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早晨七點鐘。
陳陽從車站出來。
他回來坐的是綠皮火車,慢的很。
從車站出來,外面正飄著濛濛細雨。
陳陽站在車站外,說道:「楚道長,你們先去陵山,我明天回來。」
楚清歌問:「你要去雲台山?」
「嗯。」
「需要我去嗎?」
「不用。」陳陽微笑:「我能解決。」
楚清歌道:「不語,你跟他去。」
言不語道:「大師姐,他說了他能解決……」
楚清歌皺皺眉:「跟他去!」
「我……哎,好,我去。」
陳陽趕緊道:「楚道長,真不用,若需要你們幫忙,你看我像是會矜持的人嗎?」
言不語這次學乖了,不說話。
楚清歌道:「今晚回來,如果明天沒見你,我去雲台山要人。」
「放心。」陳陽道:「一定回來。」
目送二人離去,陳陽轉身走進火車站。
上了前往雲台山的火車,他拿出手機,點進一個名為「臨時聯絡群」的微信群。
這是他讓劉元基建的群。
群里有很多人。
有黃東庭,有常道觀的弟子,有西山萬壽宮的弟子,有太白山的一眾道士,有峨眉山純陽殿的蘇天養,有玄帝觀的華崇真,有樓觀台……
陳陽把所有能夠搭得上的人,全部拉了進來。
「諸位道友,我已踏上前往雲台山的路,已經抵達雲台山的道友,請稍作等候,還未抵達的,也請儘快趕來。」
陳陽太明白了,現在的自己,究竟擁有多大的號召力。
這份號召力,不拿出來用,是浪費。
老天爺都不會放過他這個浪費資源的人的。
而事實也是如此。
當陳陽站出來一聲高呼,立刻就得到了眾多的響應。
他們雖然不是很清楚山關內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他們卻格外清楚一個點。
那就是,已經死去的陳陽,又活了。
而且,他是為了救靈修,才冒死靠近龍山城。
這份付出,代表的是巨大的榮耀。
榮耀背後,是常人看不見,也想不到的艱辛。
當陳陽告訴他們,雲台山在這種時候,跑出來要搶他的道場,還對他的親人做出如此手段。
幾乎是個人,都憤怒。
莫說前往雲台山討要說法,陳陽就是硬闖雲台山,他們也不覺得奇怪。
而陳陽的動向,幾乎整個道門的人都知道。
可卻唯獨,江南道門無一人所知。
陳陽沒告訴他們。
甚至連一個江南的弟子都沒喊。
包括乾元觀,玄妙觀。
他把自己放在了一個被江南道門孤立的位置,這個身份,很容易獲得同情。
他要的,也是這個效果。
中午,十點半。
陳陽從車站出來。
一眼便是看見了先他一步而來,等候在此的一些道士。
「蘇道長。」
「華道長。」
陳陽走過來,一一與他們打著招呼。
「陳真人。」
二人與陳陽並不陌生。
雖然只有短暫接觸,但彼此因為去年共同被提名真人,而相互熟悉。
陳陽欣賞他們已經被冊封,卻主動放棄的高尚品格。
他們同樣敬佩陳陽能夠在那種情況下,獲得來自樓觀台的名額相助。
「讓各位久等了。」
「我們也是剛到。」華崇真問:「陳真人,你在關內的一舉一動,我深感敬佩。雲台山道場此次行為,實在過分,你且放心,今天,我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陳陽衷心感謝:「麻煩各位了。」
「不必客氣。」華崇真問:「陳真人,現如今,太白山關,如何了?」
陳陽搖頭:「抱歉,關內的情況,我暫時不能說,還請幾位理解。」
他轉移開話題,問道:「幾位今年可被提名了?」
蘇天養笑著道:「提名了,不過想要冊封,還是很難的。」
陳陽道:「以二位的能力,冊封只是時間的問題。今天既然碰見了,那我也就在這裡和兩位說了吧,江南的五個名額,我替你們解決。」
「多謝了。」
他們也的確是打算,前來江南,尋求名額。
沒想到陳陽如此爽快。
不過,陳陽的承諾,他們多少有點擔憂。
陳陽現在在江南道門的地位,貌似不是很高。
而且與他交好的三位會長,也都被除名。
他最多只能代表自己,給出一個名額。
而且這個名額還只能給一人。
他們兩個人,加在一起可是需要十個名額。
但是不管如何,陳陽有這份心,他們也很開心了。
「陳真人。」
身後有人走來。
是太白山的一眾弟子。
青牛洞的弟子,斗母宮的弟子……
一共來了十七人。
至於那些寺院,孔廟,武協的弟子,陳陽沒喊。
他說了,這是道門內部的事情,自然不會讓其他人插手。
這些人,與陳陽不是很熟悉。
但陳陽主動的喊他們來,他們也不好拒絕。
陳陽當初來太白山,可是什麼要求都沒提。
現在陳陽只是請他們過來,湊個人數,若是都不來,以後還怎麼打交道?
