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三嫂,都是自家人,我就不拐彎抹角了。」蘭慧開口道。
五格和五格福晉對視一眼,臉色都嚴肅起來。
「特意叫明燕出來,你們應該也猜到原因了。弘昂說無意中救了明燕,便動心了。他是個急性子,認定了明燕便寫信給我了。」蘭慧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就見五格和五格福晉臉上果然都是瞭然的神色。
「剛剛明燕我也見過了。」蘭慧笑了笑,道:「這孩子看著就讓人喜歡。」
五格福晉眼裡閃過一絲喜色,臉上的笑還未展開,就聽蘭慧道:「只是,他們倆的身份不合適。」
五格和五格福晉都有些吃驚。身份不合適?這話從何說起?作為蘭慧的娘家人,四爺對蘭慧的幾個哥哥都是頗為照顧的。雖然幾人的資質都不算特別優秀,但好在都是肯踏實做事的人。所以,如今也都是一二品的大員。明燕作為嫡出,做個皇子福晉那是綽綽有餘的。
「我是說,他們倆表兄妹的關係。」蘭慧解釋道:「血緣太過接近,並不適合結合。」
這是五格和五格福晉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他們當然是不相信的。只是認為蘭慧隨意找的一個藉口。應該是沒相看中明燕。
五格福晉心裡有些難過。兩個孩子對彼此都有些意思,本是一樁大好姻緣,太后娘娘為何就看不中呢?
都說娘家的侄女更應該喜歡,可以親上加親,這會卻說什麼血緣關係太近不適合結合的話。還不如直接說看不上明燕,讓人心裡還好想一點。
五格臉上的笑也有些僵。他沒想到蘭慧相不中明燕。心裡之前還有的擔憂,這會到變成了失落。
「三哥、三嫂,這事關係到兩個孩子未來的幸福,我也只有做這個惡人了。」蘭慧也很歉意。
要不是因為這層親戚關係,她是真願意讓明燕做兒媳婦的。
「今日特意來和三哥、三嫂說,也是想讓你們幫個忙。」蘭慧又道。
五格和五格福晉都有些茫然,不懂蘭慧沒相中明燕,還說要幫忙的話是什麼意思。
「弘昂是個一根筋的性子。我怕直說,這孩子有些接受不了,也免得傷了明燕。所以,我想和三哥、三嫂對個口,等弘昂問起的時候,我就說讓欽天監算過兩人的八字,不合適,讓他打消這個念頭。對明燕,也不會有任何損失。等明年大選,我一定讓皇后給明燕挑個好人家。」蘭慧歉意道。
原來如此,五格和五格福晉算是明白了蘭慧的一顆慈母之心。這個理由到也好對明燕說。趁著兩人都只是在有好感的階段,也容易抽離出來。
「娘娘,您真的是因為他們兩人是表兄妹的關係才不同意的?」五格福晉不死心的問道:「親上加親不好麼?」
「福晉!」五格低聲喝道,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本已經是塵埃落定的事,被五格福晉這麼一問,到顯得他們好像不甘心似的。
可五格福晉這會卻像是不管不顧似的,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蘭慧,等待著她的答案。
「說出來你們都不信。但這確實是有醫學依據的。血緣太近的兩個人結合,容易生出有問題的孩子。這才是我不同意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明燕不好。」蘭慧說的很真誠。但顯然,她的真誠並不能讓人信服。
「那如果明燕和六貝勒不是表兄妹關係,娘娘就會同意?」五格福晉問道。
蘭慧愣了一下,明燕既然是五格的女兒,怎麼可能和弘昂不是表兄妹關係呢?
不過,她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道:「是。這是我遺憾的地方。我當然是更願意看到孩子們兩情相悅,和和美美的。」
五格福晉抿著嘴,攥緊了手裡的帕子,看了五格一眼,又看了看蘭慧和四爺,終於開口道:「明燕,明燕不是臣妾親生的!」
「三嫂!」蘭慧被嚇了一跳。
四爺也是微微皺眉。看向五格福晉的眼神就有些複雜。難過是為了讓女兒做皇子福晉,不惜說謊?
五格這會卻是沉默了,並未站出來反駁五格福晉。
「三哥?」蘭慧不禁看向五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明燕要不是你們親生的,那她是誰的孩子?為何會被你們養大?為何一直瞞著所有的人?」
五格福晉此時卻是不吭聲了,好像剛剛那句話就已經用掉了她所有的力氣。
五格嘆了口氣,說起了多年前的一件往事。
他本是武將,戰場上遭遇生死離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那時候他有個很得力的屬下。因是家中獨子,又無父無母,娶親就很困難。後來,還是族中的一個親戚給說了門婚事。女方也是個孤女,因而才不嫌他家中無人。
那次上戰場的時候,他就說家中夫人快要生產,希望早些結束戰事,可以回家看孩子。
可老天往往就是這麼殘忍。一向驍勇善戰的他,因為替他擋劍身亡。臨時前,嘴裡還念叨著家中快要生產的夫人。當時他也受了傷,在他耳邊承諾,定會照看好他的妻兒,他這才合了眼。
誰知等他回京養傷,找到他的夫人,卻正遇上她難產。最後明燕出生了,他夫人卻沒了。
本來明燕也可以交與他的族人幫忙撫養。可一想到他是救自己而亡,五格就心有不忍,當下就讓自家福晉把孩子抱了回來。
後來夫妻倆一合計,對外就稱是自己生的。
那段日子,五格福晉本就因五格在外帶兵打仗,很少出門,所以並未引起旁人注意。
不過家裡人自然是都知道的。但也被五格特意叮囑過,以後都不許提這事,更不能讓明燕知道。還給這孩子上了烏拉那拉家的族譜。
至於放在盛京養,也是因明燕小時候隨五格福晉回盛京探親的時候病了一場,然後就在那邊養病。等病好了,明燕也習慣了盛京的環境,加上五格福晉的阿瑪確實對她疼愛有加,便把她留了下來。
「三哥,你可瞞的真好。這麼多年,我竟是一點不知。」蘭慧苦笑。要早知道是這麼回事,她哪至於糾結為難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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