我知道了。」
耳邊傳來了結結巴巴的聲音。
但是
「神駐蒔繪?」
北川寺沉默片刻後問道。
是的,這聲音並不是麻宮永世的聲音,而是她的雙胞胎姐姐,神駐蒔繪的聲音。
但神駐蒔繪為何會出現在神樂鈴中?
神樂鈴之中的不應該是麻宮永世嗎?
北川寺神色微動。
「是我」神駐蒔繪的聲音磕磕碰碰的。
這也是當然的。
早在神駐村的時候麻宮永世就曾經說過。
神駐蒔繪幼年時因為進行鎮魂儀式後患上一場大病,至那之後就只能結結巴巴口吃地說話了。
「怎麼了嗎?北川?」另一邊的中嶋実花不解地問了一句。
北川寺捏著神樂鈴在那邊自言自語,看上去就好像是中邪了。
「沒什麼。你們倆先休息吧,我突然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北川寺搖頭示意自己沒多大問題,隨後一手將背包提起,一手捏著神樂鈴向著樓上走去。
「」中嶋実花。
中嶋実花與渡邊小百合看著對方上樓的身影,面面相覷。
究竟怎麼了?
「難不成北川他發現事情沒有那麼好解決?難不成小百合你以後只能這麼存在了嗎?」中嶋実花像是想到什麼一樣,面色焦急地說道。
渡邊小百合見她這種樣子,心裏面也是咯噔一聲。
她咽了咽喉嚨,不確定地說道:「應該不會吧?」
兩人又對視一眼,擔心的目光越來越重。
不提這一人一鬼。
北川寺將神樂鈴帶入自己的房間後就將房門反鎖,接著把神樂鈴掛在牆壁上。
「蒔繪小姐,你出來一下,我有事情想問你。」北川寺坐在床上,注視著神樂鈴說道。
神樂鈴閃爍著迷人的光暈,淡金色的氣流交織。
只是轉瞬間,穿著傳統巫女服的神駐蒔繪就已經踩在地面上,精緻的雙眸平靜地看向北川寺:「許久未見你好,北川君」
她說話還是停停頓頓的。
面對這種情況,神駐蒔繪也只是說完後一聲輕咳,掩飾了一下她自己的尷尬。
「是很久不見了。」
北川寺點頭。
距離神駐村一事已經過去兩個多月,這期間北川寺也花費了一些力氣想要復甦神樂鈴中的麻宮永世。
本以為今天麻宮永世就能夠正式醒來,沒想到醒過來的卻是與他只有數面之緣的神駐蒔繪。
想到這裡,北川寺便不再猶豫。
畢竟這關乎到工具人麻宮永世沉睡的問題。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
「嗯。」神駐蒔繪儘量簡短地應答。
北川寺坐在床上提出第一個問題:「蒔繪小姐不是已經伴隨著神駐村亡靈一起前往彼世了嗎?怎麼又會在神樂鈴中出現?」
「我並沒有跟隨那些靈魂前往彼世。」神駐蒔繪搖頭:「準確來說,我與永世最後化作引魂花在那一刻就已經是靈魂一體了永世的意識為主導帶著我在最後的時刻投入到神樂鈴中。」
原來如此。
在化作引魂花的時候,麻宮永世與神駐蒔繪的靈魂就已經融為一體,不分彼此了。
雖說那天夜晚聽見的是麻宮永世的聲音,但其實神駐蒔繪也在靈體之中。
「從黃泉中掙脫引魂都浪費太多的力量了,所以一直沉睡。」
這一點倒是與北川寺估計的差不多。
他想了想,又問出第二個問題:「永世小姐現在情況如何?」
麻宮蒔繪沉默一瞬才作答:
「經過剛才莫名的善念灌注我已經醒了過來,但是永世不同永世她在進入神駐神社的時候,就已經經過削弱,她的力量本來就比我要少加上從黃泉之門掙脫」
「所以永世並沒有醒過來,只能說情況樂觀了不少。」
麻宮永世經過削弱?