陸陸續續,其他人也都來了。
「玄陽真人。」樓觀台的人也到了。
並且還是萬法興大真人親自前來。
「萬真人。」
陳陽稽首行禮。
二人皆是真人,但且不說萬法興乃是樓觀台大真人。
且他資歷也比自己深厚不知多少。
論輩分,他依舊是晚輩。
陳陽掃一眼,說道:「今日多謝諸位道友能夠前來,我也不說什麼矯情的話。今日請各位前來,只為一件事,討一個公道!」
「我陳玄陽入山關,不畏生死,卻有小人在背後使壞。惦記我的道場便也罷了,卻還擾我親人。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今日若不能念頭通達,這道,我便也不用修了!」
「諸位,請隨我前往雲台山!」
車站內,許多遊客路過。
看著這群穿著奇怪的傢伙聚在一起,為首的一個年輕人用很激動地語氣說話。
一個個都感覺奇怪極了。
有人偷偷拿出手機,打給妖妖靈:「喂,妖妖靈嗎,車站有傳銷,對,就是傳銷,那氣質,絕對是……」
……
他們包了幾輛商務車。
車上。
陳陽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那個黑髮男子,到底是誰?
不是冰肌玉骨。
絕對不是。
陳陽與冰肌玉骨交過手。
外人只是看,或許感受不清晰。
但他就是當事人,被劈的那個人。
他的感覺太清楚不過了。
至少至少也是結丹境!
結丹,這等境界。
陳陽所接觸過的,也只有一人。
那就是楚清歌。
除了她之外,陳陽迄今為止,都沒見過一位真正的結丹強者。
由此可見,這樣的強者,有多麼的稀少。
整個修士圈子裡,估計都屈指可數。
「崆峒山的人?」
陳陽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崆峒山。
他猜測,這黑髮男子,是不是和柳山遺認識。
對方悄無聲息的來,悄無聲息的出手,一出手就是要他的命。
這架勢,要說沒血海深仇,陳陽都不信。
他得罪的人是不少,但能到這個境界的,幾乎沒有。
也只有柳山遺那群人,才有可能請動這樣的強者。
可惜,那黑髮男子太警惕了。
即使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擊殺自己,也還是不肯露面。
但凡對方能大意一點,這事情也就不是個事了。
陳陽決定,等事情結束,得喊上一批人,去一趟崆峒山。
不管是不是柳山遺,都得去一趟。
一個小時後。
車子停在雲台山下。
一行人向山上走去。
又半個小時。
他們上到山頂。
遠遠便以看見了道場之外,站著的三個人影。
「那是……」
「陳玄陽?」
三人聽見動靜看過來,見到為首的人影,十分眼熟。
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陳玄陽嗎!
