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朱老四把那十五張賣契遞給謝君兮的時候,顧菊心思極快地閃過許多種可能。墨子閣 m.mozige.com自己是假裝偶遇跟他來個招呼好呢,還是假裝誰也不認識、什麼也沒看到,然後若無其事地離開,還是什麼都不說,轉離開呢?
她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的時候,一雙金邊勾勒的黑靴印入眼帘。顧菊愣了一下,她能強烈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忽然跳得飛快,那感覺就像自己第一次坐過山車一般,整顆心懸空,而後重重地落下,然後再懸空、再落下……
然後她聽到一個帶著溫柔又混和著點險的聲音在自己頭頂上方響起,恍惚之間她還能感受到那帶著莫名香味的氣息,完全屬於那個人的氣息——
「這不是顧小姐嗎?沒想到會在這裡相遇真是太巧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說的這話,怎麼讓她感覺出了一點兒咬牙切齒的味道呢?蹙起的眉頭隨即如蝶翼一般緩緩舒展,她迅速地仰起頭,朝謝君兮露出一個燦爛絢目的笑容——
「這不是小兮兮嗎?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你真是太巧了啊!」
……
兩人眼神對上,就像是兩個實力相當的對手,誰也不願讓誰。那眼眸之中的堅定與莫名的意味令一旁的林煥覺得莫名其妙。他完全感覺不到這個突然跑來跟小姐搶奴隸的男人的任何的功底,就像和普通人一樣沒有絲毫的武功。可是這卻是不可能的。
林煥望著眼前的男子,一華服,眉目如同水墨畫一般悠遠俊逸,那一襲長袍更顯得他拔而俊秀的材不失柔美的剛健。那雙眼更是飛揚而姿意,閒庭逸步般地向他們走來。可那每一步都讓他感覺到了壓力。他警惕地緊緊盯著他,手也不自覺地扶上了腰間的劍。
這個男人不簡單!
「哈~真是好巧哦,小兮兮,原來你也要買丫環奴僕啊?不過你買來做什麼呢?」
謝君兮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愫,他極力忍著,雙眼緊緊鎖著她的雙眼。顧菊莫名地感覺到一絲膽怯,眼神微閃。輕輕低下了頭去。謝君兮嘴角微微勾起。這種將她bi)到末路,看著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掙扎的感覺真好!
「是啊,好巧啊!」他輕輕應了聲。
「呃……」突然地。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她又沒做錯什麼,至少她好像沒有做過得罪他的事吧?
「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嗎?」謝君兮眯著眼打量著她許久,緩緩說道。
「什麼?」顧菊一時沒聽明白,「解釋什麼?」
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嗎?好像沒有吧?而且。自己離開的那時間裡,他一直不見人影。就算是她沒告訴他,那也怨不得自己啊!
他抬起頭淡淡地瞥了眼一直站在旁邊做電燈炮狀的林煥,突然正色道:「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談。」
顧菊卻反而後退一步,背過手扯著林煥。直覺地,她覺得此時單獨跟謝君兮相處……不大安全。而且,據她的經驗來看。他是對她動起粗來,她毫無招架能力。
「那啥。今天我實在有些忙,喝茶吃飯什麼的,還是下次吧……」
「我不是在徵求你意見而是在告訴你。」
謝君兮說完,伸出手一把將還未回過神的顧菊撈在懷中,人影朝來時的路閃消失。只剩下還未回過神的林煥呆怔地站在原地,以及一個不知道第幾遍數銀子的朱老四……
涑州城東,薛府書房中。
「你說什麼?師姐被人抓走了?!」王瑞「咻」地站了起來,大驚失色道,「是什麼人把她抓走了?」
林煥的臉色有些糾結,有些猶豫。聽顧菊和那男子對話,他知道兩人定然是相熟的,而且不出意外地,兩人關係還非比尋常。
「我聽到小姐稱那人……小兮兮……」
王瑞聞言,神一變。他沉默許久,突然有些無力地坐下,朝林煥揮揮手說:「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林煥仔細打量了眼王瑞,沒有說什麼,轉沉默地離去。
王瑞輕輕閉上眼。
顧菊和他半個月通一次信,所以她下山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而且她後來進顧府、以及在齊州開半禪養生坊,在京州花燈會上一鼓成名……他都知道,更不要說她邊跟著的一個俊秀的男子進京了。
謝君兮的份,別人不知道,他卻十分了解。官家公子,上多少帶著點貴之氣,可是不管怎麼樣,他都很放心,因為顧菊心裏面想的是什麼,他都瞭若指掌。但這一次不一樣,他……竟然追過來了!
