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珠之雍正當道 56各歸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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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我們到京城了。」金鎖站於客棧廂房內的窗戶旁,看著遠處巍峨的皇城,感嘆道。

    蘭心坐於窗台邊的紅木椅上,抬首眺望在朝陽中閃爍著金光的紫禁城,臉蛋上摻雜著激動與執著的神色,她手握雙拳心道,今後自己一定也能住進這輝煌的皇城,成為這世上最尊貴的公主。

    金鎖撇過臉,回視蘭心道:「蘭心小姐,接著我們是不是……」

    「錯了!」蘭心低聲喝罵,「你該叫我紫薇小姐,從今往後,我就是紫薇了。你可不要叫錯了!」

    光改個名字有什麼用?金鎖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角。

    蘭心,不!而今改口稱紫薇的她,哼聲一笑,翻了個白眼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要從蘭心變成紫薇是不容易,夏府里知道的人太多了。不過,現在京城裡還沒有人知道,我們就要讓他先入為主。」

    「可是,只要有人到濟南城一問,就真相大白了啊?」金鎖提出質疑。

    「笑話!難道我認了親,不會先說一通夏家是怎麼打壓我們母女的嗎?」紫薇勾起嘴角冷冷笑道:「既然,皇上知道了夏家人可惡,自然不會信他們說的話,至少不會全信。我讓你叫我紫薇,是因為整個濟南城都知道,夏家有兩個外孫女,被殺頭的夏霜芝的女兒叫蘭心。你說,我怎麼還能用這個名字?」

    「這……」金鎖聞言不知如何反駁,但也心驚於紫薇的無情,竟能毫不留情的道出親生母親的醜事,甚至用這麼鄙棄的口吻。

    「還有,去查證的人,一定會問,夏雨荷的女兒叫什麼名字。對方自然回答,叫夏紫薇。這不就對上了?」

    金鎖知曉來了順天府,她與紫薇都沒有退路了,紫薇更不會罷手,只能順著對方的話詢問:「那麼,紫薇小姐,你準備怎麼著手呢?去太常寺,還是大理寺?」

    紫薇吃驚的看著金鎖道:「你怎麼會想到去太常寺和大理寺?太常寺是主管祭祀的地方,我們去幹什麼?而大理寺,那可是判案的衙門,我們去,豈非自投羅網?」

    金鎖不明所以道:「可是,皇上就算認下了小姐,也是要派人去濟南查實的。難道,就不算自投羅網嗎?」

    紫薇恨鐵不成鋼道:「但這兩者不同啊。皇上派人去的時候,他心裡只怕已經相信我是他的女兒了,也知道了我們母女在濟南城的是非,必然告知屬下不能信夏府中人的話。上行下效,只怕查的不會多嚴。可大理寺呢?一看到你我,第一個念頭就是我們冒認皇親,抓我們下獄。我見不到皇上,身份又被查實了,豈不是個死字?」

    「既然,太常寺、大理寺這兩條路都行不通,那小姐準備怎麼辦?」金鎖提醒道:「小姐,皇上他可不會隨意出紫禁城的!」別妄想著,面呈君王去認親呀!當然,這後半句,金鎖是不敢說出口的。

    只是,金鎖雖說的隱諱了些,可紫薇如何不明白呢?她來順天府的路上,也曾日日夜夜的思量,想著這親該怎麼認。拿著信物去宗人府,怕被查出首尾。若是,找個趨炎附勢的大官,請他替自己把信物面呈皇上,換得榮寵,想來確實可為。但,過了兩天之後,她又覺得此計有缺憾,極為冒險。畢竟,能當官的,肯定有些見識。在沒有弄清她的真偽之前,哪裡敢把信物呈上去面君?

    紫薇這些天思來想去,沒有個結果。但是,她相信信物在手,總會有機會讓自己遂了心愿的。隨即,紫薇讓金鎖不用擔心,招呼小二送水洗了一身的風塵。兩人結伴下樓,去大廳內進膳。

    紫薇一邊吃著飯菜,暗中豎起耳朵,傾聽著周圍的閒言碎語。她知道自己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若是多聽一些京城裡的傳言,好好熟悉熟悉順天府內的動向,或許能找到一條認親的好路子。

