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靄層層瀰漫,仿佛結了一層銀紗。
這些霧氣時不時攪動一下,像是被一雙看不見的神秘大手撥動,就像是在霧氣背後蟄伏著什麼恐怖怪物。
此時,在與方正相反的另一個方向,一座昏暗建築物內,砰!
一具渾身焦透的黑色乾屍,被人隨手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聲輕響。
赫然就是屍王的上半身屍身。
昏暗的建築內,淒涼,荒敗的石牆之上,有一道黑色人影被無限拉長,人影的主人,臉上戴著張黃大仙石面具,正是偷走屍王屍身的連線師。
此刻的連線師,蹲在屍王屍身旁,右手指尖看似輕輕划過左手掌心,卻輕而易舉就劃開了掌心皮肉,大股大股的殷紅鮮血,從向兩邊翻卷開來的傷口裡流淌而出。
滴滴答答…殷紅的血,不停打落在屍王痛苦張開,做著怨恨無聲咆哮,焦黑碳化的屍臉上。
此時,黑暗裡的那張黃大仙石面具,在昏暗世界之中,尤顯鬼魅,陰森森。
連線師以血為咒。
開始在屍王的屍身周圍,畫下一枚枚扭動似蚯蚓的古老咒語,隨著連線師畫下來的咒語越來越多,原本極是靜謐,靜悄悄的昏暗建築內,竟慢慢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
凝耳細聽,像是有人在黑暗中腳步走動聲音。
再細細一聽,又像是痛苦嘶嚎的聲音。
可如果再仔細聽下去,這聲音不像是來自一個人……
這些聲音很輕微,就像是有人趴在你耳邊正輕聲耳語,可假如仔細去聽的時候,又什麼都聽不清。
隨著時間流逝,連線師在地上所畫咒語越來越多,原本悉悉索索的輕聲耳語聲音,開始越來越響徹。
「娑訶…迦檗馱涅…嚩唎儞摩耶…醯墀夜,醯墀夜,醯墀夜……」
呢喃聲音越來越大,竟似空氣中有莫名的存在,正在念動經文…可四下里明明沒有一個人,但空氣里的經文聲還在越來越響徹。
隱隱間,似見到有許多透明光影,開始在昏暗建築內走來走去,但這些光影實在太淡,再加之黑暗的掩蓋,無法看清這些光影到底是否的人的樣子……
只能看到這些光影猶如惡鬼般在不停徘徊,似是想要衝出來,具現在人間世界,但有一道隱形屏障隔絕了這些光影,這些光影只能貪婪的惡狠狠盯著人間,暴躁徘徊,無法突破那道看不見的隱形屏障。
起初所聽到的黑暗中腳步走動聲音,正是來自這些光影。
這個時候,地上,牆上,殘存的石桌,石凳,石柱之上,已被連線師寫滿了血咒。
連線師好似並不在意自己體內的血液流干,還在專注的寫下一枚枚咒文,戴著一張黃大仙石面具下的面孔,無人能看清那到底是怎樣一張表情,也無人能看得清連線師是否因流血過多而臉色蒼白…只能看到,連線師依舊還在以血為媒介,繼續在刻畫下一枚枚咒文。
這個時候,四周的血咒已經覆蓋滿整個密閉空間,那些飄渺虛幻的光影開始被逼迫的,活動範圍越來越狹窄。
當終於有光影觸碰到一枚地上的血咒之時,光影消失,然後那枚血咒,居然化作了像是有意識的血液,主動流淌向血咒中央的屍王屍身。
當兩者甫一相觸的剎那……
哧!
屍王屍身上多了一枚血色的古老咒文,仿佛隔空被一塊燒紅的烙鐵烙印皮肉之上,發出皮肉燙烙的輕響…那烙印上的殷紅血色咒文,恰好正是地上消失了的那枚血咒!
接下來,開始有越來越多光影觸碰到地上、牆上、石柱上…的血咒,越來越多光影消失,然後化作一枚枚流動的血液,烙印在屍王身上。
眼前這詭異的一幕幕,就好像是一種流傳自十分古老的儀式,或是祭祀,透著股邪性。
就在祭祀進入最緊要關頭,終於,地上最後一枚血咒也烙印到屍王身上之時,忽然,原本密閉空間的建築物穹頂,沒有徵兆的撕裂開一條裂縫。
那裂縫,似福地里的天道崩裂,又好似門後住著偉岸神力的一座門戶,那是一個黑暗的世界,一斗笠、一蓑衣、一白骨身影,坐在船頭,正捏著一個個小泥土人,然後拋入濤濤河浪之中,最後這些泥土人都化作了一個個人,從河底下上岸,臉上表情麻木的漸漸遠去。
呼!
建築內憑空陰風大起。
時間流逝…那斗笠蓑衣的身影,終於捏完泥土之人,開始搖著船槳,小船悠悠,逐漸接近裂縫,要降臨下來。
連線師還在專心做著手裡的事,其就像是對外界毫無所覺,就像是沒有看到頭頂穹頂上的裂縫門戶,沒有看到門戶後黑暗世界的小船。
此時的連線師,在最後一枚血咒烙印在屍王屍身上後,走到屍王屍身旁,兩手抱住屍王那瞪著怨恨兩眼的頭顱,兩根拇指,深深按壓進屍王的眼眶裡。
噗!噗!
兩顆眼珠子當場爆掉。
接下來的一幕,就更加詭譎了,只見烙印在屍萬身上的那些符文,開始逐個沒入屍王體內,然後,有黑色流質的神秘物質,順著被壓爆眼珠子的那兩個眼眶,鑽入連線師的兩根拇指。
黑色流質一路快速遊走,經過手腕,手臂,攀爬上脖子,面具,最後全都齊齊鑽入連線師面具後的兩隻眼珠里。
雖然不知道這連線師又要有什麼陰謀,但看著眼前的一幕,不難猜出來,連線師這是在吸乾屍王。
這個時候,連線師的兩隻眼睛,開始逐漸黑化…而此時的裂縫後小船,已經快要近在咫尺,那小船上的斗笠蓑衣身影,也已經站了起來。
一隻森森白骨的骨手,緩緩探出裂縫,眼看就要抓到連線師時…就在這時,屍王眼眶裡不再有黑色流質流出來,而連線師的兩隻眼睛,也整個徹底黑化,只剩下黑色眼瞳而沒有眼白。
澎!
屍王屍身炸作漫天齏粉,被連線師挫骨揚灰。
欺師滅祖連線師!
而連線師那對徹底黑化的眼睛,這才終於抬起頭來,看向裂縫後的小船。
也就在這時,穹頂的裂縫消失,小船消失,斗笠蓑衣白骨人消失,一切回歸現實世界,剛才的陰風陣陣全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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