邳睢銅英雄譜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岠山交兵挫敵人 劉榮堂趙森脫險

    詩曰:

    英雄本能靠智勇,敢殲敵人百路兵。

    日戰岠山血未乾,夜殺狼虎於占城。

    神出鬼沒誰可防?翻身跳出網羅中。

    革命精神放異彩,避開數劫任西東。

    魏振亞正要與曹克勇、紀從海去追趕王亭奎和熊步仁索回槍支,正在這時,蘇光

    亞來報:「劉友益集結區公隊在岠山與我征糧隊在搶糧,我民兵正在頑強抵抗,敵眾我寡,情況十分危急。」

    魏振亞果斷地決定:「集合各路武工隊與民兵,前往岠山進行護糧。」

    魏振亞帶領隊伍來到岠山山下,就聽到了宋圩方向有激烈的槍聲。

    紀從海道:「魏政委,因為戰事的需要,我們兵力分散,眼下手中只有三十餘人,不能硬拼,況且這些同志是古邳區武工分隊與望山、毛山、甘白山、龐口村的民兵,戰鬥力不太理想。」

    魏振亞稍加考慮,當即立斷,命令道:「曹克勇。」

    曹克勇道:「有。」

    魏振亞道:「我們分成三個戰鬥小組,曹克勇同志你為第一戰鬥小組組長,紀從海為笫二戰鬥小組組長,蘇光亞為第三戰鬥小組組長。各領十餘人從三面向敵人發起聲張虛勢的進攻。」

    武工小分隊和民兵們個個精神抖擻,鬥志昂揚立即例成三隊。

    魏振亞命令道:「曹克勇同志,你帶領十名同志從房頂村向東打。」

    曹克勇:「是。」

    魏振亞又命令道:「紀從海同志,你帶領十名同志從薛井村岠山坡下向宋圩衝殺。」

    紀從海:「是。」

    魏振亞再命令道:「蘇光亞同志,你帶領十名同志迂迴到李巷村向西打.」

    蘇光亞:「是。」

    魏振亞道:「我們雖然形成合圍之勢,要打得狠和猛,可是劉友益是傾巢出動,是敵強我弱,不可全殲於他們,因此,還要給敵人一亇錯覺,誤認為是我們的主力部隊,網開一面嚇跑他們,援救民兵,趕走敵人,護下糧食為目的。」

    曹、紀、蘇齊聲答應:「明白。」

    魏振亞:「戰鬥開始。」

    三路戰鬥隊按照作戰布署和路線出發了,可是還有五名留在原地.

    魏振亞道:「我今天就是你們五人的戰鬥小組長,這次能不能護住這批軍糧,就看我們第四戰鬥小組的戰鬥力了。」

    這五個人中有魏振東.魏振東在一次渡河偵察中,三九寒冬,水寒剌骨,泅水受了風寒,雖然完成了任務卻病倒了,他養病去了,這次戰鬥是他大病初癒參加的笫一場戰鬥。

    魏振亞分別給紀從海、曹克勇、蘇光亞都分配了作戰任務,沒有他的事。因此,他已經是氣不從一處來,火不從一處燒,蹲在地上正和土地老爺賭氣呢。他聽到魏書記講這次能不能護住這批軍糧,就看我們笫四戰鬥小組的戰鬥力了。好個魏振東聽到這裡,就來了精神,他差點跳了起來,連說帶笑道:「老二,老二,你做的太對了,好鋼打在刀刃上。」

    魏振亞嚴肅地說:「這是部隊,請魏振東同志注意。」

    魏振東還是嬉皮笑臉地高聲道:「是,書記、主任、政委,魏振東接受批評,請首長下達戰鬥命令吧。」

    魏振亞道:「敵人豁出命來要與我們搶糧,好吧,我們就奉陪到底,現在劉友益的區部己經空虛,他領兵來搶我的糧食,我就抄他的老家,同志們,聽我的口令,立正!向左轉!跑步走!」

    六人特別戰鬥小組向敵人的區公所撲去。

    再說劉友益帶領區公隊一百餘人向我臨時征糧點宋圩村殺來,我護糧隊的十來名民兵以民房,院牆為掩體進行拒擊敵人,終究抵擋不住敵人的進攻,節節敗退。劉友益得意忘形,指揮著他的區公隊馬上就要攻占了宋圩村。

