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呢?」小疊看著阿霜兩手空空,著急地問。
「交給孟大哥去了,找人這種事,還是孟大哥來比較合適,」
阿霜搓著手,局促不安。
「孟大哥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告訴你,但阿霜想,還是得告訴姐姐一聲,你們畢竟是好朋友,解鈴還須繫鈴人是不?」
小疊看了看花園裡厚厚的積雪,雖然雪停了,甚至太陽即將噴薄而出,但是出行相當困難。
墨城四野平川,氣候嚴寒,很容易迷路,萬一遇上野狼或壞人怎麼辦,每年野外凍死的人不計其數。
阿霜繼續道:「自從那日聽到你們要成親的事,她就有點不對勁,老是一個人坐在屋裡望著窗外發呆。
我也沒太留心,今早起來,就不見了人影,桌上只留下一封書信。腦袋就嗡的一聲,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說在府上叨擾這麼久實在不好意思,過年了也該回穆蘇去,留在別人家總是不好。」
阿霜一邊說一邊看小疊的臉色,倒顯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一樣。
「她根本連家都沒有了,還能去哪裡?」小疊焦急地來回踱步。
當下自責得很,竟忘了顧及非以旳感受,當初極力撮合她和柏澤。
如今反倒成就了自己的好事,將人家的希望生生擊得粉碎,換誰都接受不了,要是非以有什麼三長兩短,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她走的哪道門?」
「不知道,反正……孟大哥走的是東門方向。」
小疊疾步如飛向馬廄而去。
「小姐,你病才好,可不能去啊!」黛色在後面追喊,「大少爺會解決,你就不要摻和,只會越描越黑。」
阿霜愣在原地,煩躁地抓了抓腦袋,自言自語:「莫非,又辦了件壞事?」跑上去安慰黛色。
「別著急,小疊姐姐的本事你是沒見識過,堪堪比孟大哥還要厲害,要是開個武科場什麼的,孟大哥鐵定打不過她。」
黛色根本聽不進去,心急火燎地趕往馬廄。
小疊早已騎上紅光,直接出了東華門。
這可如何是好,黛色一時沒了主意,萬一小疊有什麼事,她也不好在柏澤面前交代。
見陳子期朝馬廄方向走來,上去一把抓住他,急得漲紅了臉。
「快,趕緊的,出東華門,去追小姐,小姐追大少爺,大少爺追非以姑娘......,」
說得怎麼像葫蘆串呢!黛色自己聽起來都覺得怪怪的。
好在子期腦瓜子靈活,並未被繞暈,馬上撫慰黛色:「好,你別著急,我馬上就去。」
柏澤也是問門仆,才曉得非以走的是東華門方向,當時守門護衛只以為她出府辦事,且不知道她要離開,若不然當場就將她攔下。
好在她只走了半個時辰,又沒騎馬,應該很快就能追上。
但非以不會武功,一個姑娘家行走在風雪地,也是相當危險。
事因他而起,非以若有什麼好歹,柏澤不但難以向自己交代,更難向小疊交代。
他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找到秦非以,一定要將她完好帶回。
出了東華門,地勢遼闊,廣袤無邊,一片冰天雪地,朝陽冉冉升起。
馬兒踏在雪地里,濺起團團雪球,在朝陽中如光芒四射的水晶。
他問了幾個路人,一番比畫,有的說看見這麼一位姑娘,有的說沒看見,總體來說希望大過失望。
彎彎曲曲的小河早已冰封,如銀蛇馳騁在茫茫原野。
柏澤打馬急馳一刻鐘,就在一個小場鎮追上非以,她走得深一腳淺一腳,無比的艱難,身影說不出的寥落。
這個小地方說是場鎮其實算不得,只是有兩家賣茶水和粗食的地方,連客棧都沒有,這個天都是半掩著店門,躲在家裡烤火燒炕。
柏澤在非以面前勒住馬韁,帶來一股強勁的寒風和熟悉的氣息。
非以背著小包裹,穿著得體的窄袖瘦腰皓白羊皮裘,同款雪帽。
斂眉垂眸,雙眼盯著染滿雪渣的靴子,不用抬頭,她都知道是誰,卻假裝什麼也沒看見。
「非以,」柏澤離鞍下馬,站在她面前,聲音溫潤如春風,「為什麼突然要離開?這麼大的雪天,要走到哪裡去呢!趕緊跟我回去吧!」
非以仍然垂著眼睫,雙手緊攥著小包裹,擠出一絲笑。
「在府上叨擾這麼久,非以心存感激,快過年了,怎好意思大過年的還賴在別人家裡不走。」
「你一個姑娘怎麼走得回去,即便我答應,小疊也不會答應。」
柏澤微躬著身,像個合格的好家長,耐心地勸說一個正離家出走的熊孩子。
非以終於抬起頭,漆黑的眼眸里水光一閃而過,劃向別處。
心頭沉重得像壓著鉛塊,喉嚨里堵得好似無法呼吸,低低的聲音頹廢得失落。
「如今非以無父無母無家,謝謝你和小疊,你們的關心、收留、不嫌棄,非以銘記在心,沒齒難忘。」
「那你去跟疊兒說,我可不敢貿然做主,不將你帶回去,她……她會宰了我。」柏澤略微誇張地說,眉眼溫和,嗓音清淺。
非以的心更沉重,眼淚吧嗒直往下掉:「你來追我回去,只是想給小疊一個交代?」
「嗯!」柏澤老老實實回道,見她淚眼滂沱,頓感手足無措。
只得握住她的胳膊往回拽,言詞不容駁辯。
「跟我回去再說,這個時節這個天氣,你孤孤單單一個人,說什麼我也不會讓你走的,你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跟我回去。」
非以被動地踉蹌走了兩步,竟「哇」地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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