陳陽走過來,問道:「他們不肯見你們?」
「你沒死?」
陳陽翻翻白眼,我不是站在這嗎,還這麼問。
面對他們的關心,陳陽拍了拍陳無我的肩膀:「死不了。」
然後看向道場,上前兩步。
頭也不回道:「退後點。」
三人不解。
陳陽已經輕輕的撩起衣擺,右腳猛地踹了上去。
「嘭!」
一聲巨響之下。
道場兩扇大鐵門,應聲倒下。
道場的大門,其實就是個擺設。
大門不會修建的多麼堅固。
因為沒人敢硬闖。
看著被踹倒在地的大門,方青染有些擔憂。
雲台山道場,雖然一直以來,都沒掩飾對陳陽道場的覬覦之心。
可是,人家在行動上卻什麼都沒做。
陳陽就這麼貿然的踹了大門,倒是有點授人話柄。
不過踹都踹了,她擔心也沒用。
蘇天養等人,面無表情,就站在身後。
而在道場內。
這一聲巨響,已經引起許多人的注意。
有一些弟子走出來,看見倒塌的大門,以及門外的眾人,快速上前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陳陽道:「請雲台山道場的護法執事,護法真人,護法大宗師,出來一見!」
弟子道:「你是誰?」
陳陽淡淡道:「貧道,陳玄陽!」
弟子臉色一變,一言不發就走。
很快,張平澤得知消息。
他眉頭緊蹙:「他怎麼來了?」
「把大門踹了?」
張平澤點了點頭,本來還有點擔心。
畢竟雲台山道場這段時間的所有行動,基本上都是他在主導。
他也不過就是道場一個普通的護法真人,根本沒這麼大權力。
不過因為孫秀成的關係,自己做的這些事情,其他人就算看見了,心中有別的意見,也都憋著沒說。
說的直白點,他就是孫家在雲台山道場的棍子,指哪裡,就打哪裡。
張平澤站起來,向外走去。
道場門內,已經聚集了不少弟子。
但是護法真人,一個都沒來。
這些弟子,有道場本身的普通弟子,數量很少。
大部分,是前來道場修行的弟子,占據大多數,都在看熱鬧。
在道場修行,消息閉塞,註定無法第一時間了解外界發生的事情。
自然也不清楚他們為何來,又為何以這種一看就是找麻煩的方式上門。
「武真人來了。」
人群有人說了一句。
眾人紛紛讓開了路。
來人是道場的護法武真人。
武真人兩條眉毛又粗又長,國字臉,不苟言笑時令人感覺十分威嚴。
哪怕就是站在那兒一句話不說,也讓人倍感壓力。
武真人看了眼倒塌的大門,問道:「誰做的?」
陳陽道:「我。」
「陳玄陽?」武真人看著他與他身後的眾人,問道:「這是何意?」
陳陽道:「何意?我也想問問雲台山道場,對我又是何意?」
武真人道:「我不懂陳真人說什麼。」
陳陽道:「你不懂,就把懂的人喊出來。」
武真人道:「陳真人今天來這裡,是要做什麼?與我說也是一樣。」
陳陽道:「你不懂,與你說有什麼用?別浪費我的時間,請你道場大宗師出來。」
這時,張平澤來了。
「陳真人,有什麼事情,與我和武真人說就行了,不必勞煩大宗師。他們很忙。」
張平澤揮了揮袖:「都散了,別在這裡圍觀。」
弟子們不情不願的離開。
張平澤指著地上的大門:「誰幹的?」
「這是什麼地方?這是雲台山道場!」
「砸我雲台山道場大門,這是要做什麼?」
張平澤望向陳陽:「陳真人,這門,可是你的人砸的?」
「我砸的。」
「你砸的?」
張平澤哼道:「是,你陳玄陽是靈修,去了太白山關,是人人追捧的英雄!」
「但我雲台山道場,可曾招惹過你?你豈敢來這裡搗亂?」
陳陽卻是一聲譏笑:「哦,張真人腦子沒壞嗎,竟然還知道我是靈修。」
張平澤道:「陳真人不必陰陽怪氣,有什麼說什麼。」
「好,那我便和你說一說。」
陳陽向前幾步,陡然加速,瞬間來到了張平澤的面前。
後者心頭一驚,下意識就要躲閃,卻被陳陽一把抓住了衣領,將其從地上提了起來。