    劉友益得意的不得了,哈哈大笑道:「他魏振亞徵集來的十餘萬斤軍糧馬上就是我的了。」

    劉修益道:「他是半夜糊元寶,白替鬼忙。」

    劉友益斥道:「信口開河,這話不能這麼說。」

    劉修益道:「對,對,死去的人才是鬼。」

    劉友益吼道:「給我衝進宋圩村,把守糧的給我斬盡殺絕。」

    劉修益揮動短槍一聲令道:「弟兄們,沖啊……」

    這群惡狼向宋圩村撲去,槍聲,喊殺聲震撼著這片土地。

    糧食是屯放在一家姓宋的地主家裡,民兵們己經退守到這家地主的院內,張波濤任這個屯糧點負責人。

    張波濤自從從洪澤湖回至家鄉搞敵後活動,也表現的很好,做了些工作,又有些文化,如征糧、征伕多由他去做。當劉友益和護糧隊一接上火他就派民兵去搬兵求援。

    劉友益率兵打進了宋圩村,他帶領民兵退守進這家地主的院內,就沉不住氣了。他神不守舍驚惶失措起來,見民兵們還是在頑強抵抗,向衝上來的敵人射擊,扔手榴彈,也只好用短槍向院外無目的開火。

    魏振亞的六人戰鬥小組正在急行軍,蒼山如海,殘陽如血,儘管十分疲憊,還是咬著牙向前跑去。

    太陽在這個時候,成了一個大的紅色輪子落在遠處的山邊上,那些層層疊疊的群山,都變成紫褐色的一抹,塗在天際線上。城河的水波,和著天空的雲彩,都變成了血色的n,五顏六色的放岀一個傍晚時候的光輝。

    魏振亞一邊前進一邊又分成每兩人為一組的三個小組,從三個方向打向敵人的區公所,卻留下大門不打,三下一齊向區公所開槍,守在後門的兩個崗哨被魏振亞第一槍就幹掉了一個。

    魏振亞虛張聲勢地下達著戰鬥命令:「武工大隊一分隊在左,二分隊在右,三分隊聽我指揮,打進區公所,活捉劉友益。」

    「是,是,是。」

    還有一個活著的哨兵被嚇得頭魂就要掉了。

    那個哨兵撒腿向前院跑去,一邊跑一邊扯著嗓子哭嚎著:「不好了,魏振亞打來了,武工隊打來了……」

    那哨兵跑向區部,刁士行因為有病在區部留守,聽得三處槍響他跑岀來就迎見了這個報喪的哨兵, 便問:「發生什麼情況了?」

    那哨兵聲色懼變道:「中隊長不好了,魏振亞帶領武工隊打來了,好幾百人哇,跑吧,逃命吧,李小狗已被打死了……」

    這時院外三處響起了槍聲和吶喊聲:「活捉劉友益…….」

    刁士行聽得明明白白,他不敢怠慢跑進西跨院的馬棚里拉過一匹馬來,他將馬牽岀大門,跳上馬背,向那馬的肋部就是重重幾拳,那馬疼痛難忍,向街外跑去。看那刁士行摧馬岀了大街向岠山狂奔而去.

    再說劉友益已領兵包圍了我們的臨時糧站,院內已經沒有了槍聲,劉友益大喜道:「他們已經沒有子彈了,弟兄們給我衝進去,一個也不留全部殺掉。」

    一百餘名區公隊正要向院進衝殺,這時三面響起激烈的槍聲和喊殺聲。紀從海、曹克勇、蘇光亞帶兵從三面殺來。轉眼間敵人就中彈死傷了多人,敵人的陣勢大亂,紛紛後退,三面迎擊。又正在這時吳士行摧馬而至,馬還沒到就傳來了他的帶著哭韻的呼喊聲:「乾爹,區長,區長乾爹,魏振亞帶兵正在攻打區公所…….」

    刁士行這麼幾聲的大喊大叫,不僅劉友益聽到了,我們的曹克勇也聽到了。曹克勇看得真切,他拿過一位戰士的步槍瞄向還騎在馬背上的刁士行。

    曹克勇一聲冷笑道:「刁士行、刁士行,你的楞、蒲,憨、傻,六業種的五個哥哥,還有你的活的累、勤換刀兩個弟弟都在閆王殿等你了。」

    一聲槍響,吳士行栽下馬來.

