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求索 第十七章:獸王異狀 下

    readx;    過了許久，揚塵仍未散去，太陽都被漫天揚沙遮蔽了光芒，此地猶如黑夜般伸手不見五指。

    「咳…」一聲略顯疲憊的咳嗽聲傳出。

    循聲而覓，那裡有兩人的輪廓，令有一人蹲坐在身旁。

    楚何面色有些蒼白，看著拳下這個巨型身軀，眼中閃過詫異之色，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方才那一擊，楚何與獸王結結實實的交手了一次，毫無花哨的打鬥技巧，只有那拳拳到肉，最簡單的碰撞。

    那時蘊含著楚何所有力量的一拳，沒有花哨，卻更加恐怖；沒有技巧，卻更加震撼。他將身體與天空化作一挑筆直的豎線，所有的力量都被他匯聚於一點，那就是拳心。沒有法相助威，身後卻火光四溢，長長的軌跡好似一條舞動的火龍。

    獸王原本撲向楚何的巨大身軀被一擊即中，毫無懸念的被楚何狠狠地拍在地面之上，他如小山一樣的軀體墜落之後，捲去漫天塵土，地陷百丈，無數的樹枝落葉瞬間化為灰燼。

    獸王不甘失敗，雙手拼命的撐地，雙腳猛蹬，如老龜撐地，翻身上行，妄圖脫離楚何掌控。

    楚何眼中又是閃過一絲驚詫，他一聲輕喝，右手二指伸出，壓在獸王頭頂，指間陰陽二氣運轉，便穩穩地壓制住獸王全身，不論他如何擺弄四肢，弄得四周煙塵滾滾，聲威浩大，就是不得動彈。

    楚何心底里掀起滔天巨浪，他實在是不敢相信，就是這麼一會兒，獸王的戰鬥力竟然突飛猛進，與他未頓悟前都幾乎相差無幾。就算是現在的楚何，出手都要費一番力氣，可想而知獸王的機緣之大，楚何都差點出醜。

    二人就這樣僵持著，獸王奈何不了楚何，可是楚何一時間也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叱絕天方才真是命大，在最後一個那隻紫金巨柱神兵護主，否則他絕對是九死無生。叱絕天收起神兵，搖晃著身軀，踉蹌的走了過來。他想要彎下腰去，細細觀察獸王的舉止，卻不料差點再次引動傷勢，痛得他呲牙咧嘴。

    叱絕天忍痛彎腰，與獸王的血紅大眼對視了許久，有摸了摸獸王身上的傷痕，皺眉深思：「楚何啊，我看好像獸王之時狀態不對，並沒有被奪舍的跡象，而且好像是……」

    叱絕天自己也不太確定，拼命的回溯著從前的記憶。

    楚何需要不停的壓制獸王的巨力，況且獸王此時有些神志不清，力道大的嚇人，無時無刻都要消耗巨大真氣，又不能傷到獸王，這樣長此以往，就算是楚何亦難以堅持。

    楚何的音調有些顫抖，「快…想辦法——支撐不了多久！」

    「啊！」獸王又是一次突破，楚何再此加力，將獸王按了下去，獸王又一次被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口中哼哼作響。

    叱絕天如夢初醒，喃喃道：「這、不對，這不會是——」他自己都不太相信，打斷了自己的猜測。

    楚何白了他一眼，受不了叱絕天欲言又止。只好自己出了個餿主意，左手拉過叱絕天，將他夾在自己肩膀下，鬆開二指，滑出一大步，警惕的看著獸王。

    獸王好容易被放開，憤恨的死盯著楚何，如獵豹般一躍而起，張大血盆大口，矯健的身形如一道利箭，誓要將著生死之仇鯨吞入腹中，大快朵頤。

    「快！」叱絕天吃驚的大喊。只見楚何把握良機，趁現在獸王撲殺而來，雙臂合實，尾骨一抖，掌間磨痧一搓，剛柔並濟，如鳳尾攬月，飛竄而出，先是閃到獸王一側，單手柔和的貼與獸王胸口，化拳，寸勁、透勁、彈勁瞬間爆發。

    戰技——浮屠！

    天下萬法，唯快不破。楚何的這一系列招式的要訣就是快！無與倫比的快！快到獸王都無力改變！

    獸王雖有野獸本能，想在空中變招，可惜無處借力，奈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楚何壓倒性的實力占據上風，實在是有力不逮，眼睜睜看著一抹殘影划過身旁，「砰」的一聲又一次被楚何擊中。

    楚何腦力通天，早已尋找到此時擊敗獸王的最佳途徑。那就是用最迅捷的速度，最狂暴的力量，去碾壓獸王。

    此拳是勇之一拳，拳中帶有剛、狠、沖，三種意志，又蘊含著貼、抖、震，三重力道，寸、透、彈三層勁氣，大氣滂破，堂堂正正，以正壓邪，所含的精神令敵人絕望，無法閃避，喪失了面對的勇氣。

    此招雖然威勢極大，卻是浩然之技，只制敵而不殺敵，要論殺傷力與其餘拳技相比那是差得很遠，此技威力在於精神威壓而不在乎，精於此道高手甚至能夠只將被擊中者推出數丈，身體毫髮無傷。

