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界之外的世界 第一百九十六章 好人未必都笨

    趙源禮從林海的表情上看出點什麼，趕緊開口解釋道：

    「我妹妹能理解我的選擇，我只是想要知道風險有多大，我也好跟胡所嘿嘿，談談條件，關於我妹妹的。」

    林海呵呵一笑：

    「原來你也有私心的啊！」

    趙源禮尷尬的一笑：

    「林先生說笑了，是個人就會有私心，我也一樣。只不過，我的執念比較強，能壓下這些私心雜念罷了。」

    「哦？執念？你覺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執念而不是理念麼？」

    趙源禮收斂了笑意，認真的想了想道：

    「或許是二而一的，林先生可能很難理解，因為你沒有經歷過我所經歷的事情，那年我才十歲，帶著唯一的妹妹，我父母臨死之前託付給我的唯一親人，當我將她弄丟了的時候，對我來說天都塌了！那種絕望」

    趙源禮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色，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讓他感覺末日一樣的時刻。

    林海也沒出聲打擾，而是安靜的看著趙源禮，直到他自己從回憶中走出來。

    趙源禮呼了口氣，煞白的臉色慢慢的恢復了一些血色，目光帶著一絲歉意看了看林海：

    「抱歉，每一次回憶起來，我的心都像是要凍僵似的。」

    「不要緊，雖然我沒法感同身受，但是可以想像一二，失去至親的人，還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噬心之痛怕是不足以形容。」

    「嗯，又悔又恨，然後就是絕望，一個孩子，那種情況真不知道能做什麼，幸好，我碰上了好心人，很多好心人，在尋找妹妹的路上，不斷的有好心人幫助著我，溫暖著我凍僵的心，讓在絕望中保存著最後的希望，不至於沉淪進無盡的深淵。」

    「所以，你覺得做一個好人是你的責任？」

    「不，不是責任，而是願望，我只有這個辦法來回報他們，同時，也希望能幫助更多的人，以免他們沉入深淵。」

    「你妹妹也是覺醒者？」

    林海的跳躍讓趙源禮一怔，隨即苦笑搖頭：

    「並不是，當然，我希望她將來能成為一個覺醒者，一生一世，不能見到世界的真相，多麼可惜啊，你說對吧？我希望將最好的東西都給我妹妹，成為覺醒者的機會我也要為她爭取。」

    林海微微一笑：

    「所以，你做決定的時候，也考慮了這點？」

    趙源禮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

    「是的，雖然因為紀律的原因，有些事情我並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和胡所正在致力於讓更多的人成功覺醒，包括這次的行動，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一個巨大的機會應該就在不久之後。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那天。」

    林海沒有回答，而是用手指輕輕的敲著沙發扶手，似乎在思索著，或許他在衡量該怎麼跟趙源禮說。

    趙源禮略有些緊張，又滿懷期待的看著林海。

    林海沉吟了片刻，抬頭看著趙源禮道：

    「算我還你一個人情，雖然你並未真的幫我擋槍，但是這份決心也值得我還一個人情給你。」

    「謝謝，雖然有些無恥，但是我真的想知道這件事風險到底有多大。」

    林海玩味的看了看趙源禮：

    「很大，風險很大！這麼說吧，我們可能不是在探索對的道路，而是在試錯。」

    趙源禮嚴肅的聽著，等到林海說完，他反而露出一絲笑意道：

    「這個我有心理準備，畢竟是前人沒有走過的路，試錯是合情合理的。那麼請容我再問一句，如果錯了，會怎麼樣？死亡麼？」

    林海攤了攤手：

    「不知道，也許吧，你可以考慮從嚴重的靈魂創傷直到魂飛湮滅，所有的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趙源禮皺了皺眉：

    「那，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林海輕輕一笑：

    「這個誰知道呢。」

    「那如果成功了，是不是代表著成為覺醒者會變得更簡單呢？」

    林海深深的看了一眼趙源禮，撇嘴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是專門研究這個的，也沒有人告訴我這個問題的答案。倒是你似乎對這件事成功之後的價值更在意啊？」