北川寺突然想到了。
麻宮永世曾經讓他幫忙取出要石石露的事情。
要石石露能夠滌淨怨念,可對於靈體的削弱也是巨大無比。
麻宮永世在那之後還舉行了神花迎的儀式現在想來,沒有就地消失估計就已經是奇蹟了。
而系統獎勵是喚醒任意善靈的意識。
獎勵最後給了神駐蒔繪嗎?
但從神駐蒔繪的口中,北川寺也知道麻宮永世的情況已經大為改善,估計只要讓神樂鈴繼續吸收怨念,轉化善念,那麼麻宮永世也會甦醒。
「北川君應該已經想明白了吧?」
神駐蒔繪見他的臉色了,心中有底,平靜地反問道。
「嗯。只不過我還有第三個問題想問你。」
北川寺將麻宮永世的事情暫時放到一邊,開口問道:「蒔繪小姐有方法讓善靈重新回到鮮活的肉體之中嗎?」
呃?
神駐蒔繪愣住了。
可很快她又反應過來回答:「可以是可以不過限定條件比較多。」
「每一具肉體所對應的靈魂都是獨一無二的,倘若不是自己的身體,那麼靈魂也是無法進入的。就、就算進入了那也只是自尋死路。啊不對我已經死了。」
神駐蒔繪可能是第一次說這麼長的話,結結巴巴的聲音傳出來,讓她分外感到不好意思。
但越著急越容易出錯,她中間斷斷續續的反而更多了。
神駐蒔繪的解釋很簡單。
就好像人體器官的排異反應一樣,人的靈魂也都有自己的性質。
倘若不是自己的身體,無主的靈體就算進入其中,也會被那具身體所排斥。
若是執意要操縱肉體,那麼就會被徹底封死在肉體中,直至靈體消散。
「只是一般的怨靈或者善靈是無法操縱肉體的擁有自己的意識那種才有可能而且以普通人的肉體行動那太麻煩了」
「怨靈也可以操縱人體?」
北川寺神色一動,反問一句。
「以黃泉之血祭祀的怨靈強行進入死屍之中,是可以的,因為它們的智慧與常人無異。」
神駐蒔繪用力地乾咳兩聲。
北川寺倒也懶得揭穿她這種掩蓋自己口吃結巴的行為。
畢竟像她這種靈體那還會有『咳嗽』這種動作?
反倒是她所說的『智慧與常人無異的怨靈』才吸引了他的注意。
神駐柊作為刀具巫女屠戮了神駐神社所有人尚且還沒有意識。
北野亮作為邪惡咒術的使用者,也只能保持一部分理智
真要是擁有常人智慧的怨靈
「高等級別嗎?」
北川寺喃喃自語了一句。
高等怨靈
北川寺從來沒有遇見過。
但沒遇見過不代表沒有。
至少像中嶋実花的父親中嶋博人鹿兒島縣那邊所發現的能夠影響到現實的靈域建築群,其中應該就有高等怨靈在作祟。
但對方卻沒有離開那片只有在夜晚十二點才出現的靈域建築群,想來在其中應該存在某種限制。
不然鹿兒島那邊早就會有各種各樣的消息傳過來了。
「蒔繪小姐,有件事情我想要你幫忙。」北川寺放下心中的雜念,回頭請求道。
神駐蒔繪並沒有拒絕,反而用那雙大眼睛看著北川寺:「什麼事?」
「關於讓善靈重回身體這件事情。」
「我、我明白了。是剛才在底下看見的那一位嗎?」麻宮蒔繪輕點腦袋。
她的魂體強度要比渡邊小百合強太多了,故而隱藏起來渡邊小百合無法發現她,她卻能輕而易舉地感應到渡邊小百合。
或許這就是鎮魂雙子的能力之一吧。
「不、不過我也有個要求」神駐蒔繪深吸了一口氣。
「嗯,我知道。」北川寺像是早就料到一樣地點了點頭。
「???你知道?」神駐蒔繪張了張口,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慌亂惱怒之色:「你胡說!你怎麼可能知道!?我明明都還沒說。」
北川寺卻是搖搖頭,語句清晰地說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麼。」
簡直胡說八道!