    獸王被拳意中蘊含的勇之一道當頭棒喝，腦中劇震，雙眼中血色緩緩退去，取而代之的卻是一陣空洞的神色，癱倒在地面上。

    獸王不再模仿萬獸，只是將憑空將自己縮小一半，如母體胎兒般蜷縮成一團，口中啵啵作響，微笑著似乎坐著美夢。

    楚何表情有異，獸王難道被自己這一拳打傻啦？沒道理啊！自己那拳沒有殺傷力啊！這不是更嚴重了麼。

    楚何自己卻沒有想到，此時的獸王就像楚何頓悟之時的場景，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可他但是陷入沉睡，對這情形一無所知。

    楚何與叱絕天二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相對無言。

    「你不是會『九字真言』麼？」楚何還不死心，他以為是刺激不夠，想要死馬當活馬醫。

    「沒用的」，叱絕天苦笑著搖頭不止，擊碎了楚何的幻想「況且，現在的我燈盡油枯，再施展道術就如同自殺！」他顯然不認為楚何的想法是可行的。

    他方才想到那個獸王此時可能正在發生的奇蹟，現在看來他似乎是自我否定了這個想法，其實叱絕天的猜測已經是十分接近，獸王此時正在經歷一場蛻變。

    不管怎麼樣，至少獸王沒有被三屍奪舍，這便是萬幸的。楚何心裡想到這裡，稍稍有些寬慰。但是，獸王這麼大個，縮水了一半依舊不小，暈倒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呀！

    楚何嘆了一口氣，便要祭出自己的「陰陽太極球」，準備將獸王打包帶走。楚何無奈，自己都快變成快遞了，兩個拖油瓶……

    楚何本來屈指而立，準備先處理獸王的傷勢，卻不料，突生變故。

    「唵！……嘛！還不醒來！」兩聲浩大梵音在所有人心底響起。四周依舊寂靜無聲，可楚何腦中卻是梵音大作，七竅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被楚何以雄厚的法力壓制下來。

    「是老僧！」楚何警惕，若是老僧都被三屍奪舍，楚何便不得不與他展開一場狠烈廝殺，後果難料。

    「且慢動手，來著正是老衲！」老僧的動作迅捷，風馳電掣而來，一點也沒有受傷的跡象，除了袈裟稍有破損，一切看起來與虛空之時所見一般。

    楚何更是緊張，悄然握緊雙拳，看似不經意間，身形步法對準老僧所在，一語不對，便可先發制人。

    「等等！先看看獸王再說！」叱絕天的紫府方才受到一些衝擊，腦子變得一團漿糊，剛剛才略有起色的身體再次受傷。他晃著腦袋，感覺稍微清醒了些，便連忙叫住楚何。

    三人目光轉向獸王，楚何卻趁此機會已先發制人。

    楚何分散大部分注意力集中於老僧身上，眼睛閉目又睜眸，一股玄妙氣息從眉心迷漫開來。楚何自是本我不動，卻將第九識大開，完全籠罩在老僧身上。

    老僧先是感到渾身脹痛，預警有大危機降臨，不等他有所防範，卻又發現自己的六識被完全遮掩，就連第七空間識，第八時間識都被楚何屏蔽一空，現在老僧耳不能聽，口不能言，眼不能見，就如同被關入密室，剝奪一切感知。

    「靈明性體！」，老僧靈台大震，心中掀起一陣波瀾，「真如佛性，不動如一，這竟是傳說中的阿摩羅識！楚何竟然完全掌控了它！」

    第九識，原稱為「阿摩羅識」，號稱諸神的意識，道教稱為萬劫不壞體的一點「靈明性體」，即佛教中中的真如佛性，傳說徹底領悟第九識的人能夠參透宇宙的終極秘密。

    老僧自幼參佛，兩千年來青燈古佛常伴左右，虔誠佛心無人可出其左。可是就算這樣，老僧也只不過的模糊的感應到真如佛性的存在，根本談不上使用，就更別說掌控它了。

    這完全是境界上的壓制，不是簡單的量變到質變的過程能夠形容，可謂玄妙異常，一步之差，天差地別。

    楚何若非藉助悟得大智慧之火時一鼓作氣，趁著火光初升之刻大道親臨恭賀，藉此千年良機大開九識，就算是他天賦異稟，也至少要百年時間才能使用九識。一切都是緣法，就這一點，便完全超越了所有人類，包括老僧也輕鬆超越。

    老僧神色平靜，似乎不為所動，對楚何的異常舉動並不動怒，只是沉默以對，並不做任何反擊。

    楚何並未放鬆警惕，謹慎使他活到現在的法寶。有時候之時一瞬間的疏忽，局勢將會完全逆轉。他依舊如炫耀一樣掌控自身九識，壓制老僧一切感官。只是用餘光瞥向獸王。

    獸王此時蜷縮一團，口中呼嚕聲輕響，看似一片安寧，表情卻呈現詭異之變，時而猙獰、時而詭異、時而祥和、時而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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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