    「不，不是價值，我在意的是這件事對於推動覺醒者隊伍擴大有沒有幫助，好吧，我其實還有另一個執念，我的妹妹。」

    林海點頭，表示理解，趙源禮苦笑了一下繼續道：

    「我妹妹已經長大了，我不可能一輩子照顧她的，我一直教她該怎麼成為一個獨立的人，我想，讓她成為覺醒者是我送給她的最後一個禮物，我的意思是我該放手讓她自己去闖了。」

    林海扯了個笑容道：

    「怎麼，你們胡所不肯答應你的要求麼？」

    趙源禮趕忙搖手：

    「不，胡所答應了，但是你也知道的，靈介是很難弄到的，除非對象有著極為明顯的徵兆會成功覺醒，我妹妹好像並沒有這個潛質，胡所也不可能大包大攬，她又不是批發靈介的。」

    林海呵呵一笑：

    「那她答應你什麼了？」

    「也算不上答應我什麼，只是事先給我了一個承諾，如果將來有機會有資源，會優先向我妹妹傾斜。」

    「既然她已經做了承諾，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趙源禮認真的看著林海道：

    「林先生，我找你是想要儘可能的讓實驗成功，至少，要失敗的更有價值，如果還有一個人能做到，我覺得肯定是林先生你了。」

    林海抬手摳了摳腮幫子，有些諧謔的笑了笑道：

    「我總覺得被你們胡所給套路呀！」

    趙源禮用力搖頭：

    「這個真沒有，胡所並不知道我來找你，我是假公濟私，今天是我最後一天在這個小區值班。」

    林海呵呵一笑：

    「覺得自己反正都要九死一生了，所以放開了？該說你膽子大還是夠聰明？」

    趙源禮笑了笑沒回答，算是默認了麼？

    對於這個難得表現出私心的趙源禮，林海反而覺得更真實一些，林海不知道趙源禮真實的想法到底是什麼，但是如果易地而處，林海肯定要在這個實驗過程中，不斷的提高自己的價值，胡小梅的承諾絕不是最後的承諾，趙源禮還有討價的機會。

    那麼，林海就認為趙源禮來找自己的目的就是想要儘量提升自己的價值，或者，是想要尋找死中求生一線機會也可以解釋的通。

    林海想了想道：

    「事情還沒開始，一切都是未知的，你也知道我跟連江龍王的事麼？」

    「嗯，胡所跟我說了。」

    「所以，咱們都是摸著石頭過河呢，只不過，我只是想要保持距離研究一下神和信仰之力到底是怎麼回事，而你則是要深入虎穴與虎謀皮，呵呵。」

    趙源禮撓了撓後腦勺：

    「與虎謀皮？這個好像不對吧，許正清也不是老虎啊，我覺得他挺好的，我其實挺佩服這個人的。」

    林海冷笑：

    「我說的虎並不是那個城隍老爺，而是信仰之力！」

    趙源禮怔了一下，隨即苦笑道：

    「說實話，我對信仰之力沒啥認識，我也不是搞研究的，這個信仰之力很可怕麼？佛門那些人不是弄這個的麼？也沒見危險啊？」

    「不一樣的，他們只是稍微碰觸到信仰之力的力量而已，而這次你要做的是去嘗試掌握真正的信仰之力的力量，信仰之力這麼說吧，信仰之力跟公眾意識某種程度上是一樣的，而公共意識可以創造世界，你覺得信仰之力不危險麼？」

    趙源禮那總是掛在臉上的陽光笑容終於不見了，一臉嚴肅的看著林海問道：

    「那麼，怎樣做才能儘量的避開不，儘量在這恐怖的偉力之中走得更遠一些呢？還請先生教我。」

    林海撇嘴：

    「你這是訛上我了？」

    「你剛才不是說還我一個人情麼？」

    林海嗤笑：

    「你這個人情可不夠看。」

    「那我欠你一個人情好了。」

    趙源禮認真的看著林海，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準確的說，他並不認為自己這話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準備欠林海一個人情，難道他覺得他有機會、有能力還這個人情麼？

    林海想了想笑道：

    「他們給你分析過？」

    趙源禮點頭：

    「嗯，不過有紀律，我不能說。」

    林海不屑的一擺手：

    「所以，你覺得你有機會成為許正清那樣的神？」

    趙源禮毫不意外的點了點頭：

    「是的，你覺得這不可能麼？」

    林海搖了搖頭，可能性當然是有的，不過那時候趙源禮已經不是趙源禮了，這個人情還有沒有用都兩說呢，更何況，林海還不能完全排除趙源禮是奉命來給自己下套的可能性。

    「我已經說了，我並不知道的比你更多，當然，隨著我對連江龍王交易的展開，我或許會得到更多的信息，而情報的交換是我跟你們胡所進行的，難道你想要瞞著她跟我私下交易麼？」

    趙源禮聞言苦笑著搖頭：

    「當然不會，我還是能遵守紀律的，我說了，我只是私人來向你討教的，不過，似乎林先生並不願意相信我。」

    「呵呵，你們是有前科的，當然，我還是挺佩服你這個人的，而且我說了要還一個人情給你，所以，如果我覺得有價值的情報，我會主動找你的，至於今天麼，我真的沒什麼可以告訴你的。」

    趙源禮嘆了口氣，隨即又笑了笑道：

    「十分感謝！下次我能請你吃個飯麼？」

    林海看了看趙源禮：

    「你不是打算帶著你妹妹吧？」

    趙源禮咧嘴一笑：

    「當然，這樣才能表示我們全家人的謝意，請你和夫人務必賞光！」

    林海抽了抽嘴角：

    「特麼的再有人告訴我你是個老好人我絕對呸他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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