「到底你想要怎麼樣……」王瑞喃喃地低語一聲,聲音很低、很低……
顧菊只感覺自己像是坐了一次飛機一般,不對,比坐飛機刺激多了!這根本就是放風箏嘛!風嗚呼著從耳旁吹過,眼前的景象不斷地更換,一閃而過讓她目不暇接。
你問她為什麼不尖叫是嗎?==怎麼說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啊!她怎麼能還像個小姑娘家似的呢?不過——她本來的確是要尖叫的,被她硬生生地壓下來了啊!
「可以睜眼了。」謝君兮好笑的聲音響起,顧菊這才顫顫微微地睜開眼睛。
入目的是一張,一張大!之所以會讓她感嘆,是因為真的很大!整個房間約有三十多平方,可是那卻已經霸占了大半個房間!
……
她能說這其實是她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麼?
上掛滿了紅紗簾,隱隱約約地能看到上放置著粉紅色的薄被。已是入夜時分,頭上的鑲嵌入牆壁的燈盞上已經燃起了燭火。幽幽的光芒襯得那張大尤為**,不由得……她的臉開始火燒火撩起來……
從落地一直到現在,她都還未移動過半步,甚至,她連眼神都沒轉動一下,只是直直地瞪著擺放在自己面前的那張大!
其實今天她東奔西跑得,也累得慌。乍一看到這麼舒服這麼寬大的,它就那樣大大方方地擺在那裡,仿佛在朝著自己招手……
顧菊眨眨眼,將頭腦中亂七八糟的東西甩了甩。她聽到從後傳來的輕笑聲,她怒了。
「你把我帶到這裡來做什麼?」
「不急,先喝喝茶。」剛一開口,謝君兮便拎著一壺茶水繞到她的跟前,好笑地低頭望著她。
這樣的姿勢,就如同他是自己的上帝,他是自己的主宰。
顧菊挑眉,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接過他的茶水,仰頭便一杯喝盡。她把喝空了的茶杯塞到他的手裡,嘟噥道:「誒,我知道自己不告而別太不夠意思了,但是那也不能怪我。」
她似乎因為那杯茶而更放得開了,連說話的底氣也足了許多。原本一團亂糟糟的,現在也順了許多。她瞪著謝君兮,頗有些理直氣壯地說道:「那時候你也整天跑得不見蹤影。我被恬兒莫名其妙地替嫁,成了全京州令人恥笑的拋棄女,如今也已經沒有人敢要得起我了。」
為什麼他要用這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自己?害她總感覺原本不是自己的錯,倒有點像是自己的錯一般了。
「而且……你也沒跟我說走的時候要跟你說嘛!」
謝君兮劍眉輕輕挑了挑,輕輕點了點頭:「不錯,我的確不知道你會離開京州,而且還是一聲不吭地離開。」
兩人之間的距離只隔著一個拳頭,這種壓迫感令顧菊很沒有安全感,她微微後退一步,錯了開來。她有些緊張地從他手裡奪過一隻茶杯,急急地塞到自己的嘴邊,紅著臉繞過他往桌邊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說道:「而且,我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低調開始,低調地結束,這不是很好嗎?」
謝君兮在她錯開之際,反手抓住她的手,而後用力將她扯回自己懷中,她的發線呈一個弧度甩開,真是絢美而優雅。
「你要做什麼?」
顧菊被bi)迫著仰起了下巴,他的鼻尖正對著自己的額頭,他的唇印著她小巧的俏的鼻;她的眼對上那細膩的肌膚,她鼻唇之間,滿滿的儘是他上的氣息,暖暖的、淺淺的,不知名的氣息,卻令她有種陶醉的感覺。
「知道那段時間我在做什麼嗎?」
顧菊合上眼,已經快要沉淪在這種無限的溫柔之中時,聽到他低沉而緩慢帶著節奏的聲音。
「皇上已經漸漸老去,他的體很差,也許這個冬天便是他的大限。可是朝中大權呈三足鼎力之狀,以各大皇子為首分為幾個派別。這些皇上都不可能不考慮到未來。如今四海昇平,表面看來的確平靜。可這私低下去是暗潮洶湧。就拿這一次武林大會來看,你以為真的只是各大門派的掌門上台比武,誰贏了誰就早武林盟主嗎?」
顧菊聽得認真,思索了下便搖搖頭。
謝君兮嘴角輕輕勾起,手臂緊了緊,在她的額間印下一吻,輕聲道:「沒這麼簡單。第一,也不一定是武林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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