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啦啦」銅錢撞擊聲響起,這銅錢面罩戴在了李火旺的臉上。
聞著這銅錢面罩上面特有的煙灼味,李火旺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等到了安慈庵,讓師太她們看看,如果連她們都可以瞞過,那這東西就價值大了。」
帶著面罩的李火旺站了起來,帶著一絲興奮的對著身後的其他人喊道:「走!儘快趕到恆華山!」
包鐵的馬車軲轆重新滾了起來,向著四齊出發了。
隨著逐漸靠近湖多河多的四齊,路邊的草木也重新散發生機起來,甚至連空氣都濕潤了。
然而回去的路並不是一帆風順,四齊邊關開始變得越發的戒備。
好在四齊跟後蜀的邊界線本來就長,已經被調離了一些的邊軍的防備根本防不過來。
趁著邊軍輪崗的空隙,李火旺等人從後蜀重新回到了四齊。
一日清晨,李火旺被碗口粗的鎖鏈死死的捆在樹上,其他師兄弟們默默地看著他胡言亂語著。
經歷了這麼多次,他們早就習慣了,沒有之前那麼驚訝,對李火旺這病他們已經非常了解。
半響過後,李火旺的眼睛逐漸恢復清明,他抬頭看了看頭頂陽光明媚的日頭又看了一眼路邊綠綠蔥蔥的樹木,緩緩鬆了一口氣。
不管路上經歷了什麼,總算是馬上就要到了。
「吃晌飯吧,吃完了我們就走,走快點天黑之前應該能到恆華山。」李火旺對著給自己解綁的白靈淼說道。
看了一眼,李火旺這麼多天來,沒有任何變化的左手衣袖,白靈淼眼中閃過一絲傷心。
她轉過身來,拿起木頭去旁邊的河邊打水。
清澈的河水很是乾淨,提水的木桶跟白靈淼的淚水一同落進了溪水裡。
「你心疼李師兄?」一同跟來的春小滿輕聲說到。
「他如今成殘疾了!他的那隻手再也長不回來了!」白靈淼哽咽地說到。
春小滿似乎想勸說什麼,可是卻發現自己不知道從哪裡下口。
對方這麼傷心,這是已經完全把李師兄當成自己男人了。
「這次只是斷了一隻手臂,可是萬一還有下次呢?為什麼我們只是想回家,怎麼這麼難!嗚嗚嗚」
看著跟自己最要好的白靈淼傷心成這樣,春小滿仿佛也感同身受。
雖然李火旺並沒有向她們解釋什麼,但是一路相處下來,春小滿能看得出,他腰間的那紅色竹簡,是獻祭身上東西來換取神通的。
只要那東西在李火旺的身邊,之後他身上的傢伙事肯定會越來越少的。
春小滿看著眼前越發傷心的白靈淼,心中一軟,雙手把她抱在懷裡。
說到底主要還是他們實力不足才會這樣的,要是有實力輕鬆解決這種局面,那還會出現現在這樣的局面。
可想要勸說李師兄把竹簡扔掉,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東西雖然代價很大,可是威力巨大。
她心中一橫,對著自己暗道:「實在不行,就讓李師兄教我怎麼用那竹簡。」
既然那東西誰都能用,那不如給自己用。
無論是白靈淼還是李師兄,都是彼此在乎的人,他們受傷都有人心疼。
而自己反正已經決心不再嫁人,也就無所謂了。
「如果斷的是我的手……」春小滿低頭看了一眼傷心的白靈淼,又看向了自己那被黑毛覆蓋的手,「也行!」
小聲地安慰一會後,兩人又重新開始打水。其他人還等著吃飯呢,可不敢耽誤趕路。
木桶重新放進清涼的水裡,開始裝水。
「等等。」春小滿用毛茸茸的手沾了沾水,給白靈淼眼角上輕輕擦拭起來。「這是有點灰,我給你擦擦。」
「謝謝小滿姐。」
「客氣什麼,都是姐妹,將來我可是要當你孩子的乾娘呢。」
春小滿笑著剛說完這話,就看到白靈淼的表情越發的驚恐。「小滿姐!快看你身後!」
小滿迅速單手按住腰間的劍柄,猛地一轉身,就看到那清澈的河水中,橫七豎八的屍體緩緩地飄了過來。
很快所有人都在河邊集合了,所有人都沉默地看著河面上那一具具屍體。
從這些屍體的衣著來看,這些是四齊的兵,上游肯定哪些地方打仗了。
兵荒馬亂之下,百姓們過得自然好不到哪去,在一些兵屍之中也有不少尋常百姓,他們的眼中充滿著絕望。
「這麼多水漂啊,這上面得死多少人啊。」背靠著樹幹的狗娃感慨地說到。
「以後恐怕河裡的水不能再喝,只能喝井水了。」
相比起其他師兄弟們所擔憂的,李火旺卻在考慮其他事情。
「大家都見過不少死人了,你們不覺得這些屍體未免太新鮮了嗎?」
李火旺的話,讓所有人都注意那些屍體的細節。
只要不是當天死的,正常情況下,水裡的屍體一般模樣都會非常恐怖的,絕對不會是現在這種樣子。
「是啊,你們看,這些死人臉上居然還有血色哎!」
「要不是不能動,簡直跟活人沒什麼兩樣。」
李火旺看著眼前的一切,雙眼微微眯起,這些屍體給了他一種強烈的不安感。
「是不是被什麼特殊能力殺死才會變成這樣的?有什麼別的派別摻和進世俗的戰爭中來了嗎?」
「又或者我乾脆就想岔了,在這個世界,有那些古怪門派加入的戰爭才是正常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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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河邊琢磨了一會後,李火旺帶著其他人離開了。
也許是因為死人太多的原因,每個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一直走到恆華山下的小鎮,都沒有什人說話。
當看到來過好幾次都熟悉小鎮景色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之後,所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李師兄,天色這麼晚了,你還上山嗎?還是說明天吃了早飯再去?」
「先不忙。」李火旺走進了一家飄著香氣的糕點坊。
等他出來後,身後已經背著了一大摞糕點盒,拿了這些貨,這家店都快要被他搬空了。
「我走了,你們還住之前的客棧吧,等下來也好找你們,對了,狗娃呢?我剛剛還見的。」
「他上茅房去了。」
話音剛落,一臉舒坦的狗娃從一旁的巷子裡走了出來。
「嘿,這家的茅房可夠乾淨的,連半隻蒼蠅跟蛆都沒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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