    噼哩啪啦、噼哩啪啦……

    「哎呀,好熱鬧呀!」

    街頭傳來一陣陣鞭炮聲,食客們紛紛仰首看向門外。小二哥甩著巾子端上食膳,笑道:「這是太常寺梁大人的兒子娶親呢!」

    「梁大人的兒子?」有食客回頭問:「莫不是梁宗長?」

    小二還未回話,有人插口道:「前幾年我來順天府之時,親眼見這梁宗長作惡。這般的為人,有姑娘肯嫁給他嗎?莫不是搶婚吧?」

    小二哥收著盤子,搖頭道:「這位客官有所不知,去年梁大人的兒子在福緣樓被公主打了,之後可收斂了不少。」

    「被公主打了?這話怎麼說?」

    此刻還未到午膳時分,食客不多,小二見客官來了興致,趕忙打開話頭,把去年盛極一時的話題重新講了一遍。公主如何義正嚴詞的指責惡霸,怎生命人嚴懲紈絝的事跡,被小二哥說的抑揚頓挫,眾人聽的盡皆叫好,還給了不少賞錢。小二接過銀兩高興的退下,紫薇目送著小二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語。

    「少爺,你怎麼了?」金鎖、紫薇不知道旁人早看清她們是女兒家,只要出門在外,皆穿著長衫。金鎖還須稱紫薇少爺,以防歹人見她們是兩個丫頭,上前欺辱。

    「沒什麼。」紫薇想了想道:「吃完了,我們去看看京城裡的婚宴。」

    金鎖也不傻,曉得紫薇要去的是太常寺梁大人家,疑問道:「少爺,為什麼要去梁大人家呢?少爺不是說太常寺對我們沒用嗎?」

    「我又不是要去認親,而是去探探,打聽打聽。」紫薇低聲道:「梁大人的兒子成親,同僚肯定來了不少,或許還會提及紫禁城裡的事。好了,不用多問,只管跟著我走就好。」

    金鎖依言而行,吃了飯提著包裹跟於紫薇身後,往人聲鼎沸之處走去。未想,兩人還沒走到梁大人的府上,就見掛滿紅綢的府門口衝出一人,其後跟著一群拿著棒棍的漢子,口中叫罵的朝她們衝來。

    為首逃竄之人穿戴著大紅衣裙,一眼望去,便知曉是嫁衣。她邊逃邊罵,嘴裡不停的嘀咕,還時不時朝身後追打她的人做怪臉。街道兩旁本就已是摩肩接踵,被她這麼橫衝直闖的一鬧,攤子砸的砸,倒的倒,熱鬧的長街上亂成一團。

    「這女子真會惹禍,她好好的路不走,非要跳上那些貨攤,還推翻了那麼多攤子,真是禍精!」金鎖小聲罵道。

    「金鎖,我看她是有意的。她推倒了貨攤,堵住後路,之後追趕她的人自然都無路可走了。」紫薇雙眸盯著嫁衣女子,眯著眼道:「我倒好奇她的身份。難道,她就是梁家今日要娶的新娘?不會真的是逼婚吧?」

    「不會,不會。」金鎖聽著紅衣女子的叫罵,回應道:「奴婢看她的樣子,不是好人家的女兒。少爺,你聽她說的那些話,能是深閨里的女兒家說得出口的?奴婢想,這梁家好歹也是大戶人家,怎麼可能娶這樣的女子?」

    未待紫薇接口,身著嫁衣的女子高聲嚷道:「姑奶奶我今天是替天行道!那個梁狗官逼著人家嫁給他兒子,我當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你胡說什麼啊?我們主子他哪有逼婚?」

    紅衣女子插腰瞪眼道:「怎麼沒有?我明明親眼看見新娘子在哭的,而且哭的很傷心!」

    「新娘子出嫁,哪個不哭的?」

    「你還敢說!你打昏了新娘,穿了她的嫁衣,偷我們梁府的東西,還說替天行道?」

    「就是,聽你胡說!你為什麼會在梁府?還不是因為想偷東西?大家別聽她的,給我打!」

    紅衣女子見勢不妙,再度飛掠踩著貨攤跳東走西,底下的人被她鬧得疲於奔命,好些攤主摔倒在地,險些被洶湧而至的打手踩死。紫薇、蘭心見來人越奔越近,人流更如洪水洶湧一發不可收拾,怕被牽連在內,兩人趕緊躲入小巷。

