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求索 第十九章: 意外頻生

    readx;    獸王強行吸取母星能量，引發「蓋亞意志」的反抗，令所有人陷入險地。

    楚何心中猜測：或許她只是正在『鬧脾氣』，只要獸王道歉，一會兒就會消停了，畢竟我們都是……

    老僧反應過來：「現在獸王沒有自我意識，一切憑藉本能。又或許，他是因沉迷於悟道，並沒有考慮到這點啊！」

    「現在一切以獸王為先，快想辦法！」叱絕天強調道。

    想到此處，楚何對二人說：「叱絕天你就算了，老僧你將真元傳給我，我們先補給獸王所需能量，再作打算。」

    叱絕天剛想反對，楚何先一步擺了擺手，將「太極球」套在他的體內，一來禁錮叱絕天的真元流轉，二來也是以防萬一。誰知道她待會兒會怎麼搞，一切還是小心一點好。

    叱絕天察覺到自己經脈被閉鎖，已知無法改變楚何的決定，雖然不滿，可楚何也是好意，就未作聲，尋了個地方盤坐下來，靜待事情發展。

    「咚——」

    蓋亞意志十分不滿獸王的行為，已經發怒了。一時間，腳下地動山搖，一片狼藉。楚何艱難的穩住身形，看了老僧一眼，示意馬上開始。

    老僧也不再遲疑，雙腿一盤，坐在楚何身後，運起磅礴真元，氣血轟鳴如龍吟，真氣涌動如海嘯，眼中金光大作，周身閃爍著晶瑩剔透的琉璃之光，色彩斑斕，炫目不已。

    老僧神色平靜，閉目挺身，雙掌平推，貼於楚何後背之上，深吸一口氣，便將他那混元無量的佛元傳到楚何身上。

    楚何亦是雙腿盤坐與老僧之前。他大口呼氣，吐息如一道凌厲白練射出數丈之遙，白練竟久久而不消散。

    他緊閉雙眸滿頭大汗，臉色潤紅如日，背後生氣團團青煙，雙手飛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每一寸肌膚都如鍋爐一般噴射出熾熱的蒸汽，一吞一吸間，周身被氣霧籠罩，朦朧中如道家仙人吞吐雲氣，翻雲覆雨一般。

    這一過程極為兇險，老僧修為通天，兩千多年的真氣積累極端恐怖，且每一縷真氣都化為最純粹的佛元，其中蘊含著老僧兩千多年來對「佛」的領悟和對「道」認知。

    因為楚何體質特殊，理論上能夠轉化一切屬性的真元。但是那畢竟需要時間，一旦楚何體內有一絲錯亂之處，那無量的佛元便會無端暴動，四散而逃，非但不能幫助獸王，反而會驚擾到蓋亞意志，造成更大的傷害。

    快快快！楚何告誡自己別慌，爭分奪秒別出錯。

    真氣運轉幾個周天后，楚何深吸一口氣，猛地睜眸，眸中異光大作，成了！

    楚何當機立斷，將二人融合的真元推送至獸王身旁。

    獸王此時正需海量真元，卻為母星阻斷他真氣來源而苦惱。他見有巨量的真氣湧來，自是欣喜若狂，雪中送炭者正是楚何與老僧二人。

    他來者不拒，一個鯨吞，即將半數真元吞入腹中。獸王興奮的大吼一聲，聲調高挑尖銳，如蒼鷹厲鳴，聽知振奮人心，令人熱血上涌，豪氣頻生。

    楚何心知，這應是獸王悟道所得。戰場激鬥，以士氣為先，獸王此吼，可增強己方威勢，效果斐然。

    隨著楚何二人不斷傳送真氣，獸王暫時得到了足夠的能量。他繼續踏著凌亂的步法，手上揮舞無序的動作，口中念叨著亂七八糟的話語，行動遲緩，體態醜陋，令人看的十分彆扭。

    楚何三人不知所云，看的是詭異驚悚。可正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這畢竟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悟道。他們沒有放過一絲獸王的動作，包括神態轉變，骨骼皮囊的扭動，都強記於心，瞭然於心。

    就在獸王沉迷於悟道之時，三人皺眉不已。此時此刻，獸王身旁原本充盈的真氣儲量似乎不夠用了。

    楚何二人體內的能量儲備巨大，按理說應該足夠支撐獸王一段時間。可是，他們二人的真氣類型完全逆反，相互轉化需要一定的時間，況且二人輸出量也是有限，不可能做到無限輸出。

