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然當即向陳天師問道:「這種赤精之氣,為何以前從未感知過?」
陳天師道:「的確不可感知,但又實實在在存於我們的世上,若非我老師煉製出這威德造化壇,我們今日就不可能見到這赤精之氣。赤精之氣,其實就是五德之氣,隨歷朝興亡而交替演變,在夏則為青,在商則為白,在秦則為黑,在漢則為黃,而我大明,則為赤,其實都是一種而已。其氣平日無色,不可感知,只有通過太廟之祀,以我老師煉製的法寶才可一見端倪。」
趙然繼續問:「這五德之氣,當真能用來引虹橋、消因果?」
陳天師道:「依據我老師的演算,應該是可以的,但目前尚未證實,因為蓮花未開,我們從未能夠驗證。」
「那蓮花若開,又當如何使用?服食?還是自動化為虹橋?亦或以花瓣抵消天劫?」
陳天師搖頭:「一切均在不知之間,只有等蓮花開時,才能一窺究竟。」
「何時能開?十年?」
「原本預計,三省庶政歸於皇帝之後,十年左右,可結第一朵蓮花,但如今看來,比當時想像得要好很多。自去年算起,到現在已經一年了,致然你看,這蓮座之上,共有九朵蓮花,東南那朵已經顯現出來了。」
趙然定睛看時,見乾六位上的那朵,果然比其餘稍顯濃郁,而且開始向外凸顯。
陳天師續道:「如此看來,或許用不到十年,八年、甚至七年,蓮花便成,我等即可見證這道門千百年來未有之景象。」
將趙然帶來太廟,向他揭開五德之氣的秘密,這是陳天師在告訴他,你好好把信力提高上去,我們負責開創新的飛升之路,兩條腿一起走,一定能走得更好。
趙然暫時接受了陳天師的說法,但卻始終存有疑問,既然天地間早有所謂的五德之氣,那為何不見古人以此飛升呢?會不會到了七年後、八年後,當蓮花盛開之時,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
趙然想不清楚,也不需要多想,以五德之氣飛升,這是邵大天天師、陳天師他們考慮的事情,自己只要做好本職,把信力提高上去就好了,不管將來五德之氣有沒有用,只要信力足夠,道門的發展就不會失去方向。
紫金山西南麓,離太平門不遠的一間民居中,顧老頭帶著四個弟子,正圍坐在屋中,他們已經蹲守三天了,至今耐著性子煎熬,時而看一眼掛在牆上的九宮迷蹤符,時而望著窗外。只需目標人物接過錦聯中附帶的感謝信,自己符紙上所寫的「趙致然」這個名字就能正式啟動,聯上感謝信。為了確保對方接受感謝信,他特意以金頁所制,價格不菲。
這是一種不在《正一符籙》上記載的偏門法符,位在七階,是顧老頭當年從一個海外散修那裡換來的,一張符籙折銀兩萬三千兩,換了他六名最出色的秀女。
經過多次暗殺失敗,顧老頭終於等不得了,決定使用這張極為珍貴的符籙,追攝趙然的蹤跡。之所以願意取出來,是因為他最近漸漸有所耳聞,這位修行球大賽的總顧問、玄壇宮方丈似乎十分豪富,據說大名鼎鼎的四季錢莊給他開出了一張五十萬兩銀子授信額度的文書。
顧老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當即毫不猶豫的決定使用九宮迷蹤符。他知道,自己就算搶到這張授信證也沒什麼用,但由此卻表明,趙致然身上的銀錢和寶物絕對不會少,只要將他的儲物袋拿到手,這張符就沒有白費!
時間就這麼一點一滴的過去,到了天色近晚的時候,九宮迷蹤符上閃耀起一道光芒,光芒匯聚成一個白點,在符紙上慢慢悠悠的遊走起來。
幾人頓時精神大振,顧老頭將符紙從牆上招下來,鋪在桌子上,桌上早就有了一張京城的詳細輿圖。將輿圖蓋在符紙上,從之前就做好標識的紫金山處開始比對,輿圖和符紙就重合在了一起。
符紙上依舊在晃動的白點從下面透出光芒,在上方的輿圖中清晰的劃出一道軌跡。
九宮迷蹤符只有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後就會自動消散,顧老頭帶著幾個徒弟全神灌注的盯著輿圖仔細判斷。
他們之所以選擇在太平門附近等待,就是因為符紙給出的時間比較緊,卡在這個位置,正好可以兩頭兼顧。如果趙致然選擇穿城而過,他們就往南攔住去路,如果趙致然選擇從城牆外走,他們就向西追堵。
白點的移動速度很快,自紫金山而出,向西繞玄武湖北岸,很快就過了神策門,然後繼續向西。
這是要走城外回抱月山莊的路線!
顧老頭不再多說,師徒五人立刻出發,帶著九宮迷蹤符陣拼命趕路,他們不敢在城中輕易使用法術,只能憑藉著遠遠異於常人的腳力前行,選擇從太平門經由城內直插清涼門的路線,準備在莫愁湖北邊的路上將趙致然堵住。
為了不驚動路人,師徒一行先沿著玄武湖南岸疾奔,至清涼山後,再順著山麓向西,走的都是傍晚時行人罕至的小路。
一邊奔行,一邊捧著九宮迷蹤符察看,就見白點繞過西北角的儀鳳門後,折而向南——這下子確定無疑了,趙致然是準備回抱月山莊!
至此,九宮迷蹤符過了有效時辰,漸漸化作青煙散去。
顧老頭心中忍不住一哆嗦,但沒時間心疼這張價值萬金的符籙,帶著弟子門衝出了清涼門。
由儀鳳門向南,過定淮門後就是清涼門,加起來也不過是二里地,以剛才趙致然展現出來的腳力,怕是用不了半柱香就能趕到。
時間非常緊張,顧老頭招呼幾個弟子向北行了一小段,在之前就勘察選好的必經之路旁開始設伏。
大師兄依舊是老者裝扮,蹲在路旁抽個旱菸;老二架起一個茶幌子,從儲物法器中取出桌椅板凳、鍋碗瓢盆,開始燒水烹茶;老三坐在凳子上喝茶,腳邊是一擔木柴;老四在路的對面扮作乞丐,面前放了一個盛放這十幾個銅子兒的破碗。
顧老頭同樣坐在長條凳上,無雙眼睛緊盯著趙致然即將過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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