他剛要掙開,便察覺,抓住自己衣領的那隻手,已經上移扼住自己的脖頸。
一瞬間,巨大的力量從手掌襲來,脖頸骨頭受到極大壓力,呼吸困難。
對付張平澤,陳陽連法器都不用施展。
境界上便可直接碾壓。
突發的變故,讓兩邊人都是一怔。
顯然沒料到,陳陽會如此直接動手。
「有些事情,我本不想挑開,但你們欺人太甚啊!」
「出發江南之前,你們來我陵山逼宮,真以為我不清楚你們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覬覦我的道場,盼著我在山關有去無回,好讓你們順順利利的接管我的道場。」
「真以為,這些我不清楚?」
「我是不想和你們撕破臉皮,鬧得太難看!」
「可你們真是好手段啊,同為道門,我的死訊剛剛傳出來,你們便要接管道場,這也就罷了,利益驅使,我尚能理解。」
「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我父母!」
張平澤想說話,但發不出聲音。
他想告訴陳陽,我沒動你父母!
「陳真人!」
幾道身影,從道場內迅速出現。
陳陽抬眼掃了一眼,冷笑道:「各位現在不忙了?有時間來見我了?」
幾人略有尷尬,旋即道:「陳真人,這中間有誤會,你先將他放下來,把誤會說開就好了。」
「放下?好。」
陳陽鬆開手,張平澤雙腳還未來得及落地,陳陽突然一橫胳膊,小臂直接砸在他的肩上。
嘭的一聲,張平澤直接趴在地上。
陳陽腳掌一抬,踩著他的腦袋:「我剛剛說的,可有半句誣陷你?」
張平澤屈辱道:「陳玄陽,我沒動你父母!」
「哦?那就是說,前面的都承認了?」
「我……」
陳陽看向那幾位大宗師,語調一下子提高:「我陳玄陽沖在前線,你們卻扯我後腿。別跟我說什麼誤會,我只相信我眼中所見!」
「我見到的,是你們試圖占據我的道場,是你們要將所有與我有關的人都連根拔除!」
幾人臉皮一抽,這話太嚴重了。
「陳真人,話不可亂說。關於道場的事情,我們並不清楚。」
「不清楚?你覺得我會信?」
「信不信由你,我們的確不清楚。」
「好,不清楚是吧?」陳陽指著陳無我:「他們昨天就來了這裡,兩天一夜,你雲台山道場為何連見都不見?」
他們皺眉。
這件事情,他們是真的不清楚。
消息根本就沒傳到他們耳中。
在張平澤這裡,就直接被切斷了。
「且不說這些。」
「我今天來這裡,個人委屈,並不重要。」
「否則當初我知道你們覬覦我的道場,我便會站出來與你們說個清楚。」
「我今日來此,很簡單,就是要問一問,究竟是誰,要殺我?」
他盯著幾人,質問道。
幾人擰眉道:「陳真人,你什麼意思?我們乃是同門,豈能做出這種下賤之事?」
陳陽道:「不用和我說這些沒用的東西。」
「在關內,可不是我一個人看見了。」
「我陳玄陽樹敵不少,但有能力殺我的,不多。你雲台山,恰好是其中有能力的一個。」
「陳玄陽!話不可亂說!」一名大宗師怒道。
前面的髒水,他們可以受。
因為他們的確做了。
但是這個髒水,絕對不能接。
「你覺得我是亂說的?」
陳陽指著地上的張平澤:「你們來陵山逼宮,我就覺得古怪。」
「我是靈修不假,可誰能保證,我就一定是太白山的靈修?」
「在一切不明了的情況下,你們就已經做好接管道場的準備,我就想問一句,你們以什麼為標準做的後續安排?」
「是不是,已經暗中準備好了人,要殺我?」
「把我在山關內殺人滅口,永遠的回不來。」
「如此一來,這道場,豈不是就如了你們的願?」
陳陽拔出骨劍,刺穿張平澤的衣服,將他從地上挑起來,忽然猛然一喝:「是也不是?」
張平澤精神一振,下意識的點頭:「是。」
整個道場,一下子安靜了。
所有人都震驚的望著他。
就連陳陽,也是瞪大了雙眼。
他說什麼?
