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之後,望著隨船翩翩飛舞的海鳥,趙然呆立良久,問:「三公嶼知道麼?」
古克薛師徒隨軍征戰多年,自是知曉的,當即回稟:「就在元覺島東南,一座沒有靈力的小島。」
趙然點了點頭:「去那裡。」
元覺島離松江出海口並不是很遠,一天半的航程而已,風快船行至元覺島海面時,趙然心急如焚,立刻招出了雲靄百合,就著古克薛所指方向,直接飛臨三公嶼。
按照朱七姑飛符中的留言,他徑直落到島嶼東南的高崖上,這裡果然有一叢翠竹,也不知是何人於何時所栽。
氣海中寄託的衛道符打了出去,探查範圍比原先大了一半,整座崖頂都查過了,沒有發現陣法之類的埋伏。
於翠竹中尋找片刻,便在一根竹幹上看見了異樣,竹幹上刻著字:彰谷之北,巨石如象。
趙然躍上雲靄百合,回到船上,吩咐:「去彰谷島。」
古克薛駕馭風快船,繼續滿風前行,航向西南。行船四日,趙然再次上了雲靄百合,在空中尋找彰谷島的位置,很快便找到了。
彰谷島是一座大島,就在元覺島和綠竹島中心線上,是東海前往南海的一個重要補給點。如今的彰谷島已經劃入東海總督區,島上設立了道廟,船來船往更見熱鬧。
趙然沒工夫和島上的修士相見,直接到了彰谷島的北段,看見離岸百丈處有座海中礁石,從東西向觀望,果如水中行走的大象。
打開天眼,輔以衛道符查之,同樣沒有異樣。雲靄百合落下後,趙然縱身躍上礁石,搜尋片刻,找到一個罐子,打開看時,裡面留了一句話:「綠竹島之六嶼,礁石如龜。」
趙然忍不住雙指發力,將罐子搓成泥粉!
就這樣,趙然一路航向西南,連上十餘島,每座島嶼都沒見到朱七姑,也沒遇到任何埋伏,順順噹噹來到了落紗島。
按照上一座島的留書指引,趕至高崖之頂,從上往下看,見到了一間簡陋的茅屋,進入茅屋之中,繼續尋找下一個島的線索。找來找去,終於在泥地中挖到一個竹筒。
將竹筒取在手中,正要破開,趙然心中一凜,緩緩起身,望向屋外。
屋外站著一個美婦,正冷冷注視著趙然。
沉默片刻,趙然輕輕道了句:「姐。」
朱七姑不動聲色,回道:「不敢當。」
嘆了口氣,趙然問:「蓉娘呢?雨墨呢?」
朱七姑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告訴你。」
頓了頓,朱七姑問:「我母后是不是死在你手上的?」
趙然默然片刻,艱難道:「她夜晚行刺我......」
朱七姑眼淚就這麼流下來了,一直不停的流,死死咬著嘴唇,定定望著趙然。
趙然解釋:「太后先讓裕王給我送來毒酒,其後於半夜入我房中行刺,她是大法師境的修為,我不殺人必然為人所殺。實在逼不得已......」
眼淚流了半晌,朱七姑深吸一口氣,擦去淚痕,又問:「那你為何要向真師堂說,她失蹤了?」
趙然再次撿起了向陳善道的回答,道:「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宮裡這麼報的。」
朱七姑冷笑:「京師控於你的手上,宮裡怎麼報,難道沒有經過你的同意?」
趙然道:「和太后鬥法之後,第二天一早,邵大天師便堵在了我的門口,之後一連串變故,直至我重傷臥床休養半年......」
朱七姑喝道:「胡扯!我再問你,我母后的屍身呢?在哪兒?」
趙然無法回答,只能沉默以對。
「在哪兒?」
趙然依舊沒有回答,依舊沉默。
朱七七怒道:「是不是你殺人之後,為防敗露,把人化了?」
趙然緩緩道:「我明白你的感受,但請你冷靜,我是迫不得已。是她要殺我。」
朱七七一句話沒說,只是滿臉的恨意,看著趙然不停搖頭。
趙然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只能道:「我人來了,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與蓉娘和雨墨無關,請你放了她們。」
朱七姑搖頭,悽然道:「我等著你來,指望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我想的那樣,我希望自己是誤解了你,其實你並不知情。我還想過,或許玲瓏指套是你在某個不認識的人手上得來到,然後我就可以順著這條線索,找到母后......」
一邊說著,朱七姑一邊取出玲瓏指套,珍而重之的摩挲著,一個個戴在了指尖。
「但是,我錯了……我兄長的死,雖然不怪你,但卻是你一手造成的,而我母后,則是直接被你......被你殺的......你說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居然會認了你這麼一個弟弟?」
趙然不敢反駁刺激她,只是道:「這件事情,和蓉娘、雨墨無關......」
朱七姑道:「那你自盡吧。你自盡於此,我放過她們。」
趙然問:「楚天師呢?」
朱七姑道:「你以為陽成不在,我就殺不了你?」
趙然點頭:「你殺不了我的。」
朱七姑凝目望了過去,片刻後點頭:「果然是破境了,想當年我為鍊師境時,你還不曾入道,二十年一過,竟然追上了我的修為。很好,好得很,進境之快,居然不比陽成差,我當年果然沒有看錯你,但也的確看錯了你。不過你要是真的以為我殺不了你,那可就天真了。」
趙然道:「我雖剛剛破境,但自保之力還是有的。」
朱七姑冷冷道:「自保之力?不過是多掙扎些時辰,多費些手腳罷了。再給你一次機會,自盡,我放了蓉娘和周雨墨,否則殺完你之後,我連她們一塊兒殺!」
趙然搖頭:「你若是真想殺人,我自盡之後,你還是會殺;你若無意殺她們,我又何必自盡?」
朱七姑道:「這些年你順風順水,看來是自信得很了,也好,那就試試你的斤兩吧。」
趙然抖手就是兩張飛符打了出去,飛符剛發出去,就在空中燃燒起來,化作灰燼,撲簌撲簌落下來。
趙然望著天空沉默不語,打開天眼掃視良久,方道:「是我大意了,只顧著眼前,沒想到整座島都被布下了陣法。這是什麼陣?竟能阻隔飛符?」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8s 3.617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