    沒想到,紫薇、金鎖剛轉入小巷,就有人從背後猛撞過來,兩人趕忙扶著牆,踉蹌的走了兩步,才穩住沖勢。金鎖剛站穩,便回頭罵道:「誰啊,怎麼不長眼睛哪?」

    「噓——!噓——!輕點聲。」

    「噢!」金鎖沒料到撞人的是個女子,而且行事還如此莽撞。可是,對方一開口,金鎖便聽出了那聲音,竟是之前紅衣女子所有。金鎖上下打量著女子,瞧她一身樸實的衣衫,那紅彤彤的嫁衣早不知哪裡去了,奇道:「你就是方才那個飛賊嗎?怎麼到這裡來了?他們沒抓住你?」

    「啐!我是女俠,不是什麼飛賊!」女子眉飛色舞的誇口道:「我可是北京城裡長大的,就是閉著眼睛走路,也能知道自己在哪兒。北京城裡的小巷,小道,誰也沒有我知道的清楚。他們怎麼可能抓得住我小燕子?」

    「哦,你對北京城那麼熟啊?」紫薇和金鎖彼此看了一眼問道。

    「那當然!」小燕子斜視著紫薇、金鎖道:「你們兩個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吧。要是我小燕子不知道,別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紫薇有心相詢,但小燕子終究是剛遇上的人,冒然詢問紫禁城的事,怕小燕子這般沒腦子的,也會起疑心。金鎖見紫薇沒有出聲,自然不敢過問。小燕子皺起眉,不耐煩的看著紫薇道:「你們怎麼扭扭捏捏的?不問,我就走了啊!」

    小燕子剛走了兩步,又回頭道:「你們最好把衣服換一下,別以為穿成這樣就真是男人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女子?」金鎖失聲道。

    「這還用問嗎?你們自己看不出來啊?男人有你們這麼細皮嫩肉的嗎?」小燕子沖紫薇、金鎖搖了搖腦袋,勸說:「我勸你們趕快把衣服換了。這京城裡可是有很多小官的,別讓人真把你們當男人才好。」

    「你說什麼呢?」

    金鎖不解,紫薇卻是知道的。小燕子的意思是,她們女扮男裝不倫不類,不是被人看穿了,就是讓人當作優伶。紫薇苦笑,曾經不諳世事,只知琴棋書畫的她被賣入勾欄。在窯子裡苦渡了七天,這七天仿佛是七年,她們知道了許多大家閨秀不該知道的。紫薇不願回憶,可是那段日子,已經深深刻入她的骨髓,再難忘卻。

    紫薇甩了甩頭,朝小燕子道:「謝謝女俠直言相告。你不說,我們還真不知道呢!」

    聽紫薇叫自己女俠,小燕子立刻對她大生好感。揚起下巴,挑眉笑道:「不用謝我。我看你們順眼,才幫你們的。」

    「你幫了我們,我們怎麼能不答謝呢?」紫薇看了看小燕子道:「你還沒吃午飯吧?我做東請你,也算謝謝你的提醒。」

    小燕子不解道:「什麼做東做西的?」

    金鎖白了小燕子一眼道:「我們小姐的意思是,請你吃飯。」

    「吃飯就吃飯嘛,說那麼文縐縐的幹什麼?」

    金鎖剛想頂嘴,卻見一旁的紫薇,給她使了個不用在意的眼色。金鎖只能撇過眼,不作搭理。心中卻道,小姐這是幹什麼呢?不去求達官顯宦找路子,竟跟個偷兒結交,豈非緣木求魚?


    金鎖不知紫薇是怎麼想的,但她只能跟著紫薇走。三人進了茶店,要了間包廂。等小二送上茶點,小燕子不待紫薇招呼,立刻伸手抓著糕點就吃,看的金鎖暗暗顰眉。紫薇倒不在意,她關在窯子裡的那幾天,比這更甚的都見識過。她喝了口茶笑問:「小燕子,你住在哪兒啊?」

    「我……我住在大雜院。」小燕子咽下口中的糕點,回道。

    「大雜院?」

    小燕子擺手解釋道:「就是個四合院,我和柳青、柳紅收養了很多孤老,還有些沒爹沒娘的孩子。我們平日就在城裡賣藝,養活他們。」

    「小燕子,你可真是菩薩心腸。不愧是女俠啊!」

    紫薇專挑小燕子愛聽的說,馬上被小燕子引為知己,對她推心置腹起來。紫薇看一頓飯下來,小燕子已經對自己去了防備,親昵有加。她故作嘆氣的低著頭,滿腹哀怨道:「小燕子,我也不瞞你,我是到京城來認親的,可是京城太大了,人在哪裡都不知道。眼看盤纏要用盡了,不知怎麼辦好。」

