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永興真的在這裡!我找到他了!一時間,一股欣喜充盈心間,讓我忘卻了眼前所處的危險境地。
把他帶過來!那個七哥低喝了一聲,起身走了出去,站在院內,那個黑衣人緊緊地跟了上去。
兩個傢伙應了一聲,一人抓住我的一隻胳膊,把我架了起來,拖著走出了堂屋,來到了院內。
一個傢伙從屋裡提出來一個點燃的馬燈,走向了小院角落裡的一間屋子。
幾個人一起拖著我,跟著他來到了那間屋子門前,那扇木門可能是這個院子裡唯一完好的了,門外的鎖扣上插著一截結實的小木棍。
好像是一間牛棚。我偏頭看了看那間屋子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馬上就要見到曹永興的原因,我的心跳驟然加快,一股莫名的緊張感湧上心頭。
那個七哥面無表情地朝提著馬燈的傢伙點了點頭,那個傢伙隨即走上前,一隻手提著馬燈,一隻手毫不猶豫地拔掉了門上的木棍,然後朝里用力一推。
那扇原本就已經破舊不堪的木門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吱呀"聲,緩緩打開。
隨著房門被打開,一股濃烈到近乎實質的血腥氣息撲面而來,裡面夾雜著幾隻蒼蠅,「嗡嗡嗡」地飛了出來。這股氣味如此濃郁,讓院子裡的人都不由偏了偏頭,皺起眉頭,捂住了鼻子。
呃——。手腳被捆住的我,儘管與那扇門還有一段距離,但那股刺鼻的血腥氣依然順著空氣飄來,鑽入我的鼻中。強烈的氣味刺激著我的感官,令我幾近作嘔。
那個提著馬燈的傢伙只是在鼻子前扇了扇,然後就走進了屋裡,似乎找了一個位置,把馬燈給掛了起來。
那個七哥似乎等刺鼻的血腥氣味兒稍微散了散,這才抬腿走了進去,幾個人跟著把我架了進來。
牛棚里沒有窗戶,裡面一片漆黑,空空蕩蕩的,只有一盞馬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勉強照亮四周。
借著這暗淡的光線,可以看到屋內的地面上擺放著一塊破舊的木板,上面布滿了深深淺淺的刀痕和暗紅色的東西,在木板旁邊的一個角落裡,有一堆凌亂的穀草。
房間內的氣味讓人感到窒息,無數隻蒼蠅在房間內肆意飛舞,盤旋停歇,它們的翅膀發出的嗡嗡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刺耳。
我的身體開始劇烈地掙紮起來,試圖掙脫那兩個傢伙的束縛,踮起腳尖,想要看清楚前面還有什麼沒有。
然而,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只是一掙扎,那兩個傢伙居然就輕易地鬆開了他們的手。 我來不及思考是什麼原因,綁著的雙腳並著,努力向前蹦躂了一下,只跳出了不到半米的距離,就感到腳下一滑,"啪嘰"一聲,我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
這一跤摔得我頭暈目眩,好一會兒都沒緩過神來。等我回過神來後,我連忙用手撐住地面,想要坐起身來,但卻發現手上已經沾滿了濕漉漉的東西。
我好奇地看向手掌,只見上面全是暗褐色的泥漿一般的東西,與此同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再次撲鼻而來。
這他媽的是血嗎?!我心中一驚,這才發現,那塊滿是刀痕的木板就擺在我的面前,那上面的暗紅色的東西都是凝固的小血塊,幾隻蒼蠅附著在血塊上不停地吸食。而木板周圍,包括我坐著的地面上,都是一片片暗褐色的血跡,以不規則的形狀蔓延開來,有些地方甚至已經積累成厚厚的一層。不僅如此,就連四周的牆壁也沒能倖免於難。點狀乾涸的血跡如同一道道猙獰的爪痕,從牆根延伸到半人高的地方,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這得要流多少血才能形成這個樣子?!我微微閉了閉眼睛,努力控制著即將崩潰的情緒,心中暗道:就是這裡了,這裡應該就是老齊被分屍的地方,還有曹永興被砍斷手的地方。
我努力坐了起來,瘋狂地喘息著,顫聲問道:曹永興呢?!曹永興在哪兒?!
呵呵呵!那個七哥怪笑了起來,他回頭對著那個黑衣人說道:把他拖出來!
那個黑衣人點了點頭,把手裡的獵槍收了起來,然後走到了那堆穀草旁,然後毫不猶豫地把手伸進了穀草堆里。穀草堆一動,一個人形物體被他從裡面拖拽了出來。
曹經理!我驚呼一聲。
隨著黑衣人的拖動,曹永興的身體在穀草堆里犁出一道深深的痕跡。穀草被壓倒、散開,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卻也掩蓋不了他身體與地面摩擦發出的令人揪心的聲音。
黑衣人一隻手拖拽著曹永興的一條腿,就這麼強行拖拽到了我的面前,然後隨意的一扔。他整個人就毫無生氣地趴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被這個世界遺棄的孤魂。
曹永興遍體鱗傷,他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襤褸的布條掛在身上,像是被暴風雨摧殘後的破旗。一道道深深淺淺的傷口遍布他的身體,有的還在滲血。
幾天不見,他已經瘦得皮包骨頭,滿臉污垢與血污,眼睛緊閉著,眼窩深陷,嘴唇乾裂起皮,還帶著絲絲血痕。
最觸目驚心的是他殘缺的身體,那原本右手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一個血肉模糊的斷口,斷口處的皮肉翻卷著,露出慘白的骨頭。斷腕處只是用一根粗糙的麻繩緊緊纏著,麻繩已經被血漬染成了黑紅色,深深勒進周邊的皮肉里。傷口還在往外滲著膿血,與乾涸的血痂混在了一起。
曹經理!曹經理!我再次驚呼道:你醒醒!
曹永興似乎充耳未聞,沒有一絲回應。
我一下趴在了地上,正準備朝著曹永興爬去,就聽到身後的那個七哥說道:行了,不用叫了,他聽不到的!他已經昏迷了兩天了,估計就剩一口氣了。
放了他!我慌張地說道:放了他,你們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們,讓我幹什麼我都答應!
什麼都答應?!那個七哥古怪地看著我,半晌沒有說話,片刻過後,他似乎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只可惜我做不了主!
你做不了主?!是傅文正做主嗎?!我急聲問道:你們把人放了,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找傅文正,我跟他說,我答應他所有的條件!
大爺?!那個七哥朝我搖了搖頭,說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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