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顧佐在阿鼻地獄聽法,在香集佛國**之後,大梵天王對他的態度愈發恭敬了,這日照例前來探視,說大梵天來了一名高僧,他準備舉辦一次**會,召集諸高僧、婆羅門、剎利和居士們聽一聽這位高僧說法,問顧佐願不願意參加。
這兩年,大梵天也搞過不少法會——但凡有點名氣,說法時有特點、有亮點的,都在諸天舉辦法會,這是很常有的事,他本以為顧佐會拒絕,但顧佐思考了片刻後,問:「何時**?」
大梵天立刻道:「二月二十一,普賢菩薩聖誕法會,便是明日。」
顧佐沉吟道:「在大梵王宮住得悶了,也罷,出去走動走動。」
大梵天喜道:「那我去讓他們準備準備,賢者是否有興致也登台說法?」
顧佐搖頭:「就是聽一聽,不說了,我說的是道法,怕會被人轟下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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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梵天恭維道:「都是愚眾,賢者的道法,含大至理,非常人可解。」
顧佐笑道:「你這麼說,不怕佛祖惱你?」
大梵天道:「理不辯不明,佛道相互印證,才是大道之行。別說我,就連佛祖也常與道門金仙論法,更向幾位大天尊求過法。」
顧佐點頭:「你們的包容精神倒是很強......普賢菩薩聖誕法會?菩薩到場麼?」
大梵天道:「須彌天諸佛國世界都有法會賀菩薩壽誕,菩薩哪裡忙得過來?菩薩在自家白鶴洞天世界說法,佛祖也要去與聞。」
顧佐問:「你不去?」
大梵天笑道:「普賢菩薩是金仙之尊,哪裡輪得到我的座?」
顧佐道:「菩薩說法,若連二十四諸天都沒資格落座,那大家都站著聽法吧。你不是沒座,你是得看著我,去不了。」
大梵天大笑:「賢者說笑了。明日在我初禪天說法的高僧也不錯,是近年聲名鵲起的空海和尚。三年前,空海得密宗七祖青龍和尚灌頂,受金剛界曼荼羅法,於須彌山下建醴泉寺,證得圓滿,號遍照金剛。」
受灌頂後三年便修成金剛,這是差一步就接近羅漢尊者的果位了,換句話說,相當於資深合道的修為,相當了不起,顧佐不禁動容:「空海……哪個空海?何許人也?」
大梵天道:「是東勝神洲來的和尚,修行勇猛精進,短短十餘年便證得圓滿,非常人可以企及,據說蓮花生大士都贊他與佛有緣。」
蓮花生大士在諸佛陀、菩薩中極為有名,也是真正金仙修為的佛陀和菩薩,號稱三世諸佛的總集化現,成就不滅虹化身,就連虛空藏菩薩都是他的弟子。
連他都讚譽有加,可見空海如今的地位。
顧佐喃喃道:「這也太快了吧,不容易啊......」
大梵天道:「當然不易,否則也不會請他來我初禪天主持普賢菩薩壽誕法會。明日說法,賢者一見便知。」
當晚,顧佐坐在床上,悶頭整理各種法寶,兩極宙光盤、九疑鍾、魚線、天魔化血神刀,一件件取出來查驗,又送回氣海,然後繼續檢查儲物法器中的法寶。
酆都世界中的魔禮海忽道:「等等,這根魚線是從哪裡來的?」
顧佐道:「我跟你說過的,王道長留給我的。怎麼,你想起了什麼?」
魔禮海搖了搖頭:「不記得了,只是……似曾相識……」
顧佐道:「想起來了告訴我。」
魔禮海又道:「你今天情緒不對。」
「你怎麼知道?」
「因為天不好,所以我們都知道。綠袍、齊漱溟、白起他們都想問問你,出什麼事了。」
「扯……酆都世界就沒有好過的天。」
綠袍插話:「我們說的是洞府世界的天,還有琵琶仙山,你自己看看。」
顧佐看時,就見洞府世界烏雲密布、電閃雷鳴,李十二站在琵琶仙山的雄妙台上,俯瞰洞府世界,目光中滿是憂色。
顧佐怔忡片刻,輕輕嘆了口氣,烏雲漸散,雷電止歇。
「一晃那麼多年了……」
魔禮海道:「兩年三個月。」
顧佐道:「我當年有個朋友,最初見面的時候,很是狼狽,躲在一處貧民雜院中,整日不敢出門,照顧他生活起居的好友被殺了,連個給他送飯的人都沒有……」
魔禮海問:「犯了什麼事?」
顧佐道:「學佛。」
魔禮海無語:「學佛也犯錯?這是個什麼世界?」繼而又醒悟:「也難怪,田谷十老的通道玄都世界……他們幾個是佛道相爭中最激進的,天天叫囂著滅佛。那你這好友的佛法又是從哪裡學來的呢……」
顧佐續道:「大約在幾年前?或許十年吧,混沌世界天上地下時間很亂,我都記不太清了。大約十年前,他們這幫子修佛的乘船出海,說是要尋訪大雷音寺,求拜佛祖。」
魔禮海問:「後來呢?」
顧佐道:「當時他的修為……也就是勉強元嬰的水平,圓滿之前,佛門是叫做六識中開了眼、耳、鼻三識吧,離六識全開圓滿證道差遠了。這才短短十年,人家圓滿了,不僅圓滿,還受了金剛的佛號,你說是不是很不容易?」
魔禮海沉默良久,道:「天才!佛門天才!你這位朋友,就是明日要登台說法的空海?」
顧佐道:「他本來就是天才,無師自通的天才,當年懵懂時以為天下都是學佛法的,於是興致勃勃渡海趕赴長安……也許是受壓抑太久了的緣故吧。」
魔禮海問:「他是來救咱們的?」
顧佐搖頭:「誰知道?明天去看看再說。不管怎樣,做好準備是正經。」
魔禮海想了想道:「可我們還沒找到歡喜,這是個大威脅。」
顧佐問:「你認為,在無量道兵術的修持上,他能超過我?」
魔禮海道:「就算現在不能,以後也許就能,他是無限接近金仙的須彌天佛陀啊。」
顧佐道:「那爛陀勝樂世界太遠,也從沒向我這個賢者發出邀請,怎麼去?再說就算見了面,我又能做什麼?找上門去讓他殺了我?」
當晚,顧佐放下所有心思,全神貫注調整狀態,等待第二天的法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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