    小燕子一聽,立即拍了拍胸膛,仗義道:「那你跟我一起回大雜院吧。雖然沒有好吃的,總算有個地方睡。」

    「小燕子,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朋友不管的!」紫薇奉承道。

    小燕子哪曾被這麼誇過?心裡又得意又自傲,對紫薇這個朋友更是歡喜。立即起身,要帶著紫薇和金鎖回大雜院。小燕子在前頭帶路,紫薇主僕跟於其後,金鎖悄聲問紫薇道:「小姐,你到底怎麼打算的?為什麼不住客棧,要去大雜院?小燕子這樣的,能幫小姐什麼忙?還有啊,那個大雜院,到底是什麼地方?有沒有危險啊?」

    「你放寬心。」紫薇淡淡的瞥了金鎖一眼道:「小燕子這樣的人,一眼就能看透,她沒有城府,用不著擔心她會騙你。至於,為什麼這麼做,我自然有用意。」

    「小姐,你就對奴婢實說了吧。免得奴婢憂心。」

    紫薇望著小燕子一蹦一跳的背影,低聲道:「小燕子對京城很熟,一定知道不少消息。比如,皇上什麼時候會出宮避暑,離宮秋獵。而且,她的身手不錯。或許,會對我有用處。你可別得罪了她。」

    金鎖不服氣的瞪了小燕子一眼,但也知曉不能違逆紫薇,只得咬著唇應下。

    小燕子把紫薇、金鎖帶入大雜院,院內的老老少少對兩人都不友善,冷冷的看著她們也不說話。小燕子不會看人臉色,把柳青、柳紅拉上前,替他們介紹道:「這是紫薇,這是金鎖,她們是來京城認親的。不過,一直沒找到人,現在盤纏快用光了,我看她們可憐,把她們接來大雜院。柳青,讓她們和我住吧。」

    眾人聽了小燕子的話,臉面更陰了幾分。紫薇朝金鎖拋了個眼色,金鎖會意的從衣袖裡掏出兩錠白銀,遞給柳青。柳青沒有接,疑惑的看著金鎖道:「這是幹什麼?」

    柳紅也不解了,凝眉衝著金鎖道:「你們既然有銀子,為什麼不住客棧?」

    紫薇朝柳青兄妹倆盈盈一拜,解釋道:「我們方才在路上遇見小燕子,虧得小燕子提醒,我們還以為穿了男裝,別人就看不出我們是女兒家了。小燕子跟我們說了,你們大雜院的事。我想著,與其花錢住客店,不如在你們這裡找個住處,這錢算是住房的費用。」

    「這……這可是五十兩銀子啊,可以好吃好住大半年呢!」柳紅目光複雜的注視著紫薇道:「我們這裡可沒有客棧好啊。而且,也沒什麼好吃的。」

    「我是因為聽小燕子說,你們過的不容易,才想助你們一臂之力。其實,這錢也是要花的,不如用在大雜院裡,給大家添點衣物。再過不久就要入冬了。」

    眾人聽紫薇這麼說,惱怒的臉上掛上笑容,也不再用白眼看紫薇主僕了。紛紛沖紫薇點了點頭,各自散去。

    「這……」

    柳青、柳紅互相看了一眼,不知是收還是不收。小燕子哪管他們想什麼,覺得兩人太不乾脆,她一把抓過金鎖手裡的銀子,塞入柳青懷裡道:「拿著吧,去買點米和面,要不然又得斷糧了。」

    柳青不好意思的拿著銀兩,摸了摸頭傻笑道:「我是柳青。」接著,他又指了指柳紅,「這是我妹妹,柳紅。」

    紫薇點頭微微傾笑,彼此見過禮,柳青也不再矯情,實說道:「紫薇姑娘,你這銀子給了我,我可要用了。」

    「你用吧,不必在意。我說了,把它當作房錢。多備些米,不要讓大家餓著。」

    紫薇的話贏得了柳青、柳紅的好感,他們把兩人迎入屋裡,倒了茶水,請紫薇主僕坐下問:「聽小燕子說,你們是來京城認親的?」

    「是啊。這段時日的奔波,我已經有點頭緒了。」紫薇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反而旁敲側擊起京城裡的事,其中參插幾句關於紫禁城動向的疑問。