他承認了?
黑髮男子,真是他雲台山道場的人?
一時間,陳陽忽然感到手心發涼。
若真是如此。
那豈不是說。
黑髮男子,此刻就在雲台山道場?
他忽然後悔,應該請楚清歌一同來的。
鬼想得到,自己竟然誤打誤撞,給撞上了!
「叮叮噹噹!」
萬法興等人反應過來,立即抽出刀劍,祭出法器,將陳陽保護在內。
警惕的看著這幾位大宗師。
大宗師們,簡直想罵娘。
他們不知道,張平澤到底為什麼會承認。
有病嗎?
張平澤根本沒想承認。
他也不清楚,陳陽都是從哪裡得來的這些消息。
就算是推測,也推測的太准了。
孫秀成的確安排了兩個築基,去殺陳陽。
但是人都沒動手就回來了。
他本來心裡只是在驚訝陳陽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結果被陳陽一聲呵斥,震懾的下意識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不是。」張平澤連忙搖頭,心頭慌亂:「陳玄陽,你不要誣陷我!」
「誣陷?」陳陽大笑道:「你自己承認,是我誣陷?這麼多道長聽見,你敢說是我誣陷?」
「唰!」
陳陽橫劍搭在他的肩頭:「張平澤,我今天將你斬殺於此,我看誰又能說什麼!」
「說!是誰叫你這麼做的?」
「我沒做,我什麼都沒做,你莫要血口噴……」
「啪!」
陳陽手腕一抖,劍背抽打他的臉龐。
「說!」
「我沒有……」
「啪!」
「說!」
那幾位大宗師,看著一個外人,站在他雲台山道場,抽打他道場的護法真人。
心中有火,卻不能發泄。
只能眼睜睜看著,陳陽在他們道場,耀武揚威。
「不說?」
陳陽微微頷首。
他來這裡,本就是想敲打敲打雲台山道場。
也順便,找個由頭去找孫秀成的麻煩。
畢竟,傳出消息給老爸的,是孫秀成。
但孫秀成在道場裡,絕對有走狗。
這條狗,十有八九就是張平澤。
要不然張平澤當初不會那麼主動的跑去陵山,甚至最後逼著自己去太白山。
太明顯了。
想假裝看不見都不行。
張平澤口誤承認也好,或者真是他們安排的也好。
總之,這是意外之喜。
他不肯把孫秀成抖落出來,今天,陳陽真的會殺人。
張平澤見陳陽的眼神,變了。
殺意濃濃。
他心臟輕顫,下意識問道:「你要做什麼?」
陳陽不答。
鎮山釘從袖中飛出,飄懸在面前。
而後針尖直指張平澤。
被鎮山釘瞄準一瞬,張平澤感到了極致的危險感來臨,籠罩。
陳陽走近,用僅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南崖真人曾教過我一個道理。」
「斬草,要除根。」
「殺人,要挫骨揚灰,決不可留下半點威脅!」
「我將斬你肉身,封你三魂七魄,如此……方能心安!」
這冷靜到近乎不近人情的語氣,讓張平澤感到自己的生命,仿佛不受控制般正在快速流逝。
「我說!」
張平澤緊張的聲線都發生變化,大聲道:「是孫先生,孫秀成先生,是他派人要殺你,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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