    劉友益慌忙彎腰去扶他這個最心疼的乾兒子,可是這條忠實的走狗他已經上路了,也走遠了,並且不再回來了。

    劉友益一聲哭道:「我的兒哇。」

    紀從海也衝上來了,一聲罵道:「劉友益,劉友益,你就是喊爹也喊不回來了,我老紀也送你上路。」

    紀從海舉槍向劉友益打去,劉友益一頭栽到吳士行的屍體上,這幫區公隊,抬得抬,拖得拖搶過一死一傷兩個壞蛋愴惶逃走。蘇光亞也率兵殺來,武工隊員們個個勇躍殺敵,如虎撲羊群,向潰敗的敵人殺去,一路上扔下許多屍骸。

    劉友益敗去,魏振亞與眾匯合,便立即商討。

    魏振亞道:「糧站必須轉移,以防敵人捲土重來。十多萬斤來之不昜,堅決不讓敵人奪去。從海、克勇二同志由你們立即組織人力和運輸工具,今夜必須把軍糧送往主力部隊。」

    曹克勇問:「主力部隊駐防在哪裡?」

    魏振亞道:「已經探知我二十七團駐紮在胡圩東黃墩湖一帶,率我一個武工分隊負責押運。」

    紀從海:「是,一定完成任務。」

    這裡的老百姓覺悟很高,積極地投入,人心齊泰山移,笫二天拂曉,十萬多斤軍糧安全地送至二十七團。

    同志們非常疲憊,正要尋地方休息,這時占城分區委書記佟冠英派人求援。

    一名武工隊員向魏振亞報吿:「魏政委,占城分區所籌備的八萬斤軍糧臨時屯於進德村,李園村的一個壞蛋探知報於土頑周靈夫,周靈夫報於李瀚飛,李便勾來駐防在八義集的敵人前來搶糧。占城分區委與武工分隊只有二三十名民兵,武器裝備也很簡陋,難能與敵人正規軍作戰,情況非常緊急。為了護住這批軍糧,武工大隊必須出兵援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魏振亞接到求援通報,立即放棄休息,召開緊急會議。會上蘇光亞建議:「要改變一下打法,打敵人的伏擊。」

    魏振亞,張守英、王習之一致贊同,然後又做了周密地布署便岀發了。

    從八義集開岀的敵人過了高橋途經石橋,進了占城境地已經傍晩四五點鐘,二百餘人,一個連的正規軍,還有八義集數十名頑匪所組成,武器很精良,還有幾挺輕機槍。這支隊伍順著大道過了魏樓村,雙井,進入了一大片高粱地。

    敵人進入了高梁地。

    魏振亞率領著武工隊己埋伏在高粱地里,魏振亞一聲令下:「打!」

    突然從高粱地打來數十槍,還投來十數枚手榴地,槍聲響過,手榴彈的煙霧散去,路上倒下七八具敵人的屍體,還有六七名受了傷的敵人,那些傷兵在地上打著滾一地哭嚎著,敵人立即向高粱地里射擊,高粱被打斷了一片又一片。他們便向高梁地里進行搜索,卻不見武工隊和民兵的一個人影。

    敵人只好掩埋下死的,抬走傷員,猶豫了一段時間天就黑了,只好收兵返回八義集.

    笫二天,敵人再兵發進德村,連一顆糧食也沒有找到,惱羞成怒的敵人只好搶了老百姓一點口糧而進入了占城街。

    那個土頑周靈夫卻被武工隊打死在他自已的家裡,門前還帖著我們的一張布告,內容是;誰和共產黨作對,誰和人民為敵,這就是下場,布告下圍著許多百姓在觀看著。

    南京城,有一條大街,大街的深處有個巷子,巷中有處民宅。

    這是一幢普通的民宅,透過窗戶可見室內有個男人的身影走來晃去。這人突然開了門向外走來,手裡提著一個簡單的行囊,他三十來歲,中等身材,長的很結實,濃眉亮眼,留著青年式的學生頭,一綹頭髮斜伸在額頭,一張笑靨的臉總顯得喜滋滋的。這些都表露出一祌善良、正直、還有些幽默的性格。

    他叫劉建中原是我睢寧縣民政科長,他與趙森拂曉報社的發行員,他們在洪澤湖堅持時被衝散與組織失去聯繫,便到南京朋友家潛伏,設法找黨的關係。

    覆蓋著雪的大街,雪止了,太陽岀來了,照在雪上,閃射出剌眼的光。

    劉建中穿著一雙皮鞋,從屋裡走到了雪地上,由咯吱咯吱變成了噗嚓噗嚓,漸漸,漸漸,腳步聲越來越小,越來越遠,終於融進雪影日光之中,聽不見也看不見了。他來到了火車站,坐上了北去的火車。