    柳青等人不疑有他,只要知道就盡數相告。紫薇雖然得知了許多消息,可惜對認親都沒有用。紫薇怕多問了,對方起疑心,只能先按下不提。

    「小姐,我們真的住下啊?」到了臥房內,金鎖悄悄問:「小姐,難道你不怕是賊窩?」

    「怕什麼?剛到的時候,我已經看過了。他們都不想我們住下呢,怕我們白吃白住。」紫薇拍了拍棉被,坐於木床上道:「如若他們是賊窩,我們兩個小女子來,他們豈不是求之不得?何必使臉色呢?而且,柳青、柳紅也是木吶的,不可能是奸猾之人。我們現在,就要結交這些地頭蛇,好弄清京里的動向。」

    金鎖無奈,只得聽從紫薇的安排。

    紫薇當晚睡在小木床上,總覺得小燕子這個名字很是熟悉,只是想不起到底再哪裡聽過。她推醒一旁熟睡的金鎖,問出心中的疑惑。金鎖搖頭說沒聽過,也不曾見過這等無禮的女子。紫薇暗道,也許是自己多想了,便沒有再深思。

    之後幾日,紫薇和金鎖裝作出門尋親,打探著紫禁城裡的消息。小燕子則跟著柳青、柳紅賣藝。晚上回來,紫薇往往露出一臉失望的神色。小燕子為了安慰她,不停說些有意思的話,或是街頭聽到的傳聞。

    有一條消息,引起了紫薇的注意。小燕子說,兩天後,乾隆皇帝就要出宮,去西山圍場狩獵了。對紫薇而言,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她對自己說一定要把握住。紫薇深知,自己不可能從正門闖入圍場,那麼只有走僻徑小道了。紫薇向小燕子打聽,求小燕子帶她去圍場周圍看看,讓她也沾沾皇家的福氣,說不準能轉了運氣,找到親眷。

    小燕子經不起紫薇的哀求,天一亮,就帶著她和金鎖去了西山圍場。到了圍場邊緣,紫薇很是失望,她的眼中到處是高聳的岩壁,怪石嶙峋。根本不是她一個弱女子可以攀爬上去的。

    紫薇試了許久,仍是未能爬上一丈高。每每跌下之時,岩石蹭破了她的膝蓋,疼痛難言。紫薇計算著做個長梯子,可是後天就是圍獵的日子,只怕來不及。再者,這樣的梯子該多長?太引人耳目了,如何把它搬到西山圍場?即便梯子搬來了,爬到山頂,還要下去圍場的。難道,要把梯子再搬到另一面去?這麼長的梯子,要怎麼搬?

    紫薇搖了搖頭,心道,就算用一天一夜的時間爬進去,恐怕皇帝來之前,圍場內仍要重新搜查的。她能躲得了嗎?或許,會被當作反賊,當場絞殺了。紫薇左思右想,沒有想到可行的方法,直到她看到了一旁托著金鎖爬山的小燕子,計上心來。

    紫薇催促小燕子回大雜院,並讓金鎖去買香燭。紫薇進屋拉著小燕子的手,滿眼含淚道:「小燕子,今天謝謝你帶我去圍場。自從我認識了你,我一直把你當作姐姐。我覺得小燕子你武功好,人又慷慨仗義,如果真是我姐姐就好了。」

    小燕子喜歡聽好話,見紫薇這麼說,哪有不應的?趕忙接口道:「既然這樣,不如我們結拜成姐妹吧?」

    「好啊!」紫薇就等她這句話呢!她得了小燕子的應承,讓金鎖點上紅燭,擺下香案。並招來柳青、柳紅做了見證,與小燕子跪下磕頭,插了香喝了酒,說了誓言。小燕子歡喜異常,晚上與金鎖換了房,留在紫薇屋裡睡下。

    午夜,小燕子聽到紫薇嚶嚶啼哭,急忙起身問原因。紫薇按當年看過的話本,合著夏雨荷之事,編出了一段感人肺腑的故事。說罷,她抹了抹眼淚道:「就是這樣,我娘臨終前,要我上京認爹。我好不容易到了順天府,才知道紫禁城不是誰都能進去的。我如今走投無路,不知怎麼辦才好。我認不成爹,我對不起我娘!」