神駐蒔繪氣得靈體發顫,要她是活人的話現在估計臉都漲紅了。
而且北川寺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自己明明什麼都還沒說!
「你說。我想要什麼。」神駐蒔繪這一氣,連話都說得通暢了。
北川寺斜了她一眼,聲音不間斷地回答道:「你想要一本繞口令大全,對吧?」
呃!!!!
神駐蒔繪懵了,緊接著就是又羞又怒地大聲叫了出來:「你胡說八道!」
這個人怎麼能這麼揭人短?
「難道不要?」北川寺又問了一句。
聽了北川寺這話,神駐蒔繪沉默了。
因為還真被北川寺說中了她確實是想要一本繞口令大全
畢竟多多練習繞口令似乎對改善口吃有所幫助。
但當初在神社裡面這種東西根本拿不到手,她也只是偶爾聽起別人說過這個。
作為姐姐的神駐蒔繪不想以後麻宮永世甦醒,自己還是一副口吃的樣子,
「如果不要那就算了,我為剛才的言辭道歉,對不起,蒔繪小姐。」
北川寺神色一正,面色冷淡地開口道歉
沒等北川寺說完話,神駐蒔繪就著急地跺了跺腳:
「沒有!我我我就是要繞口令大全!」
要不是她現在是靈體狀態,這一下就要咬到舌頭。
「原來如此。繞口令大全對吧?我去書店的時候會幫忙注意的。」北川寺點頭。
「好、好非常感謝。」
神駐蒔繪一邊鞠躬,一邊看著北川寺這個樣子。
說實話,要不是北川寺一直都是那副面無表情的臉,神駐蒔繪都有些摸不准這個人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捉弄自己的了。
可是
應該不會吧?
看北川君的樣子也還算老實。
思考到這裡,神駐蒔繪這次將話題從繞口令大全重新拉回到渡邊小百合身上:
「需要我幫忙的時候,我會出來指導你們的善靈回到她自己的身體,只需要我構建一個通道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繞口令大全那邊我也會注意的,麻煩蒔繪小姐了。」
「不、要總是把繞口令大全掛在嘴邊上!」
神駐蒔繪都要抓狂了,她整個鬼都感覺不太好了,見北川寺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她乾脆怒而飄起,重新回到神樂鈴當中了。
嗯?
北川寺有些奇怪。
《繞口令大全》不是神駐蒔繪想要的東西嗎?怎麼她反而還一副生氣的樣子?
談判的時候時刻展示籌碼不也是應該做的事情嗎?
這個小女生也算是性情奇怪的那種。
這麼一想來,果然還是麻宮永世那種溫婉如水的性子更好一點至少好使喚。
但現在那都不重要
北川寺放輕腳步,走到門邊,接著抬手將自己的房間門打開。
嘭!
一聲人體摔倒在地的聲音傳來。
「中嶋小姐,不經過別人同意而在背後聽別人說話可不是什麼好事。」北川寺看著摔倒在地的中嶋実花說道。
「嘿嘿嘿嘿」中嶋実花有些難為情,英氣凜然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裝傻充愣的笑容來。
看著她這個樣子,北川寺也是輕嘆一聲。
自家妹妹越來越鹹蛋也是有原因的。
畢竟中嶋実花是個鹹蛋,北川繪里也是個鹹蛋。
這兩個鹹度相同的鹹蛋撞在一起,那只能越來越咸。
「進來吧,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北川寺懶得多說,主動地讓開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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