    楚何不得以，只好拼命加大真氣運行速度。他全身一震，將各種能量運行開來。一時間楚何周圍如色彩展覽一般，各種斑斕爭奇鬥豔，青的紫的、紅的綠的、黃的藍的、一股腦的灌入楚何口中。

    楚何感到四肢發麻，經脈脹痛，全身都快要爆炸開了。但是他沒有放棄，不顧一切的咬牙堅持，面目猙獰，七竅之內開始滴落鮮血，尚未流下便被熾熱的真氣蒸發，發出嗤嗤的響聲。

    楚何完全不管體內經脈的損傷，處於超負荷狀態下運轉真氣，狂暴的吞噬著老僧的佛元，將其硬生生化作無屬性能量源，拼盡全力送入獸王口中，保證其正常悟道不被打擾。

    楚何的經脈正在痛苦呻吟，牙齒咬得吱嘎作響，臉上的肌肉群瘋狂的顫抖，表示著楚何正在忍耐著難以想像的痛苦。

    「嗯——」楚何滿臉血污，如浴血修羅般恐怖猙獰，緊閉的口中傳來壓制到極點的怒吼，那是野獸的哀鳴。老僧聽到楚何身上隱隱有陣陣撕扯聲，憂慮的問道：「怎麼樣？撐得住嗎」

    「撐——得、住…唔…」楚何從喉嚨里沙啞的會著話，聲音就像從九幽之地傳來，每一個字都蘊藏著堅信。

    楚何雖然身上承受著極刑般的痛苦，意志卻堅硬如剛。他的意識依舊清醒，尋找著每一絲可能的機會。

    終於，楚何等到了他想要的。只聽楚何發出獸嚎般的嘶吼聲：「修……」似乎是在召喚他的夥伴。

    暮然間，那道身影閃現。依舊是青衣白面，依舊是邪魅動人，手中的畫扇自然搖動，那抹玩世不恭常掛嘴邊。他如救世英雄般在奇蹟的出現，幾乎拯救了全人類。

    修隱一個閃身，跨步至楚何身旁，盤腿穩坐，彈指間收回畫扇，雙手齊出，拍擊與二人肩上，猛地運起自身功法，調息錯亂的真元。

    只是幾個呼吸之後，修隱與二人氣息交融，真元重新凝聚，混元一體，暴動的能量穩定下來。

    天地人三字，道盡世間萬物，一切皆歸於此處。三才之道玄妙異常，非一語可道盡。古有《易》書，其言三才之道。雖是最簡單的擺列，亦可為最複雜的變化。此時三人混元一體，做到了最基礎的陣法總綱領——天理。則三才速成。