    小燕子聽得淚流滿面,不停地安慰著紫薇。紫薇擦著通紅的眼睛,正色道:「小燕子,我娘她叫夏雨荷,我爹就是當今的皇上。」

    「什麼?你爹是紫禁城裡的皇上啊?」小燕子驚訝的叫道:「哎呀,難怪你今天要我帶你去西山圍場,你是想爬進去見皇上吧?」

    「是啊。可惜,我沒用,爬不進圍場。」紫薇一把拉住小燕子的手,哭訴道:「小燕子,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樣,才能讓皇上知道,他在外面還有我這麼個女兒?我是答應了我娘的,一定要讓我爹認下我。否則,我娘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啊!」

    小燕子抿著唇,思索半晌道:「皇宮進不去,只能等他出來。這次皇上來西山圍場狩獵,倒是個好機會。可惜,你爬不了山。」

    紫薇心中焦急,暗示道:「是啊,我沒用。不像小燕子你,一飛就上去了。」

    小燕子聞言,拍手道:「對啊,我能上去。紫薇,你既然和我結拜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要不,我替你去西山圍場,把你的事跟皇上說了。」

    「真的嗎?小燕子。你真的願意替我去?」紫薇抓著小燕子的雙手,一臉的感動,水瑩瑩的眸子望著對方道:「小燕子,闖圍場可能有危險的,我不想你受傷。」

    紫薇故作放棄,痛心的拒絕小燕子道:「小燕子,我們還是想想其他辦法吧。你要是闖圍場受了傷,我怎麼能安心啊?我就是不認爹,對不起我娘,也不能讓你受傷啊!」

    小燕子從沒遇到過這麼為她著想的人,而且還是自己剛結拜的姐妹,想起紫薇往日對她的崇敬,小燕子心頭一熱,誇口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認爹的。這個小小的圍場算什麼?我小燕子還不把它放在眼裡吶!」

    紫薇稱了心愿,急忙對小燕子說了一通的誇讚。那些著意恭維的話,把小燕子樂得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只覺得紫薇是最好的姐妹,是她一生的知己。

    次日,紫薇對小燕子說了不少提點,其中就有不少遇到皇上時,該如何應答的話。隔天,紫薇、金鎖送小燕子去了西山圍場,並把捲軸交給她,目送她登上了岩壁,消失在山頂。

    金鎖不放心道:「小姐,你和小燕子不過才認識幾天。怎麼能放心讓她去做那麼重要的事?」

    紫薇淡淡瞅了金鎖一眼道:「除了這個法子,你還有什麼方法接近皇上?」

    「可是……」金鎖跺著腳,急道:「要是小燕子貪心,自己認了皇上,那我們怎麼辦?」

    紫薇從衣袂中取出一把紙扇,沖金鎖搖了搖道:「我並不是沒有提防她,信物我還留了一樣。要是小燕子真如你說的那樣,冒認了乾隆,我也還有一次認爹的機會。」

    「小姐,你為什麼不留下畫卷?奴婢覺得那畫卷比扇子重要。」

    「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是,小燕子不會說話,我怕皇上根本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皇上看到了這幅畫,不用她說什麼,皇上自然就會明白。」紫薇坐於山石之上,壓下焦慮道:「我們現在什麼辦法都沒有,只能等,等一個結果。」

    不提紫薇、金鎖在岩壁的那一頭如何的焦急,小燕子她登上了山頭,抓著藤蔓滑下山壁闖入圍場。誰知,還未等她見到皇上,一支羽箭射中了她的胸膛。小燕子昏昏沉沉的,感覺有許多雙眼睛盯著自己,在她暈迷之前,眼中映入一抹明黃色,她想起紫薇的話,脫口而出道:「皇上,難道你不記得十八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四四討回帖劇場:

    「行了,不用多說了。西門大官人,你和你的小妾,可以退下了。反正,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對了,我的那些產業,你要是有心那麼都還給我。若是貪心,就算我李瓶兒無識人之明,買個教訓。」八八定睛與西門慶對視,仰著下巴冷然說道。

    八八的風采,讓西門慶迷了眼。他是喜歡李瓶兒小鳥依人,好像除了自己什麼也不在乎的樣子。可他更愛如今的瓶兒,一副貴氣逼人的樣子,舉手投足都是那麼雍容大氣,讓他心裡痒痒,生出莫名的想要去征服的感覺。

    蒼霞小筆記寫道,這男人哪,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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