    車廂里坐著男女老少,形態不一,穿戴有別的旅客。劉建中和一個年齡近同的一個男子對面相坐著。

    他就叫趙森,也是我一名黨員,原是我拂曉報社的發行員。

    他們伏在面前的小茶桌上,兩個腦袋幾乎碰在一起。他們的談話聲音很小,除了彼此之間,其他人根本聽不到。

    劉建中說:「魏振亞同志回家鄉占城、土山、八義集、古邳、瑤灣、刑樓,大許家一帶堅持地方武器斗爭,我們二人必須趕回,脫離組織太久了,不合適吧。」

    趙森說:「我也是這麼考慮的,自從洪澤湖被敵人衝散了,與組織失去聯繫,來到南京朋友家避難,寄人籬下,真不是個滋味,想起了組織,想起了戰友,心如刀割哇。」

    劉建中道:「所以我們要從南京返回,找到魏振亞書記,繼續戰鬥。」

    趙森問:「建中同志,你下車後何處投身?」

    劉建中說:「我準備去八義集劉榮堂處。劉榮堂是國民黨軍隊某師新兵連連長,和我是兄弟之稱,你哪?」

    趙森說:「我搞了一個邳縣稅收員的證件,公開可以活動,先到占城魏台村找關係,找到了組織再來通知你。」

    劉建中道:「那就一言為定。」

    數日後的一個早晨。

    趙森敲響了魏振亞的大門,開門的是魏母薦廷貞。她問:「你是?」

    趙森道:「您可是我們魏書記的母親,我的老伯母?」

    老人點點頭道:「振亞是我的二兒子,你是?」

    趙森道:「早有耳聞,你是革命的母親,可親可敬吶。」

    老人微笑了笑道:「謝謝你的誇獎,自來我的門前,有兩種人,一是敵人,二是客人。」

    趙森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本子, 送到老人的面前道:「大娘,我和你兒子一樣,都有這個小本子,中國共產黨員黨證。」

    老人接過看了又看, 兩股眼淚奪眶而出,她把這本黨員證緊緊地帖在胸前淚道:「我的三個兒子,一個女兒,每人都有這樣的一個本子,我見到它,就像見到了我四個兒女。」

    老人說到這裡泣不成聲……

    老人殺了家中惟有的一隻雞,盛情的招待了趙森。

    魏母:「孩子,你留下存身地址。」

    趙森:「謝謝大娘。」

    趙森與魏母吿辭。

    一日,魏振亞在王亭奎處接見了趙森。

    趙森非常激動,他雙手握著魏振亞的手,是笑卻笑岀了眼淚,是哭即哭出格格的笑聲來,他由衷地說:「魏書記,我見到你,不容易,不容易啊!這一年來,我是離群的孤雁,我是失去娘的苦孩子,心裡太苦了,苦不堪言哇。今天見到了您,就是見到了組織,見到了黨,見到我的親娘。」

    魏振亞道:「我的戰友,我的同志。」

    二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愈抱愈緊……

    三天之後。

    田野里光禿禿的,勁風搖曳著死一般的樹枝,發出呼呼的響聲,一陣陣雁鳴聲,幾分的淒涼,幾分的悲哀,一行長長的雁陣從遙遠的雲天飛來,整體化一。迎著風,推雲駕霧向這邊飛來。

    魏振亞在一條乾涸溝下接見了劉建中,見面後交談中很是投機和熱情。

    魏振亞道:「根據你二人的情況,仍暫定你們就在八義集劉榮堂處,利用他的關係,作掩護有時可到外地活動。還有,能做好劉榮堂的策反工作,對我們尤其有利。可以通過劉榮堂搞到一部分武器彈藥,必要時還可以借些國民黨軍衣用用。」

    劉建中道:「劉榮堂和劉老廣是同胞,也是窮人出身,由於長期干土匪,身上賊氣很重,但他與其兄本質有別,劉老廣多次勸他去干偽軍,被他剜言拒絕,不管怎麼說,他堅決不當漢奸,不給日本人做事,還是中國人,有中國人的氣節。」