    老僧鬆了一口氣，頭上滿是汗水，方才真是兇險萬分。

    「噗——」

    楚何吐了一口血水，將急促的呼吸舒緩了下來。楚何此時就像泡在血海之中，爆裂的血管令他如同地獄魔神一樣，給人一種極強的威壓。

    修隱見到局勢緩和，便是詢問緣由。叱絕天在一旁回答後，修隱感嘆道：「沒想到啊，最後竟然是獸王……」

    叱絕天連連稱是，老僧也在長吁短嘆間顯得十分不甘。楚何並未作聲，只是有些感傷，心中也是十分遺憾。

    真是太可惜啦。楚何心想。他扭了扭脖子，看著獸王的遊走，眼中漸漸恍惚，眸里閃過無數片段——那時最珍貴的回憶！

    回望過去，似乎一無所得。楚何第一次感到失落：這些年來，只是一味趕路，捨棄了四周的風光，遺忘了前進的方向。未來我該何去何從呢？楚何顯得有些迷茫。

    得到了一切，輸掉了一切。這就是楚何一生的寫照。可世事無常，瞬息萬變，楚何的命運真的會是這樣麼……

    三才大陣頗為玄奧。它將原先的只靠楚何一人之力改為三人一起輸送，大大緩解了三人的輸出壓力，釋放了所有人的緊張情緒，靜待獸王功成。

    漸漸地，獸王慢慢掌控自身，四肢運行愈發流暢，滑稽的動作也開始變得舒緩。

    獸王的每一種手勢，每一次步法，每一個轉身，每一寸扭動，都帶有奇妙韻味，令人如痴如醉。

    起初，獸王的招式運行極慢，卻給人酣暢淋漓之感。每一秒鐘的變化，都令眾人神魂大震，頭腦清明，有一種醍醐灌頂，神智打開之覺，與楚何點燃智慧火光的時候極為相似。

    漸漸地，獸王的招式速度從慢至快，開始出現了數條殘影。

    眾人不放過沒一個細節，死死盯著獸王的變換。獸王繼續加速，動作是愈發急促，殘影越來越多，終於突破音障，開始有輕微爆鳴響起。

    音爆越來越響，次數越來越多，到了最後，獸王每一個動作都打出九次音爆，這已經是他當初的極限。

    獸王依舊沒有停下，速度還在增加，超越了他的極限。又過了半刻鐘，獸王身形已幾乎不可視，就連楚何的眼睛裡也帶有些許重影，這是動作超過其神經反應所致。

    他揮舞間帶起道道罡風，雙手如棍，攪動天地靈氣；雙腿如刀，撕裂空間隔膜；身軀如鞭，帶起無盡風暴。獸王的全身都被一股罡風籠罩，隔絕了一切目光，獸王正在做最後的準備。

    眾人正全神貫注於獸王的招式之中，沉浸在自身的領悟之下。絲毫沒有注意到腳下的變化，危機再次逼近。

    「砰」

    一聲巨響過後，腳下板塊開始鬆動，驚醒了眾人。眾人身形猛地一晃，全部站之不穩，跌倒在地。

    「又來，額。」楚何心中十分無奈。

    這無關修為，完全是母星的念頭在作祟。真正說來，反而是修為越高，冥冥之間越能夠感受到那股深深的羈絆，無法抗衡，無法掙脫，幾乎是被這蓋亞意志玩弄於鼓掌之中。

    大地震動強烈，地表開裂，地下水噴薄而出，似乎整個板塊都在傾斜，巨石木屑飛濺。

    楚何他們何時有過這樣無助的時候。他們一個個東倒西歪，腳下顫顫巍巍打著擺子，根本沒法保持平衡，只好牢牢抓住修隱和老僧，勉強趴好，絲毫不敢抱怨。只是忍耐著她的不滿，承受著她的發泄。

    叱絕天此時毫無地方可以立足，就像一葉扁舟在海嘯之中翻滾，似乎一個浪花襲來便可將其吞沒，岌岌可危。他晃晃悠悠的朝著楚何他們靠近，想要抓住他們保持穩定。可惜不巧，正好踩在一塊不牢固的地面之上。

    只聽「咚」的一聲，緊隨著是「吱噶吱噶」的刺耳噪聲，叱絕天腳下塌陷，連人帶地一同跌落到無底深淵內。

    楚何三人大驚失色，連滾帶爬到塌陷地前，望著那個漆黑無底的深洞，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難以置信卻又無力回天。

    楚何原本以為這只是「母親」的一場玩鬧，或許是他不喜歡獸王的粗魯行為，想要再給他們一點教訓，可是，沒有想到叱絕天竟會丟到這萬丈深淵之中。

    修隱十分緊張，死死抓住楚何的肩膀，猩紅的眼睛緊盯在楚何的臉上失態的大叫：「這不可能！地球上的一切都被她掌控，除非她是故意為之！」

    楚何並未表露出一絲恐懼，因為那會令修隱更加激動。他完全信任自己的「母親」，他堅信她是有目的，這需要楚何自己去尋找。

    楚何左手一晃，反扣住修隱的手腕上，並抓住修隱的衣領，將他拎到自己胸前，看著凌厲的目光修隱，一字一頓的說：「你、怕、了？」

    修隱不敢直視楚何，眼神閃躲著喃喃自語：「除非她要殺我！」

    楚何並未回答，只是重複了一遍「你、怕、了！」，便放開修隱的衣領，眸中浮現一絲悲涼。連自己的弟弟都不相信她，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我錯了？

    楚何信念堅定，雖然被修隱擾亂，卻絲毫不為所動。他強扯著修隱，以一種碾壓的姿態封鎖修隱的真元，而後不待其反抗，便縱身一躍，帶著修隱跳入萬丈深淵之內。

    耳邊的風呼嘯而過，楚何神色中帶著堅毅，眼神中包含信任。他要讓修隱親眼看著這一切，母親的尊嚴他必須守護，不容任何人褻瀆，就算是自己的弟弟也同樣不行……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