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都在起壇,都在搖人,把人搖下來還需要一點時間,起壇之後,各自站在一旁,相對冷笑。
畢應元將萬神雷司天兵天將召集到一旁,下令不得妄動,自己則在邊上冷眼旁觀。
趁著這個空檔,顧佐向孔安國打聽情由:「地府出了什麼問題?」
孔安國道:「幽冥司已經亂做一團,聽說是齊天大聖殺入地府,攪了個天翻地覆,把生死簿勾得一團糟。十殿閻王聯手阻止,卻沒能擋住,連司掌第九殿的平等王都被他打得魂飛魄散,道消身殞了……」
顧佐有點懵,打斷道:「等等,你是說,齊天大聖乾的?孫悟空?美猴王?」
孔安國道:「除了他,誰還有這能耐?」
顧佐依舊發呆:「時間線有點亂啊……」
這回輪到孔安國發呆了:「時間線?」
顧佐道:「我當時去……我聽說,南瞻部洲的那個南唐,如今是太宗的兒子?太宗已經翹了。」
孔安國摸不著頭腦:「跟此事有甚相干?」
顧佐道:「等我捋捋清楚啊……嗯,大聖護送玄奘法師西行,求取真經,應該是南瞻部洲大唐的太宗年間,而他下地府勾消生死簿,應該是求取真經之前,現在你告訴我大聖才去地府勾消生死簿……明白我的意思麼?對不上!」
孔安國算是明白了,笑道:「也不知太師緣何會有如此……嗯,奇妙的思路,說起來也簡單,大聖這是第二次大鬧地府、勾消生死簿了。」
顧佐這才釋然:「原來如此。」又奇道:「他已然不在三界中、跳脫五行外,為何又要去地府折騰?」
孔安國道:「聽說是為了個女仙,也不知是真是假。」
顧佐眨了眨眼:「紫霞仙子?」
孔安國撓了撓頭:「不會吧……不清楚,幽冥司也沒人知曉。」
顧佐點頭:「安國先生繼續。」
孔安國道:「連平等王都被打殺了,地府里亂成了一團,根本壓不住,也不知跑了多少陰兵鬼怪,這白起就是其中之一。不單是畢元帥,雷部五元帥都各領天兵下界掃蕩了,還有四聖。說起來,咱們這裡不是白起來的第一處,他已經帶兵去了兩個靈力世界,先殺了范雎……」
顧佐問:「殺范雎做什麼?」
孔安國嘆道:「白起生前自刎而亡? 便是因為此人向秦君進了讒言? 范雎和白起,固有仇矣。」
顧佐道:「殺白起者? 秦王也? 與范雎何干?」
孔安國笑而不語,顧佐翻了個白眼? 這老小子什麼都懂。
「好吧,安國先生? 接下來呢?他又殺了誰?秦王?」
「他又去了另外一個靈力世界? 把范增殺了,聽說過范增嗎?項王亞父,當年高祖……」
「知道知道,楚漢爭霸嘛? 問題是他殺范增幹什麼?范增得罪過他?不會吧?兩個人是一個時代的麼?」
「論族譜? 范增是范雎的八世玄孫——雖然年歲相差並沒那麼大。」
「范蠡不會也和范雎有關吧?」
「少伯當為范雎五世祖,他們這一系,是當年晉國六卿之一。」
顧佐無語了,白起這是多大怨念?這不是千里追殺,這是跨界追殺? 真正的滅滿門!
原來這一場大戰,是為了殺范蠡? 范蠡在旁邊聽著,心境異常複雜? 誰能知道,自己被莫名其妙追殺? 是因為自己從來沒見過面的五世玄孫?
王子芝在旁開玩笑:「沒見國君夫人有身孕啊。」
范蠡無奈道:「是族中玄孫? 我哪裡知道?關鍵他是怎麼找到我的?四大部洲如此遼闊? 他一出來就在東越旁邊……」
孔安國道:「白起長平一戰,戰場就在丹河,趙軍築壘之地便是在丹朱嶺上下。」
王子芝哈哈大笑:「都是少伯取名惹的禍。」
范蠡也怔住了:「世間居然有如此巧的事?」
正在談論時,終於有上仙被搖下來了,卻是青華宮幽冥司的司命許棲岩。
白幽求連忙上前:「司命,人犯就在此處,可以立刻拿下。」
這下子,是真把人惹怒了,范蠡道:「什麼人犯?不要胡說!」
王子芝氣道:「白仙吏,我等好生在此掃蕩陰兵,怎麼就成人犯了?當真是血口噴人!」
金蟹將軍冷哼:「早料到了,天庭仙官一向如此。」
許棲岩安撫白幽求:「事情我已知曉,放心。」轉身向畢應元道:「還請元帥下令,將這五人拿下,交我帶回幽冥司。」
畢應元愣了愣:「五人都拿?適才白仙吏還只說是鎖拿顧佐一人。」
許棲岩道:「如今情形有所變化,需要將五人一併拿下。」
畢應元問:「許司命可有帝君文書?」
許棲岩笑道:「帝君正忙著平復地府,哪裡有空寫勞什子的文書,只是親口吩咐的,說是請畢元帥多多辛苦,幫我們將人犯帶回去,容後定在天尊和玉帝面前,為畢元帥請功。」
畢應元一陣遲疑:「這……總須有個名目才好……」
許棲岩哂然:「幽冥司懷疑他們強殺地府鬼帥陰神,要帶回去問話,這還不夠?」
孔安國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從沒聽說過什麼強殺地府陰神之罪,這是哪門子天條,老夫做了幾百年土地,從未聽說過!地府陰神出逃,向來圍剿打殺了事,也沒見地府追索過,青華宮更是從未問過誰的罪名,怎麼到我們這裡,便成了罪名?」
許棲岩道:「地府大亂,第九殿崩塌,平等王身殞道消,就連我幽冥司下界的宋玄白仙吏也歿了。我幽冥司懷疑有人內外勾連,挑動陰兵作亂,助妖猴成事。」
他這番話不是說給孔安國、顧佐等人聽的,是說給畢應元的,對孔安國和顧佐他們,壓根兒懶得解釋。
孔安國目瞪口呆,怒極反笑:「老夫沒聽錯吧?我們裡應外合?助妖猴作亂?為了什麼,總得有個理由吧?」
許棲岩道:「強殺陰神,便是明證,若不是心虛,何須滅口?」
孔安國辯白道:「若真心虛,老夫會上天請你們下來?老夫吃飽了撐的?」
顧佐嘆了口氣:「安國先生,何必跟他爭論,其實大家都聽明白了,人家現在要甩鍋,咱們就是背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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