    魏振亞道:「所以沒有被我們例入鎮圧的行例,有一點希望,我們就不能放棄,盡力去爭取。」

    劉建中問:「魏書記,你要我這麼去做?」

    魏振亞說:「最少爭取他不與我們為敵,相互方便。」

    劉建中道:「他安排我做他的連文書。」

    魏振亞道:「太好了,這是得天獨厚的有利條件,最少你可以安全地潛伏下來。」

    劉建中又道:「我的身份他知道了。」

    魏振亞大驚:「他知道你是共產黨員?」

    劉建中道:「他連趙森同志的身份也知道。」

    魏振亞問:「他是怎麼知道的?」

    劉建中道:「他還沒有告訴我。」

    魏振亞道:「通知趙森同志立即離開敵人新兵連,馬上歸隊。」

    劉建中道:「他表示掩護我和趙森,還表示我們合作, 來個雙保險。」

    魏振亞道:「做他的策反工作,勸他起義。」

    劉建中道:「他起義?暫時還不可能。」

    魏振亞道:「劉建中同志,祥細說來。」

    劉建中說:「好,有一次我和他在飲酒時……」

    連部里亮著燈,劉榮堂與劉建中對面坐著,面前有張桌,桌上有幾味小菜,一瓶酒兩雙盅筷。

    劉建中拿過酒瓶為劉榮堂滿上酒,也自酌一盅,雙手捧起道:「二哥,我謝謝你收留了我, 為此,我先喝為敬。」

    劉榮堂道:「打仗還是自己兄弟嘛,你來了也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提你做我的文書,說句笑話,逃命時也有個伴。」

    劉建中故意作態道:「逃命?」

    劉榮堂喝下一盅酒, 夾了兩筷菜咽下肚去, 道:「今日有酒今日醉,誰管明日喝涼水。」

    劉建中又問:「二哥,此話怎講?」

    劉榮堂誦道:

    「花近高樓傷客心,萬方多難此登臨。

    錦江春色來天地,玉壘浮雲變古今……」

    劉建中哈哈笑後誦道:

    「清秋幕府井梧寒,獨宿江城蠟炬殘。

    永夜角聲悲自語,中天月色好誰看。

    風塵荏苒音書斷,關塞蕭條行路難。

    已忍伶俜十年事,強移棲息一枝安。」

    劉榮堂哈哈大笑道:「好個劉建中,失去你的組織,顛沛琉離有一年了,寄人籬下很是不好受吧?」

    劉建中大驚站了起來,道:「二哥…….」

    劉榮堂道:「建中不要著急,二哥我幫你。」

    劉建中問:「二哥,你幫我?」

    劉榮堂道:「幫你找到魏振亞,你們是同志加兄弟,自然你能來我處。就是對我劉榮堂的相信。眼下你們共產黨已成了大氣候,國民黨已是病入膏肓,天數己盡,我大哥執迷不悟,助紂為虐,充當漢奸,能在魏振亞的槍下逃命,算他萬幸。我明知國民黨這條船,是條破船,只有笨蛋才會坐到底,而同它一起沉沒滅亡,一個小小的新兵連長,值得嗎?」

    劉建中立即鎮定下來道:「好,二哥自然知道我是共產黨,就把我抓起來吧。」

    劉榮堂一聲冷笑道:「劉建中,劉建中,我劉榮堂抓了你劉建中,魏振亞不過三個月就會摘我的腦袋,我們做個交易不好嗎?」

    劉建中不解地:「這個交易怎麼做?」

    劉榮堂道:「來個雙保險。」

    劉建中問:「什麼雙保險?」

    劉榮堂侃侃道:「我保你和趙森的險,取得魏振亞將來不殺我,這就是我劉榮堂的雙保險。」

    劉建中道:「你何不起義?」

    劉榮堂搖搖頭道:「好馬不配二鞍,忠臣不保二主……」

    劉建中原原本本講說一遍。

    魏振亞道:「劉榮堂,劉榮堂,說你聰明,還又笨拙無比。」

    劉建中:「我那二哥又想當**,還想立牌坊。」

    魏振亞道:「建中同志,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千且小心,可行則行,可止則止。」

    劉建中道:「魏書記,我記住了。」

    魏振亞道:「王亭奎同志的槍被熊步仁、魏思聖騙賣了,正需要武器,劉榮堂若要表現,近期向我方提供一把短槍,這就是他最好的表現。」

    劉建中道:「好。」

    分別時魏振亞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注意安全…….

    於是二人握手告別.

    正是:

    滄海得壯士, 鬥爭冶英雄。

    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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